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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很大度。”我皱皱眉头,但后面的话没说出来,邝海阁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身份,现在和他说那么多,他一下子也理解不了。我闭上嘴巴,开始考虑怎么处置邝海阁,按他所做的那些事,杀了也不为过,不过我不想杀他,可这个人身手这么好,如果一直就这样押着他,间难免会出现什么意外。我不想杀他,但如果被他反击成功的话,估计他对我不会那么手软。
“你走的,是哪一条路?”李富生慢慢朝邝海阁走了一步,道:“州聚会,你为什么不参加?”
“我走的是我该走的路。”邝海阁被枪口逼着,却没有一丝畏惧的表情:“州聚会,我为什么要参加。”
“那是你的义务,也是你的责任。”
“我只对一号负责。”邝海阁的眼角又轻轻抽动了一下:“一号没有参加州聚会,我参加了,有什么意义?”
“你知道他不会参加聚会的。”我冷笑了一声:“所以你根本就没有参加聚会的打算。”
邝海阁没再多说,站在原地,李富生握着枪走过去,把他全身上下搜了一遍。邝海阁这个人是他们同辈里身手最好的一个,绝对不能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我把搜出来的东西全都拿去,一样一样看了一遍,他没有什么先进的装备,甚至连枪都没有。
“我记得你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李富生盯着邝海阁脸上那一道又一道疤痕,道:“怎么弄成这样了?”
“这和你们没有关系。”
在他们说话间,我在想,那一辈的人几乎每一个都知道一些事情,但他肯不肯说就不敢保证了。我在想办法,不过随即自己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凭邝海阁的态度,他肯定不会说。他知道的大部分事,李富生同样知道,逼问邝海阁还不如去跟李富生商量。只不过,那个小铁罐里的东西,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搞清楚,这个得想办法让邝海阁开口。
李富生在跟邝海阁对话,说着说着,他们的话就都有些晦涩难懂,我听的不怎么明白。过了一会儿,李富生走到我面前,很小声的道:“这个人还有谈谈的必要,你坐着等等,我和他谈一下。”
我坐下来整理东西抽烟,李富生和邝海阁走到十来米以外,他们仍然在交谈,但声音放的很低。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我也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干脆就不去注意了,把东西整理了一遍。
但是这一次等我再转头望向他们的时候,我发现邝海阁的身体一个劲儿在发抖,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不过这种人可能会害怕吗?不管李富生说什么,肯定吓不倒他。
两个人谈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最后,李富生喊我过去,当我走过去的时候,我发现邝海阁望着我的眼神出现了一些变化,一直到这时,我才隐约的察觉出来,刚才他一个劲儿的发抖,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从他望着我的眼神,我能体味到一些东西。
“你……”邝海阁定定的望着我,嘴唇来回颤抖了一下,慢慢问道:“你……是一号的儿子?”
我听了就朝李富生看去,肯定是他刚才交谈的时候把我的身份透露给了邝海阁。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目光里有点怪他的意思,但李富生对我点点头,道:“他和王炳是不一样的。”
“是。”我想着邝海阁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其实表露了身份也没什么,我正好可以替我爸质问一下:“郑立夫是我父亲,我叫郑童。”
邝海阁楞了一下,接着就问我了一些问题,都是关于我爸平时生活里的小细节,这些细节如果不是跟他一起生活了很久的人,可能会完全忽略。我知道他可能是想完全确认,我是不是郑立夫的儿子,我看看李富生,他又对我点点头,示意我回答。
我把那些问题都说了一下,邝海阁的眼圈立即就泛红了,他脸上一道道伤疤在不停的蠕动,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噗通!
他突然一下子就跪了下来,跪在我面前,我顿时被搞的不知所措,茫然的看看他,又看看李富生,李富生没什么表示,站着不说话。我呆呆想了一会儿,他要干什么?是在表示歉意?还是自知陷入了困境后演戏来博取我的信任和好感?
“起来吧。”李富生看我发愣,就过去把邝海阁拉起来:“有的事情,不能完全责怪某一个人的。”
邝海阁被李富生拉起来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睛里已经流泪了,泪水顺着一道道伤疤慢慢流淌着。我的茫然一直在持续,我分辨不清楚这些眼泪是真的或是假的。在我的印象,邝海阁这种人可能死都不会掉泪,但他现在的泪,意味着什么?
李富生让我们坐下来,拿了点吃的东西,可是谁都没动。邝海阁抹了抹眼角,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的弱点可能一直都改不掉,很容易会被泪水迷惑或是打动。那一瞬间,我突然想到了赖叔之前在聚会上的痛哭,他流的眼泪不比邝海阁的少,但最终结果呢?我依然被蒙蔽了,被欺骗了。
想到这儿,我对邝海阁刚刚产生出的一点信任就荡然无存了,我不能保证自己这一辈子不会再避免被人欺骗,但至少我得尽力做到,不能轻易被人欺骗。
我的目光又冷了下来,邝海阁一直低着头,李富生好像察觉到我目光的轻微变化,他习惯性的夹着一根燃烧的烟却不抽,对我道:“你可能有些问题要问他,问吧,能说的事情,他会对你说实话的。”
“什么叫能说的事情?那不能说的事情就要撒谎了对不对?”我盯着邝海阁,道:“你现在被抓了,所以想求得原谅?”
“不要这样。”李富生不等邝海阁开口,就对我道:“你把要问的事情先问完,然后再下判断。”
“好,那我就问你。”我又离邝海阁近了一点,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我爸是不是很对不起你,你是不是很不想屈居人下,所以要篡权?”
邝海阁抬头看了看我,他的神情恢复正常了,摇摇头,道:“我没有。”
“你是被赖卫国想办法赶走的。”
“是我自己离开的。”邝海阁毫不犹豫的道:“我是掌握着一号下面的一些资金和人脉,在一号联系不上的时候,我有些事情要做,我把这些都交给了赖卫国。”
“是吗?”我看着他,他说的话和赖叔说的完全不一样。
我爸的产业和人脉很久以来就是邝海阁和赖卫国在负责打理,赖叔主要负责运营,人事调整,还有联络工作,他和邝海阁是分权的,他们各自把着对方的某个死穴,就算我爸不在,两个人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我爸在离开之前,至少要通知赖叔和邝海阁,但我爸离开,邝海阁也跟着离开,他可能觉得这一次要奔波很久,所以把自己掌握的资金人脉暂时交给赖叔,然而接下来,邝海阁就发现,自己交出去的权力,收不回来了。这时候的赖叔势力大了,邝海阁奈何不了他。
两个人说的话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版本,我不会一下子就相信邝海阁,但赖叔呢?仿佛更不值得相信。
人的潜意识,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可能就是因为赖叔欺骗我的次数太多了,所以在我的潜意识里,信任感的天平无形更倾向于邝海阁。我的目光变了变,不那么冷了。
“一码归一码,上次你救我的事情,我没有忘。”我缓了口气,道:“你怎么没有挂掉?当时那情况,我一直以为你会挂掉的。”
“是,当时连我自己也觉得,要挂了。”
邝海阁在上次遇险的时候,腿受伤了,在我和金瓶梅走了之后,他就做好了死在那里的准备。但他的性格注定不会白白的等死,即便死,也要拼到最后。他在拼死的反抗,很多影子把攻击目标都锁定在邝海阁身上,前后就一会儿的时间,邝海阁的脸几乎被抓的稀烂,身上也受伤多处,那种伤不算特别重,但他的腿脚不便,跑又跑不掉,迟早会被活生生的抓死。
当时邝海阁已经完全绝望了,只是想着能撑一会儿就撑一会儿,他比普通人要坚毅的多,也正是这种坚毅的信念在支撑自己,才让他逃过了一死。
在邝海阁遍体鳞伤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有人来了。一共来了两个人,邝海阁不认识他们。
“我当时就想,那个地方除了你们这一帮人,剩下的就只可能是赖卫国的人了。”
开始的时候,邝海阁以为这两个人是金瓶梅的手下,过来找我和金瓶梅的,他虽然快要死了,但不肯开口求人。那两个人发现邝海阁之后,没有马上救他,好像在一旁商量什么。一直等商量妥了之后,才开始动手帮邝海阁。其一个看上去显得有点阴沉沉的人很卖力气,另一个人则在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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