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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公府回礼,祝老夫人倒是并不惊讶,只是没想到刘氏竟会派了身边的妈妈过来,祝老夫人不免有些惊讶了,待看到请柬上注明要带贺兰悦之前往寿宴的时候,她心里已经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爱睍莼璩
贺兰悦之这两天声名鹤起,长安长公主会想要见见她也无可厚非,只怕京城里的小姐们都想见她一见呢。
只是,她现在虽然已经不是热孝期,却也还在孝期,总不好出去应酬,不然会被人诟病的。
心思急转,祝老夫人面上淡淡的笑着跟下面的妈妈寒暄:“长公主殿下身子可好?英国公夫人可好?本来世子爷对我们家四丫头和六丫头有救命之恩,我们应该亲自到府上去一趟,给长公主殿下磕头,亲自道谢才是,只是一来呢,长公主殿下寿辰将近,府上为着这事,怕是忙乱得很,我们要这么贸贸然上门,反倒是给府上添乱了,二来呢,想必你也知道,我那不孝子——”
祝老夫人拿起帕子擦擦眼角,叹息一声:“你也知道,我们三爷就这么两个孩子,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们也没脸去见孩子了,这一次真的是幸好有世子爷,要不然的话——只是我们四丫头还在孝期里,长公主殿下又适逢寿辰,我们实在是不方便过去,麻烦你转告长公主殿下,等到她寿辰的那一天,我一定会让她在家里给她磕头。棼”
这是婉拒了让贺兰悦之去参加寿宴的事。
裴妈妈也陪着落了两滴眼泪,说道:“同知大人的事,我们长公主殿下知道了,也十分感概,也知道现在四小姐不方便出门。只是我们长公主殿下也说了,四小姐既然能够得到无为大师的青睐,足见是个福缘深厚的,而且听说四小姐破了珍珑棋局,我们殿下也很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孩子呢。”
祝老夫人闻言就知道这件事是已无转圜,沉吟了下,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她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就请麻烦转告长公主殿下,到时候我一定会带着四丫头过去给她磕头。诡”
“那到时候就恭候光临了。”裴妈妈含笑起身告辞,祝老夫人让周妈妈给了打赏,亲自送了她出去。
周妈妈送了人回来,小心的看向闭目养神的祝老夫人,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才听到祝老夫人缓声问道:“人送走了?”
“是。”周妈妈犹疑了下:“老夫人,英国公府那边——”
“事已至此,多说已无益了。”祝老夫人睁开眼睛,坐起身,周妈妈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祝老夫人边往里走边淡淡的说道:“这就是声名累人啊!”
周妈妈不敢应声。
祝老夫人过了好一会,又问:“香影过去了吗?”
“是,刚刚已经收拾好东西过去了。本来香玉她们说要一起吃个饭送送她的,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也不好喧闹,就都熄了这份心,就只是送了些小礼物。”周妈妈说道。
祝老夫人点点头:“你去一趟秋实院,将要去英国公府贺寿的事情告诉悦姐儿一声,让她给长公主殿下准备一份贺礼。现在距离寿宴也没几天时间了,想准备什么恐怕都来不及了,就让她准备一份小礼物,不在乎价值,只要心意到了就好。”
祝老夫人看到放在一边的佛经,想起她那一手字倒是不错的,又道:“就让她抄写一份金刚经吧,最后提前一点,到时候我们提前两天送到寺庙里开开光,送出去也不算是太丢人了。”
“是,奴婢一会就过去。”周妈妈扶着祝老夫人坐下,问道:“四小姐她们回来得匆忙,只怕身边没有合适的衣裳,您看,要不要让素锦阁的人来给四小姐做几身衣裳,另外再打两件首饰?”
祝老夫人没有反对,点点头:“除了悦姐儿和敏哥儿的行头,二房的芳姐儿的也一起置办了,至于大房的娴姐儿,嫡母身体不适,她作为子女的,自然应该留在家里侍疾,就不跟着去了。”
无论是大夫人禁足还是二小姐受罚的事都不足以对外人道,所以对外的说法是贺兰宝之在白云寺里染了风寒,大夫人爱女心切,日夜照顾,谁料也被传染了,因此长安长公主的寿宴也就不能参加了。
其实这要是换成往常,祝老夫人也不可能这样打大夫人的脸,就算是禁足,也可以放她出去应酬应酬,只是这一次贺兰宝之犯下的错实在是让祝老夫人太震怒了,而大夫人不但不将女儿教好,还跟着贺兰宝之一起想要诬陷贺兰悦之,已经失去了宗妇之风范,若是这一次不狠狠的敲打她一次,只怕她永远都不会记得
吸取教训,所以祝老夫人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至于让贺兰芳之一起去,倒不是祝老夫人要给大夫人打脸,而是昨日贺兰芳之跟贺兰悦之一起在马车上,都被即墨明镜救了,既然贺兰悦之都去给长公主磕头,贺兰芳之没有道理不去。
周妈妈深知其中的道道,不过她只是个下人,有些事,不是她该多嘴的。
“对了,”祝老夫人忽的想起什么:“我记得我哪里还有一套白玉头面,好像是铃兰样式的,你去找出来,给悦姐儿送去吧!”
周妈妈不由得微微惊讶,她当然记得那一套头面,是用上号的羊脂白玉做的,雕刻出来的铃兰栩栩如生,祝老夫人当年十分喜欢,本是想要留给三夫人的,只是可惜还没有来得及送出去,三爷就跟老夫人闹翻了,后来这一套首饰也就被放在库房里,再也没有拿出来过,没想到今天老夫人竟然会突然间想起来,还要将她送给四小姐,这么说,老夫人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了吗?
心里揣测着,周妈妈笑着说道:“奴婢还记得那套首饰,还是姑奶奶没有出阁的时候一起打的,当时打了两套,姑奶奶拿了一套海棠花样的,这一套铃兰花样的您还说等三爷娶媳妇的时候给三夫人做见面礼呢,谁知道——”
她顿了顿,见祝老夫人脸上露出一抹惆怅,却并没有生气的样子,才又继续说:“不过,依奴婢看,那套头面给四小姐戴着,也是极衬的,也算是所得其所了。”祝老夫人不太喜欢宋氏,但是对贺兰悦之还是有几分好感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将本来应该给宋氏的头面给了贺兰悦之的缘故,因此听周妈妈此话,也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奴婢这就将那套头面找出来给四小姐送过去。”
周妈妈当下将那套羊脂白玉头面找了出来,给祝老夫人看过之后就给贺兰悦之送过去,走到秋实院的时候,贺兰悦之才刚刚处理完院子里的事,正坐在屋子里喝水。
她还真是片刻都不得闲,一回到秋实院就去看宋氏,宋氏见到她一想起她吃的那些苦受的那些惊,就又忍不住抱着她哭了一回,心疼了一回,贺兰悦之好不容易将她劝下,回来看到绿篱那张小脸肿得跟个馒头似的,又是一番心疼,让雪红找了药膏出来给她上药,又要叮嘱她忌讳。
接下来既要安排雪红去准备香影的住处,雪柳那边也收拾好东西过来跟她告别,还没得喘一口气,香影也收拾好东西过来了,她又要亲切说两句,然后才让雪红将人带下去安置,刚刚才得以喘一口气,谁知道小丫头又来报说周妈妈了,她连忙起身迎了出去:“周妈妈,您怎么来了?可是祖母哪里有什么事?”
她一脸的担忧,周妈妈忙笑道:“没事,我是过来给您送点东西说几句话的。”
贺兰悦之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忙将周妈妈让进屋子里,让小丫头给她上了茶,这才问道:“不知道祖母有什么吩咐?”
周妈妈从身后小丫头手里接过一个镂花锦盒,放到桌子上,笑道:“这是老夫人让奴婢给您送过来一套羊脂白玉头面,让您平日里戴着顽。”
贺兰悦之不由得一愣,这无端端的怎么给她送头面?
打开盒子一看,那是一套上好的羊脂白玉头面,玉质细腻圆润,做工更是精致绝伦,那支白玉簪上的铃兰线条细腻,将一朵清晨带露的娇兰雕刻得栩栩如生,神韵毕现,让人见之心喜。
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
贺兰悦之心里更是惊讶,小心翼翼的问道:“三姐姐她们也都有吗?”
若是其他姐妹没有,单是她有,别说她会被嫉妒,只怕就连祝老夫人都要招埋怨。
周妈妈微微一笑道:“老夫人说您这两天受了惊吓,还是带些玉在身上压压惊比较好。”
这么说老夫人送她这套头面是为了补偿她的?
这倒是有几分可能。
虽然是这样,但贺兰悦之还是没有马上收下:“太贵重了……”
“这是老夫人的一番心意,四小姐就不要推辞了。”周妈妈笑着道:“再说了,这套头面,给您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贺兰悦之略带疑惑的看向周妈妈,周妈妈轻声道:“这套头面是十几年前,姑太太出阁前打的,当时打了两套,姑太太拿了一套海棠秋红,剩下这一套老夫人本来是想等到三爷成亲的时候再
拿出来的。”
贺兰悦之恍然大悟,原来这套头面是祖母原打算留给儿媳妇的,至于为何如今不给母亲而给了自己,贺兰悦之没有去多想,而是因此而想到,祝老夫人既然将这套头面给了自己,那么,是不是说明她已经认可了自己?
贺兰悦之不由得眼睛一亮,起身郑重的给周妈妈道谢,又道:“我一会便去给祖母谢恩。”
“四小姐不必这么麻烦了。”周妈妈满意的笑道:“刚才奴婢出来的时候,老夫人让奴婢转告四小姐,让四小姐好好在屋子里休息,不用过去了。”
“既然如此,那就请妈妈代悦之向祖母说声谢。”贺兰悦之闻言也不再坚持,她的确是快要累坏了。
“此外还有一事。”周妈妈笑道:“再过几天就是长安长公主殿下的六十大寿,本来四小姐有孝在身,老夫人就没打算带您一起去,只想着让您到了那一天在院子里给长公主殿下磕个头就好了,只是今天英国公府来了说,说四小姐既然得了无为大师的青睐,必是福缘深厚的人,希望到时候您也可以过去给长公主见见。只是这样一来时间就有些紧凑了,一会儿奴婢会去二夫人哪里,请二夫人请素锦阁的人过来给您裁剪新衣裳,赶一赶应该还是能在长公主殿下寿辰之前赶出来,只是头面的话恐怕就有难度了,不过有老夫人给您的这套头面,也足以应付,所以四小姐也无需太过担心,倒是既然要过去,四小姐也该亲自准备一份寿礼才好。”
贺兰悦之这才知道原来祝老夫人赏给自己这么贵重的头面还有这么个因由在里头,不过她倒是没有半点不满,不管怎么样,祝老夫人能将这套头面给她,已经说明了很多,计较这些小节没有意义,她更看重这套头面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原来是这样。”贺兰悦之轻轻舒一口气:“不过既然妈妈这么说,那我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只是时间不多,悦之不知道该准备什么寿礼比较好,不知道妈妈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周妈妈笑道:“老夫人提议四小姐还是抄写一本金刚经,抄写完后我们再送去寺里放三天,到时候再请回来。”
贺兰悦之沉吟了下:“祖母这也是为我着想,毕竟时间不够充足,只是若是如此的话,到时候长公主殿下不会说什么,但祖母面上终究是不够好看。不如这样吧,这几天我让雪红姐姐和香影姐姐帮帮忙,抓紧点时间,也许可以绣出一副心经来,到时候做成小幅的炕屏,倒也不至于太过失礼。”
“这样赶得及吗?”周妈妈有些犹疑。
贺兰悦之自信的点点头:“妈妈放心,若是没有把握,悦之也不敢说出这样的大话来。”
周妈妈犹豫了下,如果是献给自家长辈,送一份自己抄写的心经的确是足够了,但是给长公主殿下祝寿,的确是寒酸了些,如果能送一副贺兰悦之亲手绣的炕屏,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这样吧,这件事我等会回去之后跟老夫人说一声,若是她老人家没有意见,那就按照您说的做吧!”周妈妈最终还是不敢擅自做主。
贺兰悦之没有意见,她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还有另外一件事。妈妈也知道,我才刚从南越下面回到京城,对京城的礼仪习俗并不是很懂,我怕到时候闹出什么笑话来,让祖父祖母面上无光就罪过了,所以悦之想请妈妈帮忙在祖母面前求个情,派为熟悉这方面的妈妈每天过来指点一二。”
这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周妈妈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而且很赞叹贺兰悦之思虑慎密:“四小姐放心,奴婢定然会将这件事跟老夫人说,到时候再派人过来给您。”
“那就多些妈妈了。”贺兰悦之屈膝道谢。
周妈妈连说不敢当,起身要走:“奴婢还要去一趟二夫人哪里,就不多留了。”
贺兰悦之从雪红手里接过一个荷包,塞进周妈妈手里,笑道:“辛苦妈妈了,一点小意思,妈妈拿去喝茶。”
周妈妈不在意她给的多少,只是喜欢她这份心意,也没有推辞:“那谢谢四小姐了。”
送走了周妈妈,贺兰悦之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只是想到这一次去拜寿只怕不会顺利,到时候免不了要被那些千金小姐刁难,贺兰悦之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她还真是没打算过这么快出面亮相,她本以为她现在身上有孝,就算是破了珍珑棋局,除非别人亲自上门,否认她基本上都躲在家里不用出门应酬,等过些时日,人们的热情会降下来,而她长时间不露面,在众人面前也就多了一份
神秘感,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算了,管它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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