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普通的保险门,里面有十几万的零件组成上千个轴承,这把钥匙就相当于保险箱上的密码锁,必须要摸准脉搏才可以打开,否则只要稍稍有一点儿错误立刻就会触发警报装置,里面的一切都会烧成灰烬。”
“能不能通过你的电子解码打开?”
“不能,这是纯机械装置,必须要手动才能打开。”
叶承欢心似油烹:“那该怎么办?”
“不用着急,我们还有时间……”随后就听到他嚼碎东西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吃东西。”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吃东西?”
“我需要补充大脑能量。”
“什么东西能给你在这么短时间补充大脑能量?”
“迷幻制品。”
这一刻,叶承欢已经暗暗打定主意,等下次再见到天网那个混蛋时,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家伙的脑袋摁到马桶里。
“您是知道的,我需要克服紧张情绪。”
“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
“我必须为您的安全负责。”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为了魁首的安全负责居然就得嗑药?
“请您靠近大门,先把钥匙拧到六点钟方向,我要听听脉搏。”
叶承欢照他的话做了,只不过要不是逼到刀尖上他实在不愿意干这种精细活儿,力度、方向、位置都必须拿捏得恰到好处,也许就差那么一头发丝的距离,之前的种种努力就会全部泡汤。
最悲催的是,他还不得不去信赖一个磕药的家伙说的鬼话。
“嗯,再来一下十点钟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叶承欢照着天网的话一点点拧动钥匙,在连续拧动几次后,大门终于“咔”的一声缓缓打开。
叶承欢终于松了口气,这么会儿功夫他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可是往保险库里一看,他的心又沉了下去。
透过墨镜的光折射作用,只见保险库里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全都是红外线!
毫无疑问,哪怕碰到任何一条都会触发警报器,鬼才知道会不会有别的什么杀人后招等在后面。
在保险库最深处的一个展示柜里赫然摆着一只蓝色手提箱。
距离目标明明也就二十多米的距离,却有无数道无形绳索相隔。
看到这儿,就连天网都不禁一声惊呼:“真他妈的见鬼!看样子不光有红外线,整个保险库都是金属材质,而且还连接了高压电,至少上千伏!不过我想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也不知抓了多少小药片塞到嘴里拼命大嚼,把键盘敲得啪啪作响。
“别浪费时间了,我想试试高压电疗。”叶承欢紧了紧手套和靴子,还没等天网做出反应便一脚踏进了保险库的大门……
皮埃尔的电话再一次响了,电话里还是那个人的声音:“皮埃尔先生,你做的很好,感谢你的慷慨和大度,那些金砖我要带走了,说再见吧。”
皮埃尔嘴角抽搐的狞笑:“你的同伙还在金库里,你要放弃他们吗?”
“黄金面前没有友谊,他们那几个人你就随便处置好了。”
“你的胃口可真不小,价值一亿美金的黄金你居然要独吞。”
“哈哈哈……仁慈是做不了抢匪的。”
“最好以后不要让我抓到你。”
“你不会有机会的。”说到这儿,那人便在一阵狂笑声中挂了电话。
“皮埃尔先生,警察已经到了。”
“那还等什么,那帮混蛋还在金库里,马上让他们去抓人!”一向温文尔雅宛如19世纪哲学家的皮埃尔再也优雅不起来,说话都带着想抽人的冲动。
“可是……”
“可是什么?”
“苏黎世银行的地下金库从创立到现在从来没有外人进去过,这恐怕不合乎银行的保密规则。”
皮埃尔一把抓住那个不长眼的下属的衣领,红着眼睛叫道:“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什么规则,规则就是忠实的守护客户的每一分钱!”
那个下属出去后不久,皮埃尔就通过监视器看到一队防暴警察进入金库电梯,可地下金库的监控画面迟迟没有出现任何警察。
“这是怎么回事?电梯出故障了吗?”皮埃尔道。
“皮埃尔先生,金库的画面好像有问题。”一个在监控台前的保全人员道。
“什么问题?”
“您可以仔细看看,这段画面好像是提前录制好的,整段视频也就是两三分钟的样子。”
“什么!”皮埃尔把监控反复快进快退了几遍,终于得出一个结论,没错,监控画面的确是事先录制好的。
他恼怒的扔掉遥控器,“我们上当了,我们上当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事先就已经进入过金库?”
“不,他们只需要搭建一个一比一的金库内景,事先拍好一段在金库视频就可以了……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忙又按下了桌上的通话器,可叫了几遍都没人答话。
他摸着下巴仔细想了想,忽然一跺脚:“混蛋,那些警察也是假的!快,叫保全人员拦住他们,他们才是真正的劫匪,身上一定带着我们的黄金。”
“那么之前电梯里的那六箱黄金呢?”
“其实那里面装得根本不是黄金,也许是铁块,也许是石头,总之是他们故意放出的烟雾弹,让我们以为劫匪已经将黄金带走好,其实刚才报警电话也许被他们截获了,他们扮成警察的样子顺利的进入金库带走我们的黄金,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这里。好厉害的阴谋,好完美的计划!一亿美金的黄金就这样被他们抢走了。”
皮埃尔说的一点儿不假,事实上这个时候真正的劫匪正开着警车载着一亿美金的黄金,在苏黎世街头招摇过市的赶往一座私人机场。
皮埃尔的脑子一点儿都不笨,只不过现在才知道还是晚了点儿。
咔!
天网完全不知道魁首是怎么把那只该死的手提箱从机关密布的保险库中取出的,因为叶承欢烦透了他杀猪似的惊叫和劝说,毅然的摘掉了视讯传输的墨镜。
天网在听到“咔”的一声打开手提箱的声音时,接下来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魁首,怎么了,你没事吧,魁首,听到请回答……”
他叫了半天,耳麦里才传出叶承欢不耐烦的声音:“我还没死,你能不能把分贝调底点儿。”
听到对方的声音,天网才长舒一口气:“您打开了手提箱?”
“嗯。”
“您看到了什么?”
过了半晌,才听到叶承欢淡淡的道:“我想我们上当了。”
世界上有几条最著名的金融街道,这些街道从某种意义上是一个国家的另一张面孔或特别性格。
华尔街呈现或侵染的是脐下三寸、伦敦似资本的**时而丰盈时而干瘪、苏黎世则是以服饰掩藏着金钱的真相。
由此凸显华尔街的侵略性和资本的贪婪本性、狭窄的伦敦城则渗透着老牌资本主义的老道和狡诈、苏黎世因内生服务取胜显得严谨和死板。
尽管不可避免地具有共同的投机本色,但相对而言,苏黎世金融则散发着典型的欧洲绅士气质。
一艘白色的帆船游艇正行驶在平静的苏黎世湖面,刚好和米腊博家族那座辉煌的庄园别墅擦肩而过。
叶承欢坐在宽大的白色甲板上,手里提着一瓶瑞士有名的绝对牌伏特加,迎着湖面的风,望着遥远的天际线,一口接一口的往嘴里灌酒。
在他旁边则是一身老绅士装扮的普罗米修斯,正是早些时候带着所谓耶稣圣杯前去苏黎世银行的那个老人。
当然,所谓的圣杯当然是假的,只不过银行不是典当行,自然不会对客人存储的物品验证真伪。
打劫金库只是一个庞大的烟雾弹,为的是将银行方面所有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好给魁首进入那间保险库争取时间。
“没想到费了一番力气,到最后只得到了一堆白纸。”叶承欢带着几分自嘲幽幽的道,“猎手被狐狸给戏弄了。”
“也许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普罗米修斯道。
“为什么这么说?”
“谁会费那么大力气千里迢迢的跑到瑞士,然后将一堆白纸存在地下保险库里,光是每年的保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这里面一定还有秘密。”
“秘密?你觉得一堆白纸除了能擦屁股之外还能有什么秘密?我不想再跟那个死胖子玩捉迷藏了,马上让稻川派人把他抓起来,不管用什么手段都给我撬开他的嘴巴,得到那批资料的真正下落。”
“我觉得还是应该等等。”
叶承欢瞪了他一眼,本想发作可话到嘴边又压了回去,拿起酒瓶默默的灌酒。
就在这时,迎面冲来一艘白色的快艇,乘风破浪挂起道道白浪,眨眼间便从风帆游艇旁划过,在甲板上溅起一片浪花。
那些黑暗风暴的佣兵们感觉被挑衅了,他们个个都是混不吝的主儿,何尝受过别人半点儿委屈,纷纷咒骂着就要掏家伙,被叶承欢一个手势制止住了。
叶承欢怔怔的看着那艘快艇飞驰而去,心里却砰砰直跳。
就在刚刚两船相交、二马一挫蹬之间,甲板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冥冥中仿佛感到了对方射来的一丝阴暗的冷嘲之色。
他并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面目,但感觉那人的气场竟十分熟悉,熟悉得让他不安。
那种不安就像是一只刺猬在感到来自外界的某种威胁时,立刻就会将自己缩成一团,亮出满身锋利的刺!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有这种不安的绝对是凤毛麟角。
尽管那艘快艇已经在视野中化成白点,可他的心依旧狂跳不止,就好像一枚子弹刚刚贴着他的心口划过!
刹那间,心中充斥了各种焦灼、紧张和不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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