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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织住在后街的英伦花园,记得王瑾也是住在英伦花园,但王瑾的英伦花园是在小浦新区的。不过还不是一样,都是同一个房地产品牌,还是一样的富人聚居地。
莎织把车停好,我下车后对她笑笑:“莎织,你住这儿啊?”
她点点头。
“你到家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什么~?为什么回去?”她疑惑的看着我问道,惊讶的特有神情,好像听不懂我说什么。
“你到家了!那我就回我家啊!”在路上我就想过,吻她的时候是多么的忘情。可过后我是多么的自责。
“但凡男人把我送到家门口,都会问,‘莎织,能不能上你家去坐坐?’。用各种各样的借口到我家去,‘坐坐’。但我都没给他们上去。而你……这样吧,我请你喝杯咖啡!”莎织斜着头对我倾城一笑,害得我的骨头都酥了。根本没有拒绝的勇气,于是,跟着她上去了。
她的家很大,和王瑾的家不相上下,装修得很奢华,客厅里摆放着很长的大皮沙发,很宽的玻璃茶几,正对着沙发的是一台超薄大屏幕电视和一堆金色的音响设备,在电视和音响的后面是用大理石拼成的电视墙,天花板挂着水晶吊灯,……原来,这个世界上的上等人这么多……就像在王瑾家里一样,我开始有些自惭形秽,低头看了看自己拖鞋里露出的破袜子。
“我家有调煮咖啡的专用器皿,你等我一下下,让你尝尝最纯正的蓝山咖啡!”不知她在开心什么,转身还打开了音乐,还是苏打绿的歌:交响梦……独特亮丽的声线,无与伦比的美丽,此刻听起来,是令人舒畅的。
我觉得,我现在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华丽无比的梦。
自从进了她的家,慢慢的一种自卑情绪就萦绕在我的心头;我突然想起,想起自己是一个刚刚辞职的小保安,正准备更上一层楼,跳蚤到仓库穿上迷彩裤和黑色紧身背心做搬运工,想起我是一个在社会底层挣扎的男人,想起我兜里每天给我准备好零花的可怜的十五块钱,想起我的地牢狗窝,想起在我走后,她会用抹布用力的擦我坐过的地方,想起我破袜子穿上的这双拖鞋也许我出门口后她就会扔进垃圾桶里……我连和她做朋友的资格,看来都没有……我是从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自卑的?从守着仓库的心理落差开始,从看到虹姐上了那部车开始,从王瑾口口声声的下等人开始……莎织端来咖啡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心里一阵酸楚的抽搐:“我要走了,明天还要上班。”然后站起来,准备换鞋。
“你不是辞职了吗?”她似乎真的很好奇很好奇我。
“我……找到了新的工作,比当保安,好一点点……”好一点点,是真的好一点点吗?都是一个层次,劳动不分贵贱,不过人分。
“怎么不坐了?”她有些诧异。“你真的不想留下?咖啡,我可是调得很好喝哟~~”她看着我,那是一种诱~惑的眼光。
“不了。”我心里还在想着“小保安”和‘搬运工’哪个强一些。我的自尊,等下她擦沙发的时候,一定会被她擦掉干干净净……我换上我的鞋子,弯着腰趁她不注意,闻了闻她家我刚才穿上的拖鞋,没有异味,可我还是自卑的想到了她扔掉我穿过的这双拖鞋的模样。
“等等!喝完这杯咖啡,再走吧,你还没醒酒。”
等我站在门边喝完了那杯咖啡,她递给我一张钞票:“打的回去罢。”
我没有接,虽然我知道口袋里的十五块钱不够回市区:“不用,我有钱。……能不能,把这双拖鞋送我?”
她讶异的看着我拿走拖鞋,站在门口送我,临关门时告诉我:“到家后给我打个电话。”我分明看到了她的眼一种奇怪的东西一闪而过,但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久久印在我的心上,抹也抹不去……下楼时,我有一种回去的冲动――到市以后,还没有一个人告诉过我“到家后给我打个电话”。哪怕是曾经待我最好的虹姐。听到这句话,我的心一热。但我的自卑心理还是将我的念头打消。
一个人走在午夜后街往大浦区狗窝的路上,眼映着闪耀的霓虹灯。手上拿着一双拖鞋,觉得自己和这个城市的拾荒者一样,都是边缘人群,只不过我比这些拾荒者多了一样东西:耳边一直响着莎织的最后一句话,‘到家后给我打个电话’。胜过一切宝贵物质的一句陈切关心的话。
渐渐地,我发觉眼里的事物都有了一圈光环……我想,爱上一个女人,很简单的事情……也许造物主捉弄人,在你喜欢上一个人,并且为她朝思暮想、寝食不安的时候,她却消失得了无踪迹……多少个不眠的夜晚,我一次次细细体会她那晚的音容笑貌,一颦一颜;又有多少个迷迷糊糊睡去的夜晚,她出现在我的梦,告诉我她为何哭泣的心事……我就像一个初恋的少男,每天盯着手机屏幕,希望的只是:来电显示是她的号码。她的倩影芳踪,消失得干干净净,我试过拨打她的电话号码,假如她接了,我就谎称不小心打过去的,理由很幼稚可笑……可是关机了。
说得太远了,说眼下的事情吧。
那晚后,第二天我就搬进了公司仓库,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直接奔进仓库,安顿好自己,王华山没有食言,那个仓库里的小房间,重新粉刷过了,一片雪白,装了电视和空调,我一下子就连升几级,从‘拾荒者’升级到了小康人群了!好歹有个不错的睡房。
仓库里只请了几个临时搬运工,当天开工当天结账的这些人。为什么连一个仓管都没有?是不是又玩忽职守这一套了?我上去跟王瑾总监报道,路过虹姐办公室门口,我特意停下来往里面张望,没有见到她认,是否……已经辞职了?心里一阵莫名仓惶起来,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何必为一个不明是非的女人徒劳伤神。
王瑾的秘书……那小秘,那胸,那臀,还挺高翘,那副黑边眼镜和那副天使可爱面容,挺性~感的嘛。
“你好,我是仓储部新来的员工。”
我靠竟然是胡珂,多久没见了,我简直认不出她了都。
她正要跟我说话,总监办公室的门开了,王瑾听见了我的声音,特地开门给我,拿着A4件指着我道:“进来吧。”她温柔平静时,是多么惹~人的一个大姑娘……“仓管部,虽然你是副部长,但不过挂个名而已,我们以前连仓管部都不设,现在仓库大了,设了仓管部,部长原本就是多余的头衔,副部长更是多余了,只是为了添个头衔给你去领工资时让公司发得心安理得罢了。”
我就知道狗嘴里从不吐出好话。
“部长和副部长的分工是不一样的,平时上面要开会,传达什么指令的,基本都由部长出席。副部长呢,就负责仓库的管理,人员调度,单据……”
这么说来,部长和副部长,多了一个副,就多了这么多麻烦事情啊。“总监……部长是谁呀?”
“黄建仁。”
“黄建仁?”就那傻鸟,怎么爬上了仓储部部长的位置!这些时日我还甜蜜蜜的以为他已经被此事连累出局了。“总监,王总不是说,都把仓管部的员工咔嚓了吗?这黄建仁……”
“又不是黄建仁守仓库,失职的也不是他。”
看来,日后还有无尽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折腾……“下午要招聘几个仓储部的仓管和搬运工,你随我去面试他们吧。”
“啊……?”这么重要的任务,分派到我头上?我仔细的看了看王瑾的表情,她不像是在开玩笑。一般来说,在公司里能够爬到面试新人的地位,已经上等以上的能人。我是能人吗?我是能人,性很能的人……“从今晚开始,你以后每天晚上十二点之后到早上六点都必须在仓库。”
“是。”
“仓库管理工作……也没有什么要交接的,那些人都开除了,你去把你走后的这几个月的单据整理好。”
我靠啊……我不在的这几个月的单据,让我整理好?整理好,也必须要与财务部门卫部门等等一干部门把有关仓库单据资料找出来对账。那我岂不是有得忙了?见我面露难色,王瑾傲慢抬起双眼:“莫非,整理单据很难吗?”
“没……”我都想哭了……王瑾对我是有成见,可有没有对我公报私仇,现在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她这样对我,我认为不公,可是她对别人也是这样严厉,只能说她人性本质了。
混来混去,黄建仁居然混上了仓管部部长位置?这实在耐人寻味,俺倒在仓库地牢床上,苦苦面壁思过……这家伙我是深知的,能力不如我一半,做事既不认真也不勤快,得过且过,无非就是嘴巴甜一点,人贱一点,懂得拍马屁……拍马屁?记得父亲和我说,有些人在官场上如鱼得水并不是他们水平高,不过是会说话,会捋顺八方各路人马……黄建仁当时与我同为仓管,视我如眼钉,仓库是个鬼地方,在这儿,你表现得再好,也不会有人看得见,黄建仁很巧,频频抓住机会(上头派人下来视察时),给上头的人好印象,后来又帮助莫贱人秦寿笙弄走我,讨好了莫贱人,正好和那群人狼狈为奸,进了他们帮派,再无后顾之忧的站稳了脚跟。所以,这次仓库大清除,怀疑是那帮家伙扶了黄建仁一把。公司里本来就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也分有好多个帮派群体,我们这种不谙此道的新近小员工,凭着一腔热血各自为战,一旦冒犯到了这帮家伙的利益,难保被狠狠踢飞……看来,第一步我必须先站稳脚跟。现在有了王总撑腰,如同赐予我免死金牌,这帮家伙是没那么容易赶走我了,但他们容得下与他们不共戴天的敌人吗?暂且称他们为‘下~贱四人帮’吧,从下至上:黄建仁,仓管部部长,陷害过我;秦寿笙,销售部门的员工,与莫贱人部长整日设计陷害忠良,排除异己;莫贱人,某销售部门部长,这个天诛地灭家伙就不用太多介绍了;枣副总,此人与我渊源甚深。我就不信这个公司里没人敢与莫贱人这群邪魔外道的反派叫板,敌人的敌人就是咱的朋友,俺一个一个的拣出来,然后与四人帮……算了吧,从今往后,就要被黄建仁荼毒了,先把这家伙搞走再纸上谈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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