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琛不说话,不与林唯唯说登记,也不说……不登记。虺璩丣晓
“阿琛,我们和好。”林唯唯双手攀附在他结实的肩膀上,“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算算,我们认识了12年了?这其中,你冷落了我11年?往仔细了算,更多。我都快要被你、被那些仗着你喜欢就跟我嚣张的女人们,逼得要疯了。”
她一直在说,左琛一直不说话。
林唯唯下了床,蹲在了地上,蹲在了他面前,抬头看他,“阿琛,我真的因为你喝药想死,因祸得福……你现在对我同以前不一样了。我们登了记,变成真正的夫妻,我一定好好的做一个妻子,我善待你的儿女,却不需要你多么善待我,张嘉,顾暖,或者以后你会喜欢上的情人,我都不会去理会她们,任你怎么样,行吗?”
左琛俯身,蹙眉盯着地上的林唯唯,近乎渗透灵魂的一种凝视。这个女人,马上30岁,术后保养的非常好,但她一样不如同龄人了,卸了妆,皮肤就没有光泽,笑起来会有浅浅的皱纹,颧骨上方有淡淡的斑点娆。
像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它却跟岁月无关的。
他不在意女人过分美丽的容颜,合眼缘的都不会讨厌,爱的那个,是一眼就让他心跳乱了的顾暖。
只是,林唯唯这女人到底有几层脸皮?揭开最后一层之后,看到的会是什么样子琨?
没有大灾大难之前,谁也别说谁多爱谁。左琛的手指摸在林唯唯的脸上,林唯唯害羞的躲,左琛目光淡淡:会善待他的儿女吗?她会?她距离善良、真诚、可亲,大概是有万丈那么远。
这个朝他笑的女人,林唯唯,如果一直是个很好的人,很善良的女人,哪怕他多爱顾暖,相信自己也会控制的住不会去爱。
只因林唯唯被他利用过,因此不去计较林铮的歹毒,爱憎分明,给她婚姻,给她交待。
但这条路,林唯唯不是按照他想的那样走下去的,偷换他的儿子,天超的失踪,抑或死亡,这些都不可饶恕,不配再有机会。
让顾暖进入故障电梯,偷了顾暖的方案,种种事情许多,都说明这个女人的人格有严重问题,已不是自私二字能承载下的行为。
左琛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审视她,既然她提起了这12年来的事情,他便总结了这12年的事情,看看是否冤了她。
她跪着在他面前,头枕在他怀里,“阿琛,留下来行吗?”
多好的暗示。
“求求你了……”见他不答,林唯唯就撒娇,半起身,双手搂着左琛的脖颈,见他不拒绝不动,便放肆的在他耳边耳语了句,“很多年前我还小,什么都不会,让你扫兴了,现在,我保证会让你爱上。”
她说着说着,其实已是有了困意。
左琛拦腰把她抱起,在她闭眼时,把她横放在床上,脱下自己的西装,俯身压了下去。
林唯唯胸前剧烈的喘着,闭上眼睛小心翼翼等待,左琛目光盯她在眉眼上,伸手扯开被子一头,让她躺在被子里,吻她的脸。
直到……她慢慢的,睡着……
左琛拎起西装起身,下楼时忽然觉得,这药该再换一种,效果没有医生说的那么显著。
他亲了她起码五分钟,她才沉睡。
林母见他衣冠稍显不整的下楼,惊讶,左琛与林母告别,面无表情的点了支烟,开车离开。
林母往楼上跑,打开林唯唯的房间,发现林唯唯的床上一片凌乱,女儿已经笑着睡着了。
左琛一个人回了克拉公馆,洗了澡。已经是很久没有这么凶的吸烟,这会儿,抽的有些醉。
烦。
觉得人真是脏,除了抽烟,还能干什么?!他几乎不会动。
...
林美啬可真是能睡,醒了的时候都是晚上六点了。
林二小姐要吃辣一点的小吃,扯出三张一百的递给乐乐,“麻烦你了,乐乐。”
“买个小吃,十块八块的,也用不着三张毛爷爷啊。”乐乐塞回去,吃个东西,花谁的钱不一样呢,计较才显得小气。
林美啬坚持给她,“今天你就顺着我行么?我心情不好。”
“得嘞,林二小姐有豪车,我得听,夏天指望你带我兜风呢。”乐乐换鞋,出去给买。得跑两条街,一般跑是跑不到,得打车来回。
林美啬去洗了把脸,在洗手间里半天才出来,张栋健今天不在家,还没回,屋子里只有顾暖和林美啬。
顾暖人虽在沙发上蜷坐着,心却在乔东城和林美啬身上。
“紧急避孕药,是多少个小时内吃才有效?”
林美啬冷不丁的这么问了一句。
顾暖迅速转身看她,吓得浑身一凉,“你跟我开什么玩笑?”
“没有。”
美啬却说没有。
她没有开玩笑,很怕怀孕,原来,是这样的心情,真的能挺过来。
她哭,哭的在沙发里身体颤抖,“顾暖,我以为我打架无敌了,原来还是敌不过好几个臭男人一起的力气!当时发生,是一种心情。发生之后,又是一种心情。花了我身上的钱,洗了澡,买了衣服,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醒了,给你打电话,发现这又是一种心情。我不敢跟别人说,现在,我问你,不是处-女了还能找着自己喜欢的男人么?”
“……”
顾暖缓了半天,眼泪模糊了视线。
上午见到她,见她的衣服不同了,便只是留意了一眼,也没敢多想,任谁也不能往这种事儿上想。
好几个臭男人,不是处-女了……那么说,她……
细想来美啬是处也没什么奇怪,林美啬性格高傲,一般男人她看不上。这个头,找男朋友也得是182以上的才行。这年头,谁能看出谁是好女孩?表里不一的社会中生存着表里不一的人。
林美啬在哭,用手背抿着眼泪。
顾暖微皱着眉心,声音变了,对她说,“找不找的到自己喜欢的男人跟是不是处-女不发生关系!现今社会不是旧时代,处-女情结的男人有,极少,要是各个都想找处-女,满大街都是光棍了你信不信啊!?”
林美啬不说话,就是瞧着地板,哭。“跟我下去。”顾暖说。
“去哪儿?”
“药店!”
顾暖也不知道过了这么长时间有用没有,但总该吃一片。
走到小区外时,林美啬看着马路上的车,小声说,“帮我保密行吗?跟你说,就是觉得该告诉一个人知道,乐乐人好,但嘴巴不严,以后等我能放得开了,我再跟她说。”
“放心。”顾暖愁死了。
买了药,吃了,回去时林美啬躺在床上,蒙着被子,跟躺在床那头的顾暖说,“我跟沈晓菲她妈干架那次,乔东城说请我喝酒谢谢我。记得吗?”
“嗯。”顾暖点头。
“我和他去喝酒,斗嘴时乔东城说自己多帅,大学时多招风,我说你那有什么值得炫耀的,纯洁的帅男人才叫帅。不是仗着自己风流事儿多才叫帅。”林美啬又说,“我虽然那么说,可我觉得他很帅。他喝着酒反驳我,女人不是仗着自己长得好就叫美,处-女那才叫一个***美……”
这话,虽然是跟朋友说,林美啬心里却忐忑,不知顾暖几分把她当成朋友,但她心里知道,顾暖不坏。便是敢说这些话,心里琢磨的藏不住了。
顾暖大意也是懂了几分,美啬那时必定是引以为傲的自己是处-女?现在呢,伤心了。一多半是因为这种经历心理不强大的人会疯掉,一小半,在意着乔东城的话。
那么喜欢乔东城么?
唉。
很奇妙,也说不得谁和谁这就生了缘,孽缘还是姻缘,更是你说不得。
“你别听他说混话,他喝了酒就那样儿,认识他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了。”顾暖又说,“任你喜欢谁,任谁喜欢你,那些你讨厌的,那些讨厌你的,也是一样的。你不去在乎,那你说,谁能伤得你半分吗?你该怎么活还怎么活,昨天的事儿别带到明天日程里,能让你难受的那些人,还不是你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蹬鼻子上脸吗。”
劝慰起别人来总是不打草稿的,放在自个儿身上往往没用。
林美啬动了动,不说话了。
...
乔东城人来的时候,风风火火的往屋里走,鞋也不换,行,您不换就不换,可您别踹门啊!
冲到林美啬床前,那样子就跟骂当年宿舍里大男人似的,“我以为你死了!怎么没死?林二小姐!我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我怎么做用得着你去那种地方找我亲妈?真把你自己当成我乔东城什么人了是不是?求求您,高抬贵手,以后一边凉快儿呆着!跟我乔东城喝过酒的女人从这儿能排到高速路口,你要是跟着排队,早不见影子了!我他妈的真想抽你!”
林美啬听着,转过身去,面朝墙壁,背朝骂人的乔东城。
顾暖头大了,谁可怜谁说得清,劝了一句,“乔东城,认识一场,美啬算不得是你朋友也不是路人啊。左左右右做的这些事儿不过就是不想让你干出傻事儿罢了,你何必这么骂人?”
“骂她?我想抽她!”乔东城说。
顾暖生气,“收起你的少爷脾气!回你奶奶早年住那北京老胡同抽去,爱抽谁抽谁。好歹美啬是个女孩儿,你男女不分吗?最烦你这欺负女人,专把该骂大老爷们的姿态拿出来吓唬女人的男人!”
“嗯?我是那种男人?”他还不知道。
“是!”顾暖瞎说,只希望他别骂了,美啬转过去一直不敢面对乔东城,傻孩子哭了?
乔东城笑,冷笑,指着林美啬,“我妈这事儿,你凭什么管?转过来,给我说清楚!”
顾暖拦着乔东城伸手去拽美啬,挡住他,眼见乔东城憋了一肚子火,眼红的都要揍人了,顾暖朝他喊,“乔东城,你他妈的正常点!哪头事儿重哪头事儿轻你掂量掂量,指责美啬你妈就没杀人了吗?你能照顾果果和顾承,你妈能吗?你妈这辈子除了没亏待她自己!她还为谁好过啊?大家不也是考虑挺多吗,你要是没弟弟没女儿,谁稀得拦着你啊!”
是真急了,顾暖很少骂谁,记得会骂人‘他妈的’也是乔东城大学那会儿熏染的,后来身边没有招人烦的人了,就没说过,今天,又给逼急了。
乔东城舔了舔嘴唇,一甩手,指了指林美啬,脸红脖子粗的走了。
顾暖眼圈都红了,回头看林美啬,把她扳过来,发现林美啬脸上全是眼泪,委屈的不像样子,嘴唇咬白咬坏了。
傻也傻了,该不该那么做都借着酒劲儿按照自己心里最直接的想法去做了。似乎老天惩罚她的任性,也失去了挺多,可是都不及乔东城这骂声来的叫人心如刀割。
乐乐回来的时候,换鞋,看着一个眼圈红,一个眼睛肿了起来正在敷着,忙问,“怎么了啊?”
“跟乔东城吵了一架。”顾暖说。
林美啬吸了吸鼻子,点头,乐乐找了个大碗,把打包的小吃搁在碗里,端到林美啬跟前儿,拿了双筷子,又从冰箱里给她拿了一罐啤酒。
“乔东城这脑壳该撬开看看了,里面是不是被外星人安了什么奇怪软件。越来越不知道好赖了,越来越大爷了!”乐乐帮着骂,就见林美啬吃着,也不知是辣的,还是怎么,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乐乐没回来时,美啬跟顾暖说:我和我姐都知道你是谁,当年就是我姐让把孩子调换的,她是怕养了个狼崽子,长大了对她不好。代孕的尾款是我叫人支付给你的。但我没有害过你,我姐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打小我就得拍马我姐,不然在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
顾暖说知道了。
美啬说,这话你别跟别人说了,我就是想告诉你知道,你讨厌我也罢,无所谓。
顾暖说,我说了谁能信啊?要是真讨厌你,能让你认识乐乐吗?要是觉得你这人不可交,我会对你坦诚我和左琛的关系吗。
美啬点头,也是啊。若以前,知道顾暖和左琛有来往,她会告诉林唯唯。可是,亲眼看到自己的亲姐害自己亲人的小孩,她就不知道那么狠的人心是什么颜色。顾暖没告诉美啬,说她失踪的时候已经通知了林母。没告诉美啬,是怕美啬伤心,因为林母压根就没搭理,就是很随便的跟乐乐说了一句:找到了给我来个电话就行。
乐乐当时没说话,无语的挂断了。
乐乐也不傻,多少察觉出美啬情绪不对,但没深问,也绝对想不到是被人糟蹋了。
...
左琛星期一早上六点不到就来了顾暖家,顾暖还在被窝里睡着,董琴放行。
“这么早?”她醒了,抬头看他。
“出差,二十分钟之后就走。”左琛在门口站了五分钟,确定自己身上凉气不那么重了,才走到她床边,俯身,把手伸进她的被子里,顾暖一缩,左琛就低头吻上了她的眉心,“还有二十天不到就过年了。”
“是啊。”顾暖点头,适应了他的手抚摸自己身体的温度。
他不能跟她一起过年?
不能。
认识之后的第一个新年。
圣诞节,他送了一套房子,一个猫,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心珍贵。
顾暖到办公室,接到的第一个电话是秦安森打来的,他问,“美啬没来上班,请一个月的假,这是怎么回事?我问她,她不说,你知道吗?”
没说?如果知道这是哥,会不会委屈的哭呢?
“是吗?下班后我去看看她怎么了,听说要跟朋友出去玩,可能是这样。”顾暖瞎掰的功力越来越高。
“这样吗,让她注意安全。”秦安森说。
可能也是紧张了,秦安森都忘记自己的身份只是朋友,上司,哪有立场嘱咐美啬注意安全?立场倒是也有,只是火候有点过了。
中午顾暖去吃饭,许多人都在研究着过年的事情,有的在说,回家给爸妈买些什么才好,给钱爸妈也不舍得花。有的说,我妈跟我要什么什么,告诉我今年必须给她买。有的在说,我今年第一次去我男朋友家里,得怎么表现啊?用不用帮忙做饭什么的呀?
过年……
顾暖的心里着实难受,想儿子,非常的想,过年要怎么过,没有儿子的年,怎么过?
董国盛那边来了消息,那人没联系上左琛,就联系上了顾暖。
顾暖看着这消息,心里一惊。
左琛星期五回来的,出差了一个星期的大半时间,这天,他先去了顾暖家里报道,正是晚饭时间,家里没买什么菜,也快吃完了,做也来不及。
左琛说让顾暖陪他去外面吃点,董琴就轰赶顾暖,快点陪阿琛吃饭去,别饿着了。
临出门之前,顾暖在低头穿鞋,左琛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董琴,指了指卡背面上写着的密码。董琴见他不让顾暖看见听见,也推拒了,左琛不容拒绝的让董琴收下。
其实电话里聊过这事儿,倒不是董琴主动提起的,是左琛。
今天早上的时候,左琛给董琴打了个电话,问了房子住没住进去?董琴实话实说,还没有,家里一共两万块不到的积蓄,家具日用的都没买,怎么住?顾暖也不着急,似乎那不是她的房子似的。
住没住进去这话,左琛问了董琴而不是问顾暖,董琴就觉得不对劲儿,这又塞了一张银行卡,董琴想来想去也想明白了。有心的人。
到了楼下,左琛给顾暖围了一下围脖,捏了捏她的脸。
“乔东城她妈那件事怎么解决?最近挺轰动,看见报道了。”左琛问。
顾暖唉了一声,“乔东城找人从中帮帮忙,又是自首,最起码也得抱着不死刑的目的啊。大家猜测也就是无期。这一辈子……”
“有什么需要帮忙,让他可以找我。”左琛说。
顾暖抬头,对他笑了笑,低头跟他一起往出走,顾暖感叹,“我以为我妈一定是没有葛丽云有福的,没想到,风水真的轮流转。倒不是说风凉话,是真的,葛丽云她无论是跟乔叔叔,还是我爸,都能幸福,前者能给她大富大贵身份,后者爱她对她真好,偏偏就跟那个小白脸走了,被骗的惨不忍睹收场……”
左琛伸手搂着她往出走。
这种天气,该吃一点热乎的,左琛选的地方,顾暖点的菜,对于饮食和日常生活的事情,左琛习惯得不习惯得都是很听顾暖的,无论让他干什么。
当菜上来时,左琛目光定在那些菜上,半天没动筷子。
“怎么不吃?”顾暖问。
“好吃?”左琛担心。
顾暖知道,他不一定是不喜欢吃,多数他是看过没吃过,平时应酬,总是夹距离自己最近的菜,也吃不到三口罢了,平日吃的,除了她做的,他们家里保姆做的都是固定的那几种菜。
“我喂你吃?”顾暖觉得这招可行。
左琛点头,很开心的样子,顾暖说,这是西兰花,张嘴,左琛张嘴,皱着眉把这个一小朵儿的绿色东西吃了,味道……竟然还不错。
“这个怎么白的?”左琛问,顾暖又把长得跟西兰花差不多的白色菜花放进了他嘴里,“吃,吃完。”
还有木耳,还有西红柿,五花八门的各种颜色蔬菜。
出去时,左琛感觉自己的颈椎不舒服,指着,“是不是吃那些蔬菜吃的?”五颜六色,左琛觉得顾暖注重的不是营养,注重的是色彩。
“你那是工作累的颈椎疼。”顾暖给他敲了敲,“你挑食,蔬菜每种颜色的都要经常吃,很营养。”
他说:顾暖,你越来越像个管家婆,我爱,那么爱。
私下里,董琴给左琛打了电话,说不能要这钱,他和暖暖没个所以然呢,怎么能收这钱?
左琛宽慰了老人一番,说的句句在理,也给足了老人面子,显出这绝对没有摆阔对顾暖或者顾家这边有歧意。只是想让一家人早点住进去,住的舒心,在新房里过个好年。
一个星期,顾暖和董琴搬进去了,顾暖问,“妈,你不是说这边没家具吗。这边房子的事情,顾暖从来没理会,也没太上心,可能觉得就是左琛故意给的,心里犯着别扭,也就事事都让母亲经手了。
“原来是我没弄明白,就听说精装修,不知道这儿的精装修还给带家具的。”董琴拍着沙发说。
顾暖瞧了一眼,“您不是来过一次吗?还没见着有没有?”自己亲妈,骗不了女儿,顾暖见母亲不说话,明白了七八分,左琛瞒什么瞒的定是死死的,董琴不行,全是破绽。
左琛,你让我怎么谢你?
都说大恩不言谢,言语也真的无法谢,看我怎么对你,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临近年关,顾博放假了,只是偶尔会去教授那几趟。
家里来了些客人,都是亲戚,再有就是老邻居,都是租房子认识的,顾暖通常是上班不在家的时候董琴招待这些人,顾暖避开,是怕这些人问她男朋友的事,不好说,不好答,不好总是说谎,怕死后被黑白无常剪掉舌头。
想着,手指碰了碰舌头尖,吓得缩了回去。
在中药店买了一些川贝母,这咳嗽顽固,消炎药是要吃的,但医生说,选择中药对身体没太大副作用,消炎药也不能总吃,吃吃停停,顾暖觉得也没见效。
左茵跟董琴通了个电话,去医院也见过一次,董琴总是夸左茵,长得漂亮,成熟,大方,总是笑着的摸样,气质好,看着左茵,都能看出左琛这人也错不了。
顾暖说:妈你怎么了,嘴边竟是挂着姓左的。
回头左茵就给顾暖打电话了。
“暖暖啊,过年怎么安排的?”左茵问。
“跟往年一样,就是少了个左左……”
“别因为这事儿心里总跟自己过不去,开开心心过年,阿琛跟我爸妈他们去法国过年,回来的也快,往年都是初六就回来了。”左茵乐乐呵呵的说。
哦,原来是这样,都是聪明的人,顾暖也不比谁傻,听懂了左茵这通电话的意思。
左琛一直没说过他过年在哪过,是不好意思提起么?去法国过年,林唯唯她们家也是法国的,每年,这些人都是一起过的?
今年,也如此。
左家奶奶是离不开医院,一直那么住着,跟住自己家似的,只能跟左茵在医院过年了,左茵除了自己女儿,也没谁能一起过的。
顾博每天都在家,董琴看着自己儿子乐呵,顾暖也觉得自己好长时间没有跟弟弟好好相处了。
“姐。”顾博叫了一声。
“弟,我听着呢。”顾暖爱听弟弟说话的声音,这小子过年都18了,大小伙子了。
“姐,好看。”顾博弯了唇角,说。
“啊,我弟太帅了!妈——”顾暖忽然发现,忽然喊出来,忽然觉得弟弟夸自己了,说了好几个字,激动的双手捂着嘴,眼泪一下子就迸出来了。
自己莫名其妙的哭了一通,最近事多,遇上好事儿就哭。这病态的表达喜悦方式,估计也就她能干的出来,抱着顾博就不放,弟弟好,让她少活几年都行。
腊月二十四那天,董琴让顾暖带点礼物去顾博教授那。
顾暖不知道住在哪,什么也不知道,只能问吴哥,吴哥支支吾吾半天,才告诉顾暖。
顾暖纳闷,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跟弟弟一起去,拿了很多面子上的东西,虽然这些东西显得很没诚意,可也不能不拿,第一次见,这处房子,顾暖来过,秦,秦安森家?
秦父身材高大,保养极好,很有型,看上去,跟梁家辉一样,这男人年轻时必定很帅,招呼顾暖坐下,还没说上话,楼梯口下来一人,连滚带爬下来的。
张栋健是被秦安森踹下来的!
“滚,我去法国过年,你回你的香港,靠!”秦安森在楼上喊,骂人?
张栋健无语地下来,显然是不跟秦安森一般见识,见顾暖在,不好意思地解释,“顾暖,你怎么来了?秦这家伙就是这样子,暴力,每次我对他有非分之想,他就揍我。”
非分之想?顾暖可记着陆展平说过:张栋健暗恋着秦安森,追求过左琛。
张栋健已经走了,秦安森从楼上走下来,一身家居服,舒适的感觉,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在摸着自己的额头,皱眉问顾暖,“来就来,拿这么东西干什么。你这是提前给我拜年?”
“给你爸……拜年。”顾暖说。
秦安森说,我不知道顾博是你弟弟,见过几次,顾暖问他,真的假的呀?不信。
秦安森说,你爱信不信。
秦父和顾暖聊了一会儿,顾暖被秦安森扯到楼上去了,顾博在下面跟秦教授弄画。
“左琛在哪过年?”秦安森问顾暖。
顾暖想了想,“估计是法国,怎么了?”
“没事,那你呢?”他又问,顾暖说,“海城,这块地儿。”
秦安森点了点头,顾暖说,“我听见你说,你是要去法国过年的?”
“嗯。”秦安森继续点头,笑了。
参观了这栋房子,独立的院子,很大,风格挺独特的,以前来过一次,没太注意,秦安森在屋子里浇花,顾暖问他,“你和左琛,张栋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感觉你跟张栋健关系不错。”刚才还在一起打闹。
秦安森顿了顿,说,“我和左琛,高中认识,一直到大学毕业,都是同一所学校。我比他大一级。我和他姐一级。张栋健么,他比我们小两级,顶多算是和我们住在一个区的玩伴,这小子比较活泼。”
“这样啊。”顾暖皱眉,“你怎么对左琛那么冷淡?校友,又是住在一个区的,你对张栋健很不一样,难不成左琛得罪过你?”
见过秦安森与左琛的相处,谈公事,两个人的目光都没相撞过,他说他的,他说他的,都是冷着脸,秦安森还好,尤其左琛,请回来帮助他的伙伴,怎么就总是你冷着一张脸呢?而且两人之间没有完全的信任,总是有些芥蒂存在一样,却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
“为什么,你不觉得是他对我冷淡?”秦安森说。”哦?
是这样的吗?
看着顾暖离开的单纯背影,秦安森笑,顾暖,知道吗?我越是跟你走得近,他越是对我冷淡。我就是要跟你走的近。最后,你猜,他会不会疯?
家里置办了许多年货,在家里忙忙碌碌的时候,会偶尔回头看,总觉得身后是儿子屁颠屁颠的跟着自己来回跑,真怕回头不小心把儿子撞倒,可是现在,回头,空荡荡,空气都是凝固的。
左琛定在二十八那天飞法国。
阴历二十七这天早上,还在办公室工作的顾暖收到一条来自林唯唯的短消息:新年快乐,我和阿琛一起回法国过。不想与你说太多,我们要登记注册了,正月初十,我的生日,我选的这天。
这语气,没有先前属于林唯唯的跋扈与浮躁,倒是很稳的语气。
顾暖闭上眼,吐出一口气。
明日他走,晚上要求跟顾暖见一面。
克拉公馆的房子里,左琛并没有接她,派吴哥开车接她来的,明日顾暖也放假了。
“今晚别走了。”左琛见她来了,说。
顾暖知道,他让吴哥去接,而不是自己去,吴哥刚才把车开走了,就是不想让她走了。
这倒是没什么,住就住,已经这样了,又不是没住过,可是……左琛,你真要跟她登记注册了吗,她林唯唯不正常发疯的时候她不担心,这一正常,顾暖心慌。
她像个畏手畏脚的谈判者,找出那条短消息,把手机推到了他的面前。
左琛抿着唇,抬眼,拿起看了看,好看的手指上下拨弄顾暖手机的屏幕,干净整齐的指甲修的比女人的都好看,他抬头,说,“顾暖,你信吗?”
她不说话,有这种事儿就是有,没这种事儿就是没有,别想这种语气套话。
“嗯,正月初十是她生日,那天登记注册,这是她跟我要的生日礼物。”左琛坐在沙发这边,顾暖在那边,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伸过去,摸着顾暖的嘴唇,“傻啦?傻瓜。”
顾暖怨念地盯着他,左琛,你能不能严肃点,什么时候起这么爱逗人了,却一点都不好笑,先是让人一颗心都碎了,接着又让人放松。
望着他,甚至敢相信,如果有一天,他说:顾暖啊,这一切爱你的事情都是谎言,我做戏做的太足罢了,你走。如果他这样了,好像也能让人相信,那些是真的。
“你混蛋!”顾暖把手套扔在他身上。
左琛接住,拿在手里摆弄,“你都多大了,手套上这么多东西,什么啊,小熊,花朵,咱们有女儿会笑话你的。咱们女儿的爸爸现在就在笑话你。”
顾暖生气的把另一只也甩过去,围脖也扔过去。这是乐乐买给她的,不戴浪费了。
左琛说你继续,最好把自己身上的遮体物都脱下来甩他身上,顾暖骂她流氓,不让他碰,新年不能一起过,要好些天看不见,他是陪家人,还有林唯唯一个,过新年,顾暖觉得自己嫉妒,非要他跟她出去逛。
外面下着小清雪,地上路灯照射着,都闪着小金星的,顾暖都不舍得踩上去。
去吃饭,逼着左琛再次吃了五颜六色的蔬菜,直到他说再来一份为止,她真怕他为了讨好她,然后撑死。
顾暖在雪地上画了两个人,却怎么都画不好,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便用手套把这边画的女的给扑腾没了,左琛伸腿也去把那男的给毁了。
“干嘛啊,这个我画的还是很满意的。”顾暖说。
“我看着没我帅,谁知道你画的是你哪个曾经的初恋二恋的……”左琛搂着她继续走,今晚她折腾一夜,他也奉陪。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顾暖在他怀里窝着,问,“那都订好了初十登记,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她说定好了你就信?我说没有定好,不信初十之后你查,我是否已婚。”左琛吻她的唇,说。
“可是她没跟你提起登记注册吗?如果提了,你不答应,她会对你存戒心的?”顾暖的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圈,玩着他胸前的小豆粒儿。
左琛一吸气,攥住她不老实的手,用力吻她的嘴唇,在她身上蠕动,“今晚不想睡了是不是?”
他的手伸向下面,顾暖双腿夹紧,被他一跃,完全抱在怀里,喘不过气的被他吻着,身体上没有了一丝遮挡,男性的硬物在她身上游走。不老实啊他。
左琛捏着她的下巴,抚摸着,唇印上去,舌尖舔着她的嘴唇,直到她自然的需要,张开了小嘴儿,他的舌尖舔着她的舌尖,一下下,她本能的凑上来索取,想要更多。
“喜欢吗?”他问,身体律动。
顾暖不答,身体渐渐绷紧,脸上热的潮红,这是她来了高-潮的表现,左琛用枕头把她的腰下垫高,抬起她的双腿,跪在床上,用力送出推进。
他以这种方式巧妙地回避了她的问题,顾暖很久以后想起来,后悔不迭,如果不是自己在问问题的时候在他身上画圈圈,也许会问出个所以然。
顾暖没有送他去机场。
睡到中午才起床,身体很累,抱着他,抑或被他抱着,整夜不知累的缠绵,是一种对彼此的安慰。
乐乐去送张栋健,还有林美啬,美啬没有去法国,决定跟乐乐回乐乐老家过年,距离海城不远,美啬要开车,乐乐也想,顾暖死活没让,往乐乐家那边去,雪下得有点大,俩人都是粗神经,大过年的还是别自己开车了,路滑。
她们要是自己开车离开海城,顾暖一准儿睡不着觉惦记着。
最后买了票,坐火车。
机场里,林美啬没说话,最近就是不爱说话,围脖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的。
“美啬你干什么,不是最能臭美么!把自己捂得你爸妈都不认识你了。”张栋健笑着说。
林美啬只是笑了笑,“没有,就是冷。”
“你管美啬围多少干什么。先告诉你,不给我们带有价值的礼物,回来劈了你。”乐乐攥拳威胁,这时林美啬的眼睛四处看着,要么不出屋,出屋就害怕。
林美啬望着机场的这些人,人来人往,许许多多,头疼。回过神儿,看乐乐,在伸出一根手指头问张栋健,“冰天雪地,这么冷,这个季节,叫冬。”
“嗯。”张栋健点头,寻思,这丫头八成傻了,说什么呢。
“那花开艳阳,三月份,这个季节,叫?”问他。
“叫春。”张栋健毫不犹豫,抢答的速度,很自豪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乐乐哈哈大笑,大声的喊,“张栋健,你出息呢?大过年的能不能不‘叫春’啊?”
周围走过的人朝张栋健看,林美啬忍不住也笑了,乐乐笑的没心没肺,张栋健这才觉得这俩字太不对劲儿了,伸手把乐乐扎头发的东西拽了下来,拿在手里示威,进了登机口,乐乐披头散发的站在那狮子吼。
张栋健,你这个死变态!
过年那天上午,顾暖去医院看了左家奶奶,左茵带着去的。
左家奶奶已经是不记得人了,糊涂了,顾暖和左茵在医院陪老人说了会儿话,便离开了,算是过年了,来看过了,一点心意,毕竟和左左那都是连着血的人。
回去的时候,顾暖在想,不止是自己想儿子,左琛也是想的,他的忧愁都掩藏在不为人知之处,他的爸妈也是想的,他怎样的安抚住自己的父母呢,也是不容易。
每年都是董琴做菜,过年过节都不让顾暖伸手,这老人不知从哪儿听来的封建礼儿,就是怕顾暖落下了张罗命,不好。
今年,顾暖在厨房里跟母亲一起做菜,董琴没拦着,是怕她哭,大过年的哭可不好,一个人在屋子里,顾博那孩子不爱说话,没有左左在,想起来就难受,眼见顾暖眼圈红了,董琴赶紧叫她帮忙做菜,分散一下注意力。
年夜饭摆上桌子了。
手机响了,顾暖跑进屋子里,以为是谁打来的电话呢,白天,该拜年的都拜完了,以为是左琛,却是吴哥。
“吴哥,新年快乐,都忘记给你打个电话拜年了。”顾暖不好意思了,就忘了吴了,心想着,等会儿还得想想,差了谁没有。
一圈儿拜下来,真是晕了。
“顾小姐,开一下门。”吴哥说。
“什么?”顾暖往出走,木讷,吴哥来干什么了?今天可是过年。
顾暖还没挂断电话,就去开门。
“妈妈……新年快乐……”
左左扑进了屋子里,抱住顾暖的腿。
“儿子?”
顾暖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就知道,就有预感,今晚一定是要哭出来的,没想到不是因为儿子不在身边哭,而是因为儿子来了身边而哭,
“左总感到抱歉,不能陪过年,新年礼物送到,我先走了。”吴哥说。
董琴听得云里雾里的,去送了送吴哥。
吴哥没太多说,左琛知道顾暖能应付董琴这边。
屋子里的几个人都跟左左亲了亲之后,平静了一会儿,董琴就问了,“这孩子跟阿琛有什么关系啊?怎么是阿琛让人带来的?”
“阿琛……嘿嘿……”左左捂着嘴巴呲牙笑。
“他认识左左的爸爸,关系非常好,他爸爸很忙,在国外过年,跟他爸爸说了说,让左左回来过年。先前他提过,我没信这是真的。”顾暖瞎编的,为了让母亲信。
左琛哪有跟她提过呀,一个字都不说,完全就是个要让她在新年这天幸福的哭晕,给她一个惊喜嘛。
“外婆,你今年没染一染头发么?”左左摸着外婆的很多根白头发,问。
顾暖还记得去年,不是在海城过的年,过年那天早上,董琴自己买了染发膏染头发,左左去摸了,弄的满手黑,吓得哇哇大哭,以为那东西把他的小爪子烤熟了呢。
“没染,你不在身边儿,外婆记性都不好了。”董琴哄着左左,抱着就不肯撒手。
平日里总在身边,没这么稀罕,还嫌这孩子平时太吵太闹,这会儿怎么闹,就是把房顶给掀了,也乐意。
左左说,“我听做饭阿姨说哦,岁数大的黑头发老太太不上档次,有点白头发才上档次。”
全家人哈哈笑。
吃饭时,左琛打来电话,跟董琴拜年,说完话之后,顾暖抱着左左进了房间,先让左左跟左琛说话,左左不敢说,顾暖说外婆在饭厅听不见的,这孩子才敢叫爸爸,说话。
俩父子嘀咕半天,才轮到顾暖。
“新年快乐,你又长了一岁,老婆。”左琛叫的理所当然。
“新年快乐,你又老了一岁,32岁的老男人。”顾暖哈哈笑,很有味道的男人。
左琛倒是自信,“我年轻时,魅力是你无法想象的,女孩惦记我。我30岁之后,惦记我的女性范围在增长,你没有危机感?”
“我太有危机感了,求您了,三妻四妾的嫉妒死我。”顾暖跟他贫。
“顾暖,你想气死我吗?”左琛挺不住了。
初二的上午,乐乐和美啬打来电话,订了初六之后要出去玩儿,去北方滑雪,非要顾暖跟着一起。
顾暖当时没有答复,问了吴哥,左左走的日子,定在了初四,说左左不能多呆,趁着林家没人在海城,才敢接回来。初四就走,又是失落落的一种感觉,不然接着出去玩一玩,放空一下心情。
北方的雪,顾暖见识过,很大。
董琴同意她去,跟同龄的这帮丫头们四处走走挺好的,别像她这一辈子,哪儿也没去过,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大半辈子了。
“妈,等到天暖了,带您去哪儿玩玩。”顾暖说。
董琴抹了抹眼镜,“我不去,这么大岁数了身子骨不行了,黄土都埋到脖儿了,出去一趟回来就得散架子喽……”
初一那天左琛说,要初十以后能回来。
顾暖心惊,往年不是初六就回来的吗?今年怎么初十以后?想起了登记注册那件事。
没有问他,事情怎么回事,初十以后就是个定数。
顾暖说要跟她们去北方滑雪,左琛是不同意的,极力反对,怕她照顾不好自己。顾暖说自己27岁了,不是小孩子,左琛还是觉得不妥,顾暖说还有美啬,还有乐乐呢,左琛仍是觉得她们俩加一起不如一个他照顾的好。
“左琛,不带这样的,姐妹是姐妹,你是你。”顾暖说。最后,左琛给了她空间,让她去玩儿,小心身体。
乔东城初三来了家里吃饭,买了很多东西。美啬和乔东城从那件事到大年初三,快一个月没见面了。顾暖不好插嘴别人的事,自己的事还是糟糕提着一颗心。董琴和乔东城聊了点开心事儿,葛丽云在牢里过年也是自己作弄的,没人提起。
送走左左那天,吴哥来接的,不让顾暖跟着出去,顾暖知道防范什么呢,不去便不去,左左很听话,但顾暖觉得,出门时很听话,到车上,路上,孩子一定是哭了。
初六早上,乐乐和美啬已经坐车到了海城火车站,顾暖拿上东西,到车站跟她们汇合就行了。
“多穿点,到那边戴上手套,别为了美臭得瑟!来个电话。手机别关机。”
董琴嘱咐了很多,顾暖喊知道了,提着小小的行李箱出门了,海城过年的这个二月已经不太冷了,但据说北方还是冰天雪地冷的吓人。
三个人赶往机场,乐乐找人帮定的票。
飞走时心情是忽高忽低的,顾暖是这样,因为心情不好,林美啬虽然事情过去一段日子了,但心情也是好不起来,唯一乐呵呵的,就是乐乐了。
到了北方城市,下了飞机,出机场坐大巴,转到市区。
没有提前订宾馆,问了司机师傅,司机师傅把她们三个送到宾馆门口,下车,问了前台有没有房间了,最好是三人的。前台给查了,有,三个人抢着付钱,最后是乐乐付钱的。
洗澡,换衣服,厚厚的衣服都找了出来,手套帽子围脖,全副武装,出去吃东西。
滑雪顾暖玩过一次,掌握不好平衡,总是摔,这次来也是摔啊摔的。
但就是想发泄一下心情,憋了一年的好的不好的,都想遗忘在这座城市,冰封起来,然后回去暖和的海城,希望一切都能好起来,新的一年,不要再有不好的事情了。
玩得很累,很热,脸红扑扑的,以至于顾暖都没有太咳嗽。
一天下来,晚上睡得很早,明天继续玩了命的去玩!
顾暖给董琴打电话报平安,家里没有什么亲戚可走的,奶奶也住的太远了。顾莱来了,实在是没必要,可是来了,就来了。
左琛打来电话时,顾暖接了,碍于美啬,不好明晃晃的说什么,只听他说,她答,左琛也是知道美啬在,这人,真难做,现在起码是。
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顾暖起不来了。
不知是玩的太累了导致,还是冷风吹得,不流鼻涕,直接蔫了,发烧了。
趴在床上无精打采的,眼睛闭着睁不开,昏昏沉沉的睡,美啬蹲在床边叫她,她摇了摇头,嗯了几声,继续睡。
美啬以为她赖床,乐乐见顾暖这脸都红了,一摸额头,烧了起来。
吃了退烧药,不到二十分钟,有点退烧了。
顾暖醒了,让她们俩去玩,她想睡一睡,这样能好得快,乐乐想也是,就和林美啬走了,让顾暖这么睡一睡。
越睡头越是疼,浑身的骨头节都跟着酸痛,头要爆炸了一样。
乐乐晚上回来的时候,顾暖还在睡,美啬弄湿了一个毛巾,也不知道对不对,他没照顾过病人,就给顾暖擦着额头,顾暖趴着睡得。
“她睡哭了啊。”林美啬皱眉,手一缩。
“怎么回事。”乐乐从洗手间出来,见顾暖真是昏睡着掉眼泪了,急的来回转,想着是不是要弄医院去。
顾暖的手机在枕头边上,闪着光亮,乐乐拿起来,是一个未接来电,林美啬打来的。
“你姐。”乐乐说。
林美啬起身,看了过去。
乐乐翻看顾暖的手机,已接来电里,有一个林美啬,中午打来的,通话只是三秒钟而已。短消息里,那条通知顾暖她要和左琛登记注册的,赫然摆在那。
顾暖生病,乐乐本就着急,对此非常气愤。
“你姐真不是个东西,我现在就打给左琛,林美啬,顾暖喜欢左琛,左琛娶了你姐,她傻啊就是放不下左琛!我不怕你知道,我现在当你是好朋友,你要是敢说出去,我跟你没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乐乐气的直喘。
林美啬舔了舔嘴唇,“我知道顾暖和左琛在一起的事,顾暖跟我说过了。她说她不会觊觎我姐的左夫人身份,我说你不用这样,如果真喜欢,觊觎觊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我觊觎沈晓菲的老公一样。”
林美啬说着说着转过头去,心里不好受,喜欢乔东城,让她觉得很自卑。
“林美啬,好样的!没白白决定把你当姐妹处!”乐乐说完打给了左琛。
那边响了之后挂断了,几分钟之后才打过来。
“暖暖?”左琛问。
“不是,我是乐乐,顾暖现在烧糊涂了,醒不过来了,要死了!”
左琛那边什么东西被他摔了,又说了些什么,乐乐拿着手机喊,“这要你去问林唯唯了,想把人逼死是不是?过个年都不让人消停!今天初七,左琛我不管你是在哪,反正顾暖在这个陌生城市孤苦无依的要死了。林唯唯虽没祸害死顾暖,我看这也早晚的事儿。不能总可这命不好的人欺负?你还不知道?如果不是她,顾暖的另一个孩子也不至于才怀一个月就他妈跟这世界说再见!!”
谁想跟激动起来的乐乐讲理?没门儿!抢她的话都不行,左琛如此一直听着乐乐在说。
可是,听到最后一句,左琛整个人眩晕了。
“什么?”他的声音云一般淡,却重到喉咙沙哑。
乐乐看着床上可怜的顾暖,一手的手背抹着脸上的眼泪说,“就是林唯唯害的顾暖进去故障电梯那次。她亲口跟顾暖承认了是她做的,这话兴许说出去没人信,可是我信。你知道顾暖被救出来的时候什么样儿吗?全身都是血,深红色……怀了一个月左右的孩子,她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就那么没有了……”
林美啬半天才转过身来,嘴巴微张着,深呼吸,眨着眼睛。乐乐吸着鼻子,越说越伤心,“她手术后醒了,同时知道自己怀孕了,同时又知道她流产了。她哭,你看见了,她伤心,你感觉到了。你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她很怕被人知道,怕被林唯唯知道,笑她骂她。怕被你知道,怕你比她还伤心……左总你是很好,可是,我不知道顾暖一步步走的多艰难,反正我看着,听着,都替她感到累。如果一切都重来,你和顾暖要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遇见,我一定蒙着她的眼睛,让你安静的从她身边走过去,让她一定,必须,错过你!”
乐乐听不见左琛都说了什么,又好像听见了,又感觉左琛是没有生气没有说话的。好像那边没有人存在一样。
她对左琛说了这个北方城市的地址,说了酒店,说了房间号码。
他记得住吗?
乐乐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完,合上手机扔在床上,回头看林美啬,“你说你姐,是不是有病啊!没事儿总给暖暖发什么短消息打什么电话啊?换个电话号码她也能知道,真他妈的神通!”
林美啬知道的不具体,不为林唯唯办事了,跟家里人隔阂巨大,年前一个月空白时间,空白时间之前,也是把重心放在了学院和乔东城,还有果果身上。
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乐乐憋着嘴,泄气地坐下,“如果你站在你姐的角度看事情,你来骂顾暖,我不替顾暖说个什么冤字,随便骂。可我只能站在我朋友的立场看事情,顾暖在不知道左琛是你姐未婚夫的情况下被左琛追求,爱上左琛那是必然!知道有你姐的时候,如果左琛不是纠缠她,我敢保证,以顾暖的性格和父母亲给她摆的例子,她宁可自己抑郁而终也不会勾搭左琛。左琛该骂,可是他不爱你姐,你们家有什么破事儿你最清楚。至于你姐是不是可怜,呵……有那么点值得同情,但也被她自己造孽造的一分没有了!”
“我没有想为我姐说话,你想多了。”林美啬淡淡说。
林美啬知道林唯唯在法国海滩边上做了什么,却不知道还把顾暖弄进故障电梯,她以为那只是意外,更不知道,进去故障电梯的同事,也害死了顾暖的孩子。
同样身为女人,可以想象那种痛。
林美啬拿自己当了例子,如果自己怀了乔东城的孩子,在知道的同时,掉进电梯里,被救后发现怀孕了,流产了,会想死?
若是从前,乐乐和顾暖两张嘴加一起说这些话,那她一定是都不会信任的。就是刚搬到一起住的时候,林美啬也是不信的。
可是现在,为什么看着乐乐的眼泪,床上糊糊涂涂的顾暖,她就是信了呢?多少是有林唯唯的影响,在海滩上,那种残忍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害顾暖进入故障电梯,又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半个小时之后,乐乐在冰冷的大街上接到了吴哥的电话。
“好,我安排。”乐乐挂断,去诊所找人帮顾暖打针,这地方她不熟悉,街上很冷,张嘴说话都感觉冻牙齿,有风,地上刮着散散的雪面儿。
“阿姨你好,我问一下,知道哪里有诊所吗?”乐乐没问路人,路人哪知道,只能问一个卖雪糕的摊主阿姨。
那个阿姨左右看了看,指着一个胡同,说那里面就有。
乐乐找了很久,有的是诊所,但不能出诊,乐乐想试一试,如果找不到出诊的,再让顾暖出来不迟,已经给吃了退烧药,能挺挺。
林美啬一直在照顾着顾暖,顾暖皱着眉毛翻身,呼出的气都是热的不行。眼皮很沉,睁开一下也就闭上了,了无生气。
很难受。
来了一天多,林美啬都觉得自己流鼻涕了,但不是严重的感冒,气温的温差太大。如果她和乐乐不是从比海城冷一点的地方来的,也许也会冻感冒。
乐乐找来了人,给顾暖吊了针,乐乐说她敢拔针,就把人送走了。
在林美啬眼中、心里,左琛是放不下顾暖,顾暖也喜欢左琛,这两个就是情人的关系,没有对她姐怎么样的意思,就是安稳的偷着在一起,那左琛那么喜欢顾暖,听了这件事后应该很伤心?
林美啬在外面吃着东西,冷静的理智的想,如果顾暖是自己的姐,现在是不是一切的人都很好。天超那孩子也不会出事,她也不会拥有一个不喜欢自己,那么魔鬼般狰狞的姐。
法国巴黎。
左琛心中一阵剧痛至来,受了不小的打击,起身都吃力,他清楚,在不受气流与其他因素影响的情况下,从巴黎起飞到上海,辗转再到顾暖此刻所在的北方城市,保守估计,总共需要16个小时。
PS:稍后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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