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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肯定自己不认识铁爪这个人,哪怕是找我算过命的,也绝对没他,毕竟铁爪这称号很怪,我一下就能记住。而话说回来,有人能叫铁爪,那就绝不是个一般人,甚至我总觉得,铁爪像是个杀手的称号。
但黎征却跟我强调,“天佑,你应该认识铁爪才对。”看我一愣,他又提了一个人名,“巴图。”
对巴图我倒不陌生,一是我在老舅遗产中发现那封问瘟神的信,就是巴图写的,二来黎征也说过,巴图住在延北,是个捉妖专家。
我联系着黎征的话,猜测道,“铁爪就是巴图的外号?”
黎征点点头,又介绍了巴图的过去,他是43年出生的孤儿,被政府收养,安排到天山接受秘密训练,后来成为东北虎部队无番组织的一名小队长,经历无数次死亡任务的挑战后退役,与一名叫卢建军的退养警察在一起捉妖,现在在延北养老。
我被巴图这传奇的人生所吸引,但同时疑问也来了,黎征生活在门巴,是个部落巫师,而巴图是个退役的特种兵,他俩的生活根本就不沾边,可为何却有书信往来?
就这事我问了一嘴,黎征也不避讳,告诉我原因,他阿爹黎哲,就是几十年前来门巴那姓黎的汉子与巴图的老师巴力是拜把子兄弟,也都是参加过抗日的老红军,有了这层关系,他跟巴图就搭上桥了,虽说巴图今年快五十岁的人了,但还以同辈人身份跟黎征相处。
我算搞明白了这里面稍微复杂的关系,同时也为黎征高兴,毕竟能结识巴图这类人,对我们来说算是一种荣幸。
而黎征又指着我说,“其实你跟巴图也算是沾亲带故。”他这话让我听的迷糊,黎征又解释道,“你的老舅宁世荣跟巴图那也是老交情,甚至在78年,巴图还跟卢建军去了宁固村,捉了瘟神——一只专吃腐肉的尸犬。”
乍听之下我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在自己印象里,还从没听过有尸犬这类的动物,不过来到大峡谷之后,我先后遇到了冰川天童与鬼花,长了见识倒也对尸犬这种奇兽见怪不怪了。
我又看起信,其实这信得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让黎征来延北一叙。”
我问黎征,知不知道巴图找他会是什么事,黎征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但他强调,“巴图这个人,平时不会多言,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定是有要事,”随后黎征又问我,“有没有兴趣随他去趟延北。”
打心里说,我在黎村住的还算惬意,至少每天不用扛着桌子去算命讨生活,但从小到大我都生活在藏外的地方,冷不丁接触藏地风情,多少还有不太适应,既然有机会能跟黎征再去外面看看,我倒是很乐意。
我当即点头应了下来,黎征说从大峡谷到延北,路很远,让我收拾一下,赶早不赶晚,今天就准备启程。
其实让我收拾行装,也无非就是准备干粮这类,衣服什么的,肯定出去后买新的,总不能穿个袍子在外地来回溜达。
黎征去村里又交代其他事情,对外他只说带我去墨脱办点事,这期间祭祀或者法事都要暂缓,或者请其他部落巫师代替一下。
我发现黎征是属夜猫子的,竟然在半夜就带着我启程了,按他的话说,夜里偷偷走能省下不少麻烦。
可我俩的麻烦终究还没摆脱,在我俩快赶到大峡谷入口时,后面有人吆喝一嗓子等等,还急速向我俩赶来。
虽说隔远看不清这人的长相,但看他那身板及跑步一晃一晃的动作,我认出是拉巴次仁。
我苦笑的看着黎征,那意思拉巴次仁的鼻子真灵,咱俩半夜“开溜”还能被他给逮住,而且我打定主意不再多言,看黎征一会怎么跟拉巴次仁说,到底是带着这大汉呢还是找借口把他打发回去。
我俩站在原地等他,而他跑的也急,赶到我们身边后累的呼哧呼哧直喘气,还摆摆手抢话道,“我说你俩太不是东西,出去转悠也不带着我。”
我忍不住乐了乐,黎征则一皱眉,反问道,“我们只是去墨脱办事,而且也不是大事,带着你干什么?”
拉巴次仁一摆手,拿出不信的架势说,“你少来,办什么事大半夜的出门,而且外界来信我也知道,你们明显是帮忙去了,怎么?瞧不上我的身手?也不问问我去不去?”
我发现这爷们挺能赖,本来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却被他说的好像我俩故意不带他,黎征也被气的连连摇头苦笑,而且冲着我们间的铁关系,他不避讳,把巴图的事大体说了一遍。
拉巴次仁跟我一样,对巴图很感兴趣,还听得眼睛发亮,反正黎征说完,不仅没打消他的积极性,反倒更加重了他跟我们走的信念。
其实给我感觉,带上拉巴次仁没坏处,只要他不惹是生非就行,或许是我心中所想在面上表露出了什么,拉巴次仁嘿嘿笑着凑到我身边,一把抱住我还强行拉着我的手放在他心口说,“宁天佑你听,我的呼吸是不是变得急促了?快给我说两句好话,不然我会遗憾的激动死。”
一来我对他这么亲密的动作不习惯,尤其他身上还带有很重的男人味,二来他这语无伦次的劲也让我这拿他没辙,我心说遗憾的反应一般都是闷,而他遗憾的反应却是激动。
我算败在这爷们死缠烂打的手段上了,硬着头皮跟黎征递了两句好话过去。
或许黎征也动了带着拉巴次仁的心思,被我这么一说,最终点头同意了。
我们三不耽误,直奔墨脱再转赴延北。这一路下来走的时间可不短,足足用了小半个月时间。
按照地址我们来到巴图所在的村子,一路打听之下来到了他家门外。
我放眼看去,他家就是很普通的北方农村住宅,三间瓦房,外面用墙围了一个大院,我们敲了几下门,里面传来个声音,“黎征?进来吧。”
我挺吃惊,心说这巴图也太神了,他怎么知道来的是我们呢?带着疑问我随黎征他俩走了进去。
这院子里的布局很有意思,整个东南角,垒着一排排整齐的笼子,里面放着白毛小貂,或许是肚子饿的原因,这帮貂望着我们都拿出不善的眼光,让我觉得很不自然,而院子东北角则放着一个藤椅,一个高个汉子正躺在上面来回晃悠着,看年纪他在五十岁左右,头发中都出现了银丝。
他看也没看我们,只是随意的一摆手说,“屋里有凳子,自己去拿。”
我倒没觉得有什么,反倒认为巴图很有个性,黎征更是点头应了声,还招呼我们一同往屋里钻。可拉巴次仁却拉下脸,还咧了咧嘴,显得有些不满意。
我怕这爷们犯上倔脾气,要是头次见面就跟巴图吵嘴那可不太好,我拉了他一把,又对他使个眼色。拉巴次仁没理会我,大咧咧的走到巴图旁边,探个脑袋看起来。
巴图扭头也看着他,只是他长着一双鹰眼,盯人看时会让对方心里很有压力。拉巴次仁回避他的眼光,伸出手,“介绍下,我叫拉巴次仁,你是巴图?”
巴图嘿嘿乐了,盯着拉巴次仁的手随意看了一眼,又不犹豫的握了上去。我明白拉巴次仁意思,他是想借着握手来较量下手劲,这也是间接给巴图来个下马威。
我面上有点挂不住了,但也挑不出拉巴次仁的理来,只好望着黎征,那意思让他想辙把把拉巴次仁劝住,别把事恶化。
可黎征倒是饶有兴致的望着拉巴次仁,大有看场好戏的架势。
握手后,拉巴次仁先是微笑,接着吃惊,最后好憋得一脸通红,而巴图倒一点异常变化都没有,最后还问了一句,“你就这点力道么?我可加劲喽?”
拉巴次仁也实惠,知道自己跟巴图不再一个等级上索性直言认输,“老哥,你厉害,我服了,你放开我,我去拿凳子。”
别看这事不大,但我却被巴图的手劲震撼的不轻,心说他铁爪的外号可真没白叫,尤其这还是个即将进入暮年的老人,如果他跟拉巴次仁一个年纪,那真是一个恐怖级的存在。
我发现他嘴里说的凳子其实就是板凳,而且还都是自制的那种,我们三都坐着板凳挨着他坐下,这让我觉得我们好像在听他讲故事似的。
巴图也不说客套话,一掏兜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们看。
这照片里有个人,穿着精神病人特有的约束衣,目光呆滞,口水鼻子弄了一脸,而且五官夸张的扭曲着,既有些狰狞又有些可怜。
我搞不懂巴图为何让我们看这张照片,尤其他又特意问一句,问我们看出什么来。
我摇摇头,拉巴次仁更直接,指着照片强调这就是个大傻子。可黎征倒一脸严肃,沉默着久久不语。
巴图对我俩的话没在意,反倒盯着黎征嘿嘿笑起来,还点了颗烟,悠闲的等着结果。
黎征把视线从照片上挪开,冷冷的说,“这人是后疯的,而且被吓出来的面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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