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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孔丘心情飘忽,纠结于自己的心事之时,石雕动了。
石雕的表面开始出现裂痕,进而有大块的石皮脱落下来。这是几天来,石雕的第一次异动,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几十名修士全都停下了打斗,眼睛死死的盯着蜕变的石雕。大家都清楚自己是为什么而来,无外乎就是石雕内的传承。现在石雕有了变化,怎能不让人心生期待!怎能还去进行无意义的打斗!
让所有人惊异的是,石雕内部竟然是空的!石皮脱落之后,显示出内部的空洞。但是还未及人们细看,石雕内部便开始向外散射出亮眼的豪光。光芒虽不刺眼,但是却让人看不清石雕内部的情况。
“轰!”石皮脱落持续了几十息,整个石像终于轰然倒塌,而让人惊异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石雕所在的那一片区域被滚滚烟尘所掩盖,但是却从其中传出一种远古苍凉的气息。那气息神圣而浩大,仿佛有一尊远古圣人在苏醒一般。
“我本一介书生……”烟尘散尽,在之前石雕的位置,像是被人开辟出了一片独立的空间。那是一片星空,有着无穷无尽的星辰在闪耀。但是这都不是修士们关注的重点,所有人的眼光,此时都落在那个缓缓漫步的,儒雅的中年男子身上。
男子一身白衣、一头白发、一张白皙的面孔,一副普通至极的长相,但他那一双璨如皓月的眸子,却压盖过他身后那诸天的星辰。
男子像是在对人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的声音清朗高昂,透过层层空间,传递进在场所有人的耳朵之中。这个男子在石雕破裂后出现在一片未知的空间,这样的出场方式镇住了所有修士。没有人愿意、也没有人敢再动干戈,全都专心致志的听着神秘男子的诉说。
“我本一介书生,立志苦读博学以匡扶帝业、救国兴邦;但奈何生逢乱世,战火绵延,有心救国却无力回天。我遍观当时之人,莫不身陷水深火热之中。若想解救世人,唯有弘扬圣人之道!以圣人之道度化世间苦难!”
神秘男子仍在漫步,他的步子不大,却可一步跨过一片星辰;他的步子不重,但是但凡他走过的区域,大片的星辰在崩塌、在泯灭。但是让人疑惑的是,他似乎永远走在那片星空下,不能走到孔丘他们这个空间。
“天降机缘于我身,让我走上修炼一途,这似乎让我离圣人之道又进了一步!随着我之修为精尽,我对道的理解愈加深刻。我坚定的认为,圣人之道为不杀!”
随着神秘男子的话语,以他为中心,突然爆发出一股遮天蔽日的强大气息,这股气息方正、大气,似能包容万物。修士们沉浸在这股气息之中,脸上的杀气溅消,似乎都已进入神秘男子的内心,跟随着他感悟着不杀之道。
“但是……”神秘男子话音一转,“不杀之道并不适合所有人!当我再次发现被我放过、感化过的奸佞之徒,仍然不知悔改,继续草菅人命、祸乱世间之时,我茫然了。我不知道,究竟圣人之道是以不杀去感化世间?还是以杀到肃清世间!杀?还是不杀?”
神秘男子最后的两个杀字咬的极重,他的几句话像是黄钟大吕响彻在场中诸人的内心。此时的他一改之前儒雅的气质,突然变得杀气四溢、凛然如刀。
“杀!”有些修士被神秘男子的话音感染,竟然再一次对身边的人动起手来。这些人一边出手,一边大喊着‘杀、杀、杀’!
但是就因为有些人陷入了疯狂,这才让更多的人清醒过来。
“究竟何为圣人之道?”神秘男子仍在自言自语的慢步,但是已于人看出了端倪。
“这个人应该只是一股残念,没有思想、没有情感,他不能从那片空间出来!大家不要怕,只要接近那片星空,也许就可能获得万年前的强大传承了!”有修士一边大喊,一边向神秘男子的那片星空飞去。但是他飞的不快,因为他也不知道接近什么男子究竟会发生什么!其他人虽然知道这是有人在蛊惑,却也真的向着神秘男子飞去。因为在这种时候,虽然没有人愿意做第一个可能受害的尝试者,但是同样没有人愿意做最后一个不然没有好处的失败者!
场中唯有一人没动,那便是孔丘。因为此时的他,心思已完全不在得到传承之上,而是在苦思神秘男子的话。圣人之道,究竟是杀?还是不杀?因为这也是他一直在考虑的问题。
之前他眼见着混战击杀齐国士兵的时候,他就曾如此纠结过。若是杀,死的会是上百的齐国士兵,那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若是不杀,那些齐国士兵定会杀光所有的百姓,兴许他们还会制造更多的杀孽。两相对比之下,孔丘选择了沉默,没有阻止混战大开杀戒。但是他自己仍然没有动手,因为他并不坚信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或许,神秘男子也遇到过同样的问题。究竟是杀,还是不杀!孔丘低着头,闭目冥思,许久之后才轻声的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圣人之道,当以不杀之道为基石。杀与不杀,或许只在乎一个善字。若有善念之人,即使罪恶滔天,仍然要给与其改过向善的机会,此应为不杀之道真解!但若是毫无善心,一意在于祸乱世间之人,倘不能叫其从善者,便当予以杀道,诛其身心、以扫平世间、荡平寰宇!”
“说得好!”孔丘突然听到神秘男子的一声喝彩,他不由得抬头向着那片神秘的空间望去。
此时的神秘男子也在看着孔丘,但似乎其他人却对男子的喝彩一无所觉。
“圣人之道当如是!杀与不杀,的确在乎一个善字。你说得很好,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无罚!”神秘男子对着孔丘说道。
“嗯,我记得了!无罚前辈!”孔丘说道。
神秘男子望着孔丘郑重的神情,微微的点了点头。从他的脚下,突然衍生出一座光桥,直抵孔丘脚下。
“既然我留下传承,便是希望有人可以继承我的圣人之道。今日遇到你,我的心愿终于可以了结了。现在我送你两样东西!”无罚的话音,仍然只有孔丘可以听得到。但是在场的诸人却看到了他脚下的光桥,于是他们拼尽全力,想要冲上那座桥,以期接近无罚。
“这是我几千年来感悟的修行真谛,你且听好。若想用圣人之道荡平天下,无非需要两样东西:口诛!笔罚!”
“第一,口诛!定!”随着无罚的话音落下,飞向他的修士们居然毫无征兆的的定在了半空中。
“第二,笔罚!去!”无罚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杆普普通通的毛笔,只见其随意一划,便在一个个修士身边划出一道裂缝。裂缝漆黑如墨,其中巨大的吸引力,直接将他们吸了进去,随后不知所踪。
就在孔丘惊异无罚随手施为的巨大威力之时,无罚来到了孔丘身前,一只手按在了他的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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