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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本县所有中学迎来一股退学热。
但,因为办理退学、转学手续的大多是不学习的,所以老师和学校持欢迎态度,一路大开绿灯。
余传洋家里很有钱,于是父母走通了关系把他转到省城上学,王泽辰下落不明。也许,铭哥和郭灿都知道王泽辰去了哪里,但往昔的情分让他们无法痛下狠手,以至于惹出后来的一段祸事。
当然,眼下十一太子群龙无首,面对四大社团的进攻毫无还手之力,很快被瓜分干净。而我们,烽台四人帮因为关键时刻及时参与这场盛宴,在之后的成果瓜分中占据了不少主动,真正成为与三大社团平起平坐的存在。
虽然,我们烽台四人帮在新评出的四大社团中垫底,但已经是往前走出了很大的一步。烽台中学、振堂中学、明楼中学以及实验中学的大部分,都落到我们手中,除了五哥、常俊、亚奇这些三大社团的人不能动之外,以前十一太子的地盘烽台四人帮瓜分到不少好处。
比如,娱乐一条街上两家台球厅的老板已经主动找上门来,承诺以后每个月会为烽台四人帮提供三千块到四千块的经济支持。走投无路,在经历台球厅第五次被砸之后,三毛子终于痛哭流涕的求上门来,答应把台球厅打折出售给我们。
二折,本来温纯的意思要逼着他白送,最后我看三毛子一把鼻涕一把泪也挺不容易的,就拍桌子做主给了他个友情价,两千块。
狠吗?也许,当三毛子跪在地上,脑袋都磕出血来时,我心里的确生出一点不忍心。但是,这个世界从不会容弱者活下去,谁够狠谁就称霸。
如果,失败的人是我,当我跪下来向三毛子他们认怂时,他们会给我一次机会吗?我相信,他们会多赏我一巴掌,让我清醒的认清楚这个世道是多么的残忍。
……
接下来的日子里,收小弟、欺负人、踩场子、拜码头……
仿佛,我一夜之间从这个世界穿越到另一个世界,从前觉着也就那么简单的事情变得不再简单,那些曾经在我眼中嚣张不可一世的混子,变得开始微不足道。
我,慢慢知道原来四大社团并不是全部,社会上比之四大社团混得吊的黑势力还有很多,区区一个黑龙会倘若发起彪我都未必能招架住。
我,开始清楚原来打架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有些人、有些事只要有体制里的关系,一通电话就能把你的飞扬跋扈、把你的牛逼哄哄,打得渣都不剩。
在那些老实学生的眼里,我是可以决定他们今晚能不能做个好梦的恶魔,明天早上能不能有钱买早饭吃;在那些混的学生眼里,我是他们终极奋斗的目标,他们每天都在YY如果有一天自己能成为王乙钧、成为温纯、成为项宇或者成为夏国强,自己该怎么左手把妹右手拿钱,怎样把和自己昔日有仇的人一个个踩在脚底下……
但是,只有我才知道这样的日子有多么无聊,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问:昨天张三打李四的事情处理的怎样、王五和赵六抢女朋友又是什么结果……
有时候,半夜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我都会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惊醒。不敢接的太慢,更不敢不接,因为下一秒钟电话里就很有可能告诉我某某某被打或者谁谁谁跟我们动手的消息,我必须时刻警惕着。
闲下来的时候,我们大家常常一起坐在教室里或者教学楼的天台上,一起抽着烟,似乎我们本来就是一群生活在打打杀杀中的人。
可能,我把这段日子形容的太无聊、太伤感了一些,但这段时间真的就是这样过的混混噩噩,单调到我甚至第二天睁开眼睛就知道今天要做些什么。
偶尔,表妹淇淇会带着晓秋一起来看我,每次见到我晓秋的脸蛋就红的像苹果一样,羞涩的让我忍不住冲上去咬她一口。只有,在那时一直张口闭口喊打喊杀的温纯,眼神里才会出现一抹温柔,可惜很快就在淇淇越来越学着嘴损的打击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淇淇不是我的表妹如果温纯不是心里喜欢她,我觉着淇淇可能会被揍得很惨。
虽然,温纯一直在我面前标榜着自己是从打女人的好男人,但是他说的话似乎从来可信度都几乎为零。
听,项宇说他哥马上也要出来,他要争取在他哥出来之前混出更响亮一点的名头,所以我们这一票懒兄弟里面,只有他是最勤快的,收小弟、打群架都很勤快,而且经常拉着晓飞和温纯他们一起去。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瓜分十一太子的地盘之后,各大社团的势力都空前暴涨,我们烽台四人帮反而是最弱的一个,三大社团哪一个都惹不起,再得瑟有什么用?
我时常会想,如果生活真的能这样一直下去也挺好,没人欺负我、有喜欢的女孩陪着我、有一群过命的兄弟可以在深夜和我一起站在宿舍的楼顶上喝酒,然后把啤酒瓶摔倒楼底下听动静……
然而,命运这种东西永远都捉摸不定,又怎么会如愿的听从你的安排呢?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距离高考越来越近,距离暑假越来越近,距离铭哥离开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
……
这一天,照旧是昨夜的醉生梦死,醒来的时候我的头还有点痛。
一抬眼,窗外已是太阳当空照,已经快要到中午了。
新的四大社团出现后,这段时间暂时还处于蜜月期,因此除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有太多的问题需要我们一票兄弟凑在一起磨舌头。
加上,我最近的反常表现已经引起爸妈的怀疑,虽然学校里一直有淇淇替我打掩护,但是为了不让爸妈担心,我还是和温纯他们一起回到烽台中学,决定在放暑假之前的这最后的一段日子里当个好学生。
好吧,我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堕落,就算回到学校面对曾经的课本也没多少心思学习,但是最起码也得呆在学校里。
起床后,匆匆的洗漱完毕,然后打电话叫着温纯他们几个从教室里出来,一起到食堂凑合着吃顿饭,大家一起去校外的黑网吧上网。
这个时间,黑网吧里其实没多少学生,但是一看到我们几个走进去,仍然有不少在上网的学生赶紧站起来。
他们或者害怕、或者局促,但都不敢不说话,全都乖乖的站起来跟我们打招呼。这个喊声钧哥,那个叫声温纯哥,还有叫强哥、飞哥的,笑得别提有多假了。
笑笑,挥挥手示意他们继续上网,我们几个也凑到角落里,分别刷了卡然后打开电脑。
打开电脑,熟悉的界面,熟悉的LOL,但当我点开它重新登录自己的号时,却发现手有些生硬,完全没有昔日蜗牛也是牛的水平。许久不玩,已经生疏了,我也不再是那个躲在网吧的角落里的吊丝了。
正感慨着,突然刚才顺手登上的QQ,有熟悉的头像在闪动。
是,苏小丽,那个许久不曾联系的女神。
其实,这段时间她一直保持着每隔几天就联系的节奏,但我心里想的太多。想到她从前对我的态度,想到她这是咎由自取的结果,甚至想多了都开始怀疑自己对晓秋的忠诚,所以一般都选择无视她的话。
今天,我当然也不例外,只是出于习惯性的还是点开了聊天框。
“王乙钧,在吗?”
“我知道你在,求你说句话好吗?”
呵呵,看到刺眼的电脑屏幕上的这些话,我心里一阵刺痛。
曾经,我半夜起来只是为刷一下你的空间有什么说说,你每对我说一句话,都能让我兴奋到整晚都睡不着觉。
我是个吊丝,我以自己幼稚而又傻逼的行动,默默在背后保护你、追求你,但是你却装作不知道,甚至最后把我的心狠狠扔在地上。
你不是女神吗?你不是矜持吗?
那么——
你为什么,还要求我跟你说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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