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荣华也觉得程映雪不大喜欢在府上与她说话，故而欣然应道。
程映雪未料到她会答应，便吩咐人去准备马车。
荣华并不知晓程映雪与她要说什么，也只是静默不语。
身后，一个丫头过来。
“大小姐，大公子回来了。”
“我知道了。”程映雪双眸闪过惊讶，而后看向她。
“大哥前些时候出去了，今儿个才回来。”程映雪主动道，“不知晓荣小姐可见过？”
“倒是没印象了。”荣华上辈子与程家的人来往甚少，更别提这辈子了。
程映雪微微点头，知晓荣华所言不假，她久居府中，先前因病的缘故，甚少出府，说不认得大哥，倒也不错。
二人正要出去，便见一少年缓步而来。
他身着一声靛蓝色锦缎长袍，腰间佩戴着一块雕刻着青竹的翠色玉佩，步履沉稳，笑容和煦。
待行至荣华与程映雪面前时，依旧面带微笑。
“听母亲说，家里头来了客人。”他声音少了些许的稚嫩，带着独有的温和。
这让荣华想起了何为谦谦君子。
他只是微微抬眸，并未打量她。
荣华微微福身道，“见过程公子。”
“大哥，这便是荣小姐了。”程映雪低声道。
“荣小姐。”程褚微微拱手。
程映雪却也不知程褚为何会亲自前来。
只是好奇地打量了程褚一眼，接着便说道，“大哥，我与荣小姐正要出去。”
“哦。”程褚浅笑道，“如此，那我亲自送你门吧。”
荣华一怔，也觉得程褚的表现有些奇怪。
程褚似是看出了她们的疑惑，莞尔一笑道，“家母适才叮嘱我，让我务必尽地主之谊。”
荣华温声道，“有劳程公子了。”
程映雪斜睨了程褚一眼，便与荣华一同往前走去。
程褚是见过荣华的，是那日前去秦府的时候，远远瞧见的。
他刚从外头回来，便得了母亲的叮嘱过来了。
荣华与程映雪上了马车，程褚并未跟随。
只是目送着二人离去，这才转身回了府。
程映雪这才松了口气，抬眸看向她，“待会我们便分道扬镳如何？”
“好。”荣华欣然应道。
程映雪歪着头看了她一眼，接着便扭头不理会她了。
荣华也只是浅浅一笑，倒也不在意。
梅香见程映雪便这样走了，愤愤不平道，“这程小姐也忒无礼了，明明是她下帖子请大小姐您的，怎的如今反倒是她受了委屈一般。”
朱嬷嬷低声道，“大小姐，咱们可要回去了？”
“嗯。”荣华点头。
梅香却想着那程家公子的做派，倒是个温文尔雅之人。
她看向荣华，低声道，“大小姐，如此回去，老夫人那处倘若问起来呢？”
“她巴不得我与程家不对付呢。”荣华低声道。
“三小姐最近常去新夫人那处。”梅香看着她道。
“她总归是要讨好的。”荣华沉默了一会，继续道，“新夫人性子沉稳，比起原夫人来，知书达理的很。”
“可是这称呼……”梅香想着，二位夫人身份相同，日后该如何称呼呢？
直接姜氏，柳氏的，岂不是乱了规矩？
荣华沉默了半晌，“此事儿，即便你不提，祖母那处也会与父亲商议的。”
自古，甚少有府上娶平妻的，即便是那皇子也是有正妃，侧妃的。
这厢，老夫人已经唤姜氏与柳氏过来了。
柳婉琴端的是温婉贤淑，谦逊地坐在姜氏下首。
荣成瞧着柳氏的做派，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已故去的蓝氏。
“柳氏刚进门，虽说是新妇，却也有个前后之分，日后，这府上姜氏便为大夫人，柳氏为二夫人吧。”
毕竟荣家自从分家之后，如今府上也只有荣成一位老爷。
而姜氏与柳氏同为正妻，如此称呼也是妥帖的。
如此，也不用下人左右为难了。
至于在外头，自然都是荣夫人。
姜氏到底收敛了性子，温声应下了。
柳氏起身，朝着姜氏微微福身，“妹妹见过姐姐。”
姜氏连忙起身，握着她的手道，“妹妹不必客气，都是自家姐妹。”
老夫人继续道，“这府上的中馈，便先交给柳氏打理吧。”
姜氏隐藏在袖中的手微微一紧，接着道，“一切听老夫人的。”
柳氏谦虚道，“这……儿媳刚进门，许多事情还要讨教姐姐呢，恐难胜任。”
“不妨事儿。”老夫人淡淡道。
原先她是想要平分的，但是荣成却觉得交给一人就是了。
更何况，在他的心里，觉得这府上的庶务交给柳氏打理最为合理。
毕竟柳氏的身份与做派，必定亏待不了华儿。
而姜氏，他的确是厌烦了，也不希望日后府上再闹出难堪的事儿来。
老夫人自然答应了，不过日后的事儿难说。
这荣家，还是她说了算。
荣华回去之后，姜氏与柳氏已经回去了。
她先去了老夫人那处请安，荣成也在等她。
程太傅家下了帖子，在荣成看来，自然是有意亲近的。
毕竟秦家的小姐赐婚给了大皇子，日后程家与秦家之间的关系，也是大不如前了。
“祖母，父亲。”荣华缓步上前，微微福身道。
“你前往程家，可有什么事儿？”老夫人询问道。
荣华沉吟了片刻道，“倒是没什么，只是略坐了一会，便回来了。”
“嗯。”老夫人见她回答的倒是简洁，挑不出错儿来。
荣成听荣照提起了后头的事儿，看向她的时候，多了几分地心疼。
这程家的小姐，他也是听闻过的，虽然他并不过问后宅的事儿，到底也觉得这程家的小姐未免太骄纵了些。
这样便将自己的女儿丢在外头，这岂是待客之道？
老夫人如今没有心思去关心荣华，反正后头也会有人去收拾她。
如今她只管让姜氏与柳氏暗斗就是了。
如此一想，待荣华倒是宽容了不少。
荣华退了下去，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晚些的时候，蒋嬷嬷便带着人抬了几口封着的箱子去了柳氏的院子。
柳氏端坐在软榻上，眼神温和，浅笑吟吟地看向蒋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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