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翰将受伤的刘青轻轻放在他那KINGSIZE的巨床上,叫下人送来热水,细心地帮他擦洗身体,满脸关怀。刘青迷茫地望着天花板,心神飘得远远的,时不时会低声抽泣,时不时又叫喊着:“广志……广志……”王明翰替他上药时,他哭叫了半天,就是不让王明翰的手指靠近他的后方。后来王明翰没办法,只好叫来私人医生给他打了镇定剂,才敢帮他上药。
梦中刘青一直哭着,一直喊着苏广志的名字,让他瞧得心疼。他望着刘青紧蹙的秀眉,小脸上泪迹斑斑,自心深处产生出一种极为柔和的情感,让他情不自禁地守在他身边,保护他,照顾他。这是他二十多年来首次对一个人产生这种情感,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情感对他而言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时钟敲至十二点,刘青于半梦半醒间睁开双眼。额上的热度让他难以忍受,大概是昨夜j□j受伤太重,竟导致了发烧。刘青模模糊糊地望着深夜惨白可怖的天花板,禁不住想“啊”地叫出来,一双手却握住他冰凉的掌心,让他蓦地清醒过来。
王明翰温柔地望着他,将他靠在自己双腿上。刘青失神了一阵,终于无力地回握住他的手,声音沙哑地道:“我……我是在哪里?”王明翰轻轻拂去他额上的汗珠,柔声道:“我家。”刘青枕在他腿上,百感交集。他失声道:“怎么办……怎么办……广志,我和别人做了……你会不会抛弃我?”王明翰紧紧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没事,没事。刘青,别想了。”两人本是十分陌生,均以“先生”称呼对方,但因这一事故急变,之前虽有些小细嫌,如今已是熟悉不少,王明翰也不再以“先生”称他,而是直呼姓名。刘青有感于王明翰相救,再加上此刻心虑焦仲,对他直呼自己姓名也不甚厌恶,只是一味思念着恋人,徘徊于绝望痛苦之间。
刘青摇头道:“不……他会抛弃我的……他一定会抛弃我的……以前他对我说过,如果我和别的男人上床他一定会头都不回地离开我---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王明翰望着无助颤抖失色的刘青,再次暗叹这人给人的第一印象与实际情况实在相差太多。细细思寻,又觉得他会这么脆弱不是没有道理。一个只有两年记忆的男人,谁能知晓他的孤独寂寞?
好在刘青闹了一阵又因发烧而昏睡过去。王明翰望着他熟睡的面容,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拿起床头柜上的冰枕,好好地将它放在刘青额上,又倒了杯温水,用嘴将药片给他咽下,见他面容舒佳了些,才自离去。
走廊上,他唤来经常跟随他的那名男子,问道:“阿恒,事情安排得怎么样?”那名被唤为阿恒的男子点头答道:“已经办妥。”
王明翰露出一个的浅浅的笑容,惨白肌肤却让人觉得是恶魔在笑。他道:“很好,马上带我去他的房间。”
阿恒再次点头,驱身向前。王明翰跟着他,上了楼梯,又穿过一个狭长的回廊,来到尽头的一间红木门前。
门前站着两位装备武器的黑衣人,均是王明翰的下属。他们见到王明翰,非常礼貌地道了声:“老板。”王明翰示意他们打开门,走了进去。
素白淡雅的房间内,一个高大男子卧于巨床之上。他的脸色苍白,双腿缠着纱带,正一言不发地望着王明翰。
王明翰走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银发袭袭,晶莹剔透。他微微笑道:“广志,你觉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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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流淌,午后的阳光闲射向躺在草地上的刘青。他望着湛蓝的天空,双眉紧蹙。
“怎么了,一个人在这。”王明翰走到他身边,坐下,将他的脑袋放于自己双腿之上。刘青眨眨眼,道:“美国那边有消息了吗?”
王明翰浅浅微笑,抬头亦望向天空:“手术很成功,你放心。”
刘青犹豫了一阵,脑袋一晃,坐起身来:“他……他的双腿植上了?已经痊愈了吗?”王明翰摸摸他的头,道:“植上了。现在还是恢复阶段,你别急。”
刘青不再说话,出神望着幽绿的草坪。蓦地,王明翰问道:“真不去见他?”刘青眼一红,伸手捂了一阵鼻子,才道:“不去。他……那边有人照顾吧?”王明翰点头,刘青叹了口气,道:“那就好。”
王明翰从裤袋中取出手机,递给他,道:“至少打个电话吧?”
刘青摇头,平淡道:“别提他,好吗?”视线缓缓飘向远方,十米远处有一个残破的秋千,兀自在风中摇动。王明翰将手机放在草地上,搂着他的肩,银丝随风在他柔和的小脸上来回拂动着:“你没事吧?”
刘青勉强笑了笑,道:“没事。王先生不用太担心我,早没事了!”
王明翰却将他的肩头搂得更紧了:“你若真的没事才令人担心。有心里话别憋着,说出来吧。”刘青点点头,却没再吱声,任由王明翰静静地搂着他。两人均迷茫地望着远处的秋千,心绪随其上下摇动。
“他很好,你别想太多。”
刘青红着眼,点了点头。
晚上,刘青躺在王明翰为他安排的客房内,怎么也睡不着。自那天他被望强上之后,已经过了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内,他不断做着各种思想斗争,想飞到美国去看苏广志,又不忍让他看到这样的自己。矛盾、犹豫、彷徨、恐惧,繁复交错的心情折磨着他,他却只能逼着自己硬吞下去,发泄不得。
王明翰虽然出于内疚之心,对他照顾得是无微不至,但力量毕竟不如恋人j□j,且与刘青并不是相熟朋友,如此下来,刘青仍是愈加闷静,甚至连人都不爱搭理。
刘青穿上拖鞋,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城市的夜景。霓虹灯光扑朔迷离,来往车辆如鬼魅般穿梭曲折,他听到自己的心在呐喊,在呼救,感觉如此熟悉,恍是很久以前曾经经历过,痛苦纷至沓来。他双手扶在素洁的玻璃窗上,蹲在地上,低声j□j着。许多片段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孔让他感到窒息--------
“不……不……别想起来!别想起来!”他拼命捂着自己的头,努力晃动着脑袋,要将记忆甩将而去。他看到一个温柔美丽的女人对他微笑着道“早安”,他看到一个高挑帅气的男生正低头沉默地吃着饭,他看到在一座漆黑的小屋子里,几个狰狞的笑容将他撕裂------
“不对----不是我!不是我!那不是我------我是谁----我是谁----?”他在地上前后翻滚着,光线射在他苍白的身躯上,更增其单薄。
我是谁……我是谁……?他询问着自己,却又害怕触碰过去。王明翰猛地推开他的房门,疾步过去,将他紧紧抱至怀里,温柔地安慰到:“没事……没事……没事了。”他如念咒文般,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重复着没事,入情之深,最后连自己都无法确定,到底有事的是谁。他望着刘青绝望清秀的小脸,仿佛是暴雨中落败的玫瑰,残破不堪却又美艳动人。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行动,王明翰已经狠狠吻住了刘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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