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致命诱惑·豪门少夫人 > 161.陷入像野兽一样的疯狂~ 15000+ 必看

??    他微笑着起身看着在易小楼身后站着一脸紧张的潘子,拉着易小楼的手把她推进潘子怀里,“兄弟,记住要帮我把小楼带出去,我知道你一定做得到,我会感激一辈子的!”而后决绝的大步往外走去。舒骺豞匫

  

      潘子凝重的对着他的背影点头,易小楼却猛地用力要推开潘子,潘子遵照白东风吩咐去拉她,她不顾一切的乱踢乱打,把他手背上抓伤了好几处。

  

      他不忍再拉她,放手任她追出去,她踉跄的步子便在白东风身后重重跌倒,而一直往前走的白东风身形显然顿了一下,却始终没回过头来。

  

      他肩膀似乎一抖,之后就继续往前走去,易小楼只能在地上攀爬着,指甲把地板抓的咯吱作响,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

  

      他却像没有听见一样,只顾往前走,挺拔的背影在夕阳下愈发冰冷、愈发绝情濡。

  

      终于,大门缓缓合上,她的手在伸出门外的那一瞬被向中间合起的两门夹住,她有感觉,骨头一定是断了,可却一点都不觉得疼,靠在门边一直伸手死命的去敲打。

  

      指尖上的血沿着白皙的手流到手腕处,看起来触目惊心。

  

      楚云深眼睛半眯着,看着这个疯狂的女人,她多像他的海棠啊,就像他与他的海棠初遇的那个夜晚,他的海棠也是这样一身狼狈,满手是血的抓着他的裤脚求他谔。

  

      他以为自己救下的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时过境迁才发现那个女人竟像一朵玻璃做的花一样,嵌在他心底,远远看着觉得十分美丽,可是稍微一动就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瞥了一眼站在他身边一直无话也不上前的潘子一眼,“潘少不去把她弄回来吗?她的骨头好像伤的不轻!”

  

      他看得出来,这个话不是很多,一旦说话却三句里面两句都是调侃的潘子,也是个性情中人,从他看易小楼的眼神中他能读出某些微妙的情愫来。

  

      一如有时他看着他的海棠,也会有这样的瞬间,不知道该怎么上前安慰,更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说话。

  

      潘子回过神来对他点头,“谢谢提醒!”

  

      之后上前去猛地将易小楼拉回自己怀里抱了过来,经过楚云深身边时听到他微不可闻的说了一句,“白东风为爱赴死固然难能可贵,不过你却是个可怜人。”

  

      可怜人,好像他多了解似的。

  

      潘子见易小楼在他怀里昏了过去,这才把她放在沙发上找来药箱给她包扎,一边细心的缠着纱布固定她的手指一边对楚云深道,“你想多了,他跟我妹妹有一双一样干净的眼睛而已。”

  

      楚云深诧异的勾唇,转身颀长的背影对着潘子,还是细细的道,“只是眼睛相像吗?”

  

      潘子不答话,给易小楼包扎伤处时见她疼的皱起了眉头,不过还没醒过来。

  

      他动作放轻了一些,等到包扎完了靠在沙发上低叹,“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如果我喜欢这个女人,就算情敌是白东风,我也会跟他抢。”

  

      他向来分得清楚,兄弟就是兄弟,爱情就是爱情,就算两个男人为了爱情起争执,兄弟之间的事情还是兄弟之间解决,绝对不会扯上女人。

  

      楚云深眯了眸靠在水晶桌上,“你很疼你妹妹?”

  

      潘子长叹一声,冷冷笑出声来,“我们好像不熟。”

  

      楚云深便识趣的闭了口,索性不再说话。

  

      潘子眯起眼,忽然想起那些他一口一口叫小楼妹妹和楼姐的岁月。

  

      她总是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瞪她,佯装生气的说谁是你妹妹,谁是你姐姐,就像当年他的妹妹一样。

  

      能与白家扯上关系的自然也不是什么清白人家,潘家也不例外,他妹妹十六岁那年被寻仇的人玷污之后杀害,就死在他房间的大床上,几近透明的肌肤上到处都是瘀痕,那双清澈的眼,瞪的很大很大。

  

      纵使事情已经过去许多年,她仍旧念念不能忘那触目惊心的一幕。

  

      或许白东风早就发现易小楼那双眼睛与他妹妹是多么相像,所以才把华阳控股集团的各种事情都交给他办,因为他笃定他一定会尽心尽力。

  

      白东风太了解他的心思与为人,不说为兄弟之情,就算是为了那双清澈的眼睛,他也不会推辞。

  

      这次又把小楼推到他怀里,自己去面对可怕的兽笼,他当真是懂得他的想法的。

  

      白东风来乔治亚州之前就给明哲打电话,叫明哲去法兰克福医治柳素萍,还很明白的告诉明哲如果他要来让明哲不必拦着,白东风整个人,每走一步棋都算的精准到位。

  

      他算准了易小楼一定不会安分的在法兰克福等他回去,也算准了她肯定要只身犯险来乔治亚州找他,更算准了只有他潘子才会无怨无悔毫不畏惧的保护她前来。

  

      更更算准了这些人没那么轻易的放他们走。

  

      他算对了所有事情,唯一漏算的就是他自己会身陷绝境,又或许他早就算到自己会有这一劫,只是为了某些他必须要做的事,不得不深入敌人内部。

  

      当易小楼醒来,潘子把这些话从头到尾给她讲一遍的时候,她已经热泪盈眶,到底是怎样重要的事情可以让白东风不顾自己的性命,她不知道,也无从得知。

  

      可是距白东风被带走已经有不少时间了,天色也渐渐暗下来,兽笼里关着的那些人随时有可能发狂,而这一切罪恶的主宰者正坐在最高位上,等着看他们临死前的挣扎。

  

      楚云深用过晚饭之后就一直靠在沙发上,换了一身深棕色的长风衣,眉眼半敛,闭目养神的样子。

  

      他似乎偏爱神色,永远一副冷冰冰的深沉模样,不多说话,眉眼之间始终有精明的光芒被敛起、深藏。

  

      这样的男人,与白东风一样,都是惹不起的角色。

  

      易小楼想了很久,还是撑住痛的根本无法弯曲的手指,靠在沙发旁看他,见他微闭着眼睛,眉头轻轻皱着,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是此刻,他似乎是整装待发的样子,看来今夜此地必有一场恶战。

  

      可是白东风怎么办,他还在兽笼里,午夜时分如果那些已经异变的人冲破牢笼,白东风岂非要成为他们的盘中餐?

  

      那么多疯狂的人,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她往楚云深身旁挪了挪,“今晚你们要逃离这里吗?家延怎么办?那边有那么多疯子一样的人,他不可能出的来。你还要救你的海棠吗?求你一定要救家延出来。”

  

      楚云深长舒一口气,轻启薄唇,“白东风没那么容易死,如果他死了,只能证明他不过就这点本事而已,你不用求我去救他,而应该求他无论面对怎样的绝境都不要放弃自己,上天把我们逼入绝境不是让我们认输或者坐以待毙,而是让我们想方设法绝处逢生。既然这边的人耐不住性子提前把他带到兽笼里去,那我们就一刻也不能再等了,今天晚上必须要跟这帮人生死一搏,否则我们活下来的几率将变成零,没有人会来救我们。”

  

      易小楼点头,心中仍旧久久难平。

  

      午夜时分中心大楼后面的实验室里开始响起激烈的嘶吼和打斗的声音,易小楼、楚云深和潘子站在露台顶端望着昨夜带他们进来的那几个男人,他们正站在门口,得意的看着紧闭的大门,等着里面的人自相残杀,等着他们最后全部变成一地的死尸。

  

      夜风冷的如同锋利的刀一样,深深刺入筋骨,易小楼忍痛紧张的拉住楚云深的衣袖,“求你救救他,那些人一旦发疯小白是不可能斗得过他们的。”

  

      见过那如同最凶猛的野兽一样的搏斗场面,她再也无力去想里面到底是怎样的情形。

  

      而当她看到中心大楼的正后方正有一颗高大的梧桐树,就更加害怕了起来,那颗梧桐树往日枝繁叶茂的模样再不可见,而今是一片惨兮兮光秃秃的枝桠。

  

      一股刀剐针刺的疼痛从心底油然而起,心砰砰跳个不停,她一想就觉得害怕,害怕她在法兰克福做的那个梦会变成现实,害怕白东风会满身是血的靠在那颗大树下,害怕无论她怎么哭喊他再也不会活过来。

  

      站在门口的那帮人说笑了几句之后忽然往这边走,打开高压电网笼罩着的门叫他们下去,易小楼自然疯了一般的向前冲,刚跑不过两步就被为首的叫老鬼的那男人捉住,拉着她的头发把她掀倒在地。

  

      潘子愤然上前一拳把他打趴下,扶起易小楼对老鬼大吼,“你他妈孙子,竟然打女人!”

  

      楚云深见火药味越来越浓,径自上前一拳狠狠打在潘子背心,潘子一个不稳倒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血来。

  

      楚云深忙站在潘子与易小楼面前对老鬼笑道,“他没来过这种地方不懂事,老鬼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如果此时他不动手打潘子,恐怕老鬼和他的兄弟们会当下就把潘子杀了,到时候易小楼情绪一激动,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不如自己动手,先让老鬼出一口气。

  

      老鬼被他的兄弟们扶着从地上起来,大步到潘子面前一脚狠狠踩在他手上,使劲的对着小指骨的地方拼命研磨,潘子痛的右手拳头紧握,将地面上的灰土都抓起来一层,与楚云深对视时见楚云深始终不动声色,他若有所悟的躺在地上滚了几圈,哇哇叫了起来。

  

      老鬼得意于把潘子折磨到如此境地,眯眸瞅了地上的潘子一眼,还要上前去踩,易小楼上前用自己的背挡住潘子,抬眸对老鬼道,“别再伤害他了,求求你们!”

  

      老鬼眯眸,呸了一口,“还是个挺有血性的娘们儿,不像老子娶的那个贱女人,老子有难她自己逃了。”

  

      他伸出脚踢踢潘子的腿,不屑的道,“算你小子有福气,一把软骨头还跑了个硬气妞儿,老子今儿就不跟你计较,放你一马,叫你好好看看老子是怎么折磨死白东风的。”

  

      语毕转身往前走,楚云深上前蹲在潘子身旁小声问他,“你没事吧。”

  

      潘子点头,黑眸眯起,“放心,拿把枪还是没问题的。”说罢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连身上的灰尘都来不及掸一掸,拉着易小楼随楚云深往前走去。

  

      三人被老鬼带着的男人们紧紧看着,站在中心大楼门口听着里面愈发激烈起来的打斗声。

  

      楚云深浓眉一挑,低笑着上前问老鬼,“为什么不打开门让我们看呢,岂不是更激烈?”

  

      老鬼撇撇嘴,“你当老子是傻子,里面那帮疯子已经都从笼子里放出来了,现在开门他们不冲出来把老子撕成碎片才怪,到时候你们这几条贱命也保不住!”

  

      楚云深渐渐后退,低眉看着地面,冷月之光从头顶滑过,照亮脚下的一片石子地,他在光影里勾起唇。

  

      果然不出他和白东风所料,这帮人想要看最激烈的厮杀也是要冒险的,就是把那些异变的人都从笼子里放出来。

  

      夜色愈发浓重,中心大楼里面的厮杀声越来越大,仿佛人间炼狱一样可怕,各种凶猛的嘶吼声和身体撞在柱子上的声音不绝于耳。

  

      易小楼哭喊着要上前,好几次都被老鬼带着的那帮人拉了回来。

  

      子时过半,月亮隐进云层里,忽然而来的黑暗让众人都辨不清方向,老鬼打开照明工具时楚云深已经在中心大楼门口,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走了电子感应器,抬手毫不犹豫的按下,中心大楼的门缓缓打开,他唇角带着轻蔑的笑意,冷冷扫视着老鬼手下的一帮人,所有人不由得后退两步,都变了脸色。

  

      而此刻易小楼早被潘子拉进怀里,站在老鬼等人的对立面,与楚云深之间只有不到一步的距离。

  

      中心大楼后实验室的嘶吼声开始越来越近,显然,那些异变的人正在往这边而来。

  

      老鬼恐惧的睁大眼睛对楚云深大吼,“快把电子感应器给我,你疯了是吗,想让我们跟你陪葬吗?”

  

      楚云深一笑,挥手将电子感应器扔进漆黑的灌木丛里,“你们想给我陪葬,还不够资格,我是让你们去死!”

  

      中心大楼的门被彻底打开,里面被关在笼子里的那些顶级杀手们洪水一样冲出门口,眼睛里闪着幽绿的如同饥饿了一个世纪的野狼一般的光芒。

  

      随着白东风疯狂向前奔跑的步子,他们疯狂冲出,将老鬼和他身后的众人按倒在地,分别扯住他们的四肢,五马分尸一般,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将老鬼一干人等撕得粉碎。

  

      那几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呻-吟,连挣扎都没有半分时间就已经被分尸在地,血迅速将石子路面染的红作一片,腥甜的味道叫人作呕。

  

      易小楼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忙闭上眼睛,双腿不停颤抖着。

  

      从来没见过如此残忍的厮杀方式,更加没见到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她想吐,可是胃里却什么都没有,怎么也吐不出来。

  

      灌木丛深处藏匿着的犯罪分子听到这边的动静个个端着枪,全副武装的冲了出来,见白东风和那些已经产生异变的杀手们已经从中心大楼冲出,且将老鬼等人撕得粉碎,心中都有些胆寒,步子停在离大楼五十米处不敢上前,与白东风、楚云深这边的人冷冷对峙。

  

      易小楼心神未定之际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里,白东风雪色的西装之上染上鲜红的血迹,像绽放的妖冶罂粟花,她看到那些血迹差点没晕过去,靠在他怀里还在瑟瑟发抖。

  

      白东风浅笑着脱掉身上的西装扔在地上,把她更紧的抱在自己怀里,笑着道,“我答应过你会活着带你出去就一定会做到。”

  

      此时从对面人群里走出一个年轻的男人,看那样貌气质,很显然正是老鬼口中所说的老大。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白东风和楚云深,咬牙阴狠的道,“这不可能,你们不可能做得到。”关在兽笼里的人早就丧失了理智,此时怎么可能跟白东风一起冲出来杀他的人,这太不可思议了。

  

      白东风摸出几粒药丸抬手用力扔到他脚下,黑眸眯起冷然的弧度,瞳孔中森冷的光芒足以将人冰冻住,“你以为只有你懂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别人就不能将计就计见招拆招吗?你可真是太高看自己了。”

  

      从修罗拿着地图回去的那年开始他们就在研制这种药物,明哲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虽然研制出来的药效果并不显著,但挺个一两天还是没问题的,他这次带来的药已经尽数分给这些不知道为什么被擒获的杀手们。

  

      他们对老鬼等人恨之入骨,也想要从这里逃出去,当然会跟他合作。

  

      关于这个问题,他一开始就与楚云深商量过,他们并没有猜错这帮人的心狠手辣,也理所应当的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了他们。

  

      这帮人想要借变异人的手除掉他和楚云深,他和楚云深就借变异人的手来除掉这帮人,这叫以牙还牙。

  

      对面的男人冷笑,“就凭你们也想走出我这阎罗殿?”

  

      说着扬手叫身后的神射手们上前,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易小楼和白东风的方向。

  

      白东风眯眸,上前对那男人道,“你回头看看。”

  

      男人回头,见此时他们已经被死神之翼分散在乔治亚州的杀手们团团围住,愤怒的回身举起枪正对着白东风,“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白东风无所谓的耸耸肩,“来呀,反正我是个被你注射过毒品和野狼基因的人,有你跟我陪葬我一点都不亏,你说呢?”

  

      男人恨的咬牙切齿,见白东风丝毫不受他威胁,低眉道,“说,你的条件!”

  

      白东风轻笑,“很简单,你带你的人走,我不会杀你们,从今以后别再回这个地方,否则我见你们一次杀你们一次!”

  

      男人抬头,眯成一条线的眼睛里迸射出浓烈的恨意,后又极快速的勾唇道,“好,我答应你,叫你的人让开!”

  

      白东风拨了北棠的电话,叫他和银狐带人进来,只在那一瞬间,对面的男人对身后的死士们做了个手势,那帮亡命之徒端起枪朝这边扫射过来。

  

      所有人,白东风、潘子、楚云深,还有那些处境危险的变异人,都是历经千锤百炼的,他们都懂得怎样在这样的枪林弹雨里保护住自己,而易小楼却不懂得。

  

      作为一个女人,面对如此场景,她早就被吓的双腿发软,哪里还有躲避和逃跑的力气。

  

      对面枪声隆隆而来,她只觉得腰间一软,被一个巨大的力道揽住,紧紧护在怀里。

  

      这样熟悉的味道,除了白东风还会有谁,清浅的皂荚味,还有他淡淡的体温。

  

      她整个人被他紧紧的护在怀里,抱得密不透风,而他的后背,似乎被敌方的子弹打中,胸膛僵硬了好几次终于重重的倒下来,就连倒地的时候他都还紧紧护着她,不让她受丝毫的伤害。

  

      北棠和银狐带人来陷入厮杀时白东风与楚云深这边已经陷入一片寂静,银狐上前,见尖利的石子路上易小楼被白东风压在身下,满脸是泪,手上还有粘稠的血液在渐渐蔓延。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绝望的颤抖着,嗓音嘶哑的喊都喊不出声来。

  

      后方的枪战渐渐趋于平静,满地的尸体将此地渲染的更加惨烈,楚云深早从小阁楼里把他的海棠救出来,那女子却似乎昏倒了,被他抱在怀里时始终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将眼睛拢住。

  

      有叫不出名字的豪车在满是尸体的地面停住,年轻的司机拉开门低眉躬身恭敬的道,“少爷,我们来晚了。”

  

      楚云深抱着他的海棠,不动声色的上车,将怀里的女子放在后车座上,下车丢给正在痛哭的易小楼一个小玻璃瓶,“白东风要的东西,你好好保管。”而后上车于沉沉黑夜中迅速离去。

  

      易小楼一时忘了楚云深递给她的东西,只顾抱着白东风叫他回神,而压在她身上始终闭着眼睛的男人终于悠悠转醒,眼睛半眯着,刚一张口口中就有鲜血溢出来。

  

      他并不与她对视,眼神一直死死盯着易小楼放在地上的那个玻璃瓶,一直半跪在易小楼身后的潘子见状将玻璃瓶捡起来拿到他面前来,“你是要这个吗?”

  

      他用尽全身所有力气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一抹释怀的笑意声音微弱的道,“把东西……带给……明哲,说……是素素的……”

  

      话只说到一半,玻璃瓶里的东西是柳素萍的?易小楼浑身一怔,说不出任何话来,他以身犯险进这种地方原来就是为了给柳素萍取回这个玻璃瓶,在他心里始终都给柳素萍留有位置。

  

      易小楼心中剧痛,可是眼前的他却已经为她身受重伤,她还能埋怨他什么呢,所有的痛楚都被压下,只有他口中的血将她的手指染的血红,是触目惊心的颜色。

  

      当他释然的闭上眼睛,高大的身躯软软倒在她怀里,她害怕的抱紧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到底是北棠稳重,给发生异变的其它组织杀手们安排了车送他们回自己的组织,又载着潘子、银狐、易小楼和白东风沿着地图的方向穿过重重迷雾走出迷踪林。

  

      白敬先知晓乔治亚州这边发生的事情早就从国内飞了过来,若不是他多带了许多人恐怕这次的结果会更加不堪设想。

  

      在白氏所辖的医院内白东风被送进手术室里,里面检查了一番才出来说白东风穿了防弹衣要害部位并没有受伤,只是肩上的旧伤又被击中,伤口裂开恐怕更不容易好,且他体内被注射了毒液和野狼基因,恐怕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才能彻底复原。

  

      那是易小楼第一次见到白敬先那种表情,他真正像个慈父一样,站在窗口暗暗皱起了眉头,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思绪万千,终于抬手说了句,“叫他好好休息吧,无论多大的代价都必须救活我的儿子,把他变回原来健健康康的样子。”

  

      医生说了句我们尽力,之后到办公室去商量具体的救治方案,而易小楼靠在走廊里,手里握着透明的玻璃瓶,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半晌她摸出手机打电话给明哲,那边似乎已经知道了这边发生的事情,简单的交代道,“等小白过了危险期你们跟老爷一起回国,我这边会跟你们同一时间回去,到时候我再跟你解释具体事宜!”

  

      她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微微点头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午后的医院小花园,她坐在冷风里眯起眸,手中始终攥着那个玻璃瓶,潘子上前将身上的大衣搭在她肩头,“你也受了伤,还穿的这么单薄,要是病了伤更不容易好。”

  

      她抬眉道谢,眸中一闪而过的沧桑,对潘子道,“能给我讲讲柳素萍和家延的事吗?”

  

      潘子深吸一口气与她并肩而坐,“你真的想知道?”

  

      她凝重的点点头,又不确定的摇摇头,最终还是又点了点头。

  

      潘子拍拍她的肩,声音温和,一瞬间就把她带回了曾经那些青涩岁月,“素素本就喜欢家延,她从小就是死神之翼中最美的姑娘,所以一早就定了色杀的路子,这是她宿命里的劫难。本来她留着身子是要给家延的,奈何执行任务的前一晚被秀杰强-暴,这些组织内部的私人纠纷根本没有人管。而家延对她也只是兄妹之谊,没有男女之情。自那之后她就远走加州,在加州一待就是许多年,家延十八岁时到加州执行任务,险些丧命,是素素救了他。素素本就身体不好,那次正被敌人的子弹打中心脏,虽然抢救及时也做了心脏搭桥手术,但之后她身体一直不好。家延这些年很照顾她,或许我还能说得更明白一些,家延对她有愧疚,所以很多时候,他宁愿自己死也要保素素的命。”

  

      他说到此处时见易小楼皱起了眉头,明明很难过却假装笑的轻松,他伸手揽过她按在自己胸前,“在我面前完全没必要装坚强,我的易大小姐。”

  

      她仍旧抿唇笑着,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抬头问潘子,“那这个透明的瓶子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潘子皱眉,“就是这次那帮人给素素注射的毒液,目前我们还无法得知这是什么类型的毒品,只有把药夺回去才能让明哲研究新药出来给素素治病。”

  

      易小楼往他怀里缩了缩,“所以家延这次到加州来就是为了夺这个药回去给明哲研究?”

  

      潘子点头,“这件事家延本就没打算瞒着你,等他醒来你可以再问他,他一定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她眯眸远望他所在的病房所属的楼层,起身把潘子的风衣递给他,“我知道了。”

  

      他来这里是为了给柳素萍找药,她呢?找他。

  

      他们之间,从来就不公平,她也并不真的相信白东风对柳素萍只是潘子口中所说的兄妹之情,如果仅是兄妹之情,何须为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能以命相搏的通常都是挚爱。

  

      回国的那天碧空万里,国内渐渐升温,春日开始真正走进易州市,经历了这样恐怖的劫难,见过那样残忍的厮杀,她忽然发现自己慢慢经不起任何打击,也不想生活中再出现任何意外了。

  

      每日仍旧去白东风的病房看他,有时候会碰上方娴和白奕西在,她总是安静的对他们笑笑,之后再也没有任何表情,能觉察到白奕西的目光流转在他后背之上,时而冰冷时而灼热,而她却始终只看白东风。

  

      已经一个星期了,回国之后他体内的毒就开始发作,一直沉沉睡着,无论怎么叫都不醒,而那些野狼基因也让他的身体开始产生一些不同寻常的变化。

  

      明哲进病房时她还在床头坐着喊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他却半点反应也没有,肩上的伤口倒是渐渐好了,人却没有半分好转。

  

      明哲上前看了一下床头的二十四小时血压和脉搏记录,拍拍她的肩,“别担心了,他会没事的,过个三两天应该就能醒过来,后面的治疗我们慢慢来,他扛过许多生死,不会被这点药弄得没了命的,就算你不相信我的医术也要相信家延的毅力。”

  

      “嗯。”她抿唇,笑的一点都不诚恳,对明哲点点头仍旧拉着白东风的手给他按摩,喊他的名字。

  

      到明哲预测的白东风要醒来的那天,她系上围裙和魏念卿陆云佳一起在家里做饭,所有的菜都是白东风爱吃的,遵照明哲的指示做的很清淡。

  

      他睡了那么久一定很饿吧,她边做菜边想着他大口大口吃这些饭菜的模样就忍不住唇角上扬。

  

      关于他不顾性命去为柳素萍夺回来那瓶药的事情,又早被她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终于忙活完毕,提着满满一食盒东西往医院去,刚到病房门口却听到里面有谈笑声。

  

      门关的并不严实,她站在门外静静往里看着,白东风已经醒了,柳素萍正坐在床前喂他吃东西,他与她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心情不错。

  

      她转身要走,头却晕的厉害,手中的食盒没提好,嘭的掉在地上,里面费尽心力做好的菜洒了满地。

  

      她蹲下身去要清理地面,柳素萍却从病房里起身开了门,她不敢抬眉看病床上那个人,不知道该怎么与他对视,只顾盯着地面上散乱的东西无措的收拾着。

  

      忽然那男人唤了她一声,“小楼,是你吗?”

  

      他刚醒,视力还没彻底恢复,她在门口的位置他看的有些模糊。

  

      柳素萍站在她身旁没有说话,她捡了半晌东西手上弄的脏兮兮的,听得白东风又问了一句才抬起头来回话,“是我。”

  

      与他朦胧的视线相对,她发现他瘦了很多,还是那么逼人的美着,美的叫她看他一眼都觉得亵渎了他。

  

      她忙收回视线,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慌乱的收拾了地上的东西,起身远远对着他道,“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你们接着聊,我改天再来看你。”

  

      靠在病床上的白东风叫住了她,“别,不要走。我想看看你。”

  

      他这话说的又暧昧又含蓄,柳素萍身形猛然一怔,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他眯着眼慢慢转向柳素萍的方向,勾着唇轻声笑着道,“素素,你身体还没好就先回去吧,这里有小楼陪着我就行!”

  

      柳素萍点点头不甘的转身从白氏医务部离去,易小楼把食盒合好,抬步走进去关上病房门,到盥洗室洗了一身的狼藉和油渍,慢慢的走到病床前。

  

      近距离得意看清她的样子,白东风猛地伸手抱住了她,炙热的呼吸流连在她耳畔,他贪婪的吻着她的耳垂,小声道,“傻姑娘,想死我了。”

  

      她僵硬的后退,一边推他的胸膛一边低声说着,“别这样,我满身都是油污,脏得不得了。”

  

      他拉住她的手不让她退的越来越远,勾起唇上下打量着她,半晌才低眉浅笑道,“脏的不得了?真的吗?我倒是闻到了我最喜欢吃的东西的味道,嗯……还有我们最爱的什锦粥呢。”

  

      语毕将脸埋在她胸口的位置,深深呼吸着独属于她的香气。

  

      她任由他紧贴着她,许久都没有动作,最后攒足了勇气对他冷冷开口,“白东风,我不想跟你结婚了,之前答应你的求婚你就当没听到好了。”

  

      他眸中的温柔瞬间被冷漠和不可理解取代,眯着眼看面前忽然陌生的不得了的女人,“为什么?之前在法兰克福不还好好的吗?”

  

      她转身背对着他,低头抠着手指,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我没有救过你的命,也没有为你受过伤,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你在为我受伤,为我挡子弹,我觉得我们之间一点算不上生死与共。而柳素萍跟我不同,她可以为了你不顾自己的性命,而你也可以为了她生死无悔,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对,我觉得自己是时候退出了。”

  

      白东风浅笑,伸手把她拉过来压在自己身下,“别胡思乱想了,潘子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

  

      别胡思乱想了,她低眉,忽然想起以前自己每每听到这样的话总会生气,而今再次听到竟然再没了那种愤怒的无法自持的感觉,只是有些伤感,有些更加无法面对他。

  

      推开他,她起身,忽然觉得眼前一片灰白,头疼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满脑子都是他那句别胡思乱想了,震耳欲聋。

  

      “是我胡思乱想,我从来就不懂你,就算是此刻,我也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一个根本不了解你的女人更加配不上你,所以就别再勉强吧。世界上像我这样的女人很多很多,你没有义务喜欢我。”

  

      白东风好笑的看着她,忽然严肃起来,抬手抚摸过她苍白的唇,“你想知道我在想什么,好,我告诉你。我在想怎么样才能让你成为我的妻子,这个问题我想了整整八年,从遇到你的那天直到今日,我心里至始至终都只装过你一个女人。这世上是有很多像你一样善良,或者像你一样傻的女人,但只有你是我爱过的,我只牵过你的手、只吻过你、只陪你一起看过电影,只和你一起吃过路边摊,只背着你爬过高山,只和你一起拍过照。只用过那么多年的时间去爱,也同样用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去恨,只抱着你睡过一整个漫长的夜晚却还觉得时间过得真快。你可能很普通,但于我来说,却是最好的,这世上任何别的她们都比不上你。”

  

      他说这话时始终看着她,看的她心中有些动容,如他所说,高高在上的他从来不会陪别的人做那些事,或许他在无数种情况之下都可以豁出自己的性命,也或许他可以为许多人不顾生死,如柳素萍等等人,但只有她得到了他的吻他的怀抱他最不设防的笑意和最真诚的心。

  

      她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想到那日生死存亡之际他抱紧自己用他的后背为她挡子弹,想起当他被那些子弹击中时重重倒在地上的的瞬间还紧紧抱着她,将她保护的密不透风,想起当强劲的力道打的他口吐鲜血他都没有松开手,她的手沿着肩膀而上,轻轻的抚摸他,皱眉道,“还疼吗?”

  

      肩上新的枪伤摞着旧伤口,想必又被震的骨折许久都好不了吧,那些隐忍已久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就那么肆无忌惮的流了满脸,因为哭泣和无法平复的情绪,她胸口不规律的起伏着。

  

      这一个星期以来她唤了他的名字无数次,从没得到他哪怕轻微的一个回应。她在心里固执的以为他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一定会是自己,可是却不是。

  

      没想到柳素萍能在她之前坐在她本来的位置,喂他吃饭,跟她说笑。

  

      她承认她嫉妒的要命,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思考,心痛到灰飞烟灭。

  

      因为那种固执而产生的遗憾在她心里无限扩大,扩大到她无法控制的模样,她除了懊悔的哭泣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她不该在家里磨蹭那么久,这样就一定能赶上他醒来的瞬间,她不该只顾着做菜连时间都忘记了看。

  

      白东风俯首吻去她的泪水,咸咸涩涩的,略苦,他爱怜的抱紧她,“傻姑娘,你所想的那些并不重要,我知道我躺在这里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都是你陪着我,喊着我的名字的,这就足够了。而现在陪在我身边的也是你,不是别人,我真的很满足。”

  

      她抬手去摸他安静的眉眼,来医院的途中那种不适感越来越大,几乎将她整个脑子占据。

  

      胃部极度不适到想吐,每一个神经都翻腾着想要把身体撕扯开来,她皱眉极力忍住不适感,想要起身的瞬间却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傍晚醒来时病床边已经围了好多人,舅舅舅妈,小天姐姜克显,方娴白奕西,叶承颢陆云佳,干爸干妈,宋颖之魏念卿。

  

      她难受的无法喘息,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好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似的,无论如何平复自己的情绪还是压不下那种血液沸腾的不适感。

  

      身体里仿佛有千万条虫子在爬,骨头缝里都升腾起被麻痹的感觉,不安的双手紧握着扭在一起,不知道该抓向哪里,最后索性抓住自己的腿,稍一用力竟然抓的出了血。

  

      白东风在床头的位置拉着他的手,她看向他时只觉得整个房间里的人表情都开始扭曲,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

  

      体内那股强烈的几欲疯狂的感觉不停撞击着她肺部狭小的空间,她从床上翻下来重重的倒在地上,握紧拳头把地板抓的咯吱作响,脚踝用力一瞪站起身来,踉踉跄跄跑进洗手间里大吐特吐,吐完了又抬手狠狠挥向面前的镜子,镶在墙上岿然不动的镜子被她小手一挥打的碎裂,哗啦啦的往地上掉。

  

      手指被碎裂的镜面割破,流了很多血,她原本漆黑的双眸便被眼前的血染红,更加用力的往碎裂的镜子上捶打,满目猩红的看着碎成千万片的镜子折射出千万个自己,抬起手就要舔手背上腥甜的血液。

  

      云佳见她许久也没出来,跑进洗手间见到的就是她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伸手想要扶她出去却被她咣当撂倒在地,卡住她的脖子就要拿玻璃碎片往她颈上的大动脉划。

  

      云佳不停的挣扎着,却又怕伤了她,口中低低的呜咽着喊救命,外间众人许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跑上前来。

  

      耳边有宋颖之的声音响起,似乎是在喊明哲,“快给她打镇定剂,她会把自己折磨死的。”

  

      白东风上前来不顾自己身上还有伤拉开陆云佳,俯身将陷入疯狂的易小楼死死困在自己怀里,喉头颤动着在她耳边无力的嘶吼,“小楼别这样,我是家延,我是你的家延!”

  

      她根本听不到他任何的话,口中发出自己也听不懂的嚎叫,手中握着的玻璃碎片胡乱的在他身上划着,最后狠狠一个用力扎进了他手臂里,他脸上、颈上、手臂上都开始往外不停流血,虽痛却仍旧不放手,眸中的泪啪的滴落在她手上,温热的触感登时唤回她一丝理智。

  

      她的力道骤然松开,还紧握着的玻璃碎片啪的坠落,染满鲜血的手抬起来抚摸上他的脸,想要说话却半句也说不出来,而眼前的血红,不知道是她的血,还是他的血。

  

      就在她怔忪的瞬间一支针管扎入了她左手臂内,她忽然觉得浑身一软,方才那种疯狂到无法克制的感觉也渐渐消失,双腿被抽干所有力气,倒在白东风怀里动也不动。

  

      身体轻微的抽搐着,她看到明哲站在病床前无奈的锁眉,白东风一直铁青着脸,不肯相信在她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只能冷冷看向明哲,眸中藏尽了恐惧,低声问,“小楼这是怎么了?”

  

      明哲低眉,病房里瞬间阴霾起来,众人都不敢大声喘息,只等着听他的回话。

  

      宋颖之愤然上前拉住明哲的衣领,逼视着他,“快说,是不是你们没有保护好小楼,是不是那帮亡命之徒对她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

  

      明哲转头面向白东风,低声道,“是我一直以来只顾着你的伤势,把小楼给忘了,血战当日你带着毒液和野狼基因的血透过小楼手上的伤口浸透到她体内去,怪我没能及时发现及时控制,所以才到了今天这一步,对不起。”

  

      白东风无力的后退两步,终于听明白明哲在说什么,抬手将易小楼额前凌乱的长发给她拨到耳后,接过云佳递来的热毛巾给她擦干手上的血液,喉头酸涩拥堵,眼眶一直热热的,无论他多努力的说服自己,跟自己说小楼没事,最终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这种病毒一旦感染后果有多严重他是知道的,前几年就在杂志上看到过,不幸沾染比直接注射会让人更加痛苦。

  

      初期感染时病人一般不会发觉,直到后来病发,便会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如果病情得不到有效的控制,被感染此类病毒的人便会失去自己原本的意识,不停伤害身边的人,身边没人可伤害他们就会伤害自己。

  

      曾经身为世界顶级杀手的芝加哥黑首约翰就曾经血液感染过这种病毒,后来生生杀了自己七十多个手下和妻子儿女,同时遭殃的还有他已经七十多岁的老父亲。

  

      到最后他的情人发现他时他躺在自家客厅里,身上被插了三十多刀,芝加哥警方一直认为是愁杀,后来多方调查无果忽然想起采集约翰的细胞拿去化验,结果让世人震惊,更让整个美国都陷入一片沸腾。

  

      连那样强悍的经历生死历练的男人都经受不住折磨,更何况是他的小楼,他皱起眉头紧握着她指骨断裂的手,放在自己唇边狂乱的吻着。

  

      那则报道明哲是看过的,当时他还与白东风笑言如果约翰在他手上肯定死不了,这么多年,自打修罗深入过迷踪林之后,他一直致力于抑制甚至从清除那种病毒的药物的研制,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收获却是寥寥。

  

      他解释过小楼目前的情况之后,魏念卿与在场的众人脸色当即变的惨白,陆云佳上前来拉住他的手泪眼婆娑,“明哲我知道你最厉害了,你一定能救小楼的是吗。她是我最好的姐妹我不准她有事,你一定要帮我救救她!”

  

      明哲心疼的用指腹抹去陆云佳脸上的泪,重重的点头,“云佳你放心,小楼也是我的朋友,我会不遗余力想办法的,你别哭。”

  

      她一哭,他的心也就碎了。

  

      明家与白家世代交好,他自小时候起就喜欢陆云佳,因为与白东风是好哥们儿他便多了许多与她接近的机会。

  

      但他生性内敛极少言语,这么多年来都只是以一个遮风挡雨的大哥哥的模样站在她身后,在她需要的时候给她肩膀,给她力量。

  

      他倾听过他无数的心事,还是没学会怎么面对她的伤心难过,对于世上最可怕的病毒都敢于挑战的他,只能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哭泣,什么也做不了。

  

      而眼前的白东风似乎比云佳的眼泪流的还凶,作为与他一起长大的男人,他已经多少年没见过他哭了。

  

      被子弹打中的时候他都没眨一下眼睛,他不用麻药就给他取子弹他亦从未发出任何声音,可是面对易小楼,他忽然没有任何免疫力,忍着心痛低低的呜咽起来。

  

      他一直以为白东风是一个神一样的所在,从不相信他也会有失声痛哭的一天,而今见此情形才终于明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话至深的含义。

  

      他知道他绝望了,打不倒杀不死的白东风输了,在这样的像野兽一样疯狂嗜血的易小楼面前,他一败涂地。

  

      拿医用酒精给她擦拭着手上的血痕,他的手颤抖的竟然连一片药棉都无法握紧,颤抖了好几次蘸了酒精的药棉终于还是掉在了地上。

  

      她手心的伤口割的很深,森白的骨头都露了出来,皮肉外翻,让他根本不知道该从何擦起,此刻他宁愿她一刀杀了他也不舍得她这般伤害自己。

  

      易小楼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圆圆的,一直在流泪,喉咙僵硬的卡着,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众人都惊恐而惋惜的看着两人,易守震和易小天终于难敌压力,倒在病房里的沙发上嚎啕大哭起来。

  

      明哲怕他们影响到易小楼的的情绪便叫舅妈先带他们回去,朱红英站在病床前也忍不住泪眼婆娑,终究还是与易小天一起扶着易守震出了病房。

  

      一直站在外围默不作声的白奕西见宋孝宗和宋夫人也几近崩溃,上前对众人道,“你们都先回去,谁也不准留下来影响小楼的情绪,先让我哥这里照顾她,等有了进展会明哲通知你们来看她的,现在都挤在病房里也不是办法。”

  

      他眯着那双与白东风极其相似的眸子,瞳孔深处藏着深不见底的漩涡,他身旁站着的方娴没说什么话。

  

      宋颖之和叶承颢首先点头赞同了他的想法,转身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病房,他们想让小楼好好的,不想再有任何意外发生。

  

      众人也纷纷转身,抬步走了出去,出了病房门口都禁不住抬手去擦眼泪,明哲把他们送到廊道尽头的电梯口,后转身往回走。

  

      宋颖之几步追上前拉住了他,“你有几成把握医好小楼?”刚才那么多人在他根本不好问这个问题,但见明哲脸上那副表情他也猜到了七八成,可没听他亲口说出来他还是不愿相信。

  

      明哲低眉凝眸,长久的沉默之后抬手往他肩上轻轻一拍,“我并没有把握,只能告诉你我会尽力而为。”

  

      宋颖之气极,狠狠甩开他,“没有把握!尽力而为!你们做医生的只学了这两个词是吗?为什么永远都是这句话!今天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小楼这病到底能治不能治!”

  

      明哲眯眸望着窗外渐渐敛起的阳光,深深呼吸,最后收回目光,“目前还没有人成功过。感染这种病毒的人并不多,如果是直接注射的我们还可以想办法加以控制。通过血液传播而感染上的,病毒的活性和抗药能力都会增强不止十倍,我并没有什么把握,只能试试看,成功与否,全看天意……和小楼的意志。”

  

      语毕他转身往办公室里走。

  

      此时的叶承颢已然回身到了易小楼病房门口,见那苍白的女子躺在床上,一张消瘦的小脸就像她身下的床单一样,毫无血色。

  

      她努力抬起手去摸白东风的脸,手臂却怎么都伸不直,白东风忙捉住她的手帮她,她手心触及他冰冷的肌肤那一刻堵在喉咙口的呜咽声终于变成低低的哭泣。

  

      眼泪不停在眼眶里打转,像流不尽的泉水一样疯狂往外冒,她抚摸着他颈上被她抓伤的血痕,僵硬的说出一句话,“疼吗?”拼命让自己开口,最后从干裂的双唇吐出的也不过只是这两个字。

  

      白东风摇头,用力抱紧她瘦弱的身子,声音低沉,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不疼,一点都不疼,傻姑娘,我只怕你会伤害自己。如果你难受就打我,或者拿刀捅我都行,千万别再跟自己过不去,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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