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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没问题,医者仁心,何况又是世伯的孩子。世伯随时叫,雪儿随时到”,李云裳笑着,做言谈举止,颇为知书达理,不禁让李尚书更加欢喜,若是能讨了她做儿媳,那当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那不如现下就随我走一趟?段兄,我实在担心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李尚书叹了口气,语气里,有几分的为难。
段恒迟疑了片刻,然后才道,“月儿,你随着小姐去趟尚书府。”
马车徐徐,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停在了尚书府门口,尚书夫人早就守在了门口,被丫鬟搀扶着,急忙上来迎接李云裳,“世人传言果不假,段小姐当真是沉鱼落雁”。
“伯母您谬赞了”,李云裳客气道,与尚书府人手执手进了府院。
李尚书和夫人本想先一番款待,却被李云裳拒绝,“先去看看令公子吧,此事最打紧。”
看着这么知轻重缓急的人,夫妇二人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这丫头真心不错。
于是夫妇二人和小厮一起,领着李云裳便来到了后院的一间屋子门前,只是几人刚想进去,迎面便走来一个小厮,给两位老人行礼,“启禀老爷夫人,公子在里头发脾气,说只让大夫一人进来,他不想见你们。”
尚书夫妇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眼里都流露出一丝无奈,对李云裳道,“卿染这孩子就是倔脾气,段小姐,就麻烦你进去瞧一瞧了。”
“世伯,伯母,你们喊我雪儿就成,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全力看好令公子的病的”,李云裳浅笑着,然后和月儿一前一后,由小厮领了进去。
书香门第的子弟,连屋子里都洋溢着一股书香的气息,进门便是一排的字画,青花瓷的笔筒和高大花瓶,上面插满了画卷,梨花木的书桌上,挂着毛笔和一些笔刷,一盏翡翠色的炉子正燃着一点青烟。
广陵王的房间是让她最震撼的,那个阴沉的男子,屋子里的每一件陈设都极其讲究,尤其是那个旋转屏风,她至今都记忆犹新。想来当今,除了皇帝也无人能比得过他房间里的陈设,是以,见到这满屋子的奇珍异宝,尤其是架子上的古玩时,李云裳并未表现地太惊讶。
倒是一边的月儿,惊诧地张嘴,左看右看看,恨不得自己能伸手每一个都摸一边。
“小姐,请随小的来”,小厮倒是挺有礼貌,走一步便回头看一步,然后躬身让出一条道路来。
一层青色的帷幔,遮挡住视线,床榻里坐着一个男人,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但是隐约能看出,他身子移动了一点。
“公子,段小姐到了。”
帷幔里的人忽然便咳嗽了起来,然后摆手,小厮立即便退到了一旁。
“月儿,把我的药箱拿来”,李云裳娴熟地带上手套,然后拿出银线,让小厮把一头栓在里面的人手腕上,可是小厮立即皱眉起来,“段小姐,虽然你医术高明,可是只用一根线就帮我们公子把脉,未免太草率了吧。”
“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啊”,月儿在一旁急道,李云裳却摆了摆手,嘴角动了动,然后二话不说走了进去。
床榻边上,斜靠着一个男人,大约二十左右,正‘虚弱’地靠在枕头上,见李云裳走进,才微微睁开一只眼,然后又快速闭上。
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领口处完全敞开,露出里面的风光,麦色的肌肤,胸脯上的肌肉很是饱满,他的脸色没有血色,呈现如纸一般的惨白。
似乎感觉到李云裳要走近,他身子猛然一紧,手指动了动。
这么细小的动作,李云裳完全捕捉到了,并且通过她察言观色,看他的气色,听他方才咳嗽的银色,以及现在他的反应,她很快,嘴角一勾,然后几步上前,一把摸上了男人的脸。
李卿染身子一僵,没想到李云裳会如此举动,可是下一秒,他的脸已经黑成了一片。
“李公子,打这么多粉你不觉得累?明明这么黑!”李云裳伸出手指,立即,她白色的手套上便沾上了一大片的粉末。
“还有,李公子,你根本没病,方才我只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是装病,若是病者,基本是喜卧床,而你,从我进来时,便是保持着这个坐姿,而且领口处,还故意露了这么点,你不觉得冷?”李云裳接着道,然后指了指李卿染的胸脯,“胸脯麦色,明显和你这张白脸不匀称。”
脸是裸露在外面见阳光最多的,何以他身子那么黑,脸却白的这么吓人?若是依照麦色肌肤的人,病态所呈现的惨白色泽来看,应该是更偏向于蜡黄,示意她很快拆穿了这厮,是在装病!
李云裳这么侃侃而谈,那一边的小厮明显眉头快速挤着,全身都不自在了起来。
而躺着的人,也干脆不在装了,哈哈便大笑了起来,“传闻段小姐医术高明,果然是真的,我只是想试探试探你而已,别误会。”
李卿染眼里带着一丝淫靡的笑意,蹭地下床,连鞋子都没穿,便逼近了李云裳,抬手便要去摸人的脸,这动作轻浮的,简直令人折舌。
这小子!敢吃她豆腐?
李云裳一个闪身便躲开,让李卿染扑了个空,差点没摔一个狗吃屎,月儿见状,忙捂嘴偷笑。
“雪儿,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垂青你许久了。为什么你总是要躲着我啊,你不觉得我们很般配么?”李卿染甩了甩自己因为没站稳而落在肩头的头发,故意白了个自认为优雅的姿势,挡住了李云裳的去路。
“般配?你听说鲜花和牛粪般配?天鹅和癞蛤蟆般配么?”白了他一眼,李云裳将首套摘下,打算走人。
可是李卿染就似个无赖一般,忽然露出獠牙,然后冲着身后的人道,“招财,实行乙计划!”
“是!”方才领李云裳进来的小厮,眼里立即闪过一道寒光,他飞快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方帕子,窜到了李云裳的身后。
李云裳腹背受敌,脸色忽然一沉,“你们想干什么?”
“雪儿,你说干什么?当然是让鲜花插在牛粪上,天鹅和癞蛤蟆一起起舞啊”,李卿染言毕,手一挥,栖身便朝李云裳而去,而她身后的招财,也是手脚麻利,举着那带了迷药的帕子,就要捂上人的嘴。
“小姐,小心!”这是什么跟什么事啊,尚书公子真是太无赖了!月儿着急地上前,不过她还没出手,李云裳已劈腿朝李卿染的下(身)而去,一脚狠狠地便踹上了他的命(根)子,而她身后的招财,更是可怜,直接被用了防狼术第一招,被李云裳一拉手,狠狠地从后背摔倒了地上。连吐口气的机会都没有,便晕厥了过去。
“小…姐,你你你,太厉害了”,月儿捂着下颚,发出一声崇拜的声音,好似眼前的人,是什么女侠一般。
李云裳拍了拍巴掌,甩开自己的辫子,然后冲着月儿道,“去,把床单拿来。”
“小姐,你要床单做什么?”月儿还没回过神,一边问着,一边去扯床单。
李云裳神秘一笑,接过床单,然后对折,快速地绑了一个系包袱的形状,将包袱丢在地上,踢了踢地上被自己踢了宝贝的人,“不好意思,李公子,今天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当真以为我段映雪是软柿子啊。”
说毕,将包袱套在了他的身上,整个人便骑了上去,连带着手脚一起开工,将人暴打了一顿。
“哎哟哟,啊啊,不要打了啊,不要打了啊”。
身下的人,被床单包裹着,发出微弱的求救声,声音越发地惨烈,打了许久,李云裳打累了,加之月儿在一旁拉扯,她才从人(肉)上跳起,拍了拍那拱起的被子,“李公子,雪儿已诊断完了,您得的是急性皮炎,近期最好别吹风,也不要贱人,不然,会毁容的。”说毕,她嫣然一笑,然后拎着自己的药箱便掀开帷幔朝大门走去。
尚书夫妇在外面等了许久,见李云裳终于出来了,忙上前去问,“雪儿,如何?”
“世伯,伯母请放心,令公子只是得了普通皮炎。近期不宜出门,不宜见人,只需每日用艾草沐浴几日便可大好。”李云裳一本正经道,额头上因为方才大人,渗出了一头薄汗。
“唉?雪儿,你怎么出了一头的汗?”尚书夫人拿出帕子要给李云裳擦汗。
李云裳接过帕子,浅浅一笑,“天气有些热,呵呵。”
“那方才怎么一直听到卿染的叫声,他真的只是急性皮炎?”尚书夫人狐疑道,却被李尚书拉了过去,“妇道人家,雪儿都说了是皮炎,那就是皮炎。”
李云裳不紧不慢,将帕子叠地方方正正,笑着,“令公子是怕疼,方才雪儿给他扎了一针血脉,是以他才叫个不停。伯母,这帕子脏了,雪儿回去洗干净了再命人送来吧。”
尚书夫人忙要拒绝,却被李尚书拉扯了一把,“好,来人啊,送段小姐回去。”
“老爷,方才你为何拉我?”
“你呀,真笨,帕子在雪儿手里,自然下次她便还会再来,难道你不喜欢这么个儿媳。”
“喜欢是喜欢,可是她不是和广陵王早有婚约么?”
“这个老夫有办法”,李尚书忽然捋了捋胡子,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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