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陆君家,湖中城,远香别院。
晌午时。
在桂花淡香飘飘的屋子里,秦长意正躺在榻上小息。
本该有些炎热的晌午,却不知为何在脖间传来一阵凉意,这股凉意就犹如地底涌出来的山涧清水,不会太冷,冰凉冰凉的。
“汪汪——”
有狗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声一声不断地。
秦长意在朦胧的睡意中醒来,一张目,望见的就是不知道何时爬到身上的墨龙,两只黝黑的眼睛正盯着她。而望眼床榻下,上不了床的二哈在床榻边左蹦右跳的,兴奋地朝着她在叫唤。
见到墨龙与二哈,秦长意才想起,她还有灵兽啊。
自从在隐水村分别后,就未将二哈与墨龙带在身边,久而久之都忘了二哈与墨龙的存在。
从白羽村回来也是,沐浴用膳后,就被带到飘香别院,更是将它们抛在脑后。
二哈有半个多月没见,样子看上去比分开的时候长大了不少,一身黑色夹白的毛看上去是更加地毛绒和可爱,只可惜还是小短腿,上不了床榻,只能在床榻下看着秦长意焦急地乱叫乱跳。
秦长意弯下腰,将二哈抱在怀里,揉着二哈柔顺的毛,问道:“二哈,好久不见,最近你还好吗?”
“汪汪!”
二哈开心地摇着尾巴。
秦长意一摸二哈的毛,就完全停不下手。
忽得床榻传来咚咚的声音,顺着声音发出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墨龙躺在空的地方,细长的蛇尾有力地一下一下地敲着床板,似在为秦长意待它的冷落而生气不满。
这条傲娇的蛇。
秦长意看向它,无奈地笑了笑,“墨龙,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难道你不想我,我可是很想你。”
墨龙扭过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扭头过去,下了床榻,扭着细长的身影离去。
这小举动,真的是教科书般的傲娇。
二哈却很诚实,在秦长意的怀里,已然是高兴地伸出舌头舔秦长意,舔得秦长意满脸的口水。
秦长意也报以同样重聚的开心,顺着它的毛,待了不久后,就抱着二哈出去。
刚到门口,就听到一个甜美的声音喊道:“夫人,你醒了。”
人站在秦长意的左侧,故而一出门的时候是完全看不见,待听到声音的时候,就被这声音的主人吓了一跳。
秦长意侧头去看声音的主人,声音的主人是侍候她的丫环,叫翠月。
翠月是个样貌看上去约摸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一身杏黄的罗裙,如鹅蛋般的脸颊上有点婴儿肥,虽然样貌不是很惊人,却也不失是个可爱娇俏的女孩子。
秦长意缓了缓被她吓到的心脏,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刚过晌午。”
“那阿谦回去了吗?”
跟君易谦相处一段时间后,都已经习惯,睡着就能见他身影的日子,一下子睡醒来未见到他,心里竟有些小牵挂。
“家主和云先生在偏堂中,夫人可去偏堂找家主。”翠月甜甜的声音柔顺说。
秦长意点了点头。
知道君易谦在何处,不用多说,自然是寻他而去。
来到偏堂,很快就见到君易谦与云游子。
云游子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在他的脚下放着的是底部沾满泥土的小药柜,看样子似刚在远处回来的样子。
“秦丫头,你这是午睡刚醒吗?”云游子见到秦长意就调侃起来。
秦长意将二哈放在地上,朝着他点了点头。
“先生,你这灰头土脸的,怎似刚采完药回来?”
云游子叹了声气,抚了抚衣服的下摆。
“我是刚回湖中城。”
“先生,你不是比我们快两天离开吗?怎比我们还晚回到湖中城?”秦长意边问,寻了张在君易谦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君易谦见她坐下,二话不说地倒了杯清茶给她,秦长意也不客气,饮了口,解刚睡醒时有些干的喉咙。
云游子本意要说话,只是在启唇间见到他们俩这个举动,声音就堵在喉间。
“你们二人,这是在我离开之时发生了什么?感情竟好了如此多。”云游子问。
秦长意润了干了的喉咙,人的精气神也回来,对云游子说:“先生,被岔开话题,我刚在问你为何这么早回来?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先。”
“这还有为什么?我一个老人家怎有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脚步快,再说在白羽族受了不少湿气,不将湿气驱除我怎有法子继续赶路,故而就逗留了一日。另外,君家非我家,我又不急着回家,为何要如此急赶回来?”
云游子道完,端起清茶抿了一口。
这番话,秦长意自然是信了,只是,她在意云游子说的最后一句话。
“先生,我还未听你说过,你的家在何处?你是哪里人?”
“四海皆是我家,每一处地有砖瓦遮风挡雨便是我家。”
这不就是四海为家的意思吗?
秦长意微微地皱了皱眉,目光看向君易谦。
只见君易谦摇了摇头,“先生,确实没有家。”
君易谦对云游子的消息知道的比秦长意还多,既然君易谦都说云游子没有家,那刚才云游子所说的那番话自然也可信。
“秦丫头,你都拜我为师了,怎对我还有如此重的警备心,这样你当初是为何要拜我为师的?”云游子皱眉问道。
秦长意笑了笑,“先生,这不是问问才放心些吗?毕竟,你是我的先生也是治我脸的医师,说实话,阿谦这身份,要陷害他的人其实多少应该会有点,如今我快与他成亲,有人想通过我来威胁他应该也有。”
听到秦长意的话,云游子脸上立即就露出不悦,“我堂堂云游子怎会是那种听人之命,替人行事害人的人,再者说,你这脸都不愿让我医治,我怎可能是你的医师。”
“谁说我不愿?”秦长意反问。
云游子听到她的问话,身子微微一怔,几分惊愕地看向她,“秦丫头,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愿意将你的脸给我医治了?”
秦长意点头。
云游子欢喜地站了起来,“秦丫头,你怎突然开了窍?之前你不是还说你在意你的容貌吗?”
“那是之前。”秦长意笑笑说。
云游子忽得懂了什么,侧目看向君易谦,再将两人都扫了一遍,笑道:“我懂了,女子若有心上人后,就会变得爱美,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给自己所喜欢的人看,这点我理解。”
秦长意低头微微地歪了歪头,微微一笑,神情如同小心事被抓到,却依旧无所谓般。
君易谦听到他们二人的谈话,转头看向秦长意,道:“先生,这事能让我与长意再谈谈吗?”
“怎的?这会秦丫头你同意了,君家主你却不同意起来了吗?”云游子皱眉问。
君易谦抬头,平静如水的眸子静静地望了云游子一眼。
云游子无奈地颌首,“好吧,你们二人谈谈,我出去等你们的消息。”
话毕,云游子站起来,出了偏堂。
君易谦问:“长意,你之前明明说过容貌美丑皆是皮下白骨,表象声色又有什么区别,怎会突然愿意让先生替你医治脸上的伤疤?”
君易谦的质问,秦长意微微地笑了笑。
“这不过是有些逞强的话,我之前也认为无所谓,只是这张脸是何其的恐怖,让我在孩子面前的时候总是带着面纱,以防吓得他们,成夜里他们恐惧的噩梦。何况,带着面纱也是不方便,总是摘摘戴戴的,麻烦的死。但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吓着以后我的孩子,若是以后生的孩子,一见我容貌就哭,那我这母亲不就无法靠近他了吗?本来,要是这脸没办法就只能如此,但现在能治好,那倒不如趁婚前就将这容貌治好。”
秦长意想得有些远。
君易谦听了,英气的浓眉依旧皱成一个囧字。
“你要将脸治好,只是觉得戴面纱烦和以后不想吓到孩子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还有别的想法吗?”秦长意调侃问。
君易谦忽得不说话,面色沉重起来,黝黑的眸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里面的思绪千转百回。
秦长意脑海里忽得浮现起一个念头道:“阿谦,你该不会以为我的容貌若是变得好看之后,就会将你抛弃,去喜欢别的男人吧。这点你可放心,这九阳大陆中,还没那个男子的容貌能及你半分,当然,你这身份也是无人能比。故而,你不用担心我变得好看之后会喜欢别的男人,而不喜欢你。”
君易谦闻言,眉宇间的不悦浓了几分。
“我所担心的根本就不是这事,你若敢跟别的男人跑走,我就将你锁住,看你能逃何处去?”
秦长意:“……”君易谦竟有这种想法,真是份沉重的爱。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但是嘴角却不由自主的上扬。
秦长意道:“都已有这个打算,那你为何对于我要将脸治回来的事如此烦恼?”
君易谦气愤抬头,“我只是烦到时候你的烂桃花太多,我砍不过来!”
(https://www.biquya.cc/id173650/56793002.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