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林间道观
如今这世道。
犹如一盘散沙。
动荡不安。
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景象。
以往那些平坦宽阔。
让人安心行走的大道。
如今却成了危险之地。
李金武可不敢轻易涉足。
往昔。
大道上还有官兵把守。
虽说他们未必能完全保障行人安全。
但好歹能震慑一些宵小之徒。
可现在。
那些官兵与土匪几乎没什么两样。
甚至有些行径比土匪还恶劣。
一旦碰上。
身上的财物被洗劫一空不说。
弄不好连性命都得搭进去。
所以。
李金武只能选择沿着蜿蜒崎岖的山路前行。
在山林间不断穿梭。
一路上。
李广义将自己多年积累的宝贵经验。
毫无保留地传教给李金武。
结合《通玄录》和《李氏异闻录》中的知识。
李金武只觉眼前豁然开朗。
彻底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以往。
他行事多是依葫芦画瓢。
有其形而无其神。
如今在李广义的悉心指导下。
他开始慢慢填补那些缺失的“内在”。
在一些仪式的学习上。
李金武上手速度还算快。
这倒让李广义少了些责骂他的机会。
然而。
走着走着。
一个十分尴尬的问题摆在了李金武和李广义面前。
两人迷路了。
这山林茂密层层叠叠的枝叶几乎遮住了天空。
此时。
太阳渐渐西落。
失去了这天然的方向指引。
他们就像两只无头苍蝇。
在山林中晕头转向地打转。
这一刻。
无论是走南闯北经验丰富的李金武。
还是老谋深算的李广义。
都不由得相视苦笑。
如此狼狈地迷路。
对他们来说。
还真是人生头一遭。
当然。
以他们的本事。
夜晚倒不必担忧自身安全。
可这迷路着实会耽误接下来的行程。
“你在外面闯荡这么久，连个路都认不得？”
李广义站在李金武的肩头上。
嘴巴也不闲着。
尽情地调侃着。
“得了吧，你不也一样迷路了？要不你在前面带个路试试？”
李金武不甘示弱地回怼道。
李广义轻咳两声。
找了个借口。
“这不是变成猫了嘛，对方向和东西都分辨不清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了几句。
李金武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
猛地回头望向一个方向。
伸手指了指。
兴奋地喊道。
“那里有烟！”
有烟火就意味着有人。
有人的地方就能找到方向。
两人不再多言。
朝着烟火的方向快步跑去。
顺着烟火的踪迹。
他们来到了半山腰处。
眼前出现了一片平地。
平地上坐落着一座道观。
道观的白色匾额上。
写着大大的三个字——清风观。
匾额上布满了灰尘。
显得有些老旧。
但道观整体大体上并没有明显的破损。
李金武和李广义对视一眼。
心中都明白。
这个地方就是他们今晚最合适的住宿之处。
而那烟火，正是从这里飘出去的。
李金武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
带着疑惑朝道观内望去。
大门虚掩着。
从门缝中可以看到里面生着一堆火。
火光摇曳。
却不见有人的身影。
就在李金武满心疑惑之时。
李广义已经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行了，至少这道观里暂时没人。”
李广义走到火堆旁。
坐了下来。
就这么看着李金武。
李金武走进道观后。
扫视了一圈周围。
只见地上铺满了杂草。
一看就是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尤其是在火堆旁。
杂草铺得格外厚实。
想来应该是用来睡觉的。
火还在熊熊燃烧着。
说明人应该是刚出去没多久。
李金武也走到火堆旁。
从行囊里抽出两个白面馒头。
自顾自地啃了起来。
“那现在就等这里的人回来吧，等他回来之后，我们详细问问怎么离开这里。”
李广义没有搭话。
静静地打量着周围。
这里的三清像都被撤掉了。
原本供奉神像的台面上空空荡荡的。
只剩下一个香台。
但香台里却插着许多残香。
怎么看都像是曾经辉煌过。
“啪嗒啪嗒！”
李金武正啃着白面馒头。
突然感觉眼前有水滴落下。
一滴又一滴。
他好奇地伸手去接。
结果发现手上是一抹鲜艳的红色。
像是血的颜色。
他随即一愣。
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李广义的目光已经迅速向上看去。
李金武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这一看。
可把他吓得不轻。
一个长发披散、面目被头发完全遮住的脑袋。
突然出现在他头上。
李金武吓得身体本能地往后一缩。
差点摔倒在地。
紧接着。
那些头发如瀑布般向他快速垂落。
那颗头颅也仿佛被某种力量驱使着。
不断向他逼近。
李金武心中疯狂吐槽。
“老子这是什么命啊，走到哪儿都能遇到这种倒霉事儿！”
李广义却静静地站在一旁。
没有任何动作。
只是目光中闪烁着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色彩。
李金武看李广义这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也知道指望不上他了。
于是赶忙从怀里掏出指虎。
暗自给自己打气。
“奶奶的，小爷我现在也不是好惹的，你要是敢硬往我身上凑，我非得给你拔下一层皮来！”
随后。
李金武双腿一蹬。
高高跃起。
瞅准那个脑袋的位置。
就要打出一拳。
可就在他拳头即将挥出的瞬间。
他突然发现这个“脑袋”竟然有影子。
底下的火光照在墙壁上。
映出了它完整的身体轮廓。
李金武原本要砸出的拳头被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但这股冲力可减不了。
紧接着。
他和那个“脑袋”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两人一同摔倒在地。
“噗嗤”一声。
身后落下了一个巨大的木板。
木板上还绑着绳子。
绳子的另一端连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而那人。
就是刚才“吓”李金武的那颗“脑袋”。
李金武看着眼前这个人的样子。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大声骂道。
“你大爷的，你有病吧，吓我！”
李金武这一撞。
感觉自己鼻腔里像是进了二斤灰尘。
难受得他不停地咳嗽。
吐了好一会儿。
才感觉到身体的异样。
怎么胸膛前软绵绵的？
他吓得一个激灵。
赶紧把压在自己身上的“乞丐”顶到了地上。
李金武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这才惊呼出声。
“这是个女的！”
对方的头发又长又乱。
应该是因为许久未曾打理。
很多地方都已经打了结。
上面还挂着不少草屑。
刚才她的脸被头发完全覆盖住了。
所以李金武没看出来。
但现在在烛火的映照下。
还是能看清她的五官。
很明显。
这是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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