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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莫非绝半晌没有说话,简丹以为他正在酝酿咒骂自己的感情,因而突然挑唇露出一丝苦笑,开口说道:“你为什么还不骂我?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不会承受不住的。”
这个开场白显然非常有个性,因此令莫非绝不由自主地怔了一下,接着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简小姐多心了,我请你出来,可不是为了骂你的。难道你……不是想来送烟儿最后一程的吗?”
“是。”简丹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时回头看了看莫非烟的照片,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异常复杂,充满痛苦,“对不起,我……”
“不要对不起,因为那不是你的错。”莫非绝开口,打断了简丹的话,“简小姐,烟儿是自愿救你的,这一点我们都看得出来。可烟儿毕竟是云阳的爱人,所以请你不要计较他对你的态度太过恶劣。”
“我没有怪过他,从来没有。”简丹叹了口气,乌黑亮泽的长发随风飘舞,配着一身雪白的衣服,令她整个人仿佛一个翩然欲飞的仙子,说不出的灵动优美,“他的心情,我能了解,因为我……唉!”
……因为童阳也刚刚死于车祸不久——这句话,简丹并没有说出来,而且她也不能说。默默地看着莫非烟的照片,她真的说不清自己如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得静静地站着,默默地送莫非烟去往天堂——像莫非烟这种女孩子,一定会去天堂的吧?
在心中默默地为莫非烟祈祷了一番,简丹才对着她的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算是完成了此次的送行。莫非绝长出一口气,似乎是为了打破这令人发狂的压抑的气氛,他叹了口气说道:“多谢简小姐来送烟儿。简小姐,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简丹向来不是个多嘴的人,依自己如今的身份,本来就够尴尬的了,何况莫非绝明显一副不愿跟她多说的样子。于是她顺势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之后便离开了公墓。
隔着玻璃窗,其实朗云阳的目光有一多半的时间都落在了简丹的身上。白色很适合她——这是朗云阳的感觉。居然与自己一样,时常以一身白衣出现在别人的面前,而且还毫无刻意的感觉,仿佛她生来就是如此的,并不是为了谁才改变,或者打算为了谁而改变。
看到简丹与莫非烟似乎谈得还算愉快的样子,朗云阳突然觉得那一幕有些刺眼,因而不得不烦躁地闭上了眼睛,暗中告诫着自己:干什么?烟儿对你情深意重,非你不嫁,现在她尸骨未寒,你居然还有心情去看别的女人?朗云阳,你混蛋!不许再看她,听到没有?!
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莫非绝还没来得及系上安全带,便听到朗云阳冷冷地说道:“干什么那么久?早知道那女人那么麻烦,我才不会让她靠近烟儿……”
“哪里很久了?几分钟而已,”莫非绝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他始终觉得朗云阳对简丹的态度有些不对劲,“云阳,你别把简小姐当成不共戴天的仇人,也不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的身上,其实她心里的压力已经很大了……”
“我倒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懂得怜香惜玉。”不等莫非绝说完,朗云阳便冷笑一声打断了他,而且闭起眼睛靠在了座椅背上,显然是打算结束这次的交谈了,“我不管她压力是大还是小,总之我不想看见她,就这样!”
不想看见她?只怕你们见面的日子还多着呢……莫非绝淡淡地笑了笑,目光中却有一抹深沉的悲哀:烟儿,你一路走好!你所钟爱的男人,他会好起来的,因为我觉得,真正属于他的那个人,已经出现了,而那个人,从来就不是你,是不是?
口中虽然说着不想再看到简丹,但是连朗云阳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会那么快就跟简丹再次见面了,而且见面的地方,依然是在莫非烟的墓碑前。
因为无法承受骤然失去莫非烟的打击,朗云阳几乎无心做任何事,就连星空神话国际集团也无心打理,每日里除了坐着发呆,便是到莫非烟的墓碑前静静地站着,一站就是几个钟头。真难为了他的好体力,站那么久都不觉得累。
夏日的黄昏很凉爽。似火的骄阳已经收敛了它那嚣张的气焰,只留几分淡淡的余晖洒落在了广袤的大地上,令整片天空看起来都柔和了很多。踏着薄薄的余晖,上午刚刚从公墓离开的朗云阳再次来到了这里,似乎是想为自己的相思找一份寄托,免得它无处落脚,空空荡荡的令人难受。
然而刚刚转过那个拐角,朗云阳便远远地看到莫非烟的墓前居然正立着一道雪白的人影。虽然隔得还比较远,根本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但是那身雪白和那种无与伦比的气质却让朗云阳几乎只看了一眼便可以确定:那个人是简丹。
意识到这一点,朗云阳的眼神骤然改变了,变得异常复杂,看不出究竟是喜是怒。然而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一顿之后,他还是迈步走了过去,只不过刻意放轻了脚步,似乎想要听一听简丹会对莫非烟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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