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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好难回答。云墨染微微低了头,一时踌躇不安,不知该如何开口。
君莫问邪魅张狂,恣意风流,纵横整个焰之大陆指点江山,正是名符其实的无冕之王,这样的男子,无疑具有令无数少女尖叫心动的魅力,正应了那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赫连苍宁优雅如兰,温润如玉,外表虽冷漠如冰雪,其实是个至情至性的男儿。虽然从不轻易认定,一旦认定了却也终生不悔,这样的男子,则更值得一个女子倾心托付。
“怎样?”赫连苍宁淡淡地追问,负在身后的手却已握成了拳。
云墨染深吸一口气,突然苦笑:“你与君门主若合成一个人,那就太完美了!”
赫连苍宁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继而冷笑一声:“世间哪来那么多完美?你岂不知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云墨染,做人不能太贪心,否则你会连本该得到的也失去!”
“是,谨遵教诲!”云墨染原本也是随口一说,并无任何痴心妄想,“我的本意也非如此,只是想告诉宁皇叔,好与坏并无绝对的标准,一个人是好是坏,要看你站在谁的角度上去分析。”
赫连苍宁沉默片刻,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几国皇子既在,免不了会有一些麻烦。倘若应付不了,记得想办法拖延,我会尽快赶到!”
“是!”云墨染乖乖地点头答应。
离开客栈之后,赫连苍宁回眸看着云墨染的窗口,突然淡淡地笑了笑:“合二为一?你这贪心的小丫头……”
语气中已是大有宠溺之意,眼神更是温柔似水……
隔一日晚间,赫连苍宁便再度带着云墨染去了山洞。为节省时间,同时也为尽快练就配得起赫连苍宁的身手,云墨染干脆一次默记了一套掌法加一套新的剑法,自回客栈潜心研究。
第二日晚,便是云墨染与君莫问约好去给莫苍鹰复诊的时间。自莫苍鹰手术至今,也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根据之后几次复诊的结果来看已无大碍,恢复得相当不错。若此次复诊仍无异常,手术便算是完全成功了。
夜色渐渐深沉,客栈中其他人均已熄灯就寝,唯有云墨染的房中还燃着一盏昏黄的烛火。不多时,君莫问穿窗而入,显得心情不错:“久等了。”
“无妨。”云墨染点头,随即起身,“走吧。”
吹熄了房中的烛火,君莫问便带着云墨染离开客栈,一路赶到了第一次见到莫苍鹰时的山洞。看到二人进来,坐在一旁的莫苍鹰立刻起身,点头为礼:“门主,七小姐!”
“嗯。”君莫问答应一声,“你且坐着吧,让七小姐为你瞧一瞧可有什么不妥。”
“是。”莫苍鹰答应一声重新落座,云墨染更不多说,上前仔细地为他检查了一番,接着点头说道:“二位均可放心,莫副门主恢复得相当不错,如今已与正常人无异了。”
二人闻言自是高兴,莫苍鹰便起身说道:“有劳七小姐辛苦一趟,深感不安,特准备了一壶好茶,想敬七小姐一杯,七小姐请坐,我这便去烧水。”
深夜饮茶?而且还是在荒郊野外的山洞中?好兴致啊好兴致。云墨染自是有些啼笑皆非,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君莫问。君莫问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坐吧。苍鹰泡得一手好茶,足以令人齿颊留香,三日不绝。除了我之外,他还是第一次主动提出泡茶给人喝。”
这么荣幸?再多说便显得矫情,云墨染道了声谢,接着在一旁落座,看着莫苍鹰点燃了柴堆。篝火映照着他戴着面具的脸,越发显得神秘莫测,让她不由自主地猜测着面具下究竟有着怎样的乾坤。
觉察到她的注视,莫苍鹰的动作顿了顿,居然转头看了云墨染一眼,眸中有着淡淡的笑意。云墨染顿时有些赧然,忙移开了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抬起头四处逡巡着。
不多时,莫苍鹰便烧好了开水,并且泡好茶端了过来,分别敬给了赫连苍宁和云墨染。云墨染点头为礼,接过茶杯轻轻啜饮了一口,眉头却跟着皱了起来:这茶水的味道有些怪异,透着隐隐的酸涩,似乎并不只是单纯的茶水。
见她如此,莫苍鹰似乎笑了笑:“再喝两口,要连着喝。”
云墨染点了点头,果然连续喝了两口,却险些当场吐了出来。因为茶水的味道突然变得又咸又苦,简直比黄连还要苦:“好苦……”
莫苍鹰忍不住笑出了声,却并未打算放过她:“接着喝,把剩下的全部喝光。”
还喝?一会儿酸一会儿苦,接下来该怎样了?云墨染心有余悸地挠了挠后脑勺,却不忍心辜负莫苍鹰一番好心,只得硬着头皮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咳咳咳……”一股极为强烈的辛辣气息直冲鼻端,毫无防备的云墨染登时剧烈地咳嗽起来,“辣死了……这是什么茶……咳咳咳……”
莫苍鹰不答,接过她的杯子重新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再喝,随你怎么喝都可以。”
还喝?不要了吧?云墨染求助一般看了看君莫问,后者却一言不发,只是眼眸中透出了淡淡的笑意,而且不紧不慢地品尝着杯中的茶水:奇怪了,他怎么不觉得难喝呢?还一副极尽享受的样子……
云墨染无奈,只得接过杯子小心地喝了一口——咦!怪了!明明是同一壶茶水,却突然变得甘甜爽口,回味悠长,说不出的醇香绵柔!
“好香!”云墨染登时眉飞色舞,大声赞叹起来,“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居然能将一壶茶泡出人生五味,莫副门主果然厉害!”
“七小姐也很厉害,因为这茶就叫‘五味茶’。”莫苍鹰赞许地看着云墨染,“此茶先酸后苦再甜,正如同人生的起起伏伏,其实也不过是为了告诉世人,唯有品尽酸、咸、苦、辣之后,才能尝到向往的甘甜。”
原来如此。云墨染点了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君莫问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突然开口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我?”
云墨染一怔,突然觉得体内似乎有一股奇异的暖流在到处游走,整个身体也跟着变得从未有过的轻盈舒爽。皱了皱眉头,她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觉得……很舒服,身体……不,准确地说,是觉得骨头好像变轻了一样……”
二人对视一眼,君莫问接着说道:“那就对了。这五味茶又叫‘洗髓茶’,是苍鹰走遍焰之大陆采集数十种稀世药材炼制而成。而且此物比仙子露还要珍贵得多,仙子露一年还能得三瓶,这洗髓茶却足足耗费了十年的时间,方才炼了区区几两……”
云墨染不由吃了一惊:“什么?居然如此珍贵?早知如此,我便不该喝了……”
君莫问笑了笑,摇头说道:“此茶之所以叫洗髓茶,是因为修习内功之人若是饮用,一杯茶水便可令其陡增十年功力!若是普通人饮用,则可轻身健体。你无法修习内功,这茶便可以让你的身体变得无比轻盈,这对你擅长的近身搏击术而言,无疑大有裨益。”
明白莫苍鹰的意思,云墨染忍不住苦笑:“为莫副门主医治脑疾,对我来说真的只是举手之劳,副门主大可不必如此……”
“此茶只赠有缘人饮用,七小姐不必想太多。若是与七小姐无缘,纵然七小姐将整个天下送给我,也换不到我区区一杯茶水。”莫苍鹰摆了摆手,接着为云墨染倒了第三杯,“洗髓茶要连饮三杯,药效才能发挥得恰到好处。七小姐再饮了此杯,回去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早当可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云墨染情知推辞不得,只得将茶杯接在了手中:“多谢!”
莫苍鹰淡淡地笑了笑,摇头说道:“大恩不言谢。七小姐,其实……你给我和门主的帮助,远比你认为的要大得多,所以无论我们给你怎样的回报,都是你应得的,你完全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
云墨染抿了抿唇,干脆摇头:“听不懂。”
“呵呵……”莫苍鹰失笑,眸中有着只有看自己人时才有的亲切,“听不懂无妨,因为时机未到。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这几句话的意思。”
云墨染点头:“是。”
辞别莫苍鹰离开山洞,云墨染觉得那三杯洗髓茶的药力发作得似乎越来越厉害,体内那股原本令人舒适的暖流竟越来越热,仿佛有一团火焰正在炙烤着她的骨头一样,微微地发痛。
觉察到她的异常,君莫问不但不担心,反而有些看好戏的样子:“很难受?”
“嗯。”云墨染微微地喘息着,浑身发软,“身体好像……着了火一样,热得很……”
“那就对了。”君莫问笑得越发开心,“洗髓茶,顾名思义,便是‘洗髓伐骨’,要将你的经脉进行一次全面清理,好让你脱胎换骨,全身的契合度变得更强。这个过程自然会有些难受,你只管忍着便是了。”
云墨染答应了一声,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有些踉跄:“可是我……似乎有些走不动了,浑身软绵绵的……”
君莫问回头看了她一眼,呵呵一笑说道:“我看着你呢!若是真的走不动了,我抱你便是。”
云墨染心头一暖,刚要开口说话,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她不由脸色一变:有人来了?会是什么人?
云墨染身形一凝,君莫问便察觉了,微微一笑说道:“你也听到了?耳力倒好。”
“你猜会是什么人?”云墨染压低了声音,同时下意识地躲到了君莫问的身后,“或者说,来人是敌是友?”
君莫问侧着脑袋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你怕?”
“倒是不怕。”云墨染摇头,还在与体内的灼热对抗,“只不过我如今确实难受得很,举手抬足都费劲,来的若是敌人,自有你去应付,还需要我出手吗?”
君莫问忍不住失笑:“扶着我些,别真的摔了跟头。”
便在此时,马蹄声由远及近,两匹马踏着夜色疾驰而来,瞬间奔到了两人面前。马上之人一眼看到君莫问脸上的面具,顿时一勒缰绳惊呼起来:“苍生门主君莫问?!”
君莫问微微一笑,一身袍服无风自动,说不出的潇洒风流:“三更半夜还在此郊游,太子和公主好兴致啊!”
云墨染闻言不由愣了一下:太子?公主?听声音陌生得很,这又是哪一国皇室中的人?
马上之人显然也没有想到君莫问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身份,顿时变得警觉起来:“君门主认识本宫?”
君莫问又是一笑,潇潇洒洒地抱拳施了一礼:“梦羽国太子安陵风漓、五公主安陵织星,君某有礼了!不知二位深夜在此何干?”
原来是梦羽国的人?也是,曼陀国皇子东陵飞晔和雪雏国太子纳兰明昭早已赶到璃京城,梦羽国自然也不会落后太多。
不过听到君莫问最后一个问题,安陵风漓的语气登时变得更加不善,甚至冷哼一声说道:“这正是本宫想问的!君门主深夜在此,又有何干?还有,君门主身后这位姑娘是怎么回事?一个男子深更半夜带着一个女子在荒郊野外出现,君门主不觉得你更应该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云墨染闻言不由苦笑:你看到我了?眼神倒好。不过我一直躲在君莫问身后,你应该不曾看到我脸上的面具吧?否则以后定然会惹麻烦。
想到此,云墨染更加用力往君莫问身后缩了缩,并且尽力低下了头,遮掩着脸上的面具,耳中已听到君莫问哈哈一笑说道:“我本来就是个杀手,做的就是见不得光的买卖,深夜在野外出现、并且带着一个女子有何奇怪?倒是二位原本出身皇室,却也如此偷偷摸摸,莫非与君某一样,也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
“君门主!本宫敬你是一方霸主,请你不要出言不逊!”君莫问的话似乎戳中了安陵风漓的痛处,令他骤然一声厉喝,打断了他的话,“本宫只不过是……只不过是赶路太急,错过了宿头而已,就此别过,请!”
冲着君莫问拱了拱手,安陵风漓兄妹二人立刻一声吆喝,向着璃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云墨染这才松了口气,忍着体内的不适问道:“又是来贺寿的?”
君莫问的眼眸中掠过一抹深思之色,点头应道:“嗯。”
“此处明明距离璃京城已不远,沿途更有不少客栈,怎会错过宿头?”云墨染微微皱了皱眉头,对安陵风漓的话很是嗤之以鼻,“他们深夜出现在此必定另有所图,而且不能为外人知。”
君莫问略一沉吟,眸中陡然有一抹精光一闪而过,口中却若无其事地说道:“不管他们图的是什么,都与我无关,你最好也别掺和,走吧。”
此刻洗髓茶的药力已开始全面发作,云墨染自是无心掺和旁人之事。只不过不久之后她就发现,安陵风漓等人所图之事不但与她有关,而且根本由不得她不掺和。
将云墨染送回云来客栈,君莫问并未急着离开,而是守在一旁看着她,免得洗髓茶在她体内发生异常变化。不过好在除了应有的灼烫感之外,云墨染并无其他不适。随着药效渐渐消失,她只觉得浑身上下再无丝毫力气,很快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君莫问见状微微一笑,替她盖好被子之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云墨染醒来,只觉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适,果然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起身下了床,她更加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脚步也变得无比轻盈,每走一步都像是要飞起来一样,所谓轻功大概也不过如此。
既如此,从此之后无论是魅影修罗剑还是其他武功,施展之时便如虎添翼,威力大增了!云墨染越想越开心,不由暗叹洗髓茶果然神奇。
梳洗完毕出门下楼,映飞一抬头时正好看到了她,立刻满脸惊奇地笑了起来:“姑娘,你何时学会轻功了?”
“哪有?”云墨染微微一笑,接着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先天天脉缺损,无法修习内功。”
“也是。”映飞皱了皱眉头,有些怀疑的样子,“可是我觉得你今日似乎……有些不同,身体比之前轻盈了很多,难道是我的错觉?”
不是错觉,是事实,不过我却不能告诉你原因。云墨染笑了笑,正打算跳过这个话题,只听一阵脚步声响,紧跟着一男一女迈步而入,女子更是扬声喊道:“老板娘,我们要住店!”
云墨染应声回头,登时愣了一下:这两人赫然就是昨天晚上在城外荒郊碰到的梦羽国太子安陵风漓以及五公主安陵织星!昨夜她虽然一直躲在君莫问身后,却也曾偷偷打量过二人几眼,纵然因为光线不足而看不清长相,至少他们身上穿的衣服是错不了的!
安陵风漓年约二十四五岁,容貌亦属上乘,算得上十分英俊,而且脸上也带着几丝淡淡的笑容,虽不像东陵飞晔那般让人愿意亲近,却也不像纳兰明昭那么恣意张扬,一举一动之间还算进退有度。
安陵织星看上去大概十六七岁,柳眉大眼,樱桃小嘴,也是个百里挑一的美人儿,一出现便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而她对这一点似乎很是得意,故而高昂着下巴,一副不怕人看的样子。
两下里一照面,云墨染打量二人的同时,安陵织星的眼睛立刻亮了一下,趴在安陵风漓耳边悄声说道:“皇兄,此人怎的与昨夜那个与君莫问在一起的女子如此相似?难道她竟然与君莫问互相勾结?”
安陵风漓微微吃了一惊,立刻悄声反问:“你确定?”
“身形很像。”安陵织星微微点了点头,语气十分肯定,“皇兄,莫忘记我也是女子,对女子自然难免更留意。照我看来,这老板娘一定就是昨夜那女子!”
安陵风漓略一沉吟,接着说道:“昨夜那女子也戴了面具吗?”
安陵织星微一迟疑:“昨夜我只看到她的侧脸,似乎是戴了面具……”
见两人只顾嘀嘀咕咕交头接耳,云墨染不动声色地上前几步微微施了一礼:“贵客上门,有失远迎,失敬失敬!两位请!”
安陵风漓目中精光闪动,故意微微一笑说道:“不敢当,又见面了!想不到你就是声名远扬的云来客栈老板娘,失敬失敬!”
居然认出了我?云墨染微微有些吃惊,面上却不露丝毫破绽:“公子的意思是,我们之前曾经见过?不知是在何时何地?墨染为何没有半点印象?还是……公子认错了人?”
“哟!我当是哪位贵客呢,原来是风漓太子和织星公主,明昭有礼了!”
安陵风漓刚要继续逼问云墨染,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他不由回头一看,纳兰明昭与东陵飞晔已经结伴下了楼,走到近前抱拳施礼。
“不敢,见过明昭太子,见过三皇子。”安陵风漓抱拳还礼,自不会失了安陵皇室的颜面,“原来二位已经到了,如此看来,风漓居然姗姗来迟,罪过罪过!”
纳兰明昭摆了摆手,面上一团和气:“我二人也是刚到不久,风漓太子不必在意。只不过方才我下楼之时恰巧听到太子说……曾经与七小姐见过面?”
经他一提醒,安陵风漓立刻将目光移到了云墨染的脸上,点头说道:“不错,我与七小姐已非第一次见面,昨夜在城外……”
“可是墨染认为,是风漓太子认错了人。”云墨染打断他的话,淡淡地说着,“昨夜墨染并不曾出城,怎么可能与太子殿下在城外见面?”
“你少装聋作哑!”安陵织星冷哼一声,上前几步指着云墨染的鼻子,“昨夜我与皇兄错过宿头,赶至城外荒郊之时碰到了君莫问,而你,明明就与君莫问在一起!此乃我与皇兄亲眼所见,怎会有假?!”
众人闻言,登时齐齐吃了一惊,忍不住豁然回头看着云墨染,眼中各有警惕之色!纳兰明昭更是瞬间沉下了脸,踏上一步问道:“云墨染,你与君莫问究竟是什么关系?莫非你也是苍生门的人?既如此,你在赤凤国皇城之内开客栈,究竟意欲何为?!”
云墨染冷笑,冷锐的眼眸直盯着安陵织星:“公主说墨染昨夜与君莫问在一起,有何证据?”
“我看到了,明明就是你!”安陵织星甚是得意,满脸阴沉的冷笑,“昨夜你分明就躲在君莫问的身后,是怕我们看到你的真实面目吧?只可惜,本公主神目如电,一样让给你无处遁形!”
你厉害,我自认为躲得够隐蔽了,居然还是被你发现了端倪?云墨染颇有些哭笑不得,面上却只是淡淡一笑:“公主说是墨染便是墨染?单凭公主一句话,墨染就算被冤死也是活该?这堂堂赤凤国皇城之中,又何时轮到梦羽国公主一手遮天了?”
云墨染此语显然十分刺耳,安陵织星当场便气得柳眉倒竖,厉声呵斥道:“你少往本公主头上乱扣罪名!昨夜本公主明明看到你与君莫问在一起,你还想抵赖?要想证明你的清白,除非你拿出证据!”
云墨染心中暗暗叫苦:有什么好证明的?昨夜我的确与君莫问在一起。映飞等人自然会无条件地为我作证,哪怕是作伪证,但无论是真是假,安陵织星等人都一定会说他们是包庇自己人。
见云墨染沉默,安陵织星更加得意,逼上一步问道:“怎样,没有人可以为你作证,是不是?既如此,你还不从实招来:你与君莫问勾结究竟意欲何为?”
云墨染摇头:“我从未与任何人勾结。”
“证据呢?”安陵织星寸步不让,竟是打算出手了,“何人可以为你作证?若无人能够证明……”
“本王可以为她作证。”
赫连苍宁独特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传入耳中,众人闻声回头,安陵织星已经满脸惊喜与渴慕地奔了过去,抢先行礼:“原来是十九皇叔驾到,织星见过十九皇叔!”
瞧她那眼冒红心的样子,显然又是赫连苍宁的忠实拥护者,一心想要坐上玉王妃宝座之人吧?云墨染暗中苦笑,随着众人一起施礼:“见过十九皇叔!”
赫连苍宁轻轻挥了挥手,面上神情如往常般平淡:“诸位不必多礼。本王接到消息说三位皇子驾到,未曾远迎,失礼了!”
“不敢!”
众人齐声开口,还礼之后均退在了一旁,唯有安陵风漓上前一步问道:“十九皇叔方才说什么?您可以为云墨染作证?”
“本王可以。”赫连苍宁点头,“她昨夜的确不曾与君莫问在一起,而是在本王府中做客。”
什么?!这女人居然可以去玉王府做客?!赫连苍宁一向厌恶与女子接触,怎会对这女人如此特别?难道……不!绝不可能!
安陵织星闻言早已大怒,更兼妒火狂烧,忍不住抢先开口说道:“十九皇叔,您确定?昨天深夜在城外,织星分明看到她与君莫问勾结在一起……”
“夜深光线差,公主是看走眼了。”赫连苍宁难得地看了安陵织星一眼,淡淡地说着,“昨夜云墨染的确在玉王府做客,不可能在城外出现。”
“可是……”
赫连苍宁越是为云墨染作证,安陵织星便越是嫉妒,嘴一张还要继续争辩。然而赫连苍宁眸子一转,她便突然感到一股清冷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不由一下子住了口,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安陵风漓见状暗道一声不妙,立刻故作和气地微微一笑说道:“如此说来,倒的确是风漓看走眼了,还请十九皇叔恕罪!风漓并无他意,只因那君莫问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风漓怕他将同党安置在璃京城是要图谋不轨,这才……”
“风漓太子有心了,多谢!”赫连苍宁也是见好就收,微微点了点头,“既如此,便请诸位随本王入宫面圣如何?皇上已然恭候多时了!”
众人闻言忙点头称是,纷纷出了云来客栈。赫连苍宁看了云墨染一眼,回身便走。云墨染抢上一步开口:“宁皇叔……”
赫连苍宁虽然没有回头,却停住了脚步:“怎么了?”
云墨染略一迟疑,到底还是开口问道:“方才为何帮我?你怎知我昨夜并未与君莫问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做事有分寸。”赫连苍宁淡淡地说道,“何况昨夜你就算真的与君莫问在一起又如何?”
“是的,”云墨染不由自主地点头,“其实君莫问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残忍,倒是个敢作敢当的奇男子。”
赫连苍宁目光一凝,干脆回头看着云墨染一声冷笑:“你敢在我面前夸赞其他的男子?胆子不小。”
“有何不可?”想起方才安陵织星看向赫连苍宁的眼神,云墨染便觉得心中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忍不住冷笑反问,“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连我说什么你都要管?”
赫连苍宁同样冷笑,慢慢逼上两步:“是吗?既如此,我就将你变成我的谁,如何?”
云墨染正在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接触到赫连苍宁冰冷的眼眸,她不由后退了两步:“宁皇叔,请你冷静一些……”
赫连苍宁脚步一顿,紧盯着云墨染看了片刻,接着袍袖一拂转身便走。阡陌挠了挠后脑勺,冲着云墨染竖了竖大拇指:“敢这样跟王爷说话,七小姐,你有种,佩服佩服!”
云墨染愣了一下,接着苦笑不已。
一干人在赫连苍宁的带领下进了御书房,跪拜见礼:“明昭(风漓、飞晔、织星)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赫连苍穹端坐于椅上,满脸笑容地开口:“众皇子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多谢皇上!”
众人道谢起身,分立两旁,赫连苍穹又忙着为几人赐座。见所有人都已落座之后,他才接着开口说道:“众位远来辛苦,朕深感不安。如今人已到齐,朕便在御花园设宴……”
“皇上容禀!”赫连苍穹的话尚未说完,纳兰明昭立刻开口打断了他,“为皇上贺寿之事,父皇一直重视得很,因此特意备了贺礼,以博皇上一笑。明昭先行一步赶到璃京城打点一切,皇妹纳兰明蔷则护着贺礼跟随在后,这一两日便可赶到。”
赫连苍穹闻言自是愉悦,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既是这样,那便等明蔷公主抵京之后再……”
“皇上容禀。”这次开口的则是曼陀国三皇子东陵飞晔,“飞晔的情形与明昭太子差不多,皇妹东陵飞晴亦护着贺礼在后,这一两日应该也可以赶到。”
“哈哈!好!好!”赫连苍穹开怀大笑,看起来更加愉悦,“原来几位公主也随同进京为朕贺寿,有心了!既如此,那就等几位公主到齐之后,朕再设宴好好款待众位!”
“多谢皇上!”
闲聊之后,几位皇子起身告辞,各自离去不提。
等他们离开御书房之后,赫连苍穹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眼神更是变得犀利阴狠:“十九弟,你以为如何?”
“定有蹊跷。”赫连苍宁神情不动,口中淡淡地说着,“之前臣弟已经说过,往年贺寿之时他们均不情不愿,随便派个人来走个过场便算了事。可是今年不仅个个谦恭有礼,而且派出的不是太子便是皇子,更有公主陪同。如此反常,不是另有原因才怪。”
“不错,朕也这样认为。”赫连苍穹冷笑一声,满脸“别拿朕当傻子”的表情,“十九弟,秘密安排人手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看他们究竟意欲何为!不过千万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是,臣弟遵旨。”
赫连苍穹沉吟了片刻,接着开口说道:“往年前来贺寿的使者,朕都命人将他们安排在随心别院,今年还是如此吧,你且将此事安排一下。”
“是。”赫连苍宁又答应了一声,暗自琢磨着尽快将纳兰明昭等人自云来客栈请出来,否则必生事端。
陪同赫连苍宁离开皇宫,瞧瞧左右无人,阡陌才眉头一皱问道:“王爷,曼陀、雪雏、梦羽三国究竟意欲何为?此事委实蹊跷得很……”
赫连苍宁沉默片刻,接着摇头说道:“不知道,此事还需进一步暗中查访。对了,映飞此人查得如何了?”
“还没有结果。”阡陌摇了摇头,眉头皱得更紧,“之前天扬说似乎在曼陀国见过与他相似的脸,我便派人前往曼陀国暗中查访,但至今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赫连苍宁点头:“继续查。”
“是。”
几日后,云墨染有事外出,当她回到客栈之时,发现安陵织星正与另外两名陌生女子坐在一起交谈,不时发出阵阵娇笑,似乎相谈甚欢。
其中一名女子着湖蓝色衣裙,十七八岁的年纪,肤色白皙,容貌也属上乘,只是眉眼稍稍向上吊起,透着一股子微微的凌厉,一看便知不是个好惹的角儿。
另一名女子着淡粉色衣裙,看上去比第一名女子小了一两岁,长相倒是十分甜美,一看便知是被人捧在手掌心长大的。这三名女子坐在一起,可谓春兰秋菊各有千秋,颇能给人赏心悦目的感觉。
觉察到有人进门,三人不约而同地回头一看,安陵织星已然冷哼了一声,低声说道:“她就是云来客栈的老板娘云墨染,我已经打听过了,她之所以带着面具是因为容貌其丑无比,令人恶心!”
湖蓝衣裙的女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云墨染几眼,冷笑一声说道:“容貌虽丑,这气质风韵倒是不赖,难怪也会有男人为她着迷。”
见云墨染只是站立不动,淡粉衣裙的女子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砰的一拍桌子站起身叱道:“大胆云墨染!见了本公主却不行礼,该当何罪!?”
又是公主?这云来客栈何时变成了梧桐树,如此招凤引凰?
云墨染暗中叹了口气,上前几步微微施了一礼:“这位……公主恕罪,墨染眼拙,不识贵人,请问公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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