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唯唯,你和阿琛已经在法国举行过婚礼了,登记注册还需要跟你妈商量么?”左茵表现出来的是非常不可思议,举行过婚礼仪式的男人和女人,且关系模模糊糊的也维系十来年了,这还有什么需要回家问家长的。
左琛表达的意思林唯唯看得明白,但她没有办法,只能干笑,“总要,选日子,还要具体商量商量。以前我要,现在终于可以登记,我太高兴了,得好好计划计划。禾”
“真高兴就好!”左茵去给左琛倒了杯水,背对着林唯唯,“我还以为你嫌弃阿琛了……阿琛截肢不截肢也不差在哪。”
左茵这样的态度,是林唯唯反感的,她瞪着左茵,暗暗地咬着牙,眼神是不善的!
左茵整理着左琛躺的大病床,直觉身后站着的人想必心里有气,但那又能怎么样,有气,要么想办法出气,要么忍着。左琛始终不发一言,像是对自己绝望了。
林唯唯离开医院时,车速惊人,在差点与车相撞,被人骂了一句‘疯子’之后,她减缓了车速,靠在路边停了车。打开车窗,冬日的冷气窜进车里,林唯唯伸手撩了一下头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妲。
她很想指着左茵的鼻子说——左琛曾经是我心中的完美男人,可遇,我也想求!但截肢后的男人,就算他是皇帝,也终究是个残废!
林唯唯不懂,觉得那些人太瞧不起人了,为什么只是失去子宫的自己,能跟一个截肢的男人相提并论?甚至在左茵的口中,定义上,她还不如左琛?林唯唯对着冷风呵呵冷笑,笑出了眼泪。
她失望,非常失望,坚守了这么多年的人,变成了这幅惨样子。
是,这一刻她承认,愿意对自己的心承认,她对左琛,是心动,始终心动,从当年截止到前几日,只对那个完好无缺的左琛心动。因为他太好了,方方面面,她一度认为,拥有左琛,该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
但是对于残废的左琛,她只有,避之不及,接受不了任何美好的事物变成如此。
她很想找到顾暖,找到张嘉,找到一切仰慕过左琛的女人,谁要,赶就带走,她不要跟身体有残缺的男人结婚,不要跟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一辈子,不是他不精致了,是缺失了身体的某部分,太吓人了。
可是,真正的这样想,她又不舍得,左琛,左琛……该是配自己的,即使这个男人伤残了,别的女子,也仍是配不起。
……
晚上,林唯唯与林铮见了面,背着自己的母亲。
在车上,林唯唯问,充满绝望的语气,“爸——我要怎么做?左茵让我和啊琛结婚,将公司放到我的名下,以后的事情都归我处理,但左茵让我和左琛登记注册,是怕我要了公司不要左琛。”
“为什么这么做?”林铮费解。
林唯唯坐在驾驶座位,低头说,“阿琛……他截肢手术后,身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还不一定。我偷偷打听过,医生说,如果感染,会很糟糕。即使不感染,手术后也要修养,根据个人的身体情况,一年都未必能好得起来的人不在少数。这么做,是怕阿琛没人照顾,公司也总该有个人管,总之阿琛的情况管不了……”
林唯唯原谅了父亲,在知道父亲为了不连累她和母亲而选择离婚,一个人抗债,什么恨都没了。
林铮听了在心中琢磨,左琛在林铮的印象里非常精明,从他的言行上根本揣测不出他心中所想。林铮清楚,左琛是个知好歹的人,当年为父亲而追求唯唯,可以悖逆自己的感情这样做,那么现在,身体残疾,继续重蹈当年的覆辙,悖逆自己的感情而娶一个能为他做事,照顾他,老婆兼保姆,这也不奇怪,这样理解,左琛还是赚了的。
林铮笑,“唯唯,答应他。”
“爸……他的腿……”林唯唯为难。
林铮还有下话要说,“暂且先答应他,他们左家不是一直很会使用一招么,就是拖延登记注册,你也跟他们说,先拖着,眼下你帮他还那笔款,签字,是最主要的,他左琛也等不及,这事儿最近就给他办了。他提出这个要求,傻丫头,你以为真是为了找人照顾他?他有的是钱,缺照顾他的人吗?”
“他是想……”林唯唯被林铮的话一点,明白了。
林铮点头,“他是想洗清他行贿的罪,估计也是折腾的累了,这么些年,他玩儿也玩儿够了,什么样的女人他没见过。身体残了,他也该收场了。娶妻过安生日子这话兴许是他姐左茵说服他的。”左琛的性格,林铮多少
了解,也只能猜想到这一步。
“那我就先答应,什么时候把公司过到我名下,什么时候我签字帮他处理这笔款,公司在我手里了,他也洗净了那个污点,只是我不和他登记注册,他能答应公司过给我吗?”林唯唯怕自己的嘴皮子不厉害,说服不了左琛。
“那就跟他耗着,眼下他洗清污点的机会就这一个,你这些日子争取让他消除戒心,把公司先过给你。”林铮想了想,又说,“等事情解决后,他若做了手术,记得告诉爸,想想,他那条腿如果截肢,不小心感染了……他这辈子也就真……”
截肢这种手术,感染率非常大,个别患者,感染后几年都是未见好起来,人发烧,皮肤发炎到可怕的地步。但那都是普通的感染,若人为的根据化学医学依据恶意在病人身体上做手脚,且做到没有办法查出病因,这个人,慢慢的也就完了。
林唯唯的眉心皱了起来,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从后视镜看着车后座上的父亲,不敢相信父亲口中那残忍的话,是要左琛,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
顾暖是在第二天清晨知道的消息,左琛打算让林唯唯接管公司,这消息是吴哥通知她的。除了左琛打电话过来,她没有打过去,怕病房里有人他不方便接听。
她在家中吃了早餐,准备中午去医院处理胳膊肘的伤,心里在琢磨,左琛这次受伤,是否就是他的一个计策?
他说过他有办法的,他早就说过,一定有办法解脱出来,成为一个自由的人,然后睁眼看这蓝天,呼吸这大千世界,拥抱老婆儿子,呵护着他的亲人。
顾暖以为是这样的,真的以为是这样的……
她总是在回忆起往昔时发觉现在的自己成长了,可明日的明日,这让自己都叹服的成长,只是她证明又一次成长的确据。事情,永远是在不简单中陆续发生。人与人,真的是存在来日方长……
医生说她的胳膊恢复的非常好,撤了石膏和绷带,但顾暖发现这样自由的动,是会受不了的,医生见她皱着眉忍着,叮嘱她不要急于运动这条胳膊,还是要轻些,别碰到东西,也先别去拿重物,以免抻到。
走出这家医院时,顾暖护着自己的胳膊,怕医院里外匆匆而过的人会不小心碰到,胳膊上的伤口处有些痒,是在好起来的现象。缝针的地方有疤痕,在胳膊肘处,形成了像一条蜈蚣般的难看疤痕。
还有两天,平安夜,她抬头看着灰色天空,然后迈步,离开。
……
病房中,林唯唯陪在左琛身边,给左琛削苹果,但削过的苹果搁在那半天了,左琛没有要吃的意思,他本不爱吃除了正餐以外的东西,除非顾暖逼他吃,说那很营养,你必须吃。
干坐了很久,林唯唯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阿琛,每天都在催款,我答……”
‘应’字还没说出口,林唯唯的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号码,对面无表情地左琛说,“阿琛,我出去接个电话。”
左琛点头。
林唯唯出去接了电话,五分钟之后回来,坐了又足有五分钟,左琛在看报纸,上面的数字和文字都是女生怎么都看不进去的,而对于左琛来说,那些文字和数字吸引着他。
“阿琛,你真的打算把公司给我管理?”林唯唯问,问完讪笑,实在是不太会伪装,尤其是在左琛面前,她怕泄露了心思,而让左琛看出什么。
左琛的眼眸仍是盯在报纸上,平静地道,“如果想好了,告诉我。这公司不只是给你,一份罪证,换取大半个公司是你的,这已经可以满足你,亦或你父亲。”
“不是把整个公司给我吗?”林唯唯诧异,立刻皱眉问。
左琛转头看向林唯唯,笑的颇为高深,只是那目光中有什么,是林唯唯与他四目相对都参不透半分的,左琛道,“美啬是我妹妹,这个公司起初是我父亲的,美啬的身世你比我先清楚许多年,公司你可以控股,但美啬要有至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百分之三十……
未免有些多,这是林唯唯的想法。
手机没有震动,林唯唯只能装作是震动了,“抱歉阿琛,电话又响了。”
“去接。”左琛示意。
林唯唯出去,走到没人的地方打给林铮说,“爸,你刚才打电话说阿琛可能是给咱们设了个套儿,
不可能把整个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公司给我们。但是刚才我回去病房,他才跟我说最终的实话,这个公司不只是给我那么简单,他要美啬这个他父亲的女儿持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那边林铮问了什么,林唯唯想了想之后说,“他怎么可能知道我跟您通话呢,哪有那么会猜。只是先前我没有就这件事跟他深入交谈,我才觉得他是要把整个公司给我,其实不是都给我。”
若左琛只为换取一份证据而倾覆整个公司,这是可疑的,林唯唯也许傻,但林铮在幕后并不傻,馅饼掉下来,不是什么人都敢张口吃的,他林铮一样,怕被毒死!
但若左琛只是要给林唯唯一大部分股份,而换取那个证据,百分之三十给美啬,这可信度便增加了许多。林铮自己在合计,左琛留下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也许是留了后手,待他彻底康复,以他的精明,这百分之三十在他手中假以时日,还怕不会变成百分之六十,百分之九十,百分之百么……
林铮让林唯唯回去病房,婉转的答应左琛,而林铮不担心左琛的那个假以时日,只要他动了截肢手术,他必然可以让左琛此生再也见不到天日。
回到病房中,林唯唯跟左琛聊了一下具体的事情,便应承了下来这个公司,也准备明天就着手办这件事,后天就平安夜了,走时,林唯唯跟左琛说,“晚点儿我联系美啬,让她明天空出时间来办理这件事。”
在林唯唯离开病房后,左琛蹙眉,拿出抽屉里的烟盒和打火机,点了支烟,无顾忌地吸着烟,然后目光迷离地望着燃烧的烟头,眨着火星,他轻轻一吹,呼出一口气,仿佛那双好看的眼眸前消散的不只是烟雾,一并带有,这么多年以来胸腔内的尽数悲凉……
成事全在人谋划,也不全在人谋划,大概凡事都要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很险,但险中求了胜。左琛没有把握林唯唯要松口时接到的电话是林铮的,在林唯唯回来时他也不确定她出去那几分钟都与人商谈了什么,只是碰了运气,而恰好,正式他揣摩的那个问题,也就自然给了林唯唯恰好的答案。
这反复才达成的一件事,就是在赌。跟那些古代电视剧或者电影中的戏码一样,酒中下了毒,那蓄意下了毒的人总是倒满自己的杯子,举起说,‘先干为敬’,喝的一滴不剩,向下控着酒杯,那下毒的人说着那话,做着那让人心无芥蒂的事,然后其余的人消除了心中顾虑,喝下毒酒,终被毒死。
否则,捧在手心中的,一直会是美酒,或是担心有毒的美酒。就像林唯唯,明日过后捧着的,是一笔她时刻担心对她个人有害的财富,而这财富是否致命,日后全在左琛。
……
夜里又下起了雪,接起左琛的电话,顾暖软软的声音是小睡一觉后醒来导致,“平安夜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了带过去,还有……声音怎么这么哑?”
她皱起了眉,问。
“没事,抽了两支烟。听话,别让我挂心,早点睡,别压着那只胳膊。”声音如何能不嘶哑,睡不着,闭上眼睛就是种种的事,错综复杂的排成一个迷局,他生怕棋差一招,忧心时,她不在身边,烟是最好的伴。他不知何时竟变得这般多话,可能,是疏忽不起,想她安好,他才不至于乱了阵脚。
通过美啬,顾暖知道明天白天会有重要的事情,手续办理过后,左氏正式变成林唯唯的,接管左氏后,林唯唯有义务出面签字,那是左琛被禁锢了多少年的释放之日啊……
翌日,天蓝的不得了。
美啬早上打给顾暖说,她正在赶往市区,见林唯唯,手续办理过后,事情就已成定局!晚上见面,不如就狂欢。
乐乐在顾暖家,顾暖的手还是不太方便,乐乐全职的保姆,在董琴那儿吃了董琴做的早餐,跑来给顾暖送一些,乐乐说,“你妈不知道左琛住院的事,放心。”
乐乐用勺子给豆浆里加了糖,很甜,抬头说,“你妈和左琛到底怎么回事,不存在晚辈不孝,左琛往你身上花的心思太多也太重了,对你家人也一样,我在那边住了几天,也没弄明白你妈在想什么,,不过你妈半夜总做梦吓醒是怎么回事儿啊?”
“吓醒?”顾暖皱眉抬头,看乐乐。
她心不在焉,在想着等会儿林唯唯和美啬,左琛派吴哥处理的股份转让这事,能否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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