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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函哥~~清函哥~~”我欢呼雀跃,他在一旁沉默无语。
“玉儿!”
兰姨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我回头看,兰姨和禹叔叔他们正向我们急急走来。
“你没事吧?!”兰姨走上前握住我的手,一脸担心。
“兰姨我没事…对了!阿杞不…”
我正要说阿杞不在了就看到他突然从兰姨身后冒出来,冲上来抱住我。
“你这个笨丫头!我们到处找你都找不到,还以为你被坏人抓走了!”
我奇道:“嗯?不是你跟丢了吗?怎么成了我失踪了?!”
他抬头看我:“你这个笨死了的丫头,我看你在前面乱窜乱跑,喊你你又没听到,后来你就不见了。”
呃………………敢情我才是那个迷失的小孩?
禹叔叔笑道:“好了,没事就好,这里人杂,我们还是回去吧。”
兰姨点点头,正要走时注意到我身边的谢清函。
“玉儿,这位是?”
“噢!我忘记介绍了,嘿嘿。”我看了眼谢清函,回头对兰姨道:“他就是那天为我弹琴解围的人,他叫谢清函。”
谢清函颔首。
兰姨明显吃了一惊,她目光闪烁地盯着谢清函看,禹叔叔咳了声才慌忙低头对谢清函福身道:“多谢恩士仗义出手。”
“不客气,叫我清函就可以了。”谢清函虚扶一把,兰姨起身。
“清函这是要去哪?”兰姨看到他身后背的包袱和古琴。
我抢先道:“清函哥也要去邺城呢。”
兰姨瞥了我眼,我红着脸低下头。
我听到兰姨对谢清函笑道:“正好我们也要去邺城,清函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与我们同行,大家可以互相照应些。
谢清函略俯身道:“那就叨扰了。”
我原以为他会考虑下,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了,心中又惊又喜。
“娘…”阿杞摇了摇兰姨,兰姨不动声色地掐了阿杞下,阿杞气呼呼地看了我眼,接着便用仇视的目光瞪着谢清函。小小和婷婷也都好奇地盯着他看。研墨哥的目光则在我和谢清函身上来回逡巡,似乎还有些激动。
谢清函好像浑然不觉,他垂着眼,似乎在看地上的什么东西。
禹叔叔打圆场道:“明天还要赶路,我们早些回去吧,谭爷爷和崔叔也该等急了。”
“对,对,回去,回去。”兰姨拉起阿杞,几乎是用拖的方法把他拽走。
“清函哥,我们走吧。”我偏头对他道。
他点头,与我并排往我们露宿的地方走去。
我和谢清函走在最后面,他走路很轻,几乎没发出一点声音,如果不是看到他脚底的影子我会以为是个鬼魅在我身边飘。
来时大家热热闹闹叽叽喳喳的,现在则都沉默了,一种诡异的气氛笼罩在我们几个身上。
我怕他感到不自在,于是没话找话:“清函哥弹得一手好琴,有空的时候教教我啊。”
“好。”他点头。
小谣回头奇道:“玉儿你不是死活不学琴的吗?”
我干笑:“哈哈,现在想学了,想学了,呵呵呵……”
我皮笑肉不笑的声音在寂静的山岭中显得格外大声,我傻笑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声音有多粗糙,于是立马闭嘴。
诡异的安静又回到我们中间。
我偷瞄谢清函,他一直看着脚下的路,这走路走得也太专注了吧。
我从他的脸偷瞄到宽大的衣袖,再到青色的袍底,然后视线再往上移,来到他垂在身侧的手。
“清函哥的手真好看啊。”我情不自禁道。
这回不仅谢清函看我了,连走在前面的几位也都回过头来看我。
“哈哈,今晚怎么这么热?好热,哈哈。”我甩着袖子扇风。
这一路走下来我的半条命都快没了,现在才知道原来走路也是件很磨人的事啊!
回到我们露宿的地方,自是向谭爷爷和崔叔介绍了谢清函,他们抚着胡子不住对他点头,还一个劲地对我笑。我知道他们是误会我跟谢清函有什么了,但我却不想去辩白,因为这个误会真的很美丽。
我们男女以几株竹子为天然屏障分开睡。阿杞赌气不跟我说话,他跟兰姨挤在一起睡。
我躺在铺了干草的地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一想到谢清函就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睡着我就感觉浑身发热,心也跳得飞快。
我干脆翻了个身,透过竹子的间隙望向他所在的那个方向。
借着清淡的月光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他躺在禹叔叔身边。
这里蚊子很多,谭爷爷的呼噜也很响,但是谢清函躺在那儿愣是一动也没动。
他的睡姿很安分,整个人平卧着,双腿并拢在一起,两手叠放在肚子上。
我真怀疑他有没有在呼吸,因为我没看有到他的胸膛会因为呼吸而起伏着。
他就这样躺在那儿,仿佛融入了夜色中,成为尘嚣外的一道风景线,而我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起来赶路了,我一个早上都不敢和谢清函对视,因为经过一个晚上的积淀,我的一双眼睛浓缩了夜的精华。
“玉儿你昨晚是不是做贼去了?哈!你看你的眼睛,像贴了两张黑锅饼。”阿杞在我面前蹦来蹦去。
小屁娃就是小屁娃,睡了一个晚上后就没事了,现在又像饭粒一样黏着我。
“行了行了,我知道很丑啦!”我躲闪着不让他看我眼睛。
“不丑不丑,玉儿怎样都好看,阿杞都喜欢!”他示威地看向走在后面的谢清函。
“嗯啦嗯啦,知道啦!”我扭过他的头,刮刮他的小鼻子。
“玉儿你跟我来下。”阿杞拉着我往前跑出老长一段距离,兰姨在后面喊道:“你们可别跑远了!”
“知道了!”我答应着,却不敢回头看。
“干嘛啊?”我问阿杞。
他抬头看我:“玉儿你说你要阿杞还是昨晚来的那个男的?”
我不明白:“什么跟什么啊?什么要你要他的?”
“就是你是喜欢阿杞还是那个男的?”
我愣了愣,接着便笑开了:“傻瓜,我都喜欢啊。”只是两种喜欢是不一样的。
“哼!”他不高兴了,嘴巴翘得老高。
眼看兰姨他们就要赶上我们了,我俯身对阿杞咬耳道:“
“你以前不是问我男子汉大丈夫是什么样的吗?现在姐姐告诉你,谢清函就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
我拉开与阿杞的距离,朝他眨眨眼,他看着我,眼睛瞪得溜圆。
兰姨走到我们跟前:“你们说什么呢?”
“没有。”我望了眼谢清函,目光不小心与他的接触。
我慌忙别开头,小心脏又开始狂跳起来。
我们继续前行,因为唯一的一辆马车都用来载驮杂物,所以一行人只好以步行的方式来完成这漫漫征途。我们走走停停,走了两天才走到萧衍国的第二大郡县——焦城。
经过一路的观察,我发现谢清函有几个好玩的地方。他吃东西吃得很少,而且如果嘴里含着东西就一定不会说话,看着他吃饭总会让人觉得自己像土匪一样粗鲁,汗颜之余也会不自觉地放缓吃饭的速度,跟着他细嚼慢咽起来。他极少说话,一般是你问一句他才答一句,但是如果你跟他说话他则会静静地听你说,并时不时点头鼓励你继续说下去。他对待每个人都谦虚有礼,既不亲近也不疏离,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气度总是吸引着你,让你忍不住望着他,注视着他。还有一点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注意到,那就是当你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时,他会不自觉地垂眼,这点特好玩,我常常是讲话讲着讲着就突然凑近他看,他总是垂下眼帘不看我,我不知道他这样是不是在害羞,反正我觉得他这个动作让我忍不住想逗他,甚至有种让我想蹂躏他的冲动。我知道这个念头很恐怖很恐怖,每次一冒出这种念头就让我很有罪恶感,谢清函是个让你光是用想的都觉得是在亵渎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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