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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疑惑，我们之间出现了巨大的偏差，他的出现让我有了一系列突如其来的不确定。眼所见，耳所闻，一定是哪里少了些什么，不然我不可能莫名其妙的突然紧张，我不是个敏感的人，我的神经很大条，可我察觉到了一丝问题，就像空气里带着的微弱的碳酸氢氨的味道。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防备，说话前犹豫了下，“等出去了以后我们详谈一次？”
这是个好提议，放在以前应该是我梦寐以求，我正盼着能从他嘴里扒出点什么，他愿意主动表白对我来说无疑不是一件意料之外的收获。可是在现在这种氛围下，分明有点转移我注意力的苗头。
我刚要再说话，他的目光从我的脸上转移到我身后，我察觉到一丝寒冷。他脖子微微一动瞥了另一个方向，率先行动。我们躲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岩壁上的缺口，我俩蹲着挤进去正好可以把它填满，就是站不起来，总这么蜷着有点憋屈。他对这边的环境比较了解，能够快速找到这个缺口，可见提前视察过一番，但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刚才我的身后一定出现什么问题了，不然他不能一惊一乍地给我使眼色。我屏气凝神地关注，不一会，一个灰蒙蒙的影子从我之前背对着的方向朝我们这边移动。
“什么？”
“别说话。”他伸手拦在我身前往里摁，我被逼迫的没办法只得又往里挤了挤，一直贴在岩壁上他才罢休。
那个影子在我们刚才站着的位置停住了不动，我心里冒出无数个问号，它是个什么东西？在那干什么？它匍匐在地上嗅来嗅去，我下意识地闻了闻我身上的味道，又顺带闻闻旁边的人，情理之中地得到了一记白眼。
看见它在那嗅来嗅去，我比较担心的是，如果它的行为是在分辨气味，这样是否就能找到我们？！如果和我猜测的一样，那我们在这里躲着还有个屁用啊，不是把自己放进死胡同里等着敌人来追吗？！
那个不知名物体似乎记住了味道，不再闷头嗅了，反而朝我们这边慢吞吞地移动。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行！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可恨赵九州就像石墩子似的贴身上来把原本狭窄的出口堵得严严实实。
“先别动。”他很冷静。
那东西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猜不透赵九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然而当那个怪物转过头的一瞬间，我吓得险些瘫痪。在微弱的光线下，我还是分外清楚地看见它是长着一张人脸的穿山甲怪物！
那张脸灰突突的，我看不清它的表情，也无法清晰地分辨它的长相，这种怪异的感觉让我马上联想起水源边上的两尊石像。这是一张扭曲而丑陋的脸，它没有焦距地看着我们。
我小声地问道，“这是什么？”
赵九州也摇了摇头，但是他却并不惊慌，或者是表面上强装镇定。
我心里冒出了一个古怪的想法，这个怪物会不会就是上面的石像变的，现在跑下来报复我们了？我们也没拿它怎么样啊！
赵九州挪到我前面，挡在岩壁的缺口上，我抬头只能看见他的后背，至于外头那只怪物的动态是一点也看不着了。缺口里的空间实在太小，推他两下，这家伙纹丝不动，我被挤得难受，再说万一等会那怪物发动攻击，我也不能拿他在前面当靶子，自己在后面享安逸吧，这样想来也没面子。
“出去啊。”感觉到他的肌肉紧绷了一下，我也没敢太大声说话，话一出口就被他反掌捂住了嘴，我意识到前方似乎出了什么问题。
他什么也不说，我只能听见外面有些稀稀疏疏的声音。我想看个究竟，这家伙的手劲儿很大，而且又往里最大限度地倚进来，他娘的，是要憋死我都不让我动弹。
就在我快要崩溃了的时候，忽然感觉眼前豁然开朗，熟悉的空气的味道又回来了，赵九州蹦出去视察了一圈，平静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它走了。”
我不理解他刚才的举动，更不理解那个怪物为什么会轻易放过我们。然而赵九州说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说不定它什么时候还会再回来，于是我没来得及发问就跟着他一头雾水地朝着一个黑漆漆的方向跑了。
不知不觉我们跑到了一片有着很多植被的地方，旁边似乎还有树，俨然一片地下森林。而这个地方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我怀疑赵九州领错路了。
“你不用看了，这里煞气很重，地底下的生物也不会往这边来。”
我差点一口吐沫呛死，明知道煞气重，我们还往这跑？
他从身后摸出一个水壶扔给我，里面还有半壶水，我接过来喝了几口，见他不走，我也索性坐下来休息。
“现在你能告诉我刚才的是什么东西了吧？”我问他。
“那是甲刍，能够在地下生活上千年的物种，但是它的器官很迟钝，刚才它嗅到了我们身上的气味，但是却看不见。”
我心里一紧，“你刚才没有事情吧？你怎么让它走的？”
“它虽然能够闻到我们身上的气味，却只能靠这里的大致环境来判断我们的去向，刚才我们在岩壁里不动，它就把我们当成石头了。”
“你这么清楚啊！”
“嗯，来的时候见过一次。”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累吗？”
我愣了一下，他什么时候学会关心人了，还有点不适应，我想了想说，“还是快点把事情办完快点出去吧，在这个鬼地方呆着我总是心慌。而且这段日子我有很多问题没弄明白，我们快点平安无事地出去，我也好快点把事情问清楚，到时候你不会开溜吧？”
“我不知道。”他抬头望着没有尽头的黑暗，自顾朝着地下森林的深处前进，可能是我平常小说电影看多了，突然间也有了文艺圈里的那些让人掉鸡皮疙瘩的莫名感触。
这个男人身上有着让人猜不透的隐忍和寂寥，然而我在心里深深地呸了一声，这里不是该入戏的地方。
他只回头简单地喊了一声不累就快走。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目前只能跟着他。
有一段时间我们只是赶路不说话，而他缓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把我问的蒙头蒙脑。他问我，“你背上的伤哪来的？”
我条件反射地摸了摸后背，虽然一路上有些蹭伤划伤的，但都无大碍，笑道，“没事，都是小伤，之前遇上点难缠的事，对了，我也遇见过那种超大个的穿山甲，不过不是人脸的，应该是那个时候不小心伤到的。那也是甲刍？”
他平淡地摇摇头，“不是，那是穿山甲，杂交的。”
“不过它智商比甲刍高多了，追着我们跑，还是混血厉害啊。”
“我不是问你这个伤，是之前的。”
我很茫然，“之前的？”
他拍了下我的后背，“大约这个位置，之前在龙口看见的，很明显的一片。”
“哦，你说这个啊，我也记不得了，平时也不会去注意，以前还以为是胎记呢。”我想了想，“不过又好像是烧伤，老白说小时候家里灶台上着过一次火，后来把窗户都烧了。”
“白祁说的？”
“嗯？你们熟？”
他选择沉默，我有点想不明白。
“你叫白羽？”他又问我。
我狐疑地跟他保持了一点距离，“你又不认识我了？”从他这一次刚一出现我就觉得他怪，但又说不出哪里怪，后来在遭遇那个人脸怪的时候，他又奋力掩护我，我才把戒备放下。
以前只是觉得他为人刻薄不好交往，这次分明觉得他的言行有些意味不明。
我悄悄抬头打量了他一眼，这家伙竟然在笑，发现我在观察他，他就加快了脚步，“你跟我走。”
我们来到一片很空旷的地方，脚下踩着的是很多奇形怪状的藤蔓，有些扭出地面很高，像个瘤子，我不愿去看，正纳闷他怎么来到这么一个古怪的地方。而且周围阴风嗖嗖的，吹的我浑身发抖。
“这里是煞气最重的地方，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东西来，你在这里应该不会受到袭击。”他说完这话就从身上掏出一块我比较熟悉的东西，不就是那块被豆子形容的很邪乎的紫玉吗？
我心口窝一闷，他把我带到煞气最重的地方，还把紫玉拿出来干什么？因为之前怀疑我拿过他的玉到现在还耿耿于怀，来兴师问罪了？
我打开全身雷达，警惕地说，“你要干什么？你这破东西给我都不稀罕，我上次没拿，我、我捡到的！”
“你先带着，这块玉最早以前是一个方士的，听说驱鬼辟邪。其实也没什么，活着的永远比死了的可怕，只要这里没有能喘气的进来你就不会有危险。”
“什么意思？”
“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去找他们。”
我恍然大悟，说到底还是想单独行动，“还是一起吧，多个人多个照应。”
“你在这里清醒一下，以你现在的状态我不能带着你。”他想了一下，又说，“你之前看见的三个人并不是他们，而是三具干尸。”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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