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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琬辞自从进了王府后,就似被变相的软禁了一样。她的活动范围只能在落枫轩里头,绝对出不了落枫轩的门。而落枫轩是王爷所住这地,王府中的下人自然是不能靠近的。
然而,就算是她能活动的地方被限制得很小很小,每次她想要走动一下的时候,如意和缳儿总有一人会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沐琬辞知道,这是明桀扬下的命令。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可是很多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他害怕她会再次离开,甚至是再做绝决的事情,所以才要人一天到晚的看着她,生怕她会出什么事。
白天,她很少会见到他,即便他就在落枫轩里头,她也极少会看见他。他若在厅中,她便一定是躲在房里;他若在书房,她才会出来走走,透透气。她知道自己在躲他,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不想面对他而想起那一日的心痛吧,才会来一个避而不见。
而他似乎也知道,所以白天从来不会过来,有什么想说的,也只是吩咐了下人过来传话而已。直到深夜她睡下了,他才会回到这个房间,抱着她一直入睡,却再也没有碰过她。
那一日的事,他们绝口不提,没有人知道当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越是讳莫如深,越是证明了这件事在他们心中占了多重的地位,伤得又有多重。
在这世上,最伤人的就是情爱了吧。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沐琬辞一直呆在落枫轩里,对于外头的情况一无所知。
外头的下人都在传,说是王爷在新婚之夜抛下刚嫁进门的王妃外出,深夜抱回当初突然离开了永煜王府的沐姑娘,两人举止亲密。沐姑娘衣衫凌乱,而王爷也受了伤,并且脸色很难看。
然而王爷却是极紧张沐姑娘,没有先处理自己的伤口,而是先将她抱去浴池沐浴,给而还亲自替她擦干头发。
有人说,王爷和那个沐姑娘早已定了终身,原本服侍王爷的如意说了,只认她做王府的女主人。可是偏偏被新来的王妃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横刀夺爱,甚至还逼王爷将人送出府去,幸好王爷又将心爱之人寻了回来。
而新来的王妃在新婚之夜就被晾在一边,一看就是个不得宠的主儿。
这些话,沐琬辞全都没有听见,如意缳儿虽然听说了,也没有告诉她。
而司马颜却是听了个一清二楚,不由勃然大怒,将那些碎嘴的人全都召集到自己的院子里来,狠狠地责打了一顿。
当时在街上打沐琬辞巴掌的那个丫头湘儿附在司马颜耳边轻声道,”小姐,奴婢觉得,这些人不过是下人,再怎么折腾也翻不出这天儿去。最主要的还是那姓沐的贱人,迷惑王爷收买人心。”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算计,”依奴婢之见,应该擒贼先擒王,先拿那姓沐的贱人开刀,好好告诉告诉她,谁是主人谁是奴才!”
司马颜听罢,觉得很有道理,不由点头,”好,我们就去会会她。养在落枫轩中又如何?我倒要看看,王爷能把她藏到几时!”
哼,这些狗奴才真的是太过份了,她好歹也是由皇上赐婚,永煜王明媒正娶的王妃,居然还比不过一个烟花女子。今日她非要好好收拾收拾那下贱的女人,也让底下那些奴才睁大狗眼看看清楚,谁才是这王府的女主人!
湘儿见状,连忙去外头召集了一群趋炎附势的下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落枫轩而去,又命了人去王府外候着,看王爷何时回来,好来提早通风报信。
沐琬辞住在落枫轩西边的阁楼上,那里视野开阔,还能望见王府花园,风景极好。她在靠窗的地方支了绣架子,绣着当初未完成的那幅牡丹图。
如今她的生活变得极其索然无味,不久前她可以做很多事。替明桀扬做好吃的,打点他的衣食用具。可是如今,这一切都不需要了。他有了正妻,这些事理应由正妻去做,就算那千金小姐不会,也有一大帮的丫环婆子侍候着,怎么也轮不到她了。
更何况……她如今不过是一个被软禁的人,连自由都没有了,还能做什么呢?她连自己明日何去何从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明桀扬将如何安置她。是会立她做侍妾,然后分给她一座院子,还是就这么一直关着她。
反正不管哪一样,她都不会觉得开心的。心里头像是生了一根刺,若是拔出来就会鲜血淋漓,可是如果不拔每每一动,又会痛彻心扉。
微微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肩膀,眺望远方,正好就看见司马颜领着一大帮人朝着这边走来。不由地动了动嘴角笑,等了这么几天,终于来了呢。依司马颜的脾性,若得知她在府中,又怎么可能不过来撒泼发脾气呢?
那可真不像她司马大小姐。如果她不来,她才要担心了呢!
不一会儿,就见如意跌跌撞撞地跑上楼来,将楼梯踩得咚咚直响,”小姐,小姐,不好了!”
沐琬辞没抬头,继续专注在她的刺绣上,”怎么了,火急火燎的,别把楼梯给踩塌了。”
“小姐,不好了,那司马颜带着一大帮人朝着落枫轩来了。”
“来就来,需要这么慌慌张张的吗?”沐琬辞轻描淡写道。
如意急地直跺脚,”小姐难道不急吗?她分明就是来找小姐麻烦的,偏偏王爷还不在府里,她一定是故意冲着这个时候来的。”
“急有用吗?既然你都说了她是故意挑的这个时候,况且这里是永煜王府的地方,而她是永煜王妃,若她要来,除了王爷,谁人能拦她呢?而我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如意听完,就不坑声了。她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躲的事,那司马颜不早不晚的偏偏挑这个时候,就是故意要来找茬的,小姐现在没有王爷护着,今日这亏是吃定了。
说时迟,那时快,楼下传来熹攘之声,湘儿第一个上来,紧接着便是司马颜,后头还跟着一群示威的下人。
司马颜一上来,便径直挑了椅子坐下,一副准备呆很久的样子。
沐琬辞抬头扫过众人,随后落在司马颜的脸上,在接触到她眸中的恨意时,心里不由一叹,这世上最怕的就是情债。而她最不愿的就是与人相争,可是这次却又是不得不争。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将喜欢的人让给别人的女子,绝不是!
将闪着银光的绣针插在绣架上,缓缓起身,走到司马颜的面前,微微福身道,”民女见过王妃。”
她半天,司马颜都没有叫起,摆明了就是故意为难沐琬辞。而沐琬辞也不以为意,见她不叫起,便自己站了起来,平静地立在她的跟前。
司马颜蓦的一拧眉,道,”本王妃何时允许你站起来了?”
沐琬辞浅浅一笑,回击道,”想来是王妃忘记了,民女并没有犯错,又何需罚跪?”说罢,转头对站在楼梯口犯愣的缳儿道,”缳儿,还愣着作什么,还不快给王妃沏茶!”
缳儿应了一声,慌慌张张地跑下楼去。
司马颜冷笑一声,”你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了这落枫轩的主子了?”站在她身旁的湘儿低声轻斥,”呸,真是不要脸,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沐琬辞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面上仍旧挂着淡淡的笑容,”王妃若是这般想,那可就错了,落枫轩是王爷的落枫轩,那么这主子自然就是王爷。而民女不过是得了王爷的允许住在这落枫轩的一个小小阁楼上罢了,怎么又能称得上是什么主子呢?再者说了,民女虽然不是这落枫轩的主子,可好歹也住在阁楼上,王妃前来,民女怎能不配茶水?”
一番话毫无错处,竟是将司马颜说得哑口无言。好半晌,才恨恨道,”好一张利嘴!”
缳儿端了茶上来,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司马颜身旁的小几上,”王妃请用茶。”
司马颜端过茶盏,掀开茶盖,里头淡淡的茶香扑鼻而来,小小的茶叶似一朵朵小花盛开在碧绿的茶汤内。她轻轻地抿了一口,面上无任何表情,好一会儿,才冷冷地吐出一句话,”这是什么茶?难喝死了!”
湘儿也紧跟着立马帮腔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泡这样的茶来糊弄王妃!王妃是什么身份,怎么可以喝像你这样低贱身份的人用的粗制的茶叶泡的茶!”
沐琬辞静静地听完,忽然就笑了,”上好的君山银针,王妃难道不认得吗?王爷最爱喝这种茶了。民女原以为王妃也会喜欢的,看来是民女想错了,缳儿,快去给王妃再换一种茶,碧螺春或是西湖龙井。”
言下之意,便是说司马颜身为世家小姐,却连君山银针也认不出来。更是在讽刺她身为王妃却不知王爷爱喝何种茶,甚至还是在暗指她在言语中冲撞了王爷。
哼!沐琬辞表面平静,心底却隐隐不屑,要在言语上讨便宜,她不一定就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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