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米吃饭,有这个刻不容缓的事实存在,由不得沈曦思考很长时间了,沈曦必须开始准备行动。
她立在原地想了想,先想好卖粥所需要的用具,一口大锅,盛粥的桶,勺子,碗筷,摆摊用的桌椅。
沈曦在早市上详细问询了每件东西的卖价,然后在心中大致算了算,卖粥用的用具,最少也得二三两银子。
沈曦将身上翻了个遍,只在腰带和袖子里发现了十几包药粉,几个小瓶小罐,铜钱二十一枚,再无他物。看着这点东西,沈曦叹了口气,粥摊还是算了吧,自己还是另想办法,空手套白狼吧。
沈曦把这个小镇子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遍,然后又有了一个发现,这来往的人们,买的东西全都是用绳子绑在一起拎在手上,这个世界没有方便袋!
现代的生活,买东西,去超市,就连在街边买块烤红薯也得用个塑料袋拎着呀。要是没有这些袋子,我们的生活可是没有这么方便的。
塑料的造不出来,沈曦不去考虑,她想到的,是那种放糕点的硬纸袋。纸袋不防水,用途就受了限制,可这里有油纸,沈曦刚才在早市上就看到过,有人拿油纸包饼子的。
想到做到,沈曦三步两步赶去了杂货店。
油纸很便宜,一文钱三十小张,而那种硬硬的象牛皮纸一样的纸要稍贵一些,二文一大张。
沈曦买了一文钱的油纸,五张硬纸,一共用去十一文,把纸拿到手中后,沈曦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后世那种意义上的“纸”,而是一种类似于硬布的东西,怪不得这么便宜呢。又花了两文买了针线,又转去粮店买了八文钱的白面,这才兴冲冲的回了家。
回到家后,沈曦用菜刀小心的将纸切割好了。油纸用面糊是粘不住的,沈曦就放出宽宽的边,先折了两折,然后一正一反用针来来回回的又缝了两遍,缝好后放水试了试,果然不漏了。油纸袋缝好后,沈曦又开始折硬纸袋,大小是比着油纸袋折的。这里的硬纸没有牛皮纸硬,沈曦用了两层。
烧了点水,打了点面糊,沈曦找了根筷子,将面糊抹在纸袋上,把边压齐。纸袋粘好后,沈曦又将油纸袋套在纸袋里边,口上宽宽的折了两折,然后用剪刀剪了个洞,再拿小硬纸条用浆糊粘在这个小洞四周,防止用绳子拽脱了。最后才找了两条线绳,从小洞中穿过去,打好了结,一个内外两层的油纸袋就做好了。
第一次肯定做的不美观,不过这东西熟能生巧,沈曦第二个就做的象模象样了。做完以后,沈曦跑到厨房,拿了根没烧尽的木枝来,蹭蹭几笔,画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兔子,她想了想,又在袋子反面画了一个圆形的商标。
沈曦拎起来看了看,虽然比不上现代的包装袋那样美观,可在这个以绳拎为主的时代,这个袋子的模样还是十分新颖的。
还剩了两张硬纸,沈曦就又粘了一个不套油纸袋的纯纸袋。前后也给画上了简笔画。
将这几个纸袋拎在手里,沈曦还真找回了以前上街购物的一点感觉,以前这种袋子拎回家就扔垃圾箱了,哪会想到,现在自己要凭它讨生活了。想到此,沈曦倒有点伤感了。
不过伤感归伤感,可活着就得吃饭,吃饭就得挣钱,这个规律,亘古不变。
沈曦本想现在就拎出门去搞推销,刚一迈脚,就想起了炕上还有个大活人呢。看起来,独身时间长了,还真不习惯有人共处一个屋檐下了。沈曦放下袋子,用厨房中仅有那捧脏不拉叽的杂面贴了几个小饼子,仍是就着腌白菜,先喂瞎子吃了,自己也凑合着咬了几口,填了填肚子。
草草刷了碗,沈曦抱着她的纸袋就出门了。
带油纸袋的,糕点店熟食店用正合适,不带油纸袋的,裁缝店杂货店用挺好的。至于要卖哪家,怎么卖,沈曦心中早就有主张了。
沈曦走了没多远,来到镇上唯一的一家糕饼铺,叫福瑞祥。沈曦已经打听明白了,这个福瑞祥呢,是家全国连锁店,实力很是雄厚,就连这么个小镇子,也都开有分店。
福瑞祥不愧是老字号大店铺,就连小伙计的素质都不是白给的,听到沈曦说找掌柜的,没有因为沈曦穿的不好而看不起她,而是十分热情的搬来把椅子,让她先坐着等,他跑去后院叫去了。
片刻功夫,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个男人长的有些瘦,不过精神很好,眼睛中那精光也是一闪一闪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心明手亮的人。
小伙计在旁边介绍道:“这位小姐,这是我们林掌柜。”
沈曦赶紧站起来,端端正正行了个礼道:“小女子见过林掌柜。”这个行礼还是上午在街上看别的女子做,她跟着现学来的。
那林掌柜用手虚托一下,也还礼道:“小姐不必多礼,快快请座。”
两人看座,伙计上茶。
林掌柜这才问道:“这位小姐,找在下可是有事?”
沈曦道:“林掌柜,小女子特地拿了件东西给您过目一下,如果您觉得合用,就给小女子几个辛苦钱,若是不合用,就当小女子没来过。”
这个林掌柜大概好没遇到过这种当面推销的,诧异了一下,还是应声道:“不知是何物,还请一观。”
沈曦将怀中那两个纸袋拿出来,摆到林掌柜面前。
林掌柜拿起来,里外的看了看,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里面能放点心?”
沈曦笑道:“我看咱们这里的铺面,不论买什么都是用纸包了用草绳系上拎在手里,若是买的多了,那草绳不堪重负,断了也是常事。要是有这纸袋,就是一连放上六七斤点心也不会破,要拿也是方便的很。”
那林掌柜翻来覆去的看那纸袋,思量了一会儿道:“不知小姐这纸袋成本多少?”
沈曦道:“这不带油纸袋的,成本不到三文,那带油纸袋的,成本是三文。”
林掌柜道:“如果光用油纸包,十斤点心的油纸才值一文。小姐这纸袋,成本未免太高了些。”
沈曦却道:“掌柜的需知,人有三六九等,能吃的起点心的,都不是在乎那一两文钱的人。您设想一下,若有那公子小姐想为长辈买几斤点心,是拿草绳拎着一串油纸包好看还是用这纸袋拎着好看?”
听了这话,那林掌柜脸上就挂出笑来:“小姐还真是诙谐。不过我们这里有盒子,一样很好看。”
沈曦也笑道:“盒子很沉咱就不说了,抱一摞盒子和拎两个袋子,掌柜的你说哪个好看,哪个简便?”
林掌柜想了想,只得承认:“袋子要好方便一些,不过盒子要大方些。”
沈曦却在心里一个劲的嘀咕他,不愧是久经商场的老狐狸,这打太极的功夫真是高超的很。
沈曦自然知道推销不是容易的事,于是又说道:“这纸袋比那油纸盒子好的地方还有一处,掌柜的请看,这纸袋上的画。”
“哦?这画难道有什么玄机不成?”林掌柜自然早就看到纸袋上面的画了,也看得出那画是极为粗糙的,不过他是有城府的人,这得罪人的话自然不会说出来。
沈曦对自己的画功是心知肚明,人家不拆穿她,她也不捅破,于是笑道:“这纸袋上,您还可以画上各种各样的画,若是成亲的人家订,您可以画上龙凤呈祥;若是家里有老人做寿,您可以画麻姑拜寿;若是学生送师长,您可以画桃李天下;若是中秋,您画嫦娥奔月,若是端午,您画赛龙舟……这别人家没有,就您这儿有,还这么漂亮,您说您这儿的点心卖的能不快吗?”说完这些,沈曦看到那林掌柜盯着这纸袋的眼睛热切起来,显然是动心了。
把纸袋翻过来,沈曦又加了把劲道:“林掌柜您看这里,这是我画的一个粗略的标志。福瑞祥是个老字号,又开了不少分店,认识字的人固然知道招牌上写的‘福瑞祥’三个字,那不认识字的呢?您可以向你们东家提个建议,找人画一个标志,然后各家分店的招牌上也都刻上这个标志,以后不管到哪里,走南闯北的客人一看,哟,这儿也有福瑞祥呀,这熟悉的东西最亲切了,以后这福瑞祥的生意肯定更蒸蒸日上啦。”
林掌柜的显然对这个比较感兴趣,如果能让东家对自己有所赏识,那自己也不用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想到这儿,林掌柜终于露出了急切的模样:“小姐,您能不能再说详细点,要不您给再画个样子,小明子,赶紧的,拿笔墨来,再给这位小姐沏杯好茶来。”
笔墨拿上来,沈曦也不客气,做了个圆圈,然后在里面画了一只小兔子抱着块咬了一口的月饼,还围着圆圈写了几个小字:福瑞祥点心。然后推给林掌柜道:“就象这样,要是你们福瑞祥哪间店的招牌上都有这个,人们一看就记住了,这个小白兔抱月饼的点心是福瑞祥的。当然了,我这肯定是不行,画的不好看,到时候你们请名家给画一个,那可好看多啦。”
林掌柜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连连点头:“小姐果真是兰心蕙质,这点子都想的到。”
沈曦当然不忘推销她的纸袋:“林掌柜您看,这纸袋可不比油纸,一来油纸画不上画,二来油纸用完就扔,没别的用处了。而我这个纸袋呢,用完了还可以放别的东西,再说又这么漂亮,人们是舍不得扔掉的。您再在这纸袋上写上您店铺的地址,那只要见过这纸袋的人就都会知道这福瑞祥啦!”
听了沈曦声色并茂的推销,林掌柜脸上露出了喜色,不过他虽然高兴,但还是没有忘形,一听沈曦的话,立即恢复了商人本性,笑着说道:“林某对这个纸袋很感兴趣,不知小姐多少钱肯割爱?”
沈曦道:“小女子久处闺中,不知米薪,若不是公婆俱丧,丈夫有病,哪里用得着我一个妇道人家出头露面。若论钱财,小女子实在是不知,小女子今日孤身来此,也是听人说福瑞祥是个老字号,童叟无欺,要不小女子哪有这个胆量来见您呢?林掌柜的您看着给吧,小女子也不争价。”她这话说的漂亮,实际是以退为进,话里的意思是我家里条件不好,您多给点吧。我也不怕你骗我,你们这个老字号,声誉比钱财重要。
其实沈曦心里和明镜似的,只论这袋子,根本值不了多少钱,沈曦主打要卖的,其实是创意。沈曦已经打听到了,这林掌柜一直想调往京城,可惜这个小地方的小店一直没给他机会,自己若是给了他一些有价值的点子,他自然会不吝金钱抓住这个时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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