? ( )第二日北堂戎渡早早起来,收拾了一番之后就去上朝,今日并无什么要事,待散朝后,殷知白便与北堂戎渡一同随着三三两两聚在一处的大臣朝外走,北堂戎渡很随意地在对方的肩头上轻敲了一拳,笑着开口道:“……前天听说你又得了个儿子,今日可得请客才是。”殷知白笑说道:“这个自然。”两人正说着,一名手执拂尘的太监快步走了过来,满面带笑地对着北堂戎渡道:“……王爷且随奴才走一趟罢,皇上正等着呢。”北堂戎渡听说北堂尊越传他,便点了点头,朝殷知白道:“今儿的客先欠着,明天再给本王补上,左右你也跑不了这一顿。”
殷知白听了,不由得‘嗤’地一声笑,说道:“总给你留着,反正我这请客做东是肯定少不得的。”两人随口说笑几句,北堂戎渡便由那太监引着上了一顶青色软轿,朝乾英宫而去。
殷知白回到府中,刚坐下没多久,连茶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便有心腹管家进来,呈上一封信,轻声说道:“……爷,方才沈少君私下派人来过。”殷知白心中有数,接过信封,从里面取出信纸,细细看了起来,未几,将看过的信笺揉得粉碎,再看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面上神色如常,道:“我知道了。”说着,低声吩咐了几句,管家垂手应下,然后便径自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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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北堂戎渡坐轿来到了乾英宫,眼下这个季节,正是花开繁浓的时候,清幽的走廊下生着一片葱葱茏茏的花木,当中有人站在那里,身形高大,似乎正在等着他,北堂戎渡摆摆手,示意旁人全都退下,自己顺着走廊朝那人走了过去,对方仿佛察觉到他来了,便转过脸,只是这么一回头,周围盛开的百花就再无颜色了,北堂戎渡一双清亮眸子里面淡淡笼上了一层笑意,就好象是一泓清凉的泉水,走过去牵起了男人的手,一点儿也不掩饰自己的欢喜之意,眼角眉梢都舒展着,微垂了眼睑笑着说道:“……你怎么不在里面等我,却跑到外头来了。”
带有花香的风纷纷扬扬地撩起北堂戎渡的发丝,北堂尊越削薄的唇边绽放出一缕肆意的笑容,似笑非笑地淡淡道:“……朕想在哪里待着,莫非还得问你不成?”北堂戎渡听出这话里的语气有些不对味儿,不禁眼角微微一跳,仍是笑着纳闷儿道:“……这是怎么了,对我这样没好气的。”北堂尊越嘴角现出一分戾然的笑纹,鼻子里冷哼一声,等到开得口来,声音明显是不愉的,口气有些冷硬地说道:“……你昨晚去哪了?”北堂戎渡听了这话,先是一愣,旋即才明白这人究竟恼的是什么,看着眼下北堂尊越这满满一副亲夫捉奸的模样,心下掂量了一瞬,才扯住北堂尊越的一只手,有些讪讪然地道:“昨晚?不过是去了秦湘……”
北堂尊越压抑着胸口的怒气,甩开北堂戎渡的手,但马上又自觉不妥,似乎是显得自己过于认真了些,但到底心中酸溜溜地很是不快,直眉瞪眼地硬邦邦道:“你宫中什么男人女人也有不少,倒特地去逛妓`院,你可够舒坦的!”北堂戎渡听了这些话,就明白北堂尊越应该还不知道秦湘与沈韩烟之间的联系,毕竟只是一家风月场所而已,上位者何需关心小事,在此之前,连他自己也不曾掌握秦湘的事情,北堂尊越不知道这些,也很平常,因此便揉一揉眉心,赶忙小声赔笑道:“我只不过听说那里有点儿意思,就顺便去逛逛,哪知送来的人不懂事,把我惹恼了,便在那里闹了一场就走了,并没有做什么……你干什么这样恼我的。”
北堂尊越也觉得自己似乎小题大做,又不是不知道北堂戎渡的为人,想要他不风流,哪有那么容易?况且也是自己以前不管教,才到底纵得他不成样子……可不管怎么说,心里毕竟不爽快,但斟酌之间,也不可能就真的与北堂戎渡为了这种小事纠缠不清,北堂戎渡见状,神色也柔和起来,知道北堂尊越这个样子,不过是吃醋嫉妒,因为在意自己而已,于是也有些动情,眉宇间泛出赔小心的模样,语气真诚道:“好了,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去这种地方了好不好?”北堂尊越心中略舒服了些,挑一挑眉毛,却仍还微沉着脸道:“……朕也管不了你这些。”北堂戎渡伸手拉住他,眼里的笑意就渐渐起来了,柔声道:“是我错了。”
其实北堂尊越在情爱方面,有时候表现得跟一个愣头愣脑的毛头小子也差不了多少,只要一味顺着他,也就能哄得回转了,因此北堂戎渡一阵小意儿体贴之后,那点儿醋气也就消得差不多了,北堂戎渡见状,松了一口气,笑吟吟道:“这就对了,有什么事只要你跟我说,我就可以改了,这样好不好。”说话间,北堂戎渡从男人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那是与对方很相似的一张面孔,只是眉宇间多了三分润致而已,因此北堂戎渡伸手摸了摸父亲油亮黑顺的长发,含笑说道:“你这个人啊……”北堂尊越没理他,只是一把牢牢抓住儿子的手,用力捏了一下对方精致的指尖,淡淡说道:“……你怎么好象近来有点儿瘦了。”北堂戎渡奇怪道:“是吗?我怎么没觉得。”北堂尊越若有若无地一哂,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北堂戎渡,道:“你自己知道什么……你身上有什么变化,朕最清楚。”说着,顺手摘□旁一朵凌宵花,插在北堂戎渡的鬓发间,北堂戎渡一愣,随即抱怨道:“你给我弄这个干什么……”北堂尊越的食指轻轻压在北堂戎渡的唇上,止住了对方的话,道:“嘘……别拿下来,这样很好看。”
红色的花朵簪在鬓间,雪肤,青丝,红花,彼此相托相衬,果真是极好看的,甚至透出了一种隐隐的诱惑之感,北堂戎渡无可奈何,忽然间却又笑道:“……那你可得给我一点儿甜头来尝尝才好。”说着,凑上去按着男人的后颈,使其略低了头,让自己可以够得着那薄而软润的双唇,贴过去大力厮磨起来,抱住男人就是一通猛亲,对方的唇有着难以言喻的美妙滋味,一旦咬住就不乐意再放开,北堂戎渡贪婪地仔细品尝着,如同一只正在辗转喋蜜的蜂。
北堂戎渡这样热情的亲吻让北堂尊越弯了弯唇角,把笑容隐藏其下,索性也不主动,只悠闲地享受着彼此双唇相交所带来的美妙触觉,北堂戎渡一面吻着北堂尊越,一面用右手从北堂尊越的襟口处摸索了进去,修长的手指极具挑逗性地划过男人结实的光滑胸膛,找到上面微微突起的肉粒,轻轻地一下一下搓揉起来,北堂尊越眉头略蜷起,被北堂戎渡这样每次亲热时都必须好好把玩一番乳首的行为烦得简直头疼,冷哼道:“……你不弄这个地方会死?”
北堂戎渡咿咿唔唔地一边亲着北堂尊越,一边含糊说道:“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一面说,一面变本加厉地用另一只手拉下北堂尊越的袍子,露出宽阔的肩膀,紧接着就将男人往地上按,北堂尊越毫无防备之下,倒真让他得了手,被突然按倒在花丛里,北堂戎渡得逞一般地嗤嗤直笑,紧压在父亲身上,进一步地痴缠,北堂尊越半撑起上身,有些感到被挑衅了的意思,捏住北堂戎渡的下巴将他强行从自己胸前抬起头来,道:“看来是朕太放纵你了,嗯?”北堂戎渡歪着头看了北堂尊越片刻,忽然就笑了,轻声说道:“你明明不是不喜欢的,却还非要端出当爹的架子,累不累啊你……”说话间,身子就如同蛇一般软倒在北堂尊越身上,把男人纠缠得死紧,口中低声呢喃道:“爹,你身上真香……让我亲亲你,让我抱抱你。”
北堂戎渡还记得第一次真正算是见到北堂尊越时的场景,当男人取下面具的那一刻,自己甚至都看得呆住了……北堂戎渡一面软语说着话,一面时不时地在北堂尊越的嘴唇上,下巴上,颈上以及胸膛上缠绵地亲吻着,他喜欢这样,不,不对,不仅仅只是这样,他还要更多。
北堂尊越微微眯起眼,没有再说什么,反而慢慢展开了身体,用成熟的男性身躯裹住了儿子,北堂戎渡知道父亲这就是答应让自己胡来了,不由得顿时笑靥如花,几下剥开了彼此的衣物,着迷般地不住在北堂尊越身上啃咬抚摩着,超乎寻常地热情,风中,传来浓郁的花香。
一时两人渐渐入港,北堂尊越躺在花丛里,随着北堂戎渡渐渐越来越放肆的举动,心里也开始有些后悔刚才怎么竟然就昏了头,因为北堂戎渡的一番软言侬语,就允许了对方可以为所欲为,但眼下虽说后悔万分,却也实在抹不开面子去反悔,正懊恼间,忽然却只觉得一阵异样,待回过神去看时,却发现北堂戎渡正把□插在了自己的双腿之间,北堂戎渡见北堂尊越看过来,便缠上去又是亲又是摸,嘴里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被我进去……既然如此,还是就这么稍微解解馋就算了,来日方长么。”北堂尊越盯着北堂戎渡的脸,突然间懒洋洋地一勾薄唇,道:“算你还有些孝心……”话音未落,北堂戎渡已经紧紧贴了上来,整个人都攀住北堂尊越,同时弓起腰,开始在父亲紧合着的结实大腿内侧一下下地抽`送起来。
眼下两人虽然是在室外胡天胡地,但北堂戎渡却并不怎么掩饰自己的声音,因为在乾英宫,毕竟没有什么人会在这时候敢于靠近这里,因此只一味地浅浅低吟轻喘,明显十分快活,享受着肢体交缠带来的乐趣,他一面竭力在北堂尊越充满诱惑力的强壮身体上倾泄着自己的渴望,一面不由自主地说着一些自己都觉得肉麻的话,北堂尊越以前从没听过北堂戎渡在这种时候说什么情话,此时见状,竟也被撩拨起来,微微眯着双眼,头一回觉得居然有几分尴尬。
身下的北堂尊越表现得很配合,其实男子之间这般动作,自己虽然可以从中受些好处,得了快活,但身为接受一方的北堂尊越,却只会觉得尴尬无趣的,想来,应该是出于爱意罢,不然像这种傲慢的男人,哪里是会忍受别人这样摆布的?想到这里,北堂戎渡低头去看北堂尊越,男人的眉宇微簇着,眼神略觉飘忽,这样拥有这个人,从他这里得到享受与愉快,暂时忘却一切,或许也是很幸福的事情罢--只是,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真正爱上这个男人的?
这个问题似乎没有什么准确的答案,北堂戎渡也索性不去想,只有时断时续的暧昧声音从花丛当中飘出来,很快又被风吹散……好容易等到出了精,北堂戎渡气喘吁吁地趴在北堂尊越的身上,却舍不得松开手,两人之间半点儿缝隙也不留,北堂戎渡的脸颊枕着父亲的胸口,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嘿嘿笑了起来,北堂尊越一把拍开北堂戎渡正不住地揉搓一侧乳首的手,沉声道:“……傻笑什么!”北堂戎渡嘟囔道:“没见过你这么霸道的人,别人连笑都不行……”
北堂戎渡一面说着,一面摸出手帕,把北堂尊越被溅得黏乎乎的大腿内侧擦了擦,翻身起来,开始整理衣衫,等到凌乱的衣物被一一打理妥当之后,北堂戎渡的脸上已经看不到残存的情`欲之色,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此时北堂尊越也将衣冠收拾整齐,随手拍掉北堂戎渡身上沾着的草叶,北堂戎渡按住男人的手,回过身搂住北堂尊越的肩膀,笑道:“你刚才吃醋,知不知道我其实心里是挺高兴的?”北堂尊越懒洋洋地横了满脸是笑的北堂戎渡一眼,嗤道:“……莫名其妙。”北堂戎渡笑吟吟地在北堂尊越的下巴上咬了一口,小声说道:“因为你吃醋了,嫉妒了,才说明你喜欢我啊,不然干什么理会这些?”北堂尊越听了,推开缠在自己身上的北堂戎渡,意态悠闲道:“你这是在调戏朕?”说着,站起身来,北堂戎渡也起身抖了抖衣摆,帮北堂尊越拢了几下头发,笑道:“……我若是不喜欢你,才不会这样跟你说话。”
一时两人索性信步而行,路上亭台飞檐,花影照水,景致如描如画,十分怡人,北堂尊越负手在身后,对身旁的北堂戎渡道:“……上次你说的实行‘遗产平均制’那件事,朕已经有了大概的章程,等会儿回宫以后,你先拿去仔细看一看,到下次朝会的时候,你就上书把这件事情给当面提出来。”北堂戎渡心中一动,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只说道:“嗯,我知道了。”
中午北堂戎渡在乾英宫陪北堂尊越用过饭之后,便回到自己宫中,一时坐在书案前,展开从袖中取出的那份简折,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末了,北堂戎渡放下东西,微微出了一口气,北堂尊越让他下次在朝会的时候,上书当着百官的面把这件事情给提出来,看似很寻常,但往深处一想,却未尝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这遗产平均制归根结底,实际上就是在削弱贵族的势力,这么一来,某些人的抵触情绪,自然就要转移到他这个提倡者的身上,北堂尊越这么做,也许其实并没有其他的什么意思,但也许,就是帝王心术,某种微妙的平衡之道了……
想到这里,北堂戎渡揉了揉眉心,叫身旁伺候的小太监倒茶来,不管北堂尊越到底有没有这个意思,他都理解,只因为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在温情脉脉的同时,又谨慎地有所保留,像他们父子这样的人,情分是情分,政治是政治,两者从来都不会混为一谈,只不过,有时候太过理智,或许也是一种并不快乐的事情罢……北堂戎渡苦笑一下,轻轻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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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景元年,楚王北堂戎渡上书,以‘遗产平均’之说,震动朝野上下,其时京中新兴‘报纸’一物,连绵刊登此事,众说纷纭,一时间洛阳纸贵,有文人于其上发表言论,措辞激烈,鼎力支持‘遗产平均’之法,朝中亦有官员呼应,但其中自不乏耿耿于怀者,亦联名上书,舆论迅速两极化,如火如荼,一时间街头巷尾,酒肆茶寮,无人不知‘遗产平均’一说,寻常百姓,更是对此津津乐道,至于北堂尊越,则态度颇为暧昧,朝堂之上,并不曾明确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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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京中的形势,对咱们有利,已经渐渐倾向到本王这一边,如今只等着父皇下旨。”
一行约有百余人的队伍正徐徐前行,其中的侍卫皆是衣甲俨然,中间簇拥着一辆精致马车,北堂戎渡骑在马上,一手按缰,神色闲闲,谷刑骑马护卫在身旁,闻言沉吟了片刻,低声说道:“只是这样一来,王爷势必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北堂戎渡摆了摆手,眼中深沉,道:“这个倒也没什么。”正说着话,身后的马车里忽然有声音清凌凌地道:“父王,我也要出来骑马,不要坐车……”北堂戎渡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小脑袋从车窗内探了出来,笑靥如花,北堂戎渡策马过去,轻敲了一下女儿的脑门儿,故作不悦道:“胡闹,出来时你怎么保证的,说一定听话,现在就不老实了!”北堂佳期瘪了瘪小嘴,还想再撒娇,此时车内却有一个柔和女声道:“……郡主不要闹王爷了,谢母妃给你讲故事好不好?”说着,自车窗里露出一张极娇美的面孔,对北堂戎渡温柔一笑,说道:“王爷自去,妾身这里会好生照看着郡主的。”
谢妃如今身怀有孕,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城外法华寺颇为灵验,便想去烧香为腹中的胎儿祈福,她既身为王侧妃,并不能自己随意出宫,因此便去求北堂戎渡陪同,恰好今日北堂戎渡没有什么事,便答应了,哪知北堂佳期也闹着要一起去,北堂戎渡没奈何,便也带上了女儿。
一行人顺着官道而前,等到距离城门不足半个时辰的路程时,北堂戎渡发现道边往来的路人当中,似乎有几个人有些异样,骑马匆匆就往皇城方向赶去,就好象是探哨一般,北堂戎渡心下一动,也没理会,却私下召过一个侍卫,说道:“你快马回城,看看城中有什么异动,即刻回来报与本王知晓。”那侍卫听了,领命而去,一时队伍又走了一阵之后,就见那名侍卫骑马快速驰回,到了北堂戎渡跟前,遂沉声说道:“……回禀王爷,此时城门处有多人聚集在一起,似乎都是些贵胄中的子弟。”北堂戎渡听了,只略做思忖,便挥手示意此人下去。
北堂戎渡所居的青宫乃是建在城东处,因此一行人来回走的自然就是东面的城门,自阳和门入城,按理说天子脚下,京师之地,自然是异常地繁华喧闹的,每日里城门内外往来之人,不知凡几,但今日显然有些例外,只见城门两侧有许多人汇聚在一处,也不知道是做什么,许多百姓都围在一旁张望,待见了北堂戎渡一行人走近,即便不清楚是什么身份,但只看那鲜衣怒马,遍身锦袍的百余名侍卫,就知道是一位贵人出行,前方开路的一干侍卫见人群阻挡,便打马上前,清道喝场,其余人则手按刀柄,全神戒备起来,顿时城门前一阵骚动嘈杂。
队伍不得不停了下来,北堂戎渡勒住了马,正色对众侍卫道:“光天化日之下,聚众城门,前面是些什么人,都给本王赶开了!”众人答应一声,正要动手,却不防有人扬声道:“王爷!我等今日来此请愿……王爷前时上书陛下,欲颁布遗产平均之法……”话还没说完,只听北堂戎渡冷冷一笑,打马缓缓上前,突然喝道:“住口!朝廷大事,岂容尔等在此置喙多口!来人,给本王驱散了!”那一群拦路之人不料北堂戎渡竟连让人开口的机会都不肯给,顿时打乱了之前的计划,其中有人上前,就欲拦马进言,北堂戎渡冷笑了一声,陡然厉声道:“混帐东西!意图阻挡王驾,图谋不轨,你们可知道是什么罪名!”众人听了,也有些紧张,随行青宫侍卫纷纷起手中的马鞭,开始驱赶围观之人,顿时一阵人喊马嘶,城门四周一片混乱。
正值此时,忽听一个女声微微慌乱道:“王爷……”北堂戎渡回头一看,原来是混乱中,人人拥挤,乘载谢妃与北堂佳期的马车周围虽说有侍卫护持,但无奈人群往来,惊到了马,正慌张刨蹄,原地打转,好在有侍卫稳住,没出什么岔子,但北堂戎渡见了,仍然登时大怒,那车里坐着的一个是他爱女,一个是身怀有孕的侧妃,如今眼见妻女受惊,北堂戎渡哪里肯罢休,当即下令道:“给本王狠狠地打!按大庆律法,冲撞王驾,理当下狱问罪,轻者鞭笞脊杖,重者则斩首,如今久不杀人,莫非倒以为本王的刀子是吃素的不成!来人!但凡有不退者,一概打死勿论!”说着一甩马鞭,顿时就把离得最近的一名锦衣青年抽了个满脸桃花开,惨哼一声,滚倒在地,其余人等见状,也有些愣住了,似乎此时才想起来,这位楚王当年纵横沙场,手上人命不知凡几,建过万人尸塔,屠过城,杀得胡人后来闻声色变,哪里是什么好相与的人!此时借题发挥,只怕性子一旦上来,真的就敢下令当场打杀了自己这群人!
一时间众青宫侍卫骑马扬鞭,或是用鞭子抽,或是用刀鞘砸,狠狠驱打着人群,北堂戎渡声色俱厉,眼带戾气,马鞭及处,直抽得人惨呼连连,周围原本那些看热闹的百姓见状,骇得一哄而散,众侍卫倒也不波及,只对着那些衣冠楚楚,明显是高门权贵子弟之人一通乱打,下手之狠,直打得人惨嘶哀呼,这些人里绝大多数都会武,但面对王府侍卫,又哪里敢当真反抗乃至互相搏斗,不然只怕就要被扣上一个武力冲击王驾,意图谋反的罪名,因此只得护住头脸,奔走躲避。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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