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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想起来长在老鼠背上的祖师爷。想起地下室里的鼠面人。心中突然一阵惶恐。老鼠们这个排场,显然有把我纳入族谱的意思。可是……我是地地道道的人啊。
不过这时候也顾不得想这些五年计划、十年计划、百年计划了。我先把桃花救出来再说。
这一路上走得很顺利。就在我快要接近桃花的时候,草丛里一阵异动。猛地窜出来一条青色毒蛇。
此情此景,何其相似。想当年第一次见桃花的时候,也是有这么一条蛇攻击我。当时我挥动铁簸箕把它击飞,还招来了桃花的白眼。
现在,如果我打不飞这条青蛇,桃花非得哭肿了眼不可。
我挥动手里的石头,看准方向,向它砸过去。不料这条蛇在半空中一分为二,然后再分为四。正好躲过石块的击打,四面八方冲我咬过来。
我心中一片惊恐,完了完了,骄兵必败啊。谁能想到这条青蛇是四条小青蛇缠绕而成的。这也太狡猾了。
我这时候挥拳在外,门户大开。青蛇要咬我,我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
但是我并没有被咬住。因为有七八只老鼠同时跳起来。向蛇头方向咬过去。说是咬过去,其实不如说是凑过去。
老鼠们简直是把自己送到青蛇的嘴边上了。那些蛇也不含糊,既然你主动舍身喂我,我就张大嘴一口把你吞了。
我一边往后逃一边感叹:你们家阿花已经和我熟的像是一家人了,你们怎么还是这么不识相呢?制造机会让我的死对头老鼠救了我,真是亲者痛,仇者快啊。
不过这些老鼠也太反常了。生命诚可贵啊。我干什么了要你们用生命救我。难道是对我身中鼠毒的愧疚?那你们直接给我解药不就得了?你们不会真的把我当成一家人了吧。这可不带这样的啊,被你们咬一口就加入鼠族?你们发展队员的过程也太草率了。
这时候桃花抬起头来。吃力地说着什么。只是声音太小,太模糊。我支着耳朵停了一会,一无所获。
现在的情况是,桃花想逃出来,但是被老鼠包围。我想救桃花,但是被蛇攻击。但是如果我灭蛇救桃花,桃花就会被老鼠咬。死局,一盘死局。
我正在这里踌躇,阿进和柴教授也赶到了。
青龙自来熟,搂着阿进说:“哥们动作挺快啊。我们还没完工你就赶到了。”
阿进听这话听得一愣:怎么前半句很热情,后半句像是在讽刺人?
本着多个朋友就少个敌人的原则,阿进热情得说:“咱们都是朋友,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青龙也很热情的说:“对啊,对啊。咱俩臭味相投,正好狼狈为奸。”
阿进脸色涨红,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我冲他们喊:“别废话了。我的阿花带来没?让它跟这些蛇交涉交涉。”
柴教授说:“那条蛇又凶又重,带它干什么嘛。”
柴教授的话还没说完,阿花就从汽车座椅下爬出来了。
阿进看见刚才自己座位下藏着这么一条大花蛇,不禁吓得脸都白了。
我一声欢呼,向阿花走去。
阿花伸出舌头,冲着阿进虚舔了一番,等把他吓得连连后退,这才直着身子向我爬过来。
阿花一接近我。那些老鼠就纷纷扭过头来。大又飞蛾扑火的意思。
阿花对这种小老鼠是不屑一顾的,但是现在漫山遍野都是,不禁也有些迟疑。
我伸手把阿花接过去,让它盘在我身上。这样重走老鼠堆。老鼠们虽然严加戒备,但是仍然纷纷让开路。
等走到群蛇围成的圈外的时候,阿花突然焦躁不安起来。百十来斤的身子在我身上来回游走,有好几次我身体不平衡差点摔倒。
我叫苦连天:“阿花,看见亲戚也不带这样的啊。你先别忙着认亲,先把桃花弄出来啊。”
我正这么絮絮叨叨得往前走。蛇堆里又跳出来几条蛇。吐着信子向我游过来。
看它们那架势,百分之百是冲我来的,而且目的绝不友好。
我冲他们喊:“蛇中诸葛阿花在此。你们看在它面子上就回去吧。”
几条小蛇不屑一顾。
阿花从我身上跳下来,把那几条蛇挡在我身前。它们互相吐着信子,你来我往得接触。看它们煞有介事的样子,像极了偶遇朋友之后的拉家常。
不料这几条蛇说了一会闲话,纷纷支起身子来,蛇头高昂,上身笔直。我见蛇见得多了,知道这是攻击开始的信号。
难道这几条蛇不是朋友,还有债务关系?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阿花已经大嘴一张,把其中一条蛇吞进去了半个。剩下的蛇尾在它嘴边上来回摇晃,看得我一阵阵犯恶心。
我的恶心还只是停留在干呕阶段,而后面已经哇的一声,有人吐了。我回头,看见阿进正弯着腰,面露痛苦。
难怪,这位爱干净的小伙子是被阿花舔过的。
也就这么几分钟的工夫。那几条小蛇已经全被阿花给吃了。
我心中不悦:我是让你来劝架的,不是来助拳的,这下可好。除了和这些蛇打一场,还有什么办法?
没想到事情比我想象的要顺利得多。那些青蛇根本不敢攻击阿花。或许怕了它的体型,或者畏惧它的智商,或者惮于它的辈分。
阿花一步一步向前走,只要有蛇敢拦着,无一例外得一口吞了。
这些青蛇数量并不多,只有一百多条。敢拦路的有将近一半。而阿花已经吞了三十多条。
我看它越来越鼓的身子,心想:这些青蛇打得好算盘啊,不会是要撑死阿花吧。
眼看阿花距离桃花已经只有一步之遥。最内圈的青蛇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好像这里就是它们的阵地。要想从这里过去,除非杀了它们。
阿花可能是吃得有点撑了。根本没跟它们废话。直接一卷,把桃花从最中心卷出来,然后抛给我。
我一把接住,被桃花砸的跌倒在地。
还没等我站起来,阿花又卷住另外一人,也向我抛来。
这人的身子可是比桃花重多了。我被她砸的眼冒金星。不过,等看见她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我也顾不得疼了,直着嗓子大叫了一声:“八婶?怎么是你?”
八婶早就晕过去了,根本听不见我说话。
阿花完成任务之后,迅速的逃离战圈,拿尾巴蹭了蹭我,示意快走。
青龙无所畏惧得跳到鼠堆里,帮我把桃花和八婶扶出来。
刚才阿花和群蛇内讧的时候,老鼠们都歪着头,饶有兴致得旁观。
这时候见内讧结束,阿花把桃花和八婶两人弄出来。老鼠们也不气恼。仍然把那些青蛇团团围住。老鼠们越逼越近,青蛇堆越缩越小。
杨念魂把阿花还有八婶送去医院,我们也打算回去,可没走两步,就被身后一幅奇景惊得目瞪口呆。
柴教授在一旁发酸:“大自然的力量啊。看到这么宏大的场面,我突然觉得人类开发自然、利用自然。都是摸老虎屁股。大自然不屑于搭理我们,我们倒以为自己多么了不得了。”
除了阿进恭维了两声,我们全都盯着土坡下的草地。
老鼠们像波浪,一波接着一波,起起伏伏得前进。
而那蛇堆已经越缩越小,几百条蛇渐渐缩成一个大蛇球。每一个角度,每一个位置都有蛇头露在外面。只要有接近的老鼠,无论来自何方,都免不了被吞的命运。
这些老鼠楞得像铁锤。只管一波接一波得涌过去。很快,老鼠海就淹没了大蛇球。蛇球在鼠海中起起伏伏。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每一个露在外面的蛇头都在努力得吞食。但是蛇不是无底洞,总有吃饱的时候。渐渐地,蛇球越来越小,越来越散。
老鼠们终于咬死了所有的蛇。个别的还吃了几口解恨。
等大战结束,地上一片狼藉。那些老鼠又恢复了畏畏缩缩的神态,警惕的看了看山坡上的我们。一溜烟四面八方逃窜走了。
我们见事情解决,也就乘车离开,赶往桃花、八婶所在的医院。一路上免不了唏嘘不已。
到了医院,发现里面乱成一团。不少医生、护士还有保安都躺在地上呻吟。看样子是胳膊腿被人扭得脱臼了。
我找人打听:“看见一个美女没有?面无表情,扶着一个昏迷的美女和一个昏迷的大娘来的。”
地上那人边喊痛边骂:“就是那三个娘们打得我,她们在急诊室。”
我问明了急诊室在哪,飞奔过去。
一推门看见桃花和八婶好端端躺在一张床上,旁边一个医生正在战战兢兢得诊断。
杨念魂坐在凳子上。面无表情。
那医生看见我身后的制服男,扑通一声瘫倒在地上,大哭:“同志,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这个疯子打人。”
他指的疯子正是杨念魂。
杨念魂是疯子我知道,但是平白无故怎么会打人?
我走过去问她:“你为什么打人?”
杨念魂说:“他们不给治病,我只好用一些手段。”
那医生满腹委屈:“你连押金都不交,我怎么给她们治病?万一你付不起医药费跑了,我找谁说理去?”
制服男咳嗽了一声说:“你快点治病吧。医药费肯定有人给。”
那医生显然很信得过制服男,急匆匆拿药去了。
初步的诊断结果出来了。桃花和八婶是累晕的。挂了两瓶液,两人已经稳定下来了。虽然还没醒,不过也差不多了。
杨念魂说:“我带她们来医院的时候。桃花一直在含含糊糊得说话。”
我说:“我好想也听见过,不过没听清。”
杨念魂说:“我听清楚了。她说的是‘蛇奴,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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