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慕容朝才着人去禀报慕容家主,就有仆役急匆匆冲进来禀道:“家主遇刺!请大掌柜去前头主持局面!”
在场所有人俱大惊失色,慕容夜遇刺?怎么可能?
林慧容虽然惊惶无措,第一反应却是去看慕容朝,只见他满面骇然,半晌才霍然起立道:“家主遇刺?怎么回事?边走边说。”
他看起来似乎极度惊诧,全无淡定从容的大掌柜气度,抓住那名仆役胳膊急匆匆的往外走,竟然没有心思招呼林慧容。
这位爷的戏是不是过了点?林慧容皱眉,她心中先入为主对慕容朝起了疑心,虽然也知自己的观点未必是正确的,此刻还是觉得此人不屑可疑,更有一万个“不要!”在自己内心深处嘶喊。
慕容朝出门便提了那仆役飞越重檐,直奔前院,那仆役纵然见惯大场面,也是头一次被人拎着飞在屋脊上,说话不禁磕磕绊绊,“是是是……起先是慕容廿九娘带人来找家主,说有秘事陈奏,广成真人说要一起听,偏魔教……慕容教主……拦了下来。结果不知怎地,那慕容廿九娘是坏人假扮,说是刺了家主心窝一刀,正巧神医江月落到府,现在正在急救!”
这短短一段话间,慕容朝已带着这名仆役飞越重重院落,堪堪落在前院,他一瞥间见林慧容轻巧如叶之坠,落在自己身旁,心中诧异,只问三个字也走了音,“坏人呢?”
要知道他起步在先,心急慕容夜的情况丝毫未曾留力,林慧容居然也能追上来,而且行若无事。
“坏人已被慕容家主当场击毙。”旁边有个声音接着回答。慕容朝说话的人是向来偏爱自己的三舅太爷,心中震撼,脸面却无一丝异色,抱拳为礼。他来不及过多寒暄,当先几步跨上台阶,见堂上众人或坐或立议论纷纷嘈杂不堪,并不见慕容昼、越明媚等人的身影。地上摆着一女尸,钟静漓、袁远凤等人正在验看其脸面,想是在查易容情况。
慕容朝忙向广成真人道:“请教真人,我们家主……”
广成真人面沉如水,指了指东厢道:“这贼妇只说有私事要面陈慕容家主,于是就在东厢单独说话,哪知这贼妇突然暴起伤人,慕容家主距离太近,听说伤势颇重,正巧老沈的徒弟江月落赶来,正在里面抢救。府上多场异变徒生,偏生又有外客,你需得主持大局才是。”
慕容朝正要谦虚几句,哪知道珠帘脆响,竟是越明媚自东厢揭帘而出,冷笑道:“真人说笑了,我家小夜不过是些许微伤,歇息一两天即可,且有我呢,哪里用劳累大掌柜主持大局?”
广成真人修养再好,此刻也觉得满腹闷气,经她一激更是无明火起,道:“越女侠误会了,贵府家事,老道岂敢置喙?告辞。”
广成真人带人拂袖而去,三舅太爷见不好看,连忙追出去宽慰。慕容朝忙笑道:“夫人误解了,广成真人只是见场面混乱,我们慕容府失了礼数,所以随便说说。如今家主抱恙,时近傍晚,不如安排在场武林同道晚饭并休息可好?请夫人示下。”
越明媚见他如此谦逊,也不好迁怒于他,只得道:“甚好,你好生安排。”
慕容朝本就长袖善舞,这些日子慕容夜将所有得力的亲信人手都遣出去寻找杜蘅,府中琐事多委于他,此刻安排人员招待客人这些事十分得心应手,他又客气谦虚,举座如沐春风,与越明媚的目下无尘形成鲜明对比,人人都道慕容大掌柜是个可以相与结交的人物,都生了几分亲近之意。
林慧容十分乖觉,进来便悄然立在东厢门口,冷眼看慕容朝如何接人待物。虽有些人猜中她是可能就是凤凰将军,然而见她冷若冰霜的模样,无人敢去打扰。
越明媚见她越发来气,也不理她,却与钟静漓、袁远凤等人凑在一处研究那死者。林慧容见了这位婆婆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索性装聋作哑。
不久堂上闲杂人等散尽,慕容朝安排妥当回转,正巧江月落结束急救出来,林慧容与她数年未见,方才乍闻故人消息还颇有十分惊喜,此刻见她容颜如昔,只是脸色苍白,鬓发尽湿,右臂扶着自己腰身——显见是有了六七个月的身孕,连忙抢上前去搀扶,一时不知道是该道辛苦还是恭贺她又有喜了。
江月落想是劳神过久,要怔一刹才识得是她,笑道:“居然是你这丫头,近来好?”
其它人见江月落出来,以越明媚为首,都聚过来想问慕容夜的消息,林慧容不敢啰嗦,简单说了两句就问慕容夜的情况。
江月落回想起当年,笑道:“幸好有我在,不然可凶险了——小夜的伤需得静养,你们嘱咐所有人不得惊扰家主,留着慕容昼那只小妖看着也就好了,他们兄弟情份好得很呢。”
越明媚与江月落交情极好,亲自挽了她到一旁准备好的软榻上休息,又絮絮问了伤势情况。越明媚逐一解释了,原来当时奇变陡行,慕容夜闪避不及,虽未戳中心脉,却伤了肺络,所以满身是血,不幸中的万幸是刀上无毒,纯粹属于外伤。
现在江月落已将刀子起了出来,为慕容夜止血清创,包扎妥当,眼前只能静养——倘若能缓过明天,后天婚礼露个面倒也无碍,横竖大婚的热闹都是给别人看的,他只负责跟杜蘅拜堂就好。
林慧容越听越觉心疼如绞,然而此刻哪有她去探病看守伺候的份儿?更别说慕容昼还在跟前。她独立于一侧,怔怔听越明媚与江月落等人抱怨起慕容夜与杜蘅这小两口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不过还留了三分心神观察慕容朝。
举凡天下做母亲的经历儿子险死还生,难道第一件事不应该是去看儿子伤势如何,怎么会像越明媚一般扯着大夫与旁人絮絮抱怨不休?
慕容朝眼中精光闪动,缓缓挪出去,隔着西厢的窗槅问道:“家主安好?”
突然,“吱”的一声,窗槅掀起,却是满脸不耐烦的慕容昼,“托福,小夜还没死透呢。”
慕容朝瞥见床上帘幕低垂,室内帐幔、地板上斑斑尽是还未来得及收拾的血迹,忙低声道:“岂敢,府内奇变频生,朝独力难支,请家主将各堂得力亲信召回。”
慕容昼倒真不知道府内的人员情况,横着眼睛看了他半晌,才听到室内床上有慕容夜暗沉的声音断续传来,“……已经……召……回,约莫……明……后……两天……能……到。”
这位少年即名动江湖的阿修罗王,居然也有奄奄一息的时候?慕容朝垂下眼帘,沉声道:“属下明白,这两天自当尽力护持家主,不使屑小得逞。”
慕容夜似乎伤的极重,积攒了半晌力气,才又回答了一句,“……甚……好。”
慕容朝向窗口的慕容昼重重点头,似乎接过了极重的担子,草草拱手为礼,转身便走。
“装狗熊的狐狸,大尾巴总还是会露出来的。”慕容昼喃喃自语,啪的一声合了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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