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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这番话明着是劝说大夫人,实际上却是煽风点火,落井下石,大夫人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法,毕竟,若是自己再执意闹下去,别说帮宝姐儿洗脱罪名,只怕自己到最后也会得个昏庸无能,不贤不孝的名声,到时候就算是老夫人要将她掌家的权收了,她也无话可说。爱睍莼璩
掌家?
大夫人心中一凛,是啊,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呢?
想到这里,心里越发的愤怒贺兰宝之的任意妄为,也更加明白绝对不能让贺兰宝之坐实这样的罪名,一旦贺兰宝之坐实了这罪名,别说她自己的名声毁了,就连她这个做母亲的,也要担不是,说不定就要被老太太趁机从手里将管家权夺去。
以前她倒是不怕的,就算是将她的管家权暂且夺去,最多也是落在二夫人那蠢货手里,这府里都是她的人,只要她一个示意下去,就能乱了套,轻易的将权力收回,可如今,祝老夫人跟三房似有冰释前嫌的意向,这样的话,谁都不能保证她会不会借机夺了她的权,为三房谋利,所以此时大夫人心里越发的紧张不安,又带着几分绝望棼。
可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最重要的,是不能老太婆撕破脸。
因此她收敛了脸上的急色,诚恳的道歉:“母亲恕罪,儿媳实在是太过于惊讶了,所以才会如此失礼。不过也请母亲谅解儿媳作为母亲的心,若是今日没有一个说法,请恕儿媳不能善罢甘休!”
这话虽然看着虽然谦恭,却也隐隐的带着威胁,不过祝老夫人并不放在眼里,只冷冷一笑,朝周妈妈点点头,周妈妈收到祝老夫人的意思,转身面向王大,继续盘问规。
“你说是二小姐威胁你做的,你可有证据?”
“证据?奴才有。”王大生怕人不信一般,急急的说:“二小姐给奴才的五十两银票奴才还没有用呢。还有当日二小姐身边的黄柳姐姐也给了小的一包药粉,奴才也还没有丢掉。”
周妈妈点点头,挥挥手,就有小丫头捧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面除了放着五十两银票外,还有一小包药粉。
周妈妈问:“你看清楚了,这就是当日黄柳交给你的药粉?”
王大抬头看了眼,就低下头去:“是!”
“你可知道这药是做什么用的?”周妈妈又问。
“知道。”王大说:“当日黄柳姐姐说过,让奴才弄一条带刺的马鞭,然后将这药涂在马鞭上,这样打在马背上,既不会因为太疼刺激到马匹,又可以通过哪些刺将药渗入马匹身体里,这样过了一两个时辰之后,马匹因为激烈跑动加快血液的循环,就会渐渐被药物所控,导致发疯,而到时候奴才只要装作控制不住马匹被甩下马车,就不会担任何责任,而四小姐就算是因此而死,也会被人当做是偶然。”
“所以你就照她的话去做了是吗?”
“是!”王大已经一脸灰败,知道自己是活不下去了:“奴才知道自己犯下了这等滔天大罪,不敢奢望老夫人饶恕奴才,只是这件事一乃是二小姐所迫,奴才不得不从命,二则此时奴才的家人都不知道,所以奴才恳请老夫人能够饶恕他们一条性命。”
这不是周妈妈能够做主的,所以她只是淡声道:“等事情查清楚了,老夫人自会处置你!”
说罢目光掠过身子已然软倒的贺兰宝之一眼,又看向祝老夫人,祝老夫人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大夫人,大夫人心里已经知道今天这事不能善了,却还是不能就这样认栽,恶狠狠的瞪了王大一眼,回头望向祝老夫人:“单凭一个欺主的奴才的话,又如何能够定夺就是我们家宝姐儿的错?说不定是他随口攀扯的!”
“没有,老夫人明鉴,奴才绝无半句虚言!”王大闻言大急,砰砰的磕头。
祝老夫人淡淡的摆手,淡声道:“你说得对,单凭一个***才的话,是不能定了咱们家姑娘的罪。”
她朝大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大夫人悚然而惊,还没等她想清楚,就听祝老夫人淡淡的吩咐周妈妈:“继续吧!”
“是,老夫人!”周妈妈弯身应了一声,转身对大夫人道:“大夫人请放心,奴婢办事,绝对不会有半点马虎的,还请大夫人一旁坐好。”
又吩咐的丫鬟扶着贺兰宝之回到屏风后面,这才吩咐人下去带人证。
这一
次来的是外面一个药店里的学徒,十七八岁左右,倒是生的眉清目秀,神色略有些拘谨,进来就低头行礼,并不敢多看:“草民孙飞见过老夫人,各位太太。”
祝老夫人点点头,周妈妈笑道:“孙小哥起来吧,不必多礼。”
孙飞道了声谢站了起来,却十分规矩的低下头,并没有多看一眼。
周妈妈温和的问道:“孙小哥是在祥和药铺做事的吗?”
“是。”孙飞也知道今天进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所以回答的时候虽然有些紧张,却也并没有隐瞒,而是尽量将事情说清楚,师傅在他来的时候已经告诫过他,贺兰府不是普通人家,贺兰老爷子和老夫人一向都有清名,只要他实话实说就不会有麻烦,“草民是祥和药铺里的学徒,已经习学三年,平时在柜台给人抓药。”
周妈妈示意小丫头将刚刚送上来的药送到孙飞面前:“孙小哥看看那可认识这是什么药。”
小丫头将药送到孙飞面前,孙飞细细的查看了一眼,才答道:“这是芙蓉散,有止痛麻痹的作用,用量过多的话,就会有使人兴奋过度的效果。”
“若是给畜生用了呢?”
“也是一样!”
“若是用之过度,可会使之疯狂。”
孙飞想了想,点头肯定道:“会的。”
屏风后贺兰宝之整个人都瘫软在座位上。
“小哥店里最近几天可曾卖出去过这芙蓉散?”周妈妈听到声响也当做没听到,依旧询问。
孙飞犹疑了下,才答道:“是。三天前,曾有一位小姐来店里买过这一味药。”“你可还记得那买药之人长得什么样儿?”
“记得。”孙飞点点头。
周妈妈回头看了一眼祝老夫人,见其点点头,遂回身挥挥手,不一会,就有丫鬟进来禀报一切已经妥当,周妈妈就笑着对孙飞道:“既然如此,就麻烦孙小哥你去认认那天到你店里买药的到底是谁。”
周妈妈挥手让小丫头带孙飞到外面院子里去认人,不一会儿功夫就回来了,孙飞认出了当日去药店买药的人,正是黄柳。
黄柳被押着进来跪下,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大夫人知道此事不能善了,当下凤目一竖,随手将手边的茶盏砸落在黄柳跟前,怒声骂道:“大胆贱婢,我将你放在二小姐身边,望你能好生服侍她,你竟然胆大包天,瞒着二小姐做出这等狼心狗肺的事情,就是老夫人饶了你,我也决不饶你了!”
碎片溅到黄柳脸上,割破了肌肤,血液渗透出来,在惨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妖娆。
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冰冷且绝望,知道自己除了将所有的罪过都领下再无别的路可走。
顾不得前面尽是碎片,她重重的磕头:“请老夫人明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奴婢一个人自作主张,跟二小姐并没有一点儿关系,是二小姐从来都不知道奴婢要做的这些,是奴婢看不惯四小姐目无尊长,屡次陷害我们家小姐,所以才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惩治一下她,想要吓唬吓唬她,谁知道竟然变成这个样子。这件事是我做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不要怪罪二小姐,她什么都不知道!”
黄柳急急的将这一番话说完,便猛地起身朝一旁的桌子撞去,众人齐齐惊呼一声,一旁的小丫头想要去拦,却已经拦不住,血溅当场。
看到黄柳倒下,大夫人和贺兰宝之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大夫人狠狠的骂了句:“这个贱婢,竟然这般居心叵测心肠歹毒!”
又转过头来一脸歉意的对祝老夫人说:“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了,是这个贱婢搞的鬼,差点连累了我们家宝姐儿。我就说啊,我们家宝姐儿平时也就是娇惯了些,但是这种狠毒的事情,是绝对做不出来的,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现在看来,可不就是这样吗?幸好还了我们宝姐儿的清白。”
贺兰宝之也在屏风后面呜呜的哭起来,好像自己真的很委屈似的。
“哎呦,我的宝姐儿,我的心肝宝贝,别哭了啊!”大夫人转进屏风抱住贺兰宝之安慰,贺兰宝之扯着大夫人的袖子,哭得很凄凉:“娘,我真的没有做这样的事。”
“是是是,娘知道,现在已经水出石落了,是黄柳那贱蹄子自
作主张,跟你一点儿都没有关系,好了,别哭了!”大夫人心疼的为贺兰宝之擦掉眼泪,回头怒声朝王大喝道:“还有这个***才,什么都不知道竟然就敢将脏水泼到小姐身上,简直是胆大妄为!来人,将他拉下去给我杖毙了,还有他的家人,都给我拉下去杖打四十大板,即时发卖出去!”
黄柳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去了,只要贺兰宝之坚决否认,谁也不能将她如何,大夫人瞬间又原地复活了。
这样的伎俩谁看不出来,二夫人撇撇嘴,最终还是没敢再说什么,而贺兰惠之则低头看了贺兰悦之一眼,贺兰悦之只是咬了咬唇,低下了头,并没有说什么,仿佛十分懦弱的样子。
贺兰惠之眼底掠过一抹嘲讽。
早上对付贺兰宝之时可不见她手软,现在又装什么装?
不过谁都明白,这件事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真的让府里的小姐背上残害手足的名声。
祝老夫人心里自然也是明白的,但是看着大夫人和贺兰宝之那作态,她不由得冷笑,啪啪的鼓起掌来,唇边泛起一抹嘲讽:“好啊,果真是好极了!我竟是不知道,咱们府里,竟有如此忠心耿耿的奴才,竟然因为看主子不顺眼,就要害了主子的性命。我还真是大开眼界了啊!”
这世上哪有看主子不顺眼就要了主子的命的?
黄柳乃是家生子,自幼进来伺候贺兰宝之,是被专门教导过规矩的,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显然是替人背黑锅!
这简直就是生生的往大夫人和贺兰宝之脸上扇耳光!
大夫人和贺兰宝之顿时神色尴尬,大夫人强作镇定,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来:“是啊,黄柳这丫头平时看着都很妥当,谁知道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幸好我们宝姐儿一向仁善,要不然的话,只怕早就被她给害了!”
换句话来说,就是贺兰悦之心思歹毒,所以才会引起这个“一向很妥当”的丫鬟的仇恨甚至要她的性命!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事到如今还企图想要毁贺兰悦之的名声。
“是吗?那看来悦丫头平时一定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这才令得这丫头如此为你抱不平。宝姐儿不如说说平时悦姐儿是如何欺负你了,让祖母来给你做主,免得下次又不知你的那个丫头又代你抱不平,做出什么残害主子的事来,那可就不好了!”
贺兰悦之又能如何欺负她?贺兰悦之才回到京城没两天,就被贺兰宝之推下湖差点淹死,后来更是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后来得贺兰氏亲自请了太医过来看诊,这才慢慢的好了,贺兰宝之平时连她的屋子都不去,连面都不怎么照的人,又如何去欺负她?
更何况,贺兰宝之是那种被人欺负了还会忍气吞声的人吗?
祝老夫人这话是在敲打她啊,告诉她别得意忘形,为了贺兰府的家声,她可以默认他们将罪名推到丫鬟身上去,但不代表她们就可以将她当做傻子!
也休想逃得脱责罚!
大夫人和贺兰宝之闻言果然脸色大变,贺兰宝之嗫嚅道:“我,我——”
她哪里说得出个所以然来。再看屏风后面,虽然贺兰悦之不说什么,但那压抑的抽泣声还是隐约可闻,正是如此才更让人心疼。
看到屋子里每个人看向她时的那种愤懑不满的表情,贺兰宝之忽的脑子一热,想也不想就喊出来:“她在白云寺里设计陷害我,让我失去清白!”
“够了!”屏风后面的贺兰悦之再也忍无可忍,走了出来:“二姐姐,我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让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我,愿望我,但是,我决不允许你这样一次次的侮辱我!祖母,悦之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悦之请求祖母为悦之做主,将此事查个清楚明白,还悦之一个清白!”
贺兰悦之一脸的毅然决然,悲愤难当,让谁见都心生不忍,可她即使如此愤怒,也没有哭着闹着要讨回公道,而是请祝老夫人为她做主。
这样懂事明理的女孩子,又如何不让人心生怜惜呢?
绿篱也哭着跪下:“在南粤的时候,谁不知道我们家小姐温柔贤淑,心底善良,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可是自从回来了京城之后,却屡屡遭人欺负,几次三番差点连性命都要丢了,我家小姐何曾说过什么?如今却还是要被人指着骂心思歹毒,要毁我们小姐的名
声,我家小姐这是挡着谁碍着谁了?竟要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迫3害至此?老夫人,求求您了,求求您为我们小姐做主吧,要不然的话,这个府里,我们家小姐还如何敢住下去啊!”
绿篱这话一出,屋子里众人顿时脸色大变。
本来还是姐妹间的龌蹉,此时却已经上升到大房容不下三房了!
“悦姐儿!”正在此时,宋氏也不知道如何得了消息,不顾身怀六甲快步赶了过来,在门口就听到绿篱的话,一时间只心疼得眼泪直泪,连通报都不等就闯了进来,一把将跪在地上的贺兰悦之抱住,哭道:“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都是娘不好,娘没用,娘护不住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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