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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撬是舶来品,是西方的叫法,在我堂堂天朝,则有自己的称呼——爬犁。那么这东西好不好做呢,在东北有一句老话叫做“前不轱辘后不轱辘,翻过来爬犁爬犁”。什么意思呢?就是说车的前轮不转后轮也不转怎么办,翻过来当爬犁用,一语道破爬犁的发明过程和制作方法。
做为一个在东北从小长大的人,石坚当然知道爬犁是什么样的,虽然现场做一个不容易,但是完全可以做一个简单一些的,而用料可以就地取材。
石坚拿出刀开始给马鹿剥皮,他从马鹿的后腿开始下刀,一直到马鹿的耳后才切断,把整张的鹿皮给剥了下来,剥皮的时候夏清在旁边生起了一堆火,使石坚能够保持温暖,同时也为了减缓马鹿尸体结冻的速度。
剥完鹿皮之后,石坚又找来一些柔软的灌木枝,围成三个和他腰围差不多大小的圈,再穿进两根粗实的树枝,用绳子把交接的地方一一绑好,雪撬的骨架就做出来了。
“这个怎么能运东西啊,四处都是洞。”夏柔看着石坚做出来的雪撬表示怀疑。
“呵呵。”石坚笑了起来,摘下手套,活动了一下手指,说道,“这还没有完呢,我做的只是骨架而已,当然还要外皮了。”
外皮就是刚刚剥下的马鹿皮,石坚把鹿皮毛向下铺平,把做好的雪撬骨架放到鹿皮上,然后用鹿皮包上骨架,只在上面留出一个口。包好鹿皮后,石坚和夏清一起用绳子穿过鹿皮固定在骨架上,放到一边等它冻硬一些,一个平底的雪撬就可以投入使用了,不过为了防止鹿皮摩擦受损,石坚又割了一块白桦皮缝在雪撬的底部。
等待鹿皮冻硬的时候,三人围在火堆旁边,吃了些烤肉来补充一下能量,石坚叹气道:“要是有能拉雪撬的牲口就好了。”
“都什么可以拉雪撬啊。”夏柔问道。
“马、牛、鹿都可以,”石坚想着以前坐过的各种畜拉雪撬,一一数着说道,“哦,狗也是可以的。”
“要是狼牙在就好了。”小丫头的话音有点低沉了。
石坚拍了拍她的后背没有说什么,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不如让时间慢慢冲淡她心中的悲伤。
吃完鹿肉,石坚把鹿肉分成几大块,检查一下鹿皮基本上已经很硬了,就把鹿肉都放了进去。这个简单的平底雪撬四周都鹿皮包裹着,里面的空间也不小,足够把鹿肉放进去,剩下的地方还能放下三个人的背包。
石坚用绳子拴住雪撬,挂在自己的肩上,拉了一下试试。底部的白桦皮很光滑,与雪地之间的摩擦力小很多,石坚一个人就可以拉得动这四百多斤的雪撬,只是速度不能太快了就是。
夏清看石坚多少还是有些吃力,便上前和石坚一起拉,两个人的速度明显快多了,石坚估算了一下,在天黑前应该能回到家。
果然没有出离石坚的预计,天还没有黑,三个人就拉着雪撬回到了家,卸下鹿肉,石坚就要把雪撬拆开,夏清有点舍不得,说道:“坚哥,这个雪撬很好用的,还是不要拆开了,留着以后用不好吗?”
石坚一听笑了,说道:“你要是觉得好用我再做一个就是了,这个雪撬还是太简易了,临时用一用还可以,要是长期用的话,没两天就得散架。再说了,这么好的一块鹿皮我们得利用好才行啊。”
“不是有狼皮的吗?”夏清想到家里那么多的狼皮,有点不明白石坚为什么还想用这块鹿皮。
“狼皮做被褥要更好些,而且鹿皮更轻柔保暖,做衣服比狼皮好。”石坚解释道。
第二天,三个人都没有出去,夏清准备鞣制狼皮,夏柔在一边帮忙,而石坚则做了一架真正的雪撬。
石坚选了一截桦木锯出了两块薄木板,像当初做弓柄那样,用火在两端烤过之后弄弯,不过弯度要大不少,将近有四十五度角,这两块木板就是雪撬底部滑板。他又用木头做了一个框架安到滑板上,为了减轻雪撬的重量,框架的四周是用桦树皮围起来的,既保证了能装载更多的货物,又降低了雪撬本身的重量。
要说工作并不复杂,但是没有钉子让石坚很是犯愁,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固定,要是拿绳子去捆绑明显不能持久,可是钉子又没有地方去找。想了半天的石坚一下想起了一种方法——榫卯。榫卯结构可是中国传统的建造工艺,可以不用一根钉子还做成坚实耐用的建筑和家具,倒是十分适合石坚现在的情况。
石坚只是知道榫卯结构的大致原理,有榫头和卯眼,榫头是凸出来的,而卯眼则是凹进去的,两者大小相当,插在一起就可以起到固定作用。制作榫卯也需要相应的工具,至少凿子是必须的,石坚的多功能工具箱里面虽然没有凿子,但是一字螺丝刀还是有几把的,石坚就拿出一把当作凿子来用。
石坚在桦皮纸上先画出框架的图纸,然后才开始动手制作,因为工具不给力,石坚一直到晚上才把雪撬做好,并且做了一些改动,上面是用桦皮做的货箱,平时可以拆下来折叠起来,这样人就可以坐在上面了,等到需要装货的时候再安装上去。一米半宽,二米半长的雪撬足以让三个人都坐在上面,装上半米多高的货箱之后,石坚估计可以装两立方米的货物,要是水的话可以装上两吨,当然这还得看雪撬能不能承受得了这么大的重量,石坚对榫卯结构倒是有信心,不过对自己的山寨榫卯信心就不是很充足了。不管怎么说,现在石坚终于有了一架可以乘人载物的雪撬了。
次日清晨,一直睡懒觉的夏柔早早就起来了,她还在惦记着昨天晚上石坚让她今天坐雪撬玩,看到一大早就蹲在雪撬旁等待出发的小丫头,石坚不禁暗自好笑,心道:“到底还是一个孩子,无论是在什么年代,都是爱玩的年纪。”
既然答应了夏柔,石坚当然也不会反悔,反正他已经想好今天的活动安排了,带着夏柔去玩也是顺路而为。
还好石坚把货箱设计成可以拆卸的,不然现在三个人就得为怎么把雪撬挪出去而费尽脑汁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拆下货箱,石坚和夏清两个人抬着就可以从独木桥上轻松通过。
雪撬的底座有半米多高,人坐在上面可以不用担心雪会溅到身上,夏柔坐在雪撬上面,石坚和夏清在前面拉着,小丫头不时地发出兴奋的叫声,不停挥着小手喊道:“快点,再快点!坚哥哥,加油!姐姐,加油!”如果手里拿着一根皮鞭,再喊上两声“驾”,整个就是一个赶车的老板,而石坚和夏清就是拉车的牛。
石坚和夏清把雪撬拉到了已经冰封的小溪上面,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石坚让夏清也坐到雪撬上面,抱住最前面的夏柔,然后问道:“清儿,小柔,你们准备好了吗?”
二女不知何意,懵懂地点点头说道:“准备好了。”
石坚嘴边带着一丝坏笑,,也没有说话,在后面猛地用力把雪撬沿着小溪向山下推着跑,待到雪撬加速到一定程度之后,他一跃跳上了雪撬。雪撬载着三人冲开积雪,向下滑去,速度越来越快。夏清和夏柔只觉得两侧的树木都变成了一道墙,迎面吹来的风让她们连眼睛都睁不开,那种从未有过的速度就像是要飞起来一样,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大声呼喊。
“啊——我要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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