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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神秘的地下古城一直被陈雨追寻着,她所在的团伙也将相当大的人力物力投入到里面,我不能不佩服他们,从我目前的认知来看,他们所掌握的资料是最全面也是最多的,至少比金瓶梅还有邝高手弄到的情况加一起还要多。这些资料都是很直接也很重要的线索,经过很长时间的摸索,大概有了眉目。
一直到现在为止,陈雨的人还在陕甘交界处活动,具体位置是甘南一个叫石堰川的地方,那里多山,可能也是他们最终框定的区域,神秘的地下古城,应该就在此处。如果陈雨的人一旦找到这里,一定会提前发回相关的消息,以便这边做好一切准备。
反正这个行动说起来好像很简单,只需要在里面尽力找到点当年始皇没有找到的东西或者线索,但真正实施起来,难度非常大,至于危险什么的,不用想也避免不了。
这个过程间,我要做的是等,好好的休息。我就问陈雨,是不是可以把我的电话还给我,再给我准备一台连接了线的电脑,她一口答应,接着我又问,我有没有联络他人的自由。她想了想,点点头。
在没有这些自由的时候,我潜意识里好像觉得有很多人都有必要联系一下,但当我拿到了自己的电话之后,顿时就愣住了,因为想来想去,不知道该打给谁。我不想打给赖叔,目的是不想把他拖进来,陈雨这帮人明显很不好斗。所以想了半天,我拨通了金瓶梅的电话,晓宁还在他那里,我至少要问问。
当电话接通之后,金瓶梅的语气里就有种说不出的焦急,我跟他的两个伙计一走无踪影,连联系都联系不上,尽管时间还不长,但他已经相当焦虑。这是个经验相当丰富的人,虽然我和他说话的语气很平和,也没有流露其它情绪,可他还是通过自己的分析,判断出我可能出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金瓶梅就在那边说:“你不用多说话,只跟我说你在什么地方,我想办法捞你。”
不可否认,跟金瓶梅相处的那段时间里,我有很多次产生想抽他的冲动,而且我知道,他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对我好,但金瓶梅做事的方式比较温和,至少可以让我能顺利接受。想起他被火烧掉的头发,想起成天和嗑药一样混混沌沌的赵英俊,再想想那些死在西海河的伙计,我对他的成见突然就消失了,就觉得不可以连累他。我相信只要我说出现在的处境,金瓶梅一定会带人来,我有这个把握,可是他跟陈雨之间发生冲突,是我很不愿意见到的事,两帮人斗起来,谁输谁赢很难说,陈雨养的花仔至少能要几个人的命。
既然想到了这一点,何必还要让金瓶梅做这样的牺牲?他的那些伙计都是人,都有家小。
所以我彻底打消了向他求助的念头,并且保证他的两个伙计过段时间一定能够安然返回。金瓶梅听了就知道我很为难,他没追问,只要我保重。
“和你商量个事。”我犹豫了一下,道:“可以把晓宁放了吗?”
金瓶梅想了想,竟然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这让我喜出望外而且预料不到。他应该是个守信的人,我不担心他会食言。一想到晓宁可以获得自由,我心里就轻松了一些。
“如果有机会,随时联系。”金瓶梅知道现在没必要说太多话,所以谈了几句就挂掉电话。
我如释重负,张桥和晓宁都安全了,那我呢?我将会面临什么?
有一天你能相信,当你面对这些的时候,要相信这是命运选择了你,去经历这场人生无法避免的挫折和磨难。所以,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你要做的不是怨叹,不是逃避,也不是逞匹夫之勇。你要有思想,做一个会思考的人。
我反复咀嚼着这段父亲留给我的话,越来越觉得他似乎有先见之明。
接下来的几天,我吃住都和陈雨在一起,包括睡觉,但是我完全打消了潜规则她的念头。大概是一个星期之后的某一天,陈雨的电话相当繁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接个电话。等她忙活完了,就带着希望和忐忑相互交织的语气跟我说,具体的地点已经被敲定了,精确度达到了百米,石堰川那边的人几乎认定就是那里,不过他们的任务就是寻找而不是探索,所以那些人没进去,守在原地,派人出山报信。
这个组织两个很重要的人物都是女人,她们做事可能没那么大的气魄和排场,但无比的仔细,能考虑到的基本都考虑到了,她们提前准备了行动地点所需要的全部装备,根据前哨传回来的消息,从里面挑选一些就可以用,所以准备工作不到半天就做完了。
这种类似于勘探或者搜寻的行动不可能带太多人,陈雨说加上我在内一共十个人,其有五个是专门背东西的,古城位于地下,地形估计很复杂,人力是唯一可用的运输工具,我们不知道要呆多久,所以物资尽量多带。我很希望陈雨的手下能有一个和光头大胖子那样的好角色,这样就算出了情况,也可以上去顶一顶。
我们在当天就出发了,一路无话,其实我还是很期望赖叔或者金瓶梅的人能半路突然杀出来把我给弄走,但明知道这是妄想,也只能想想算了。我们到石堰川附近的时候,出山报信的人在等我们,他不认识我,所以说话的时候就有些欲言又止,陈雨跟他说没事,有什么照实说。
寻找地下古城所在地最重要的一个依据是史官记录的内容,据说当时找这座古城时,几乎半座山都被挖掉了。不过两千年的岁月过去,山表上的痕迹肯定无存了,他们能依靠的,只有山势。石堰川这里都是山,要从群山里找到一座略有异样的山是很不容易的,那些人非常辛苦。
我们一边进山,一边听那个人讲述这里的情况,他讲的很详细,因为进山之后,至少要徒步走一天多两天的时间,有充足的时间让他把一切都表述清楚。这些事情只有我和陈雨可以听,其他人都跟在后面,不过他们很自觉,没有谁敢有意无意的凑过来偷听一下。我在心里就很佩服陈雨,如此年纪竟然可以把这些人驾驭的这么好。
反正他讲的都不是特别要紧的事,所以我心不在焉的听着,山路很难走,加上天气热了,只走了小半天,我的脚上就磨出泡,陈雨叫我把泡给挑破,否则会麻烦。我觉得就我一个人拖拉了整支队伍,不过没办法,体力把我的度给限制死了。
到这时候,那个传递消息的人差不多把所有该说的都说了一遍,陈雨就问他:“你们只找到了地方,对地下的情况一点都不知道吗?”
这一问好像就把那个人给问住了,表情有点不自然,吭吭哧哧的。不仅陈雨,就连我都能看出他不对劲。陈雨皱起眉头,她可能很不习惯手下人有所隐瞒,当场就要发飙。
“不是不是。”那个人看了我一眼,又望向陈雨,赶紧解释道:“我们真没有隐瞒的意思,只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好好说说。”
我当时就有点生气,这个人不肯把事全部说出来,可能是顾忌我,这跟陈雨之前承诺的根本不一样,要是连下面人一句实话都听不到,我还指望他们能老老实实的听话?我在场,他就不肯说,这分明是不拿我当干部。
“这个是玉姨亲自派来的人。”陈雨指着我对那人说:“这次行动的掌总,你该说什么就说,不用担心。”
她说的玉姨,我怀疑就是那个年女人,不过我没问,现在时机不对,我要是问她玉姨是谁,这明摆着是拆陈雨的台。
一说到玉姨,那人对我的神态马上恭敬了很多,而且他的戒备随即就不见了,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事全都讲出来。
“我让队伍休息一下,你具体说说,到底怎么了。”
陈雨让队伍停下来,然后我们三个人又走远了一些,坐到一片蒿草旁边。那人带着愧疚对我们说:“确实出了点事。”
“什么事?”
“死了人。”那人说完之后,又皱起眉头,使劲挠自己的头发:“但好像又没死,反正事情出了以后,兄弟们脑子都很乱,我也糊涂了。”
“你真是糊涂了?”陈雨的俏脸一寒,那个人语无伦次,一件事讲都讲不清楚,会让我怀疑队伍的整体素质。
“如果真糊涂了,那倒好了,眼不见心也不烦,关键是兄弟们都很清醒。”两句话的功夫,那人头上就冒汗了,又想了想,终于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措辞:“我们可能是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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