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来,我跟周文宗都傻眼了。
什么叫这一村子都特么不是人?
难道这么久以来我都是在跟鬼打交道不成?
赵前看了我们一眼,说:“你们也小心点,这村子是真有点邪门!”
我正要追问,六婆忽然干咳了两声,跟着坐起身来,指了指地道口的位置,说:
“去盖上。”
赵前立时反应过来,几乎是小跑过去,将地道口的盖板又重新盖了回去,顺带还把刚才脱下来的,散发着大粪臭味的衣服全都给丢进了地道里。
这可把我看懵了。
我一直以为地道下面会是一个如同密室的存在,现在看来倒只是个密道而已。
从赵前回来的地方推测,这地道是通向后山的?
难不成是六婆平时去后山扒坟的时候走的,避免被村里人发现?
我一寻思,这个推论似乎并不成立,如果这是这样,那村里人是怎么知道六婆总爱上后山扒坟的?
矛盾一个接一个,我越想也是越糊涂。
“对了,你们怎么又回来了?”赵前坐了下来,看着我们问。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六婆,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求六婆将我身上的脏东西给请走。
这时,周文宗吭声了,说:
“六婆,你干什么,我们不管,我只求你一件事,帮我这兄弟把身上的脏东西给请走,别的我们可以当做不知道,出了这个门,立马失忆。”
六婆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文宗,问道:
“他是你什么人?”
周文宗看了我一眼,说:“他是我兄弟!”
“哦。他自己都不来求我,你起什么哄?”六婆反问道。
我顿时感觉脸上一阵滚烫,有点兜不住,六婆这话算是话虽难听,却是句句在理。
不管我跟周文宗是什么关系,我既然是要来求六婆办事的,那自然应该我来开口说这件事。
此时周文宗开了口,看似是替我说了,其实也是对六婆的不尊重!
不管六婆是什么样的人,我们现在是有求于人,摆高姿态,或者追究她的为人,实在是下下策,更不要说不尊重她了。
我硬着头皮,开了口,说:“我身上的脏东西……还请你帮忙请走!”
“我凭什么帮你?”六婆皱着眉头,问道。
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她这跟我非亲非故的,确实没理由帮我!
我猛地想起周文远来,或许借着周文远的关系,六婆会松口呢?
就说:“看在周文远的面子上,帮帮我,行吗?”
“周文远算什么东西?”六婆忽然就冷笑着,反问道:“他是害你,还是帮你,你都没搞明白,就敢说看他的面子?他有什么面子?”
我心里惊骇到无以复加,听六婆这语气,很显然周文远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帮我,带我到六婆这里也只是做做样子,他其实是想害我的?
就为了一个破碗,一个所谓的聚宝盆?
我的后背顿时涌上来一股寒意,再看六婆时,根本恨不起来,反而有些感激。
我支支吾吾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时,站在一旁的周文宗开口说:
“你帮帮他,要什么我给你就是了,就是这条命也行!”
六婆不屑地说:“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他都不吭声,你急个什么劲?”
我紧咬着牙,问六婆说:“周文远带我到这里来,是为了害我?”
“不然呢?你以为搞两个纸人,一个纸棺,是为了帮你不成?”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问:“你说吧,怎样才肯帮我,行不行的,总要说出来,能办的,我自然办,不能办的,那我也没辙!”
“嘿,倒是忽然变聪明了些。”六婆笑着说:“你就不想知道,这个周文远为什么要害你,又为什么非得带你到我这里来害,而不是自己偷偷下手?”
“为什么?”我立马追问道。
“真是慢半拍,难怪脏东西缠身。”六婆叹气道:“你有个聚宝盆吧?”
我点了点头。
“这聚宝盆是你的,他周文远想得到,必须要你心甘情愿地赴死,这事儿就有点麻烦,他到我这里来,就是想骗你说能把身上的脏东西祛除,你就是去问别人,答案也会是肯定的。
但他没有告诉你的是,我的纸棺只为死人准备,再加上一对纸人,这就是要你心甘情愿的去死。”
我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怎么一个纸棺加上一对纸人,就能让我心甘情愿地赴死?
我大概没这么傻吧?
就问六婆说:“那我要是死了,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啊?”
她认真地看着我,我也正好看清了她的眼睛。
有点浑浊,眼窝深陷,但却给人一种摄魂的感觉,我越看越是觉得心里平静,却不是内心安宁的那种,是近乎于死亡给人来的平静。
是人在无能为力时,想要疯狂地发泄,却浑身无力,只能坐着等死的平静!
我猛地甩了甩头,心神巨震。
“我这纸棺名为渡魂棺,纸人名为牵肠引,再配合上你的八字,想让你什么时候死,就得什么时候死,周文远这小子需要做的很简单,只需要跟我确认一下时间就行了。”
这时,我还是没能缓过来,深吸了好几口气,但还是觉得内心很丧。
就感觉跟全家死光的感觉相似,孤独感,无力感,死亡前的宁静,全都无法抛开。
大概是六婆看出了我的状态不对,轻轻地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
“不要深呼吸,憋住气,什么时候舒服了,什么时候再吸气。”
我心说,这特么要是再不吸上两口气,我感觉都要窒息了。
她居然还要我憋气,这是要憋死我不成?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
这一憋气,还真就如六婆所说,我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等这种怪异的平静感完全消失时,我这才问她说:
“他跟你确认什么时间?”
六婆闻言,摇了摇头,倒不是否定什么,而像是对我有点失望的样子?
“还能确认什么时间?当然是你死亡的时间,他需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在确认好你的死亡时间后,一直跟着你,让你在死亡时间到来前的几个小时,或者几分钟里,心情保持愉悦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
六婆跟着点了头,我的心也跟着彻底凉了!
周文远!
周文远!
这老小子一直跟着我,果然是没安好心!
我原本还单纯地以为他只是想帮我,之后再要聚宝盆,这样大家都开心。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背地里居然想搞死我!
我越想越气,难怪之前去帝豪KTV时,这小子宁愿在下面一直守着我,一切都特么是个阴谋!
但渐渐地,我又觉得不对劲了,我也不是个傻子,不可能六婆说啥我就信啥。
我想起一件矛盾的事来。
既然周文远是想我心甘情愿地去死,目的还是聚宝盆,那他为什么就不肯帮我祛除身上的脏东西呢?
到时候我一开心,别说把聚宝盆给周文远了,就是特么把房子给他都成啊。
人都是惜命的,为了这条命,任何身外之物都是可以舍弃的。
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选一个这么笨的办法?
我对六婆说的心甘情愿去死,还是不咋理解,就问她说:“像你说的这样做,就算是心甘情愿去死了?我咋觉得也不是呢?”
六婆笑着说:“不然你以为呢?难不成你以为非得是什么大是大非,家国大义面前,感慨赴死的才叫心甘情愿?即便是这样,这些人死之前心里也都是不情愿的,只是碍于某些东西,不得已而为之。”
我一琢磨倒也是,就像某些见义勇为的人,最终被害一样,他们只是不怕死,而不是心甘情愿地赴死。
这是两个概念。
大概心甘情愿的赴死,就是六婆说的这样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忽然去世,去世前还笑着,开心着?
我摇了摇头,既不想去认同这件事,也没有理由去反驳。
“这还不算,这只是第一步,你的聚宝盆已经认你为主,想要易主,那前提是你得心甘情愿赴死,然后再拿你血祭聚宝盆,洗掉你留在聚宝盆上的印记!”
我越听越是玄乎,不过六婆说得貌似是真的,之前我就对聚宝盆认主这件事有所感觉。
否则这玩意也不可能被我一次次地送出去,又突然出现在我家了。
一直站在一旁没吭声的赵前,这时插话道:
“你们这是说聊斋话本呢,听着这么玄乎。”
六婆根本不理他。
赵前算是自讨没趣,看着我说:“那之前的龙形玉壶……”
我急忙点了头,算是把这件事承认了。
“好家伙,我说咋回事呢,调查半天没结果,原本是你在作怪!”
我就问六婆说:“那之前的纸棺和纸人呢?”
“我已经替你埋了,只要不被人找到,就没事。”
她话虽然这么说,但我还是想问,为啥不直接毁掉,烧了,干嘛非得用埋的,还给别人找到的机会?
我正要问她,地道口的盖板忽然就被人给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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