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出，黄毛是得了急性心脏病。
如果让他躺着，别随意动弹，并拨打急救电话，应该还有得救。
经俩人一折腾，他彻底没了气息。
门外警铃声大作，五个警员进屋，迅速将两人按倒在地上。
已经死去的黄毛，则被法衣进行尸检，并鉴定为急性心脏病。
盲女与我们一起坐在桌前，等待接受调查。
做笔录的警员态度很是温和，“翎羽悠小姐，这三个人飞车抢劫，偷窃、勒索，已经成了惯犯。”
“就在三天前，他们飞车抢了一个孕妇，将对方拖行摔伤，导致一尸两命。”
“好在你运气不错，没有受到伤害。”
被戴上手铐的俩人，吓得瘫坐在地上。
“啥？那女的死了！？”
“我们不是故意的，都是黄毛让我们干的……”
俩人知道即将要坐牢，就拼命的把罪责往死去的黄毛身上推。
临走时，警员问：“请问你被抢了多少钱？”
翎羽悠说：“一千三百五十二块。”
很快，警方从三个人的兜里，搜出一千三百五十二块整。
看到这一幕，我和叶婉清都惊得瞠目结舌。
直到警员离开，叶婉清忍不住惊问：“你怎么知道，他们的身上有多少钱？”
翎羽悠轻笑说：“东海玄门的铁口直断，我也略学到些皮毛。”
“他们三个小贼，我一眼看过去，就能看透他们的骨头。”
三个小贼抢劫，不仅没成，反而搭进去九百多。
翎羽悠拿上钱，到隔壁的摊位买了三碗牛肉面，送到我们桌前。
翎羽悠说：“你们是天师门的贵客，我理应招待。”
“师父估计是一时半会来不来，我们边吃边等。”
我们仨人，就尴尬的坐在那里吃面。
吃面时，翎羽悠面无表情，眼眸空洞的望向前方。
我坐在她身边，总有种被窥探隐私的感觉，一顿饭吃得我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
房间里的钟表，刚敲响下午一点的钟声，门外就有人送来一封信。
翎羽悠将信封拆开，用手摸了摸后，随手将之扔入铁盆中。
落入铁盆的刹那，信笺自行燃烧得无影无踪。
翎羽悠说：“李先生，家师云游在外，无法亲自帮你。”
“他特地嘱托我，替你度过难关。”
没等我表示感谢，翎羽悠话锋一转，“不过，我有些合作的要求，希望你能答应。”
翎羽悠一个黄毛丫头，还没合作，就先要报酬。
我对她并不信任，但出于对翎镇的尊重，我还是礼貌说：“请讲。”
翎羽悠：“你天师门在短时间内，将宗庙设遍青州，掌握资源无数，香火不尽。”
“我东海玄门清修多年，传承几近断绝，急需资源与香火供奉。”
“我希望你在天师门的庙宇旁，为我东海玄门设置神位。”
“还有，将来我若收徒，也入你天师门享受资源。”
翎羽悠的狮子大开口，让我眉头不由得皱起。
青州所有的宗庙、资源，都是我豁出性命打下来的。
帮翎羽悠建造宗庙，对我来说不算难事。
山上的宗庙，就像是市场上的摊位。
如果有空位，我分给翎羽悠一个，并不会影响自己的营生。
如果因为东海玄门，能给宗庙带来人流量，我反而能够赚到多余的信仰之力。
可摊位总共就那么多，我给翎羽悠一个，将来能分给朋友的就少一个。
翎羽悠空口白牙，凭什么就要一处庙宇？
还有，她的弟子，为啥要吃我的资源？
我沉默着踟躇许久，再回想翎镇的初衷，似乎没那么简单。
他说我与叶婉清同气连枝，救她就等于救我自己。
我猜，翎镇那时候就已经知道，我一个人没能力解决叶婉清的事。
翎镇就等着我遇上麻烦，按照名片的地址找到翎羽悠。
他兜兜转转一圈，就是为了让我主动上门求帮忙，并给没落的东海玄门提供资源。
犹豫再三，我还是答应了翎羽悠的请求。
几百年前，爷爷与翎镇曾是故交。
几百年过去，我一人扛起天师门的大旗，发展得越来越好。
翎镇收下一盲女当徒弟，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我还是决定拉东海玄门一把。
翎羽悠似乎猜出我心中所想，平静声道：“李先生，合作这事，向来讲究互利互惠。”
“我敢向你开口，势必可以给你带来同等重要的帮助。”
“你若觉得不值，可以拒绝。”
我笑着问：“你一个小姑娘，能帮我什么忙？”
翎羽悠没有回答，而是从堂屋柜子顶部，取下一米长的画轴。
画轴展开，整整有五米多宽，其纸张是韧性十足的兽皮，光滑细腻看不出材质。
翎羽悠：“李先生，你还记不记得，昨日晚上做的怪梦？”
我吓了一大跳，“你连这都知道！？”
翎羽悠依旧不答，而是反问：“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叶婉清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会与你的命运息息相关？”
我正色说：“如果你能研究出我与叶婉清的关系，我给东海玄门的让利，花的就一点也不冤枉。”
盲女取出白色瓷碗，倒入茶水后，口中念念有词，猛的泼向五米长的画卷。
画卷浸水，笔墨描绘的图案渐而显露。
图案变幻之间，我恍然看到的梦中的大河、村落、蛟龙……
图案闪烁得极快，仅仅一秒过去，就闪烁了几十次。
我还没怎么看清，画卷再度变成空白。
翎羽悠擦干上头的茶水渍，将画卷收起。
收起的画轴上，用烫金字体写着四个大字——山海绘卷
翎羽悠空洞无神的眼眸，泛起蓝盈盈的光芒。
她俏脸带着虔诚之色，沉缓声说：“二十一年前，你师父李天罡即将要渡九九天劫。”
“渡劫需要功德加身，才能减少天罚惩戒。”
“李天罡为了给自己积攒功德，开启一场轰轰烈烈的除妖行动。”
“他从北杀到南，诛灭无数大妖，体内无限气运加身。”
“一直杀到我滨海镇时，他已脚踏莲花，头顶祥云，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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