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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盖被掀开,并无任何异常,甚至连尸气都没有在里面聚集半分,可是在棺盖被掀开的时候,我透过镜子却看到了一片金灿灿的光。
木棺里面的自然不是我爷爷,而是一尊金黄的人俑。
我放下镜子,赫然转过身,看着棺材中的这个黄金人俑,在确定他不是爷爷的尸身的那一瞬,兴奋、激动、失望各种神情在脸上相继划过,最后我恢复了寻常表情,直直地看着这个黄金人俑,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当然我不会愚蠢地以为这整个人俑都是由黄金雕出来的,它不过是在表面涂了一层金粉而已,只怕这金粉下面的真面目还是我已经见过的石人俑。
我只是愣愣地看着这个人俑,身子却再没有动分毫,一来在这时候我也没了法子,因为对于这样一个人俑,我还没有想到要如何做;二来则是现在我在得知这不是爷爷的棺木之后,心中已经充斥着无数种的猜测,整个人都已经神游了。
既然这口棺木不是爷爷的,那么就没有必要再看下一口木棺了,因为墓葬最讲究的是长幼尊卑,更何况爷爷在父亲之前去世,那么就应该葬在父亲之前才对,可是现在这口木棺里并不是爷爷的尸体,这也正符合了我一直以来的猜测——爷爷根本没死,或者说之前的确是死了,可是在起尸的那一夜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又活了过来。
如果说之前这一切还只是我的猜测,那么现在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这时候晓峰似乎也是没了主意,他明显是没有见过石人俑的,我只听见他问我:“小远哥,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
可是我还来不及回答他,就看见一只苍蝇大小的白色蛪虫从人俑之中钻了出来,这个人俑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之下竟然已经裂开了。
晓峰不知道蛪虫,但是能从这人俑中爬出来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眼疾手快拉着我往后一带,我没准备一个趔趄退到后面几步,而晓峰却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失神,只是说道:“这东西可能有毒,别靠的太近。”
石人俑既然已经裂开,那么里面的蛪虫不一刻就会全部钻出来,这东西不但有毒,最恐怖的地方是它会钻入你的身体,在你的身体里产卵,然后将你整个人都一点点地当做食物吞噬殆尽。
看到这般情景,我来不及去管这个黄金人俑是什么来历,也来不及去进一步验证这口棺木诡异奇特的造型,我拉一把晓峰说:“快走,我们到寝殿里去!”
蛪虫怕尸油,而寝殿里刚好就有尸油,所以我猜测这些蛪虫即便跑了出来也不敢到寝殿里去,只是寝殿在我看来也不是一个省心的地方,那口悬棺里的活尸似乎要比这里显得更诡异一些,可是我们现在的情形已经和画地为牢就没有区别,明明有盗洞通往上面,可是我们却不能上去,而不得不在各个危险之地辗转。
我和晓峰在蛪虫完全涌出来之前离开明殿来到寝殿,相比之下寝殿一直都是安静而诡异的,而且那口悬棺安安静静地悬挂在寝殿的中央,但我却并不认为它是安静的,因为我记得前后两次这口悬棺里的差异,上次我们来的时候,里面明明是空的。
而且在我和晓峰才进入这里不到一秒钟,甚至连身子还没站稳,就看到四根锁链已经兀自晃动了起来,而锁链之所以会晃动,无疑是因为木棺给带动的。
面对这般架势,我不禁暗暗叫苦,这时我才领会到什么叫才出狼巢又入虎穴,凭我下地的经验,这是尸体起尸之前的征兆。
晓峰望我一眼,似乎在询问我接下来要如何做,我的想法是对付一具起尸的尸体总比应付这么多防不胜防的虫子要好得多,于是我说:“我们先静观其变,最起码现在这里比外面要安全。”
其实这一次重新来到这个墓里,我觉得所发生的一切很异常,因为相比上一次来到这里的平静来说,这次墓里的动静实在是太大,而且似乎从进来之后就没有消停过,我想来想去也只找到导致这些的最主要原因——上次我们的队伍中没有薛。
我并不是这种遇到困难就怪罪旁人的人,但是这次这里面的异常我总觉得和薛的到来有着莫大的干系,虽然现在我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这个墓的寝殿和明殿他肯定是不在了,多半是去了后殿。
我和晓峰矗立在黑暗中,当然这黑暗是相对于没有戴夜视仪来说的,我和晓峰眼前看到的自然不是一片黑暗,而我和他都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木棺,时刻注意着里面可能发生的情况。我们的手上已经把黑驴蹄子和糯米等等用来对付粽子的东西都握在了手上,只等这木棺里的粽子一出来,这些东西就一股脑地扔给他。
可事实却很辜负我和晓峰的这般紧张,因为我发现这口木棺除了一直在晃动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动静,颇有些雷声大雨点小的味道,而且我们等了十多分钟,也没见什么东西从木棺里冒出头来。
俗话说见怪不怪,当我和晓峰神经紧绷了这么长时间,耳朵也已经习惯了旁边的锁链剧烈的摇晃声之后,我们终于决定到木棺旁去看个究竟。
木棺里面是一具活尸,而且还是一具一直在流尸油的活尸,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具尸体很可能就是四叔口中用来炼制尸油的尸体。
而且接下来我还发现一个很奇特的现象,那就是我们越接近木棺,木棺摇晃得就越厉害,让我和晓峰都有些摸头不着脑。
但是最后我们还是来到了木棺旁,当看到木棺内的情景时,终于知道为什么木棺一直摇晃个不停,而里面的尸体却丝毫不见动静的原因了,因为不是这具尸体不想爬出来,而是它根本就出不来,究其原因可能还是因为它被封住了七窍的缘故。
四叔说过,炼制这种活尸需要阻住七窍,所以我看到尸体像是在梦魇一样地在木棺内挣扎着,说确切一些,应该是不断地抽搐着,和一般尸体起尸前的样子并无多大差异。
晓峰比我看得真切,他说:“你看他的鼻孔里。”
我这才注意到他鼻孔,只见一小段玉条正从他的鼻子里掉落出来,这玉条和明显就是封住他鼻孔的东西,而且玉条上还沾着一些黑色的东西,应该是塞在他鼻孔中的秘药。
见到这般情景我心上猛地一惊,这玉条要是掉出来了,这尸体就真的起尸了!
想到这里,我立刻伸手要将这根玉条给它塞回去,可也就是在我伸手的那一瞬间,我看见活尸原本空洞的眼瞳里突然闪过了一丝生气,虽然依旧很浑浊,可是却被我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而且接着一声不太大的闷响在棺木中响起,这根玉条已经掉在了棺材板上。
我伸进去的手顿时僵在那里,而与此同时,我看见活尸的鼻子动了动,似乎是吸气的动作,它已经嗅到了活人的阳气,而且马上就会直起来。
我闪电般地收手,可还是慢了半拍,只见活尸的手在我打算撤回来的那一瞬间陡然抓住我的手腕,它力气大得惊人,我被拉得往木棺里面一倾,身子顿时撞在木棺上,这撞击力让整口木棺再次剧烈地摇晃了起来,锁链晃动的声音再一次充斥在耳边。
可是我却来不及去想这些,我另一只手迅速将手中的黑驴蹄子和糯米呼啦啦地撒进去,与我一道的,还有晓峰,他见活尸突然拉住我,也将糯米和黑驴蹄子扔了进去。
可是却不奏效,这具活尸不怕糯米和黑驴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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