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新轻轻揉了揉小童的头，低声问道：
“小童，你叫什么名字啊？”
“柳童，杨柳的柳，儿童的童。”
跟着妈妈姓？李牧新透透瞄了一眼开车的柳晴，看来她的家庭并不完整啊！
而且多半还是感情破裂而离婚，而且还是有非常大矛盾的那种，不然又怎么会让孩子跟着自己姓呢。
穿着熊猫配色童装的小童脸蛋红红的，似乎对李牧新的摸头颇为享受，微微靠了过来，挨在李牧新的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李牧新感觉小童对他有一种无形的亲密感，也不是那么抗拒肢体接触。可能是因为自己救了她吧，李牧新想到。
“小童几岁了？”
“六岁。”
“那已经在上一年级了吧？”
“二年级！”
两人的低声交谈其实整个车厢都听得清清楚楚，特别是小童的稚嫩童音，自然而又非常具有穿透力。
我国满六岁才能读一年级，李牧新有些疑惑。
柳晴没有回头，看着后视镜解释了一句：
“小童成绩很好，一年级的内容在上小学之前就已经学完了，所以就跳了个级。”
李牧新又揉了揉小彤的头称赞了两句。
小童腼腆地笑了笑。
柳晴看向后视镜的目光中也有些讶异，小童寻常很少和人这么亲近，准确的说除了自己和小童的姥姥姥爷之外，还是第一次和外人这样亲近。
李牧新不太了解车，不过从宝马的内部装饰就能看出来这款车应该不便宜，柳晴能在撞毁第一辆之后马上拿到第二辆，家里应该也不缺钱。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李牧新掏出手机，是上午才见过面没多久的孔青松打来的。
“喂，李医生，这边乌头汤的研发小组已经成立了，您什么时候方便就可以过来看看。”
孔庆松的态度变得有些尊敬了，毕竟李牧新现在是他的第二个老板，事情也办得十分迅速。
之前李牧新说过自己会参与到乌头汤的中成药研制工作中去，孔青松没太在意，他以为李牧新只是说说而已，不知道李牧新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想法。
中成药的研制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系统的方案，大多数中药方制成中成药的步骤都差不多，不过乌头汤方比较特殊，其中最为关键的乌头，需要和蜂蜜一起煎制，所以工艺会有些区别。
难点在于要将乌头中的毒性去掉，还要保留有效成分。
“明天早上我就过来。”
“那好，地址李医生已经知道了吧？”
“嗯，东怀路89号。”
柳晴一双妙目中带上了一丝疑惑，东怀路89号，好像在哪见到过这个地址。
“李医生明天有事？”
“对。”李牧新点点头。
一旁的小童突然好奇地问道：
“叔叔，乌头汤是治什么病的药啊？”
刚刚的电话离她很近，应该是听到了孔青松的声音。
“哦？你还知道乌头汤是药？”
李牧新十分意外，揉了揉小童的脸蛋。
“对啊，听起来就很像呀。”
“是治疗风湿病的。”
“李医生也看《金匮要略》？”
柳晴不太意外，基本是个医生都会对古代那些非常出名的医书有所了解。
乌头汤正是记载在《金匮要略》中第五卷：中风历节病脉证并治。
不过知道是一回事，能开出药方治病又是另一回事，柳晴想到了上午原本打算来诊所找李牧新时，那挤满了诊所门口的病人。
“上午我看见你们诊所门口有不少的老人，都是来治疗风湿病的？”
一提起这些闻讯而来的风湿病人，李牧新就有些头疼。
“对！”
“怎么会有那么多病人？”
“是从城南那边过来的。”
刘兰被柳晴的气质感染，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主动接话，解释了一下诊所遇到的“麻烦”。
“这么说来李医生是在和医药公司合作，想要把乌头汤研制成中成药？”
李牧新再次点头。
柳晴也终于想起来这个地址，东怀路89号，为什么会听着有些耳熟。
因为这是本地最大的制药公司，六方制药的地址。
“那咱们可算是有缘了，我之前在锦泰做过医药代表。”
医药代表？
李牧新有点意外了。
黄平和刘兰看向她的目光也有所变化。
医药代表是负责相关药品的推广工作的人员，如果是医院，面对的客户就是医生，对药店的话，客户为药店老板，简单的说就是说服对方用或者卖你的药，和推销员类似，不过推销的是药品，所以需要很强的沟通协调能力。
这个职业是从上世纪90年代末传入国内的，在国外是一个颜色不太分明的职业，这个职业为人所知也是因为其中令人震惊地高额回扣。
医药代表与医生、医院勾结的事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而且国外情况特殊，很多时候这种灰色地带被人利用，在资本运作下躲过了法律的限制，让医疗行业变得糜烂不堪。
由此而来在国内这个职业的名声也跟着坏了起来，当然大多数老百姓都还没听说过这个职业。
但稍微了解了之后，就能想象到其中会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而且，事实上也是如此。
国内的医药代表大多数也没比国外的好到哪去。
回扣与贿赂仍然存在，转换成了符合国内情况的另一种形式，并且十分普遍，不过没有国外那样光明正大，无所顾忌而已。
毕竟国内社会中，约束人们行为的除了法律之外，还有一个看起来虚无缥缈、但时时刻刻影响着我们的道德准则。
柳晴一看三个医生的目光，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过她也没有生气，这个行业给人留下的印象确实不怎么样。
“我大学也是学医的，和你们平常见到的医药代表可能不太一样。”
医药代表中也是有分类的，有些存粹靠人际关系，在酒桌上喝出个交情之后生意也就来了。还有一些就相对专业一些，更加贴近这个行业原本的模样：通过对推销药品的了解来说服客户。当然两者并没有区分得十分清楚，很多医药代表两种技能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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