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行政楼，他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进了曹耀武的办公室。
“曹局，你找我？”
曹耀武见进门的是他，一把就把杯子摔在了桌子上。
“姜超，你在搞什么幺蛾子！”
“抓小丑，为全市人民安全服务。”
“放屁！”曹耀武几乎暴怒，“你这是公报私仇，小纯死了，你是不是打算让宁州黑白两道的人，都跟着一起陪葬啊！”
姜超也不示弱，反吼道：“那又怎么样，黑道儿上那些社会败类，早就该死了。要不是还用得到他们，老子早把他们全毙了！”
曹耀武啪的一拍桌子，“你跟谁论老子呢！”
“反正，一天找不到小丑，这些人就一天别想消停！”
面对曹耀武的质问，姜超针锋相对，没有一点要退让的意思。
曹耀武压了压心中的怒火，沉声道：“姜超，你要知道，整个宁州，不仅你一个警察，也不知小纯这一个案子。
你这么做，不但影响市局的计划，甚至连省厅那边的布局，也被打乱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次捅了多大的篓子。”
“我不管，反正小纯的仇，我一定要报。”
“姜超，别忘了，你是警察！你是刑警队长！”
曹耀武拍案而起，已是怒火中烧。
“要是这次还让小丑溜了，那我这个队长，当不当的都一样！”
“既然你不想干，那就扒了这身官衣儿，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
说完，他将一份文件，怒摔在姜超面前。
姜超看都没看，问道：“这是什么？”
曹耀武的语气冰冷，“这是省厅对你的处分，你被开除了！”
“什么！”姜超顿时也怔住了。
这次他搞这么大动静，处分是肯定的。
这一点，他有心理准备。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处分居然来的如此之快，而且如此之严厉。
“就为了我要抓一个杀人犯，就要开除我！”
“这跟小丑案没关系。”曹耀武咽了一口苦涩的浓茶，继续道：“之前刘云树杀人案最后结果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我听说还有一个嫌疑犯没有落网，而你，姜超，堂堂的刑警队长，居然帮着杀人嫌犯隐藏证据！
这件事被捅到了省厅，没让你去吃牢饭，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怎么，你还不服气吗！
从现在开始，你已经不是警察了，更不是刑警队长了！你走吧！”
曹耀武说完，朝着门口大叫，“林晓佳，给我进来！”
外面一阵慌张的应答声，随即门被打开，林晓佳神色不定地走了进来。
“从今天开始，小丑案由你来负责。姜超已经被开除出了警察队伍，所以任何处于侦查阶段的内部资料，都不得向他泄漏，听明白了吗？”
曹耀武语气不善，林晓佳连忙打了个立正，“是！”
说完，她语气一软，试探说道：“曹局，姜超这个事情，不至于开除这么严重吧。要不您给求求情，停职处分怎么样？”
曹耀武头都没抬，直接给顶了回去，“你以为刑警队是你家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知不知道他犯的是什么错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现在给他开除，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
林晓佳被噎的，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有道是官大一级压死人，面对暴怒的曹耀武，她愣是一句话都没敢多说。
姜超冷哼一声，“不就是开除嘛！我就不信，离了这个地方，我就查不了小丑案了。”
说完，转身就走。
曹耀武气的，脸都青了。
“姜超，你给我站住，你敢再碰小丑案试试！看我不拘了你！”
“我现在是平头百姓了，你管不着我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摔门而去，头也不回。
姜超被开除的事，迅速传遍了整个市局。
整个宁州建市以来，他恐怕是第一个被开除的刑警队长。
所有人看到姜超的时候，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
此时的姜超，也懒得理会他们。
他收拾东西，大步流星，出了市局大门。
本来，按照惯例，队里有人离职，肯定是要欢送一下的。
至少，一个锅里搅饭吃的兄弟，都要聚一聚。
可是现在，姜超是被从刑警队长的位子上，开除出去的。
这样的身份，对他、对其他人，都极度的尴尬。
所以，他走的时候，干脆连招呼都没打，直接拍屁股走人。
在离开刑警队的那一瞬间，姜超忽然有一种迷茫。
他干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工作几乎就是他的全部。
在小丑出现之前，他还有妹妹，有外甥女，还有家庭生活。
可是小丑剥夺了这一切，除了工作之外，他其实已经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现在，连工作都没有了。
他有点儿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姜超心知，他之前之所以能调得动黑白两道上的人物，全是因为他刑警队上的身份。
他被开除的消息，肯定会很快散播出去。
现在，他没了那身老虎皮，再想动用以前的老关系，恐怕难上加难了。
果然，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姜超步履维艰。
所有的消息来源，在他走出市局大门的那一瞬间，都断绝了。
他在位置，想查小丑的行踪，都是难上加难。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不在其位，已经没有人再把他当根葱了。
姜超在外面跑了两天，最终，一无所获。
这天傍晚，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一头便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连续数日的奔波，已经让他身心俱疲。
可是，更加令他绝望的是，他根本找不到小丑的任何线索。
那个变态的杀人狂，似乎是在杀害小纯之后，就此消失了，连一丝一毫的踪迹，都没留下。
“啐——”
姜超吐掉嘴里的烟渣子，把烟头狠狠地戳在床头上。
焦糊味伴随着敲门声，同时传来。
姜超心里不禁一奇，“谁啊？”
他这个家，绝对是冷水衙门。
以往他当警察的时候，十天里几乎有八天住在宿舍里，这个家简直就是无人区，极少有人来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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