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果然顺了颜夕的心愿,当楚天烈带着他那张冷峻的脸庞回到颜夕病房时,她仍在沉睡,那苍白的容颜已经恢复了稍许血色,远观之下,倒有股林黛玉般的病态美。
但林美人的结局可不圆满,想到这里,楚天烈用手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暗骂自己道:该死的,瞎想什么呢?
几个时辰前与颜夕谈笑的护士从眼前闪过,楚天烈叫住了她:“请问这位小姐还没有苏醒吗?
护士顺着楚天烈的话,望了一眼紧闭双眸的颜夕,语气异常热情的说:“刚才她已经醒过了,可能觉得累,又睡着了吧。”
护士还欲和楚天烈说些不痛不痒的仰慕话,却听到一个冷漠的声音从其口中传出,“好了,没你什么事了,你去忙吧!”闻言,护士怏怏离开。
楚天烈搬过一张椅子坐到颜夕身边,凝视着熟睡中的她,长而黑的天然睫毛轻轻地盖在眼睑上,在阳光的照耀下,那含着柔毛的冰清玉洁的脸上散发出晶莹的光芒;小巧笔挺的鼻子在这张俏脸上镶嵌的恰到好处,一张朱唇泛着幽白合拢着。然而细听下,她的呼吸,似乎急促了些……
她与他之隙那狭小的空间,弥漫的都是他身上那带着尼古丁烟草淡淡的气味和他身上特有的男性麋香,这味道充斥着颜夕的鼻腔,亦冲撞着她的心扉。
颜夕使劲浑身气力将两扇眼睑重重粘合在一起,“这个时候,一定不能睁开眼,否则让他知道我假睡,还不知道该怎样嘲笑我呢!”颜夕暗示加鼓励自己道。
“滴滴铃。”悠扬的电话铃声在病房上空回荡,楚天烈皱着眉看了颜夕一眼,看她并未被吵醒,冰冷的脸上浮起一缕欣慰的笑意,他捂着电话轻快走到室外,按下了接听键。
“哼,估计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电话吧,要不然干嘛不敢在这里接!”颜夕微启眼眸,瞅见楚天烈站在门外的身影,小声嘀咕着。
蓦然,她的小脸一红,“他会不会是怕吵醒我,才……”但这个想法很快便被颜夕扼杀在摇篮里。
“肯定不会的,像他那种自私的魔鬼,怎么会为我着想呢,这普天之下能让他楚少展开笑颜且关怀备切的恐怕唯有他老爸了吧!”
始料不及,楚天烈嗖得闪身进入病房,速度快到颜夕尚未来得及再次合上眼眸,只能眼睁睁看着楚天烈那英挺的身型一步步向自己逼来。
楚天烈双手撑在颜夕两边,紧紧盯着她游离躲闪的眼神,邪魅一笑,“醒啦,刚好我有事要回公司,你这一醒倒省得我费口舌和别人交待了。”
“你,赶紧把病给我养好,尽快投入工作,否则我们高效高产的A.E.S集团可不想吸收一个总是病怏怏还拿高额薪水的助理。”
颜夕被楚天烈嘲讽刻薄的话激怒,刚想反驳,却被他那厚实的温唇压住。楚天烈在颜夕樱桃小口上狠狠吮吸了一把后,直身离开。
在门外,楚天烈碰到了一个着T恤配牛仔裤,打扮简易干练的女人。
那人杵在门槛边,目视着由远而近的楚天烈报以温柔一笑,却没有得到这位阔少的暖意笑容回馈。
楚天烈睥睨了她一眼,扬长而去。
“奶奶的,还总裁呢,待人就这种态度!”那人骂骂咧咧走进病房,一脸不悦。
颜夕看到来人,敞开怀抱以示迎接,“宝贝,来,姐姐安慰安慰你!”
那女人坐到床边紧紧拥住颜夕,还在抱怨:“夕,老娘还是不爽呀!”
“他就那样,所谓好女不和恶男斗,你就别和他计较啦!”颜夕见到好友阮夏来看自己,欣喜不已,“夏,你怎会来?”
“谁叫你我姐妹情深呢,听到你生病还住了院,怎么舍得不来看你呢!”阮夏说着,从床上跃起,拿起桌上洗净的苹果一扳为二,一半果断送到自己嘴里,另一半自然递给了颜夕。
颜夕接过水果,咬了一口,对好友的手切水果的技艺大赞:“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娴熟呀!”
“那是必须的!在外谋生,没这点技术还怎么混!”阮夏笑着,继续坐到床边,和颜夕唠嗑。
“就他那样,你这小羊羔岂不是送入狼口?”阮夏回顾起方才遭遇楚天烈的那一幕,想到连自己这种大大咧咧的人都受不了他,不禁为好友担忧。
“其实……”
颜夕眨巴着眼睛,将朱唇轻轻凑到好友耳边,诉说道:“我发现他并不像表面上呈现的那样冷酷无情,在他的内心也有柔弱温和的一面。”
未等颜夕说完,阮夏直愣愣盯着好友的脸,嘴巴张得老大,一副夸张的表情:“据我当记者以来的经验所知,他可是有名的阎王阔少,骄横跋扈、目中无人,但你这丫头还能把他夸得跟一朵花儿似的,啧啧,完蛋了你,你丫的不会爱上他了吧?”
听到阮夏脱口而出的话,颜夕拿起枕头便准备掷向她,却被她紧紧按住,口里的话还是源源不断的传出,“真的,不过也不怨你,像刚才你俩那么干柴烈火温存的样子,你爱上他也情有可原啦!”
说着,阮夏还嘟起嘴巴做出“kiss”的表情。
“去你的!打死我也不会喜欢那个恶少的!”颜夕被好友作弄的羞红了脸颊,使劲从其手下抽出枕头,如同雨打芭蕉般不断捶打着她。
枕头下的阮夏被柔软的捶打劲头弄得“咯咯”直笑。
颜夕见状,佯装生气道:“讨厌呀你,人家跟你说正经事,你非得取笑我,那我不和你说了!”讲完,钻进被窝,闭眼不语。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嘛,夕宝贝,别生姐姐的气啦!”阮夏脱了外套,探身挤进暖暖的被窝里,向颜夕道歉之余,伸手挠其胳肢。
“呵呵,哈哈,你别闹了啦!”颜夕被痒的吃不消,便出言制止阮夏。
然而阮夏并未就此停住手里的动作,对着颜夕挑眉坏笑道:“如果想姐姐住手,就和姐姐老实交待你对他的感觉!”
颜夕坐起身,拉住阮夏的手,眼里尽现诚挚的目光,“我说真的,或许一直以来他就是装酷耍帅而已,并不是绝情的人。这一点,你从他对自己的爸爸很孝顺方面就能看出,在我印象里,任何孝顺的人都不会坏到哪里去!”
阮夏看到好友眼中闪烁的爱慕光芒,也不戳破,只是抚上她的肩膀,轻拍数下,“好了啦,不管你的感受是什么,也不管你最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一直支持你的!”
“嗯,你真好,夏!”颜夕将头靠在阮夏肩上。在妈妈被查出慢性肾衰竭晚期后,自己身上就背负着太多的责任和压力,而在颜夕心里,她早把阮夏视作亲人一样,如今依偎在她身边,有如沐春风一般的温暖。
住院第三天。
今天是颜夕出院的日子,早就想脱离这个囚笼的她心情大好。凌晨的曙光还未升起的时候,颜夕就起床收拾好了出院的东西。
之前楚天烈告诫过颜夕,即使出院也不得乱跑,因为到点刘管家会来接她,对那位楚霸王的话,她只能乖乖就范。
离约定的时辰还有两个小时,颜夕想起这几天还没有好好观察过这家医院。
虽然这里充斥着酒精消毒液的刺鼻腔味,充斥着死亡压抑的气息,但怎么说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其美态,而至于一个人能不能发现这份美感,便要视各人自己是否伫足留赏罢了。
颜夕只身来到医院花园里,金色的阳光如同温润的红酒,入口即化,爽心舒意却不会立刻陷入醉醺醺的状态。
这是初秋,树叶的颜色愈发深沉,树叶间的微隙在明媚阳光的照射下,在地上形成点点的缩影。
颜夕在这篇大好的秋光下,舒展四肢,倍感满足。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紫檀的香气,盈满了秋季的寂寞空寥,亦填充了失意人的伤悲悸哀……
不远处,一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阳光下的纤绝尘陌的靓影,呢喃着天真,盈溢着一抹孤清且飘逸的韵态。
恍惚间,楚天烈似乎又听到了夏以晴的欢声笑语,原来时光是这么短暂、这么吝啬,让美好的回忆消失得那么匆忙,独留一些记忆的碎片深埋心底。
懵然,一个娇溺的声音灌入耳膜,“楚哥哥,你在想什么?是在想以晴吗?”
楚天烈微笑着,张开怀抱想拥住一直飘荡在眼前的人儿,温情万分道:“是啊,楚哥哥很思念你!”
“喂,怎么是你?林伯呢?喂,你在干什么?”一声呼喝,打破了楚天烈的幻想,回过神的他定睛一瞧,颜夕正双手交叉横于胸前,阻挡着他伸出欲抱的胳臂。
原来不是她!
楚天烈有些失落,看到自己的手不尴不尬的敞开着,随即收回笑颜,摆出愠怒的姿态,一把扯过颜夕,强势将其拥在怀内,以不可抗拒的口吻道:“我,来接你出院!”
“放开啦,我很痛耶!”被楚天烈死死钳住的颜夕,顿觉身上有股钻心的痛感,于是向楚天烈抗议道。
扭头对上他那锐利阴冷的双眸,颜夕打了一个寒噤,喏诺道,“我想自己走嘛!我也好歹刚生了一场病,你这样压着我,很难受!”
楚天烈视颜夕的话如泡影,继续搂着她向病房走去,眼角的余光瞥见颜夕隐忍的怒意,露出一丝邪恶诡魅的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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