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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倾凡没有和她说的是,明天要去的地方会更危险一些,自然也是余震不断的,但是更加严重的一点是,那一片是旧城区,所以建筑年代都很久远,于是这一场强震下来,基本上是都垮完了。
搜救难度非常大,到处都是垮掉的建筑,只有用搜救器还有搜救犬来探测那些倒坍的建筑下头是不是掩埋了活人,并且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十二个小时了,所以目前搜救到的幸存者生还率,可以说是很低微的。
但是眼下面临的还有另外一个情况,因为这里的的情况不好,所以很早就有救援队过来了,能够迅速搜救出的,也已经全部都搜救出来了,有一些发现的幸存者,因为没办法马上从被困的地方给救出来,所以没办法进行治疗,只能给他吃的喝的让他补充能量罢了。
毕竟这一块的情况非常不好,路面塌陷,建筑物垮塌的废墟挡住了前进的路,所以很多搜救用的大型设备没办法运进去,于是只能先拖着命,等着稍微把路通一通了,再救援出来。
所以陆倾凡他们想要去那一块区域,甚至需要每个人都背着大大的医药箱,步行很长一段路。
无疑是比他们现在在指挥中心这里进行救治要来得危险许多,但是倒不至于说出来吓她,所以陆倾凡没有明说他所要去的地点有多险恶,只提了一下不能够给她打电话了,季若愚虽然是担心的,但是听着陆倾凡说得轻描淡写,也就没有太过表现出来,应该是没事的。
最重要的是,这两天陆倾凡每天都打电话回来报平安,很大程度上已经让季若愚安心了不少,下意识地认为,那个地方虽然险恶,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危机重重,所以心防稍许卸下来一点,也就觉得似乎是还好。
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却忽然有些心悸,说不出来的难受,喻文君担心她的情况,也察觉到她的脸色不对,所以一直照料着她。
“来,你过来,我给你量个血压然后你把牛奶喝了再去睡。”喻文君手中拿着电子血压计,季若愚的血压一直不行,低得有时候早上起床都头晕眼花的,喻文君知道了这个之后一直都很担心她的血压情况。
季若愚乖乖走过去让她量了血压,和平日的数据比起来,倒是正常的,但是和正常的数据比起来,依旧是偏低的。
喻文君监督着她喝掉了牛奶,又吃掉了钙片之后,也就让她去睡觉了,她就睡在楼下收拾出来的客房里头,整个房间里头都是季若愚和陆倾凡的婚纱照,的确是让她有些烦躁,并且心中对结婚的**也更加强烈了。
倒不是喻文君不陪季若愚睡觉,只是她太有自知之明,文君睡觉太不老实了,要是一个梦惊发起来,拳打脚踢一下,蹬到了季若愚的肚子什么的,或者把她蹬下床了,那就太可怕了。
毕竟,这不是没有先例,她们俩这么多年的友情,没少睡在一块儿,季若愚有印象的被蹬下床的次数,一只手都已经数不过来了。
“我就在楼下,有什么事情你就叫我,你大点儿声我能听见。”睡觉之前,喻文君对她这么说了一句,季若愚也就乖乖点头应了,“这段时间要你这么陪着我,辛苦你啦。”
她微微笑了笑,伸手抓了喻文君的手,忽然这么煽情让喻文君很受不了,她赶紧如同触电一般地收回自己的手,眼神古怪地看了季若愚一眼,还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烧坏脑袋吧?十几年的革命情谊你忽然玩煽情我吃不住啊,好好说话,听见没有?”
季若愚看着喻文君脸上的表情,有些人俊不俊地点了点头,自然也就没有玩煽情,指了指门口,“好了你出去吧,本宫要就寝了,有什么事儿你警醒点儿,别让本宫发怒啊。”
喻文君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而且还不好多计较什么,怀个孕了不起啊?她心里刚冒出这么个问句出来,然后就自己给了自己回答。
怀个孕是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是这肚子里的是自己的干儿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喻文君把一杯水放在了床头柜上,又给她扯了扯被子,然后才下楼去休息。
季若愚心中是庆幸自己这一路上都有这么一个好朋友相伴的,这么多年的友情,她很庆幸。朋友,原本就是贵精不贵多的,不论怎么争吵,到最后真正遇上需要帮忙的时候,还是会站出来的,那才是真朋友。
季若愚心里觉得挺温暖的,所以其实睡觉的时候,心里头倒是没有想太多事情,也没有想关于陆倾凡明天要出发去另外地方没办法给自己打电话的事情。她都没有去多想。
只是尽管是这样心态平和的入睡,却依旧是陷入了梦魇中,又是那个梦,一模一样的,让她毛骨悚然浑身发抖的梦境。
但这一次,这个梦境更加清晰,并且仿佛是被困在了里头一般,她无论怎么想要挣扎着醒来,却始终都没法醒来,就这么陷在梦境里头,看着陆倾凡就那么消失不见。
而这一次梦境的清晰,让季若愚终于看得清楚。
大家都在,那么多人都在,唯独陆倾凡就这么消失了,而他先前所在的那片地面上,一个塌陷下去的洞,像是某种裂缝扩大成一整块裂口。
梦境中的自己,就那么冲了上去,趴在那裂口的上方,朝着里头看着,却是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陆倾凡,也看不到任何,里头只有黑暗无边,冷风阵阵地铺面而来。
而无论她怎么撕心裂肺地呼喊,都没有用,听不到任何的回应,再然后就感觉到仿佛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起来一般。
季若愚几乎是一头冷汗地从睡梦中醒过来的,至于先前梦中那种晕眩的感觉,是喻文君已经听到了她在楼上惊叫,然后直接鞋也没穿冲了上来,看着她一头冷汗陷在梦境中,强行摇醒了她所致的。
季若愚双目惶惶地睁着,就这么无神地看着前方,仿佛灵魂都被抽掉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说了话,“我终于知道这个梦是什么意思了,文君……倾凡,倾凡会出事的。我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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