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出现的太过突兀,以至于在场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李璨以目光安抚或者说是镇慑林慧容不敢妄动,赵昊元缓缓起身,朗笑道:“事关孩子一辈子的事,你不同意,倒说个理由出来。”他这么一站,将惊得魂飞魄散的林慧容遮在了身后。
唐笑搂着被他吓得哭都不敢的糖糖,轻拍孩子脊背以示安抚,缓缓摇头道:“她不是凤凰将军。”
一语中的,林慧容抹了把脸,冲着李璨苦笑道:“我确实不是凤凰将军。”
赵昊元回首见林慧容虽然笑的比哭还难看,总算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她既然愿意直面唐笑,心中略觉安慰,侧身让开空间,任她与唐笑以眼神对决。
唐笑却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她,脸上全无异色,沉声道:“第一,真正的凤凰将军在哪里?第二,你是哪根葱?第三,糖糖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刚才未见唐笑时也约略幻想了会怎样又如何待他,当真到了眼前,却又是另一回事了。林慧容深深呼吸,竭力使自己心情平静,告诉自己眼前这人已经不是她的唐笑,而是另一个死忠于“凤凰将军”的陌生人。
“还好,这三个问题我还都答得了——第一,前任凤凰将军的真名叫莎拉公主,她被玉帝老儿调去讨伐天魔了,一年半载回不来;第二,我就是现任凤凰将军;第三,观音菩萨欠我个人情,就拿供佛的冰糖莲子什么的做个儿子给我,就是糖糖。”林小胖竭力让自己的语调轻松明快,殊不知意思还算讲的明白,遣词造句之混乱,直令李璨与赵昊元二人摇头失笑。
唐笑岂肯就此相信?肃然道:“证据。”
林慧容其实很想一拳揍过去,但是考虑儿子的安危和两位夫君的感受,只有微笑着冲糖糖勾了勾手指,道:“儿子,过来。”
在浑身寒意逼人容貌酷似父亲的“叔叔”和虽然严厉但还算熟悉的母亲之间,糖糖做了正确的选择,他勇敢的挣扎下地,一声稚嫩的“娘”喊的人柔肠百转,唐笑只觉眼前这情景似曾相识,不由自主的放了手。
林慧容抱起飞扑过来的糖糖,在孩子脑门上响亮的亲了下,“我没什么证据给你——不过,你自己想是留有的吧,在进那密室之前。”
唐笑脑中“轰”的一声炸响,她果然知道那密室的事!他这次醒来之后,也确实在密室醒目之处发现一本手札是自己的笔迹,可是记述的事实也太匪夷所思,令他绝不敢信。唐笑毕竟是刀山血海多年闯出来的人物,虽然心中混乱已极,脸上仍不动声色,问道:“我留了什么?”
林慧容回手揉了揉自己的心口,喃喃道:“对了,是我错了——你根本就不是失忆,而是从未有过记忆——”就象是五年前的唐笑在突然在时间点上跃迁到现在,尽管确实曾有个唐笑深爱她至死不悔,不过已经不是眼前这个人了。
想到当初唐笑宁肯以残败之躯苟延残喘也不愿做完全修复,必然是想到了这些吧?林慧容只觉胸臆间痛的几近麻木,却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声色渐转为明亮,“其实……你也是第二任唐笑了,我和你的前任的事,与你无关——好吧,反过来说,你就算跟我的前任有什么纠葛,也跟我没关系了。”
她竟能决绝至此?赵昊元与李璨交换一个怀疑的眼神,后者叹道:“糖糖饿不饿?”
赵昊元溺爱孩子,带糖糖来的路上各式点心糖果尽着他爱的吃,此刻哪会觉得饿?今天叔叔和母亲虽说的是些他不太懂的话,可是气氛不佳,他却是能感觉出来的,这会子极是乖觉,父王垂问,他只敢摇头。
李璨既然岔开话题,便是不想让林慧容话说的太绝,万一谈崩了,平白多个敌人少个保护她的臂助岂不可笑?赵昊元忙笑道:“我可饿坏了,着人传饭来——咱们可不能因为这个饿死。”
赵昊元到门口唤人安排晚饭,李璨便笑命唐笑坐,后者虽凝立当场不语,脸上紧绷的线条毕竟柔和了些,轻声道:“多谢陈王殿下,在下虽名为将军夫侍,其实只是个幌子,所以说糖糖这孩子是……将军和在下的,绝不敢信,可是将军的解释似乎也太过儿戏了。”
李璨惊奇望向林慧容,笑意中似有赞叹之意,道:“关于孩子的身世,我也挺好奇的,鬼神之说毕竟虚妄,将军可愿解惑?”
糖糖的来历离奇,林慧容哪敢如实交代?想了想,斟酌道:“本将军这把年纪膝下尤虚,因此从远房亲戚处过继糖糖,为恐外人耻笑,所以假托神仙所赐,又怕敌人伤害他,给他安了个厉害的父亲唐笑,如何?”
这话当官方解释,还算说得过去,殊不知林慧容椎心泣血,用尽这些年来成长的自制与忍耐,才凑成这几句话。
唐笑心中疑团太多,也知道李璨、赵昊元在场,她必然有所保留,然而那手札中的事若是真的,也太过惊怖。他自幼所习的杀人之术,都是以灭人欲为先,情爱比洪水猛兽还要残暴,绝不是他会招惹的东西——那个“自己”不就是落个残废的下场么?
倘若前路有坑,一次失足是不慎,同样的坑再栽一次便是愚蠢了,唐笑自诩虽不是绝顶聪明,却还真不算太蠢。
李璨见场面霁和,柔声重提教养糖糖的事,他只说这么大的孩子再不寻觅明师来教,将来长成不学无术的纨绔可就成笑柄了。唐笑虽然理智知道他说的对,可是一想以后再也不能见这孩子,便觉心胆深处冒出一股无明火来,自己也知没道理,偏又忍无可忍,终于道:“糖糖才几岁?正玩的年纪,非逼他学那些没用的东西做甚?”
李璨侧眸细看林慧容变幻的表情,只觉有趣,笑道:“将军的意思呢?”
林慧容正腹诽那个逼两三岁的糖糖练武功的唐笑,闻言瞪了糖糖一眼,问道:“是不是娘不督促,就从没有做过功课?”
糖糖扁着嘴要哭,又想“叔叔”从不阻拦自己玩的好处来,乌溜溜的眼珠儿在俩人之间转了几转,忽然哭道:“我要爹爹我要爹爹!”
于是李璨决定,赵昊元安排寻觅名师,糖糖就此长住将军府受教育,唐笑做为凤凰将军名义的夫侍实际的侍卫总管,执行保卫糖糖小公子一职。
说话间厨下已经送了些点心小菜过来,还未摆席面,便有李璨的心腹侍卫头目楚庄来报,“何五爷已过了鄠县,明天中午便到长安,先遣人回来报信。”
林慧容对李璨和赵昊元两人的表情突转为无奈表示惊讶,茫然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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