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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毛哥坐了下来,斜睨一眼林劲,淡淡地道:“何西,这就是你介绍的人?”
何西谄笑着道:“是的,鸡毛哥。”见鸡毛手上的酒杯空了,忙新开一瓶酒,给鸡毛倒满,“鸡毛哥,您喝酒。”
这厮脸上的笑容比三月的春风还要暖人,林劲看的大跌眼镜:这还是那个在校无比嚣张,敢于挑战校领导威严的西兰一霸何西吗!?恐怕这小子在家里对爹娘老子都没孝敬吧?
他猜得倒不错,何西在家一个星期对他父母说的话总共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句,至于做家务,帮忙洗碗盛饭更是想都别想,他自己房间都乱的要死,他妈偶尔帮他扫扫还被一顿臭骂。
这时枯瘦似猴的三哥重重咳了一声,眼神扫了一下桌上的杯子,示意自己酒杯也空了,何西机灵,忙给他也斟满,笑道:“三哥,您也喝酒。”
三哥却将酒全泼在何西脸上,冷笑道:“老子让你倒了吗?”他将空酒杯重重地敲在林劲的面前,却对何西道:“他妈的以后说话做事看着点,别给老子丢人。”
他话是跟何西说,还伸出巴掌在他脸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可这意思谁都看得明白,他这杯酒是想让林劲倒,话自然也是对林劲说的,目的无非就是第一次见面想立个威风而已。
而何西当着同学的面被泼了酒还被打了两巴掌十分尴尬,说实话,他现在倒很想退出黑道,自从为了新奇和威风跟了所谓的鸡毛哥和三哥以后,几乎这两个大哥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看,动辄打骂一顿,有时候还动手,有好几次他都在言语中透露出想退出的意思,不过三哥却告诉他“背叛者是没有好下场的”,甚至举了几个例子,比如有一次有个人干到一半不想干了后来被人抓到后砍了一只手一条腿,现在在大街上乞讨。
听见这话,何西哪里还敢提及此事,不过加入黑道也不是全无好处,起码面对同学时心理底气十足,有一种无与伦比的优越感,三哥和鸡毛每个月找他要三千块钱,他便仗着黑道身份勒索同学,有时候还能多赚个两三百块钱,看见诸如成小礼这一类弱小同学的惊恐眼神更有一种无以言说的心理满足感。
林劲暗暗摇了摇头,何西的想法他很难理解,一天到晚忍气吞声跟着这些小瘪三后面当牛做马简直就不是地球人干的出来的事。
不过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林劲倒想看看这两个人到底在各自帮派里是什么身份,他作出一副幡然醒悟的表情来,忙恭恭敬敬地给三哥倒上酒,道:“三哥,今天的一切话费我包了,您随便吃,随便喝。”
“小子挺上道的啊。”鸡毛哥笑着说道,“以后就跟着我吧,保管你在莲花会一飞冲天,吃香喝辣,在学校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谁看见你也得叫声哥。”
“多谢鸡毛哥。”
三哥冷笑道:“鸡毛,跟你在莲花会吃屎吗!?不如跟我到铁帮去吧?这条海晏路已经快是我们的天下了,到时候给你安排个职位,起码也得管一个酒吧,三哥保证你将来要面子有面子,要美女有美女,逮谁砍谁,你们学校屁大块地方算个鸟!”
鸡毛懒洋洋地道:“阿三,不如这样,让他同时加入铁帮和莲花会算了,反正是兄弟帮派,以后也好混个出路,大家一起砍人泡妞赚钱,没有什么不痛快的。”
三哥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就同时拜两个堂口吧。”
林劲忙点头答应,心中却狂流冷汗:这两个混混的程度简直比阿辛还低,除了泡妞就是砍人,不过说的也很实在。他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了,这两个家伙在什么铁帮莲花会绝对都算不上高层,就是底层的两个小虾米,如果真是高层,就算两个帮派现在要联合对付金刀堂而结成联盟,但是怎么可能傻逼到招人同时加入两个帮派!?
他在黑道底层混了这么久,还从没听说过拜堂口可以同时拜两个的,更不可能是出自高层的授意,如果让铁帮和莲花会真正的高层知道他们私底下这样干,绝对要砍手。
他猜测这两个瘪三是莲花会和铁帮的人这点倒不假,但是可能平时在帮里面没什么地位,当然更不可能吃香喝辣,所以便将主意打到了学生头上,以当引荐人为由骗吃骗喝,不光如此,平常还作威作福,生活潇洒得意,难怪何西这么久连个小帮派都没混进去,连正式成员都不是。
但是令他诧异的是还真有傻子上当,他在黑社会底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吃苦受难不必多说,以前金刀堂还未发迹的时候。十几个兄弟每天被人追杀,被狂砍几条街都是家常便饭,就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一天到晚也只是打打杀杀而已,完全没有什么乐趣。
所以以他的看问题的角度当然不明白有的学生可能对黑社会十分向往,比如何西这样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大男孩,渴望能通过简单直接的暴力获取权利等等,再加上受到早期香港黑道片的影响,被骗上当也是很正常的事了。
林劲正想着下一步要待如何,何西突然暗中推了林劲一把,林劲正奇怪,又见他对鸡毛和阿三谄笑道:“鸡毛哥,三哥,我有点事跟他交代一下,我们去去就来。”
鸡毛哥和三哥正在互相吹嘘这几天砍了多少人,神态得意,也没多想,随手挥了挥,道:“要拉屎拉屎,要撒尿撒尿,赶快去。”
何西将他拉到了厕所,林劲奇怪地看着他,道:“怎么了?”
何西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地在厕所踱来踱去,林劲哑然失笑:“你不会是想拉屎忘了带厕纸吧?”
何西突然止住脚步,猛地回过身来,压低语气道:“老林,这个黑社会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入了。”
“哦,为什么?”林劲问道,他本来也没打算入,只是想如何借机搞掉莲花会和铁帮的几个高层而已,哪里想到来的竟然是两个小虾米,不免大失所望。
何西紧握双拳,脸色犹疑不决,林劲一度以为他便秘拉不出来,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说:“妈的,跟你坦白算了。”
他正想抽一根烟,这才想起刚刚买的一包五十多块钱的精品“长江”被鸡毛哥搜走,林劲见机给他递了根“老黄河”,何西看着这中低档烟,脸泛苦色,不过还是勉强接了过来,林劲给他续了火,何西大力吸了一口,呛得肺里生疼,咳的眼泪汪汪,道:“他妈的,老子不想干了!”
“不想干嘛?”
“不想跟在鸡毛哥和三哥这两个鸟人后面了,妈的天天受气,老子现在真想给他们一人一闷棍。”何西一脸煞气。
“我看到外面有两个啤酒瓶,不如砸了算了。”林劲语气淡然道,神色一点变化也没有。
“老林,我总觉得你很适合混黑道。”何西看着他淡淡的眼神不由感觉背脊隐隐发凉,“我也想把他们两人放倒,不过他们后面可是铁帮和莲花会,万一找我们的麻烦怎么办?”
“这点完全不用担心。”
“噢?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摆脱他们的报复吗?”何西感觉看到了希望。
“没有。”
“那你说这话的意思是?”
林劲吐出一口歪歪斜斜的眼圈,说:“给你打一个比方吧,比如你有一天上街但是突然想拉屎了怎么办?并且四周没有任何厕所。”
何西倒是很羡慕他吐出的这个眼圈,他想了想,说:“找个尽量隐秘的地方吧,还有现在很多大商场都有免费厕所。”
“没有什么隐秘的地方,就是一个广场,到处都是人,还有很多美女,并且你已经一个月没拉屎了,要是拉在裤裆里肯定包不住,这时候你应该怎么办?”
何西直流冷汗:“没有谁能一个月不拉屎吧?”
“也没有谁能蠢到拜在两个小瘪三的脚下。”林劲冷冷地讥讽道。
何西一阵脸红讪笑,过了一会,方说道:“反正藏不住,那我只能选择脱裤子拉了。”
林劲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说的不错,试想一下,你连在无数美女面前脱裤子拉屎的勇气都有,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身为一个男人,一定要做到以下四个字。”
“哪四个字?”
“去他妈的,干了再说!”林劲宛若演说台上的政客,虽然激情充沛,但说的都是些空洞无意义的话,“你好歹也身高一米八五,做事怎么能畏畏缩缩的,现在外面那两个家伙欠揍,那就打得他们连报复的想法都没有,至于真的报复,那也是以后的事了,以后再说。”
他身后有实力不弱的金刀堂,发起豪言来眉头都不用皱一下,十分轻松。
何西一时间热血沸腾,猛地吸了口“老黄河”,突然发觉这种劣质烟草里面不仅有着冲鼻的辛辣味,似乎还另有一层男人的味道,“好!就听你的!出来宰了这两个狗日的!”
林劲道:“你在学校不是天天吹嘘黑道如何如何痛快吗?为什么会突然生出退出的念头?”
何西猛地将上衣提了起来,林劲退后一步,奇怪道:“你要干嘛?我对男人可没什么兴趣。”
“不是,你看看胸口。”
林劲一眼看了过去,只见他从肩上的肋骨开始,直到胸口小腹,布满了淤青紫痕,尤其是小腹处还有一道几公分长的疤,何西紧咬牙关道:“这都是鸡毛和阿三干的。”
林劲看着那条疑似刀疤的伤口,疑道:“他们下手这么狠?”
“哦,这个倒不是,小时候偷看女厕所被人发现逃跑时给铁丝网划的。”
“拍了照片吗?拿给我看看,女厕所一直是我心目中的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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