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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鄙视地看他一眼,就怎么也想不通凭他的智商怎么会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然后他依旧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你没有找到的话,我倒是已经准备好了一处。”
我觉得我是带着会吃人的目光猛地看向了他,而他却一脸无辜地看着我,但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的却是若有若无的笑意,我当即火冒三丈,他果然是故意的,而且是蓄谋已久的!
可是我的火气却丝毫也没发出来就没了火,等等,我看见了什么,我还是第一次在这个冰坨子的身上看到了属于人的气息。
虽然只是他的眼神看上去不似之前那般冰冷而带上了一些像是错觉般的笑意,但这可是自我认识他的第一个表情啊,我心里那激动的,我觉得这一刻我就是专门感化人的天使,连这个冰坨子都被我的乐观向上给感化了,我还有是什么做不到的。
这冰坨子可是和死人一样级别的存在啊!
但他眼里的笑意就像是昙花一现,马上又归于冬日的冰天雪地,他走到墓道边上,几下就把石砖给拆下来不少,看他那轻松样,应该是早已经拆好的,只是又重新给堵了回去。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其实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个冰坨子可从来不是省油的灯。
他见我还愣在原地看着他,于是冷冷开口道:“小远,我们在里面看着就行了。”
于是我也站进去,墙壁后面不算宽敞,但要容下两个人却绰绰有余。等我也钻进来了,薛就将石砖重新填上,显然是要把缺口给封起来。
等墙壁重新封好,里面变成一片黑暗,当然黑暗对于我来说并不算黑暗,因为我带着夜视仪,在黑暗中也能看得清清楚楚,而且我留意到薛特地在墙壁上留了一条缝隙,用来观察外面的动静。
透过缝隙我刚好可以看到地上躺着的尸体,墓道里是一片安静,等了好一会儿,我只听到墓道里突然传来了一种很奇怪的声音,说是声音其实我也不太确定,我只感到一种介于有无的声音突然回荡在墓道里面,我只觉得听着很难受,于是捂住了耳朵。
薛小声对我说:“这是尸血燕的叫声,与蝙蝠一样它们是靠超声波来辨别前进的方向,但是它的叫声却比蝙蝠的频率要低许多,所以我们可以听到一些,但是它的频率很快,所以听起来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我知道薛要说明什么,尸血燕的叫声只要足够尖利,只怕能够直接用它的叫声来杀人,现在会听着不舒服完全是因为它们的声音分量还不够的缘故。
当然,薛说这还不是尸血燕可怕的地方,他告诉我说尸血燕最可怕的地方其实是在它的爪子上,它的爪子十分锋利,要是被抓到的话能够活生生给抓掉一大块肉来,而且更恐怖的是,只要是它的爪子抓过的地方不出半个小时就会开始腐烂,用什么药都不管用,一旦出现这样的状况,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伤口腐烂从而波及全身,直到最后整个人完全腐烂,可是即便人全身腐烂了却还并不会死,要等你的器官内脏也跟着腐烂到了一定程度,人才会死去。
这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通常遇到这般情形的人都会受不住这种折磨而选择自杀。
我听了全身翻起一阵鸡皮疙瘩,于是说:“将伤口上的腐肉割掉也不行吗?”
薛说:“不行,尸血燕的爪子上沾着极重的尸毒,换句话说,它的爪子就是各种尸毒所寄生的地方,在被它的爪子抓到后上面的尸毒就已经染上了肌肤,接着尸毒渗进血管和皮肤之中,通过血液循环逐渐流向全身各处,等伤口开始腐烂的时候,已经是病入膏肓无法医治了,惟一的办法只有在被尸血燕抓到的同时就将伤口上的皮肉削掉一层,但也不是百分之百地管用。”
我咽了一口唾沫,这东西竟然这么霸道,怪不得连薛也要躲起来。
说话间,我看见一团黑影已经出现在了墓道之中,然后盘旋在尸体上方,就像一团烟雾一样地缓缓将尸体给笼罩起来。
我只看见黑压压的一片翅膀兀自拍动着,似乎在争抢食物。
薛说:“这东西常年生长在墓中,很少能有这样的口福。”
本来极其残忍的事,可是却被薛这样淡然地说出来,我第一次觉得,生命在他的眼里就这般的不堪吗?
就算这个人是关中帮的人,很可能我们遇见还会成为敌人,可是面对生命我从来都无法漠视,虽然他现在早已经是一个死人。
我只看见这些黑色的尸血燕将尸体团团围住,就像一只更为巨大的尸血燕躺在地上扑动着翅膀一样,薛则冷冷说道:“如果我们现在还在外面,也会变成那样。”
薛说过,尸血燕不惧怕死神香,也不惧怕玉印,而且它的爪子这般霸道,我们在外面单枪匹马的的确是敌不过这么多的尸血燕。
所以薛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等这些尸血燕离开了我们再动身,可是我心上却很烦躁,我想到了十三,万一他遭遇了这些尸血燕那可如何是好。
然后我问薛:“这些尸血燕究竟是从哪里飞出来的?”
薛说:“这不一定,尸血燕喜欢阴气重的地方,这地方到处都弥漫着浓重的阴气,看它们飞出来的时间,不是在配殿就是寝殿。”
而我现在丝毫没有了空间感,问他:“那我们现在在哪里?”
薛说:“如果准确地说起来,还在明殿的范畴。”
尸血燕的老巢是在下面,也就是说我们无论如何避让,只要还继续下去就终究无法完全避开,总会和它们相遇,所以这样躲着也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我们还得找到完全克服它们的方法才行。
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薛说:“只要有尸血燕存在的地方,就会生长着一种同样喜阴的植物,我们把它称之为尸血叶,它的汁液用来对付尸血燕极其有效,所以我们只需要等这里的尸血燕散了,找到尸血叶将它的汁液涂在身上就行了。”
听薛这么说我才常常地舒了一口气,俗话说一物降一物,通常在长着荨麻的地方总会长着蛇信草,所以在有尸血燕的地方会生长着尸血叶那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是薛说到这里的时候却顿了顿,然后他依旧用不变的表情说:“我可能忽略了一些关键的线索。”
我问他:“是什么线索这般要紧?”
薛说:“我想起了历的印章,尸血燕却十分惧怕。”
我说:“同样都是印章,为什么尸血燕会怕历的而不怕你和蒋的?”
薛却没有和我详细解释,他只说:“我们手中的印章作用各不相同,只是历的印章我也只见过一两次,所以没什么印象,若不是刚刚猛然想起,只怕还真想不起来。”
我接着问:“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吗,尸血燕惧怕他的印章,只能说明他可以畅通无阻地先我们下去到墓室里。”
薛冰冷着脸说:“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可以是任何人先我一步去到下面,可唯独历不可以!”
那一瞬间,薛又彻底变成了那个肃杀的冰坨子,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甚至已经盖过了墓里面的阴寒,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薛自始至终并没有告诉我他到这个墓的下面究竟是要干什么,现在我隐隐猜到,很可能这下面有一件他、蒋还有历都不得不得到的东西。
蒋死了,所以现在只剩下他和历,而从他的话里我还可以猜到,这东西只有他们三个人才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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