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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这个功夫我抬头朝这人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他就贴着墙壁悬挂着,和十三贴在墙壁上的模样很是类似,我这才发现一直以来他都是倒立着和我说话的,他竟然像一只蝙蝠一样倒挂在墙壁上。
然后他像一张纸一样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但是他长得极丑,特别是那一张脸,就像是碎裂之后再次粘起来的瓷瓶一样,遍布着裂纹,我看着,他甚至比这里面的活尸腐尸还要可怖。
他见我惊讶的表情,丑陋恐怖的脸上扬起冰冷的笑意:“害怕了吗?”
我站起来,嘴硬道:“不怕。”
但是这两个字说着轻巧,真正说出来还是有些心虚,甚至我的眼神都不敢停留在他身上,只要一看见他那张脸,就会让人毛骨悚然,忍不住打冷战。
他说:“你说除了薛你没再见过其他人,可是你手里伞兵刀上的血是哪里来的,你别告诉我墓中的活尸还可以流出鲜血来。”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猛地回过神来,是的,我的伞兵刀上划破了墓室里面神秘人的胳膊,上面沾了鲜血,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我在心中连着骂了自己几遍该死,同时紧绷着的心也松了一口气。
既然他看出的是这个破绽,那么我就可以继续把谎圆下去,这也更加让我确定他压根就不知道十三和我们在一起的事。
我说:“这个人在墓室里袭击了我,我也是无意间用伞兵刀划破了他的胳膊,至于是谁我根本就不知道,也没看清楚。”
对于面前的这个怪人,我必须有十足的耐性和他周旋,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看着我,似乎在辨认着这些话的真假,我说的话真假掺半,即便他再厉害,也只怕辨不出是非来,他看了一阵估计是当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这才自顾自说道:“难道就是他?”
我问:“你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人,这墓里除了我和薛,还真没见过其他的活人。”
我说着又看了看他,补充道:“当然现在又看见了你,虽然……虽然你看着并不像一个活人。”
我本以为它听了这话会变得愤怒,因为我觉得他会在意他的这个样子,我故意激怒他,就是想让他知道我是一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显出一副憨厚的样子,并不像他起初想的这般有心机,从而相信我之前说的所有话。
他听了却并没有愤怒,这在我的意料之外,但是从他的回答当中我知道我的话奏效了,他冷笑着说:“我喜欢你有什么说什么,只怕我的样子就算是薛见了,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我心中暗自舒一口气,面上却不改色,只说道:“薛认人厉害,蒋腐朽成那样都能认出来,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身子几乎都完全腐烂了,全身没一块好肉,可薛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虽然不信蒋已经死去的事,但是现在心里估计也已经信了六七分,我只听见他说:“像他这样的人,这样的死法都是便宜了他。”
他咬牙说出这话,从中可以听出他有多恨蒋。
当然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只有他们自己才最清楚,我虽然能猜到一些,但他们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统统都是一无所知,而且我更加好奇的是,他为什么要找十三?
我一直以为十三只不过是一个凭空出现,意料之外的人,却因为这人的出现而将他也与我们紧紧联系了起来,我本以为十三的出现只不过是一个偶然罢了,但是现在看来,只怕他的出现是另有深意了。
在这点空隙里,我还打量了一遍墓道,发现墓道封闭得死死的,根本没有一点缝隙,那么这个怪人又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如果他是一早就在这里的话,那么应该见到了十三才对,所以对于他的出现我也觉得很费解。
通过刚刚的一席话,他对我的提防少了许多,他问我:“你进去过里面的墓室,里面有出口没有?”
我摇摇头说:“里面只有入口没有出口,加之有石精的威胁,我才退了出来。”
我听他说:“这就奇怪了,难道入口是在下面?”
他这话虽是自言自语,但我却听了个真真切切,下面?他说的难道是格子棺坍塌的地方,这里除了前面的这个墓室,也就只有格子棺坍塌之后的深渊了。
我想到深渊边上去看看,但又怕被他当做是我要逃跑,于是我开口说:“说不定这个深渊才是入口,这个石精墓室又是一个陷阱。”
怪人看了我一眼,用阴阳怪气的声音说:“我刚从那里爬出来,如果入口在那里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说:“也许是你忽略了什么细节上的东西才没找到。”
说着我往深渊边上来,到了墓道尽头,往下面看下去尽是一片黑暗,看不到底也看不到边,我趴在墓道上将身子探下去一些,想看看墓道下的墙壁上究竟有什么。
可我才趴下身子,就看到一张脸迎着我伸了出来,同时一股尸体的腐臭也迎面扑来,我赶紧收回身子,可这张脸却像蛇一样灵活地爬了出来,而且尾随着我已经爬到了墓道上。
活尸!
这具活尸与我以往见到的很不一样,如果说眼前的这具尸体才被称之为活尸的话,那么之前见到的阴兵之类的,统统只能称之为起尸,当然,王大头除外,他是标准的活尸,只是身子腐烂得多了,掩盖了许多活尸的特征。
眼前这具活尸最明显的一个特征,也就是我第一眼便看到的地方,就是他的眼睛,活尸和活人看上去无异,这是毋庸置疑的,只要从它的身上看不出尸斑,闻不到尸臭,就能很好地混迹在活人堆中。
我看见他的眼睛明亮清澈,一点都不像死人那般空洞浑浊,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说它如果混迹在活人堆中无从分辨的缘故,因为通常看一个人是否真假,只需看着他的眼睛就会知道。
因为通过眼睛可以直接看到他心里在想什么,而我透过活尸的眼睛,看到的竟然是勃勃的生气,竟然没有一点死人的味道。
而接下来我看见了他又一个最显眼的特征,就是额头上若隐若现的一个印章,而这个印章和这具活尸现在出现在这里的确不太合适,因为这正是这个怪人所深恶痛绝的。
正所谓爱屋及乌,那么也能恨乌及乌,我坚信怪人看到它脸上蒋的印章会勃然大怒,将这具活尸给彻底变成一具尸体。
果真,这具活尸才爬到墓道上,怪人就已经冲到了我身旁,我只看见他伸手一把卡住活尸的脖子,另一只手已经覆上了它的额头,那一个“蒋”的印章清晰地印在那里,在此时此刻,看着格外刺眼。
我情不自禁地按了按口袋里的玉印,如果他发现我身上带着蒋的玉印,不知道会不会将我给碎尸万段。
只是随便想想,我便感到一阵阵地胆寒,现在为今之计,只能是拖着他找到薛,到时候也只能指望薛出面救我一命。
我正这样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只听“咔嚓”一声响,这个怪人竟然已经生生地扭断了活尸的脖子,他松开活尸,可尸体就是尸体,即便脖子被扭断了,头颅歪歪地怪在一边,可它还是行动如初,只是模样看着分外怪异了一些而已。
而他明显还是在朝我过来,像是被我吸引着一样地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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