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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方岩除了每日去拜见谷主夫人花影,同时看望云英和元儿,便一直只留在天枢宫中,习武看书。其余护法、各处主管,地位俱在他之下,最初几日相约来拜望一回,见他淡淡的并不十分热心,也便不来相扰。
不几日,红尘楼的护法舒若笠遣人来告知,阳驾山决战已有结果,月神赢了,不日回谷。
方岩忍不住振衣而起,连自己都不曾发觉自己面上已满是笑容。
金屏呆呆看住他片刻,笑道:“宫主,原来你也是会笑的。”
方岩怔了怔。
金屏道:“我服侍宫主也有十几日了,还没看到宫主笑过哩,我以为宫主不会笑呢。”
不会笑么?方岩皱了皱眉头。自己什么时候起不会笑的?当日小嫣在镖局时,自己曾多少次不自觉地悠然而笑?
小嫣小嫣,你在哪里?恨你,却还是想你。
那个临近岁末的小溪之畔,看着云英冻得通红的手指和面颊,他的心,曾不由自主颤了一颤。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可以如小凤所愿,接受云英,忘了小嫣这个冤家。可真正那么多日面对着云英时,却始终找不出那种无处不在无时不在铺天盖地般的温柔情意。有一种情怀,叫相思,如蚕丝般密密缠着,已缠成了柔韧的茧。茧中困着的,是一颗迷惘而疲倦的心,找不到家,找不到方向。
这时圆月谷的四处传来了鞭炮声,看来是月神赢了天正教主之事已然传开。
烟月谭南畔的极大草坪上,原是圆月谷弟子们的天然练武之处,这日人更多了,尤其年轻人,剑舞刀掠,意气风发,笑傲谷中,至午间,又有许多人围作几团,喝酒唱歌,纵声长笑;直到晚上,还可见得四处篝火,映红了少年侠士们年轻的面庞。
如不是亲眼看见,绝不会相信如此安谧神秘的圆月谷居然也会这么热切。圆月谷,到底也属于江湖。江湖有多大,圆月谷人的心就有多大。
几日后,月神终于回来了。第二日一早,方岩与其他护法一起前去拜望,只见月神除了面色苍白,倒也无甚异样,顿时放了心。
方岩知道,月神一直不允北极与谢飞蝶在一起,正是导致北极发生惨剧的最终源头。未见过月神之前,他的心中,对月神实是颇有成见的。但见了月神之后,不由渐被他舒缓自若的气度吸引,后来了解了月神身世,那丝恨意更是不知不觉风流云散。
一时寒温叙毕,那带着懒散笑容的谷主乏乏地挥了挥手,众人明其意,纷纷告退。方岩正待随众人走开,月神唤着:“小岩,你且留下。”
方岩顿住脚,看着月神。
月神缓缓起身,道:“到院子里去,让我看看你的武学根基。”
方岩才知月神是要考验自己武功,不由一慌,只得到圆月宫中极大的演武场中,将天泪剑法和幻月七剑全力使了一遍,料得月神定然不满意,面含愧色垂首默立。
月神沉思良久才道:“北极没有好好教过你,所以破绽颇多。不过不用担心,从此以后我自己来教你和元儿,五年之内你会成为圆月谷最年轻的绝顶高手,元儿的武功,也会配得上未来圆月谷之主的身份。”
他的声调不高,也不见特别的抑扬顿挫,但语气中的沉着和笃定令人不容置疑。
方岩不由抬头看上月神。月神苍白的面容依旧冷淡疲倦,黑眸中零零星星散着落寞,但落寞的更深处,分明有着一丝温暖,如阳光透着重重云层隐隐照耀。
然后月神微笑着向他身后招了招手。方岩才见云英带了元儿正在一旁观看。元儿见月神招手,奔了过来,叫道:“伯伯!”
月神道:“一个剑手,有一柄好剑其实还是很重要的。尤其是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时,一柄宝剑往往能决定双方的胜负。”
方岩早已知道了。这些日子,他已遇到了数把宝剑,如天绝的闲影剑,展家的秋水剑、落霞剑,还有乾坤双圣、金无荐所用之剑,虽不知其来历,显然也是好剑。北极对敌天地三绝,初时险险而败,正是由于所用之剑为凡剑的缘故;他的雪玉复苏后显然亦是绝世好剑,一剑出而三绝亡;月神的凝月剑,自然更不会是凡品。
月神微笑道:“幸好舒家几世研习剑法,素来重视收集宝剑,后来虽遭劫难,大部分兵器还是得以保全下来,都在现在的神兵阁。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找两把好剑来。”
方岩迟疑道:“谷主厚爱,小岩敢不从命!只是谷主身体……”
月神摇了摇头道:“无妨。皇甫老儿比我伤得更重哩。”
方岩及圆月谷其他人等并不知道月神与皇甫青云比武细节,连同去的圆月谷柳宿尊者、勾陈宫主俱在阳驾山下等侯,并与天正教一众弟子相持,并不知决斗细节。他们所知道的是,相斗之际,风云变色,雷电交加,龙吟虎啸,剑气凌空。当一切归于平静之时,月神缓步下山,虽亦是口角有血,但脚步依旧轻松,而皇甫青云却步履踉跄,胸口粘湿一片,显然受了极重剑伤。既是决斗,众人当然只重结果而不注重过程,所以圆月谷弟子欢声雷动,天正教的弟子全白了脸。
月神和皇甫青云显然有所约定,自此一战,皇甫青云宣布天正教退出江湖,然后带了本教主力干将远走他方,不知去向。其余众教徒群龙无首,顿作鸟兽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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