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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崚骏原本沉吟的脸,忽然有了细微的变化,他唇角微微一勾,似乎在笑,但是很快,又负手而立,淡淡道,“将军先带雪儿回去休息吧?”
“唉,也好,那王爷,微臣告辞。”段恒双手抱拳,看了眼身后的人,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李云裳也动了动嘴角,向高崚骏点着头便随着段恒一前一后出去了。
广陵王府的门外,早就停好了一辆轩宇马车,一个长相机灵的丫头正眨巴着眼睛,双手拧成拳头在自己掌心上敲着,显得十分焦急,直到看到从王府里走出的两人,她才兴高采烈地上前,“小姐!小姐!真的是你,月儿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月儿跑上前去抓着李云裳的手便簌簌抽泣了起来,那张小脸蛋湿漉漉地,看上去还真叫人心疼。
“月儿,没事,不哭。现在我不是回来了么?”李云裳拍了拍月儿的手背,不禁打量起这个丫头来,瓜子的小脸,长得眉清目秀,一眼看过去,初印象还不错。
“好啦,先上车,咱们回了将军府再叙旧。”段恒眯缝起眼,拉了把李云裳。
将军府门外
马车徐徐,终于抵达了将军府,当李云裳下车的时候,抬眼便看向门口高大的朱门,几十个金骡子雕筑的门,就连门栏也比寻常家的高一倍,那两边的石狮子,样子也特别狰狞,月儿搀扶着她跨过门槛,高兴地便朝着里面喊着,“小姐回来了!”
这一声喊,立即,空荡荡的院子忽然四面八方就跑来了一群人,看大家的样子,有些手里还干着活,可是都整齐划一地站在了门两边,毕恭毕敬地鞠躬,“恭迎小姐回府,小姐万福,小姐万福。”
一声声呼喊声震耳欲聋,李云裳缓缓放慢了脚步,回头看着段恒眯笑的眼神,“这些人,可不比爹爹我想你。好了好了,大家先去做事。”
“是”,众人都应着,才稀稀疏疏离开,有几个还抑制不住欣喜,回头还多看了两眼,看得出,这将军府上下,对待这具身体的主人,特别爱戴。
段映雪的房间也是极其好,段恒走在前面,领着李云裳,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推开门便回头道,“雪儿,这里的摆设爹爹都没变过,和你一年前被人掳走是一模一样的。”
一提起一年前掳走的事,段恒的脸上就莫名有了忧伤,似乎是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女儿。
李云裳当然看出了他脸上的难色,走上前去拉了拉段恒的手,“爹爹,我回来了,好好的回来了,您不必在为女儿操心了。”
“恩”,段恒忍不住,老泪纵横。
闺女家的房间,十分的温馨,两进制两层楼的红楼,一个小院子似乎是整个将军府别有洞天的另一个天地。
走进去便是一张梨花木雕的桌子,白玉的珠帘阻挡内外室,房间里,整齐地摆放了一些精致的花瓶,瓶子大小不一,但却不重复,而花瓶里,则摆放着这个季节不同的花,看的出,段映雪是极其爱花之人。
轻轻掀开白玉珠帘,迎面便是一张屏风,屏风的正对面,摆放着一架古琴,那古琴就那么静静地摆在那里,似乎是在等待她主人的撩拨,李云裳一时技痒,上前去,也未坐下,便在琴弦上拨了拨。
一声清脆的声音回荡,让整个室内都回旋着一阵琴声。
李云裳又绕过屏风,则看到里面一个茶几,摆放了许多茶具,那些杯子看上去也极其讲究,红陶的小嘴杯,白瓷的大口杯,细腰的夜光杯…
“爹爹,一年前我被药王谷的师父救了,但却什么都不记得了,临别时,师父给了我这个”,许久看完室内的摆设后,李云裳才缓缓走出来,她总不能说,段映雪早就死了,自己是穿越女吧?现在既然自己已经代替了段映雪,就要按照她的人生轨迹活着。
说毕,她将自己的包袱打开,从里面掏出了那张令牌,她的身份象征。
段恒接过那令牌,便更加难过起来,“孩儿,你受苦了,都怨爹爹…”。
“爹爹不要这么说,现在女儿好好的,以后还得好好孝敬您呢。”
“好!真好!”
父女两个在屋里说了会话体己的话,段恒询问了李云裳这一年的境遇,而李云裳则是打听打听这将军府的一些事情。
“这么说,你连王爷也忘记了?”话意正酣的时候,忽然,段恒皱了皱眉,认真地看着李云裳。
李云裳下意识地点点头,问道,“爹爹,女儿和王爷,之间有什么干系?”
“你们是先帝下旨,指腹为婚。早在一年前就该完婚了,可是忽然你消失,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广陵王于是也被调去西陲驻守边疆,这一去也是一年。也不晓得是不是缘分,王爷刚回来,雪儿你也回来了。这婚事啊,看来黄不了。”段恒边说着,边露出欣喜之色。
倒是李云裳蹙眉起来,她做过要嫁人的准备,可没想过事情会来得这么突然,而且,她并不太喜欢高崚骏那样深沉的人,这未来十年要是要和他在一起度过,那她真是后悔出了药王谷了。
似乎是看出了李云裳的顾虑,段恒立即拍了拍她的手道,“别担心孩子,你与王爷一年未见,也该多寻寻机会好好相处,再说了,这婚事不是说成就成,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毕竟你刚回来,还忘了以前的旧事,得寻个名医好好瞧一瞧。”
“爹爹,女儿的师父就是药王谷的名医,他都寻不到原因,谁还能寻到?”李云裳开口道,心里却知道,自己是穿越女,灵魂都换了,怎么还能知道主人前世的事,她倒希望自己能知道些,也好过现在稀里糊涂的。
段恒一阵失落,不过旋即便又坐直了身子,眼里露出了精光,但随后,又摇摇头。
“爹爹,有何难处不妨直说。”李云裳问道。
“这次广陵王之所以回朝,是因为西陲的驻将们,都普遍染了疫病,王爷这次回朝,就是为了寻名医,并带一些宫里的太医前去诊治。你既然师从药王谷神医,不知可否请他出山?”
“师父从不接触外界人,何况女儿已经出谷,和他师徒缘分已尽,爹爹可以让女儿试试!”
“万万不可!你才回来,爹爹怎么舍得让你去涉险?何况你女儿家的,去军营那男人堆里,不好…”,段恒叹了口气,然后又和李云裳说了许久的话,直到吃过晚饭,他才离开,并吩咐月儿好生照顾。
小轩窗外,此刻芭蕉正打着露珠,看上去好不惬意,李云裳靠在轩窗上,托着腮帮子看着自己的这方小院子,一片梨花树包围之间,有个碧绿的鲤鱼池,不过现在天色已晚,湖面只泛着一点点银白的月光。
这样的景致,很容易让人想到远在药王谷的那个男人。李云裳想着,不禁嘴角一扬。
月儿铺好了床便走过来,看着发呆的李云裳拍了拍她肩头,“小姐,想谁想地这么入迷?”
“哪有想谁,我在看风景”,被看穿了心思,李云裳忙理了理耳鬓的碎发,好掩饰自己脸上的尴尬。
月儿轻笑,忽然小声道,“是在想王爷吧?像王爷那般玉树临风的人,京城好多家的姑娘都想地紧呢,只不过,王爷的心太冷,捂不热,也不知道小姐嫁给他,是福是祸。”
“你呀,皇帝不急太监急,我不是才回来么?就想着我嫁过去,莫非是你自己看上人家王爷了,想跟着我陪嫁过去,好近水楼台?哈哈”。李云裳打趣着,不知道为什么,越看月儿这丫头,越觉得喜欢起来。
“小姐,你就会取笑人,哼!床铺好了,你早些休息,月儿回房了,不理你。”
月儿嘟囔着小嘴,佯装生气着,然后朝着门口走去,临到门口才又笑道,“小姐好生休息,您刚回来,这几日可能来将军府拜访的人不少。”
“知道了,管家婆”,李云裳朝着月儿挥了挥手,待她把门关上,才又重新趴在了窗户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笛子,对着窗子吹了起来。
她不会吹笛,这个还是白迎风教她的,一想到白迎风,她的心里就有想不完的思念。
师父,你有没有想云儿。
一夜睡地还算踏实,只是半夜做了梦,醒来却又忘记了。李云裳坐起的时候,月儿恰巧推门进来,将银盆放在梳洗的架子上,笑着,“小姐昨夜睡地可好?”
“好”,李云裳也笑着,起身走到月儿身边,自顾梳洗,然后悄悄地凑到月儿耳边,只见月儿脸色一白,立即摇头,“小姐,这样不好吧?”
“你都说了,爹爹这几日要应付四方宾客,我女儿家的也不方便见客,不如就去外面走走看看嘛,这京城我都忘记是什么样子了,真的好想去走走,好不好,月儿?”李云裳撒娇起来,挽着月儿的手,赖在人家身上不动。
月儿叹了口气,没有办法,只好道,“那小姐在外面可不能惹事,咱们就去胭脂铺子瞧瞧,然后就回来。”
“好!”李云裳答应地飞快,心里却在计较着,待会出了将军府,天高任鸟飞。她在药王谷呆了一年,几乎都忘记了外面世界到底长什么样子了,所以一想到待会就可以女扮男装出去,她便觉得十分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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