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的凤凰将军和眼前这一个，其实天差地远，陈王和慕容教主或者还能解释，赵右相与何五爷怎么说”秦南星的笑容里有三分神秘七分诡异，“你们不怕将军归来，降罪于你们？那一位的手段……”
在场诸人镇定功夫都相当了得，不着痕迹的彼此打量，评估对方的反应，至于各自心里如何波澜壮阔，那是另一回事了。
将军归来！
光是想一想，便让人觉得窒息。
只有慕容昼全无压力，他哈哈大笑道：“我只认这一个，听你意思，当然还有另一位凤凰将军要回来？那我今儿就把这位带走了。”
他这话似乎漫不经心，几个人却都读出了认真的意思，当真是原先那位凤凰将军归来，与这慕容老妖正面对决，未知鹿死谁手？
何穷估计九成半的人都要毫不犹豫押慕容老妖必输无疑的，当下笑道：“将军从来就这一位，教主要带她走，是想藏之魔教禁地么？”
“怎样？”慕容昼略一挑眉，他当年还是慕容大掌柜时，在何穷手底下没讨过几次好，不过也没让何穷怎么好过就是了，彼此知之甚深，何五爷既然开口说话，那必是要把人往死胡同里绕的。
“教主要掳走凤凰将军，还问我怎样么？”何穷笑吟吟的道：“朝廷脸面、皇家威严，远洋船只补给修整最后一站是福州，现在派人飞鸽传书，说不定还能拦下云皓和唐笑呢。”
他搬出云皓这尊大佛，慕容昼确实有点头疼，“你们人人都当她是个摆设，如今借我回家摆几天不成么？”
何穷向来和气生财，不与人正面冲突，今天不知道撞了什么邪，词锋锐利，丝毫不让，“教主要喜欢摆设，那就好说——在下早就给各位兄弟准备了各款与将军外貌极为相似的女子，人手一只都还绰绰有余，教主带两个回去摆设？”
慕容昼又气又笑，他猜到是秦南星提及的“原先那位凤凰将军归来”刺激了何五爷，奈何眼下时机不成熟，暂时还不能与这几人翻脸，只得转了话题，“五哥这主意真是不错，只是……我记得刚才是说秦侍郎倾慕将军已久……”
何穷微一楞神，赵昊元不想让他太过尴尬，打圆场道：“刚才是说到秦侍郎曾为将军属下，又做了皇帝的心腹，如今敌我未明。”
攘外安内孰轻孰重？何穷摇头道：“将军用人自有法度，冥知、冥杀、冥卫、冥翼各有专司，极少往来——秦侍郎可愿意解释什么叫‘倾慕将军已久’？”
凤凰将军费尽心力训练秦南星这一批冥翼出来，自然有大用处，然而眼前这位怎么可能知道如何控制？尤其像秦南星这样的间谍，断了线的风筝忽然要往回飞，怎么看都是件不妙的事。
秦南星笑道：“除了奏折之外，南星当然有私信给皇帝，称对凤凰将军心生爱慕，愿意长久侍奉，如今北边战事略缓，燕王蠢蠢欲动，皇帝无暇旁顾，圣父皇太后自然是想让我永远不要出现在皇帝面前，他能用的办法，只有阻止凤凰将军回京。”
李璨原本是含笑观群虎乱斗，如今也插言问道：“秦侍郎如此周折，竟然是为了让将军不能回京？”
“将军不用回京，当然要滞留江南，皇帝不会派实职给她，多半是以凤凰将军身体重伤未愈之由，赐她在江南休养。”秦南星笑道：“燕王年内必反，黄河以北战祸连绵，匈奴虎视眈眈，陈王真的没有点别的想法”
李璨正色道：“保家卫国一直是将军之夙愿，璨亦从之。”
都想不到李璨也会说笑话，怔了一刹才反应过来，各自闷笑不止，秦南星又道：“南星烦腻了勾心斗角，更不想以色侍君，如今也只想追随将军保家卫国什么的，为将军做个牵马坠镫、端茶倒水的仆役也情愿。”
这种仆役谁敢用？不嫌自己命长么？秦南星越是描述他对凤凰将军的倾慕之意，越是惹人怀疑，没有打算直接和皇帝翻脸之前，暂不能杀之而后快。
于是只能绕回到原路上，秦南星没有什么强力证据可以表示忠心，目前在凤凰将军府最大的用途就只是摆设，他那只差没有劝李璨“快点谋反”的暗示更令李璨加强了警惕。
秦南星的奏折与秘信传至长安后，皇帝果然准了他辞官的请求，又降旨赐药，安慰重伤濒死的凤凰将军，另外有旨意要陈王李璨协同赵昊元督办粮草，非奉旨不必回京。
当然这都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了，那天慕容昼最终还是没有带走林慧容，却留了句颇让林慧容心惊肉跳的话，“再招惹什么闲花野草，就乖乖去本教主门前自裁吧。”
同时慕容昼也留了话，八月份小夜与阿蘅成亲，林慧容要随他一同出席。
林慧容醒来知道自己昏迷半天，家中格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怔了半天，唯有一声长叹。好在慕容夜还是颇有神医的职业操守，每隔五天来探视她一次，他坦然自若要求避嫌，每次除了带七八个属下侍从外，又要何穷必须陪同，亦要求隔着帘幕为她诊脉——还要侍婢在她手上搭张帕子，照着给权贵世家内眷诊治的规矩做足。
每次林慧容亦任人摆布，甚至都不说话，然而被迫围观的何穷表示，她的眼神若有形有质，早把帘幕烧成了灰烬。
她身体逐渐恢复，当然对外还是宣称凤凰将军气若游丝来着，也不能露面，何穷等人陪她谈笑亦无不妥，其它所有时间全都在陪李小乖和慕容寰，似乎全无异状。
七月底的某一天，忽然有人来报说，一位姓吴的大侠带着大队人马求见凤凰将军。林慧容欢呼一声冲出去，前院并大厅里站了有二三十个人，为首的当然是吴羽华，其余亦是长安城一同血战过的袍泽，皆属冥翼。
林慧容见面一拳揍上去，吴羽华当然也不和她客气，两人拳脚往来打了个不亦乐乎作见面礼，直到何穷在旁重重咳嗽才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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