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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那我们就得快点了,去晚了想当英雄都没机会。我们又往回跑,刚才只跟着豆子一头冲刺,完全进入两眼皆黑的状态,此刻注意力集中起来才发现路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走。啪叽一声脚底下大概踩到一只蛤蟆,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豆子夸大其词地打击我,“等会要是熊掌拍我们身上来,估计我们跟蛤蟆也没什么区别了。”
我懒得跟他搭腔,这会儿说多了保不准他会打退堂鼓。一边往回赶,他就一边蛊惑人心,什么被熊咬死脑袋都会变形,什么肝肠寸断吃剩下的肠子拖的到处都是,还有更恶心的我就不形容了。反正无论如何都动摇不了我,豆子自打没趣只能干巴巴地把嘴闭上。
前面一点动静没有,我回头问豆子,“咱俩刚才到底跑多远啊。”
豆子慢吞吞跟在后面,“你放心吧,再怎么也不可能迈出丛林回归故里,你愿意客运站也不愿意,让你跑了车票卖给谁。”
我让他正经点,现在不是逗闷子的时候,却见他蹲在地上用手在草坑里扒拉,我不耐烦道,“你又怎么了?找蛤蟆呢?”
“不是啊。”豆子的表情不像在胡闹,我皱了皱眉表示怀疑,他便把左脚上的运动鞋脱了,鞋底反过来上面出现了一道裂口。
原来是鞋坏了,反正我俩的脚是一个码的,我就想把我的鞋换给他,他摇摇头重新把鞋穿好,“又没断底不耽误跑,我踩到一些东西,你过来看。”
我莫名地蹲过去,低着头仔细瞧,豆子从草坑中取出一块碎片,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我接过来用手摸,这东西平面柔和细腻,断裂处却粗粝刺手,豆子忙让我小心。我在手里掂了掂分量,“这是什么?玻璃碴?”
豆子摇摇头,又在草坑里大大小小扒拉出一堆,放在月光下仔细看,他断言道,“应该是琉璃的碎片。”
“这山里还有人做工艺品啊。”我也有样学样地拿了一块放到头顶上看。
“不像。”
我奇怪,“又不像琉璃了?”
“不像有人在山里做工艺品,这种老林子里怎么可能住人,附近又有熊出没,隐居也不会隐在这么提心吊胆的地方。”
我赶紧扔了手里所谓的琉璃,霹雳巴拉踩在脚底下,催促豆子赶紧走,别在这里耽误时间,现在是紧要关头,我们的任务是熊口救人,不是对着琉璃陶冶情操!
豆子连连叫唤让我别踩,我说又不是值钱东西,别整的一惊一乍。
豆子道,“附近不像经常能来人,现在寨子里打猎的人也越来越少,平常没事大部分不会往山里走,你说会是什么人把东西扔在这?”他又捡了根草棍在地上捣鼓,“山里土质格外松,一般下几场大雨掩埋在底下的东西就会重新淘上来。”
“反正也不可能是山鬼婆扔的,你别跟没见过宝贝似的,这东西赶在平常扔大街上准没人捡,你别研究了!”
“不是啊。”豆子在草坑里蹭来蹭去,好一顿翻找,又捡起块大的,手指头捏在上面好一顿搓,上面的泥土被搓掉,他吹了口气奇怪道,“白羽你先别走,你看这里面是不是刻着东西啊?”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工艺品的商标,有点不耐烦,“你还有没有完了?再磨蹭天都亮了!”
“不是啊。”
一听他这么说,我调头就走,真是生可忍孰不可忍,我能等熊不能等!
豆子紧忙追上来让我摸琉璃片,我拗不过他,象征意义摸了一下,“捡这个有屁用啊,用来扎熊眼睛都嫌太小。还不如捡大疤石头好用。”
“你说谁会在琉璃器里面密密麻麻刻这么多字啊,应该是有特别用意的吧?”
我问他,“那你说刻的什么字?你不是摸出来了吗?”
“这么密我哪能识别,咱们赶紧下山找个有灯的地方看看吧。”
我瞪了他一眼,说来说去最终目的还是下山。豆子有些为难地握着半块琉璃残片低头跟着,一心琢磨上面的字。
“你别浪费脑细胞了,说不定是烧制的时候没烧好,残次品上不是都有伤疤吗。可能根本不是字,那是琉璃上的瑕疵,你捧着块瑕疵稀罕个什么劲儿!”
豆子举起来迎着稀薄的月光反复研究,“应该不会,琉璃都是提前造好模子,照着模子烧出来就算有瑕疵也不可能这么密集,顶多是碰巧起了几个疙瘩,这明显的刻意而为。”
“也可能是模子的问题呢?指不定人家当初想弄个磨砂的,结果沙子弄粗了弄成疤。哎?前面的路咋走来着,左边还是右边啊,你来的时候从哪边拐的?”
豆子随意指了下,我拔腿就跑,豆子在我身后喊,“注意点脚下啊,来的时候我好像看见草坑里有蛇,你别给踩了!”
我啧了一声,点儿咋就能这么寸?再臭的脚也不至于踩完蛤蟆就踩蛇,敢情中国足球队来了也不带这么挫的!
刚想完,脚下哧溜一滑,一条长长的东西咕噜咕噜拧着身子在我脚底下挣扎周旋,我赶紧抬脚,一高蹦出去连喊豆子,“你丫的嘴开光了吧!”
我不敢太盲从前进了,捡了根像点样子的树杈子一边走一边在草坑里划拉。树杈子顶端捅到滑溜溜的东西,嗖嗖的贴着地皮窜,动作非常快。我头上冷汗直冒,真佩服自己刚才是怎么俩眼一黑跑过来的,要是知道脚底下有这么多东西打死我都不肯。
豆子索性坐在一旁,捣鼓手里那块破东西,“你探好雷叫我,别被蛇咬了。”
也甭指望他能帮忙了,他本来就不得意回头找青木,这会又捡了个碍眼玩意儿,精力压根儿就不在我这边儿。
我气急败坏道,“你别在那坐着了!小心蛇咬腚!”
豆子心不在焉地嘀咕了一声放心吧,它咬也往香的地方......话还没说完他就跳起来,我惊慌的手里的树杈子应声掉在地上,以为他真被咬了。刚要冲过去看看便见他表情不对,而这个时候我也听见林子有声音,哗啦哗啦正往这边靠近。
不会是熊过来了吧?!
豆子瞪大眼睛忙捂住嘴提醒我别说话,指了指离的最近的树。我俩暂时爬上去,躲在茂密的树杈间。豆子小声说,“先藏着,等它走了再下去。”
下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格外紧张,抱紧了树干大气不敢喘一下。
渐渐的一个形状奇怪的影子进入视野范围,不是想象中的庞大敦实,而是竖条条的影子拉的老长,旁边有几只躯干不停甩动,脑袋一会大一会小,一会又变成两个。
再近一点我才发现原来是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这里有人!
我在想其中一个会不会是青木,如果是那么另一个人是谁?!
两个人正巧向我们这棵树走来,豆子赶紧摁住我的肩膀,我朝他点了点头继续观察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倚着树干坐下来休息,我看清他们的身形并不是青木,却十分熟悉。直到他们开口说话,我立马认出来这俩人。正是在黑店里看见的那俩,一个彪悍的中年人和一个瘦不拉几的年轻人。刚过去没几天,我绝不会认错的!
我满肚子疑虑地瞅着他俩的头顶,他们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这,莫非一路跟踪我们?!
豆子一看是两个人,给我使了个眼神问我用不用下去。我赶紧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在他后背一笔一划写上“黑店”两个字。豆子眯着眼睛似乎在努力回忆,模棱两可的眼神不断在那两人身上打量。
年轻人打了个打喷嚏性格一点都没改,又开始埋怨,“我觉得我们这一遭算白走了,再这么呆下去我都快变野人了。好不容易逮到神婆进山,结果又他妈给跟丢了。当时我说跟紧点你不听,这下好了吧,毛都没捞着,在山里的这两天白呆了。”
“神婆好像已经发觉身后有人跟着了,我看见她回头了。我们再不躲远点,不等于直接送到她眼皮底下吗?她体貌性格这么古怪,再没弄清楚之前我们不能贸然行动。”
“你怎么确定她回头就是发现我们了,万一她有颈椎病,想活动活动脖子呢。就算没有颈椎病,不小心踩泡屎总可以回头看看吧?就你一惊一乍的,没事儿自己吓自己!跟着你白白浪费这么长时间,我还不如倒戈到姓徐的那边儿。”
中年人听见徐飞立马糟火,举着枪朝年轻人骂道,“再他妈废话信不信我立马崩了你!”
年轻人高进举高双手做投降状,“辉哥辉哥!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拿真家伙,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吗?别别,妈呀走火了!我绝不当叛徒!”
中年人悻悻地收起枪,抱着头闷不作声。
年轻人也松了口气,嬉皮笑脸道,“要不然我们就坐在这里等,那神婆每年夏天都会下山,又不是只去不回,只要她原路返回我们就能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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