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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没有来世,她魂魄无法进入忘川,终日游荡,用了足足三年时间,才能附于她人身上,借用她人身体。
可是,她也没有能力杀人禾。
然而,那个老太婆罐子里的厉鬼不同,是她未曾见过的邪恶和憎恨,那里面,是无比的怨念。
“呵呵……”沐色轻笑,“可它终究是鬼。”
绿意正要说什么,床上的阿初突然翻了翻身子,沐色目光沉下,绿意忙退下。
“二爹爹。妲”
看到沐色,小东西依然撅起屁股趴在床上,眼珠儿却四处打转,“我娘呢?”
“你娘去甲板看风景了。”
沐色走过去,替阿初将衣服穿好,抱着他来到窗前,看着徐徐江面。按照这个速度,到夜幕时分,船能靠岸。
目光在甲板上搜寻一番,沐色看到十五的身影匆匆走过。
因为冬日,天黑得特别快,甲板上早早亮起了马灯。
漆黑的屋子里,景一燕坐在镜子前,铜镜里映出的女子,神色枯槁,看起来已逾百岁,她盯着镜子里的女人,颤抖的抬起手,摸着那满是皱纹的脸。
天地间,万事万物都要付出代价。
比如,她失去了女人本该拥有的年轻容颜。
旁边放着一把血红的伞,她侧首拿在手里,缓缓打开,霎时间,满室光华。
角落里的罐子,钻出一个血淋淋的头颅,腐烂得早就看不清样子,发出呜咽之声。
景一燕走过去。
此时的碧萝已经不是碧萝了,而是甘愿被炼化成的厉鬼。
只要吞噬更强大的灵魂,那碧萝的厉鬼就会修炼成人形,甚至可以成为像沐色那样完美的魅。
走廊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景一燕收起伞,坐在床沿边,看到一个全身带着黑纱的女人推门而入。
“艳妃娘娘。”景一燕开口。
对方哂笑一声,依在门栏上,目光透着面纱看着景一燕手里的伞,“我拿一个消息,换你手中的伞。”
“这伞可是宝贝。”景一燕低头抚摸着手里的伞。
“可是,二十多年,你兴风作浪,不就是为了见一个人?”
景一燕目光一闪,“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知道。”艳妃勾笑,“你只要进入了月重宫,就什么都清楚了。想见的人,也能看到。但是没有我,任何人都不能进入月重宫。”
“他在月重宫?”景一燕有些警惕,“我和你没有交集,凭什么相信你?”
艳妃目光扫过那伞,“你可以见到那个人之后,再将伞给我。”
景一燕没有说话。
艳妃丢一下句话,转身离开,“你被他心魔如此久,难道就不想解脱?”
一句话像重锤一样落在景一燕心头,她顿觉得五脏六腑的疼痛,全身血液都在倒退奔流。
是的,她想解脱!
只要他肯见她一面,原谅她,解开她的心结,那她就能得到解脱,不再过上这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
解脱!解脱?
她捂住头,狠狠的撞向那铜镜。
那人啊,为什么,这多年,你总是对我避而不见。
艳妃闻里面的动静,面纱下的脸,残酷一笑。
走到转角,一个熟悉的身影逼近,“艳妃。”
火舞用震惊的眼神看着自己。
艳妃微微一愣,脸上并没有因为自己被发觉而露出惊慌的表情,而是错身,回到自己房间。
“站住!”火舞一下拉住她的手,“你在欺骗殿下?”
“什么欺骗殿下?”
“你明明没有被殿下做成人偶,你为什么要装?”
“呵呵……”艳妃撩起面纱,眼底翻卷着浓烈的恨意,“难道火舞你希望我被殿下做成人偶?”
火舞一时间哑然。
“但是,你也不能欺骗殿下。”火舞沉声,“你方才去见谁了?”
“我!”
身后一个声音响起,火舞回头,看到一个背着红色伞,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立在门口。
火舞和艳妃都露出震惊之色,而那女人脸上扬起疯狂的笑,手中顿时一道白光,火舞躲闪不急,缓缓倒在地上。
“你做什么?”
艳妃伸手扶住火舞。
“你不是说要带我进入月重宫。没有身份,我怎么进得去!”景一燕走过来,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火舞,“这女人发现了你的秘密,迟早要死。”
“你……”艳妃微微眯眼,“那你也不能船上杀人,没有地方安置尸体。”
“呵呵……”景一燕看了看外面的江,“丢入江中不久可以了。”
艳妃是有些犹豫,但看着景一燕背后的那把伞,她抿唇,将头扭向一侧。
“但是有些为难了。就则样丢的话,动静太大,会引起他人注意。”
艳妃盯着景一燕,知道对方是故意的,逼着自己出手杀自己的人,以表她是否真心合作。
看着景一燕疯狂的笑,艳妃勾唇,撩开左手袖子,那五个手指变成五条蔓藤,将地上的昏迷的火舞卷住,然后托起,沿着窗户慢慢沉下去,在临近水面时,稍微一松,火舞沉了下去。
整个过程,艳妃脸上都泛着无所谓的笑。
景一燕看着她变换的五指,脸上的表情顿时凝住,“你那是……”
艳妃手指恢复了正常,玉指纤纤,她挑眉迎着景一燕眼底的骇然,笑得格外妖娆。
“准备一下吧,还有两个时辰就可以到岸了。”
景一燕靠在门口,凌然盯着艳妃,“你要这般伞做什么?杀莲绛?”
“杀他?”艳妃站在窗前,任由冰冷的江风似刀刃割面,冷笑道,“我曾爱他如此之深,怎么能杀他,怎么让他痛快!”
她声音带着一股莫名的阴森。
景一燕关上门,“你杀不了他。”
“我可没说杀他。”
艳妃笑,容颜在月光下变幻莫测,“我要杀的是,另一个人!”
==========女巫の猫========
沐色和阿初并排坐在床上,低头给孩子雕刻木雕,听到门口有动静,一抬头,见十五浑身湿漉漉的走了进来。
而她背后还扛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十五将火舞放在被褥上,沉声,“还有一口气。”
沐色没有说话,将阿初抱起来,道,“我在外面等你。”
“爹爹,你怎么了?”
今天醒来,就看到漂亮的二爹爹一直沉默不语,阿初心思细密,一下就发现了。
沐色微微一惊,笑道,“爹爹很好。”可眼底却有一丝说不出的惆然。
两个时辰之后,身后的门开了,沐色回头,看着十五紧握着拳头,立在门口。
身后的火舞没有醒。
沐色没有说话,只是道,“胭脂,我们该下船了。”
他这一说,十五才发现,原来船已经靠岸了。
“先带她下去!”她进去,将火舞扶起来。
下船的人很多,沐色刚到岸边,不由望着月重宫方向,顿时蹙起了眉头,手亦下意识是抱紧怀里的阿初。
十五亦不由眯眼,“好强的结界。”
月重宫的结界比起当年离开时,强大了太多。
“你打算将她怎么办?”
沐色看着被抬下来的昏迷不醒的火舞。
“送她到驿站,待醒了,长生楼会有人找她的。”
听到十五没有说亲自却月重宫,沐色终于松了一口气,很快,他们将火舞安置在了驿站,并且送了点钱给驿站的丫鬟让她们照顾好这个姑娘。
待一切安排之后,十五和沐色沿着沧澜河岸往上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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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月光清明,如银一样照亮了大地,沐色走在前方,担心阿初怕黑,手指凌空一划,一道蓝光闪过,旋即,他指甲上,多了一朵蓝色的蝴蝶,闪动着莹莹的翅膀,在前方带路。
“爹爹,真厉害,这是什么?”
一只一只的荧光蝴蝶在空中飞舞。
“这是……幻术。”沐色笑了笑,“只要凝定心神,就会将心中所想幻化出来。”
“啊,那阿初……”孩子想了想,“我想要二爹爹,你能变出来吗?”
沐色脸色惨白,空中飞舞的蓝色蝴蝶,如被焚烧的枯叶,瞬间成灰。
他惊讶回头,看到十五亦面色痛苦的站在原地,双眼负痛的看着他。
然后,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如刀刃落在沐色心头,他清美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胭脂……”
“我不能放任不管!”十五喘了一口气,“沐色,给我三个时辰,我这个时候追回去,能拦住景一燕。”
“你疯了!你没有看到月重宫的结界,你赶回去,也只能在月重宫碰到他们……你忘记那个人说什么了,只要我们跨国沧澜,他就会杀了你……”沐色伸出手,拉住十五,“不要去管了,我们离开这里,去昆仑,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你生,我伴,你死,我随。”
他紫色的眼眸焕发出妖异的光泽,像一个漩涡般瞬间将她困住,那一瞬,十五目光微散。
“胭脂,我们走吧。”沐色握着十五的手。
“不!”
一种蚀骨之痛瞬间席卷而来,十五也不知道哪里的力气,一下挣脱了沐色,“他是阿初的父亲!不管他恨我,还是杀我如何,这天下……”她顿了一声,“谁也不能伤害他!”
“……”
沐色立在远处,抱紧阿初,清美脸上有着一份凄然。
“沐色,你等我!”
没等沐色说话,十五终身一跃,瞬间落入密林,快如闪电的奔向月重宫方向。
沐色看着十五消失的方向,凄冷绝艳的脸上如覆冰霜,他紫眸寒光闪过,嘴角亦嘲弄的勾起:是的,她一天不将那个人忘记,她就永远都沉寂在痛苦中无法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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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绛站在圣湖之上,静静的望着那脚下的湖水。
整整一日,那条波纹,一直在靠近,可就在一个时辰之前,突然停止了前进。
“离开了?”他轻轻开口。
整个月重宫如今重兵把守,别说人进来,就是一直鸟都别想飞进来。
看样子,对方是感受到了月重宫上方强大的结界。
年轻的祭司,绝丽妖冶的脸上露出平和的笑容,可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凝住,遽尔取代的是震惊。
因为那条波纹正亦快得匪夷所思的速度,飞速的朝月重宫这边赶!
------------女巫的猫----------
ps:相遇吧……让十五带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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