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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寐以求的狗肉火锅端到面前,将那苍蝇一样的男人驱走,林劲正欲动筷,却发现刚才茄子吃得太多,实在是撑得不像话,只勉强吃了几块狗肉就坚持不住,放下了筷子。
林语溪心中也暗暗出了口气,她虽然不表露出来,对林劲无论如何还是十分感谢,尤其是刚才那种窘境,教人实在无法容忍,却又想不到什么有效的手段来反击,边吃饭便问道:“对了,刚才那个男的跟你什么关系啊?怎么对你这么言听计从?”
“我不说了嘛,这人原来是我家村头的二狗蛋,想不到最近还当上了副院长,泡上了美女老师,当年他家穷饿得不行真的只能去啃牛粪,恰好被我撞见,然后以此威胁,他当然无所不从了。”
“怎么对老师也没个实话。”林语溪笑着嗔道,她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有人饿到啃牛粪呢,说去扒树皮还是可信些。
她手上却不慢,在火锅间起起落落,林劲十分艳羡,无奈腹中实在鼓胀难忍,一片菜叶也吃不下去了。
其实他倒是想说实话,但是怎么说?难道说跟着本市最大的黑帮教头谈不拢差点同归于尽吗?然后恰好被这人看见了,以为自己是某个豪门的公子,这还不如啃牛粪可信。
“好吧,是这样的,他确实叫二狗蛋,也住在村头,然后这人有个姐姐被当地村长的儿子强行霸占了,他就拿着菜刀剁了那个村长的儿子,然后跑路的时候正好碰见我了,我就放了他一马,从此对我感恩戴德,无所不从。”
“这个似乎还可信一点,不过这人看上去可不像是有血性的人。”
“或许是社会磨平了他的棱角。”
潘印煌狗肉啃的风生水起,嘴里含糊不清地道:“管他磨平谁的棱角,林老师,班长你们只要能磨平我爸的棱角就可以了。对了,教职工食堂的大厨果然不同,狗肉水准真不错,比我妈强多了。”
“你还真是不孝子。”
......
三人吃过中饭,赶往潘印煌家,潘印煌也是个中产阶层,跟陈乔蓉住在同一条街,也就是江北路,江北路占地极广,算是海清区最大的了。
潘印煌最后仔细地叮嘱了一遍林劲和林语溪,这才按响了门铃,里面一个中年妇女探出头来,喜道:“印煌,是你啊,你终于还是回来了,对了,你后面两位是?”
“噢,一个是我班主任,一个是班长。”
“他们来干嘛?”
“给我精神上的力量。”潘印煌对他妈并不太礼貌,爱答不理,径自走进别墅,里面布置地古色古香,从桌椅到茶几,几乎全是红木制成,当然红木做不了电视,也做不成空调,无可奈何,所以这两样现代科技产品一出现,便破坏了所有的美感。
潘印煌爸潘中则听见动静,从书房里出来,长相与潘印煌有五六分相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写着刻板,走过来一步握着林语溪的手道:“您好您好,您就是印煌的班主任吧?鄙人潘中则,未克远迎,还乞原宥。”
“是我了,您太客气了。”
“来,您请坐,犬子在学顽劣,不成气候,还请老师你多多担待。”
林劲直接被潘中则忽略,忙插口道:“潘同学在学校热爱同学,敬爱师长,五讲四美牢记于心,学习成绩,并且还在本班担任要职,也就是文艺委员一职,几乎算是撑起了本班的文学艺术命脉。”
潘中则本来觉得他突然插话太过唐突,这几句话却说的他自鸣得意,前面当然是小节,关键在于撑起了本班的文学艺术命脉这一句,真是深得他心。潘中则自己本来就是中海市书法协会副会长,理论深湛,并且笔风在几位副会长气势十足,堪称首屈一指,算是文艺界有头有脸的人物,譬如哪个公司要开张,总得请他过去写几个字,几万块轻松进账。
这几年功力愈发炉火纯青,笔势又有长进,宛如大江大河,龙蛇疾走,更是成为了大企业开彩头的御用文人,身价见涨,有一次还上过电视。
他自命清高,儿子自然不能太差,如今从外人耳中第一次听到潘印煌的文学造诣,经不住地神采飞扬。
“对了,这次林老师玉趾惠临寒舍,不知所为何事?”
林语溪不太懂得交谈的技巧,开门见山地道:“潘先生,是这样的,听说您今天为潘印煌同学安排了一次相亲,是吗?”
“不错,这是双方家长都同意了的,林老师有何见教?”潘中则语气有几分不善,他再蠢也该猜到了几分林语溪的来意。
“但是据我所知,潘印煌同学本人对这桩相亲并不满意,甚至表达出了强烈的反感,他本人的意愿是其一,其次,我身为潘印煌同学的班主任,也有些建议,潘同学在他这个年级正是应该努力学习文化知识的时候,即便您想干预孩子在这方面的自由,现在也不是适当的时候。”林语溪稍微整理了一下言辞,从两个方面入手,自觉有一定的说服力。
潘则中却不为所动,淡淡地道:“敢问林老师一个冒昧的问题,林老师刚做老师不久吧?”
林语溪一怔,道:“我经验确实比较浅,还只有两年不到的教龄,不过,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教这群学生,包括潘印煌同学。”
潘则中摆手笑道:“我绝非担心您的教学能力,只是您才有两年的教龄,说出上述那些话也我觉得不足为奇了。”
“您的意思是?”
“我再冒昧地问您一个问题,您毕业于哪所学校?”
“中海师范大学。”林语溪道。
中海师范大学虽然比不了中海大学,然而在整个中海市也算是排名前列的重点名校了。
“那您现在月薪能达到一万吗?”潘则中再次发问道。
“这个,”林语溪脸色颇为尴尬,要是她工资这么高中午吃饭也便不用如此尴尬了,“老师这个职业,工资自然没有那么高了,您应该也明白的。”
潘则中淡淡地笑道:“这就是了,我绝不是看不起您的意思,然而有几个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提,我是个粗人,从未念过大学,到现在身无所长,就几个字写得还能入眼,前几天明华集团请我过去替他们题几个字,一个字大概值得上几万块钱,说来可笑,远远比不了罗三通先生一幅画上百万的价钱。”
他语气格外地轻描淡写,林劲和林语溪对望一眼,却吃了一惊,一个就几万块钱,一年只要写七八个字,那就不愁吃喝了。
“我这绝不存在任何炫耀的意思,只是读书虽然重要,文化知识我也要求犬子好好学习,不然在这个社会毫无立足之地。然而这些事情再怎么重要也远远比不上终生大事重要,读书如果读得不好比如我等杂人,但是谋个温饱也并没什么问题。”潘则中道,“并且,相亲只是提前定下婚事,具体结婚不会这么早,两人先相处一段时间培养感情,这也是为他们两人着想。相个亲也就是见面吃饭的事,最多耽误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对学业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这些问题我们作为家长,自然都考虑过了,林老师身为班主任,尽心尽责,为犬子想得这么多,鄙人也深表感谢。”言下之意则是该想的问题我们都想过了,其余的事不用你多想,好好教书就可以了。
林语溪挣扎着道:“但是,您有没有考虑过潘印煌同学的感受呢?他或许更喜欢自由一点的方式。”
“当然,但是也有一个问题不得不正视,他们现在还年轻,很多事自然不如我们考虑周全,比如您身为班主任,想给学生一点自由,但是我觉得恐怕他们第一个要求就是不要上课,或者取消考试等等荒唐要求,这也就是说他们适当的自由可以有,但是不能放得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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