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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荆州牧府。
夏初的天,风和日丽,本来应该是个适合出行的季节,街里鲜有人在,这一年,却注定不非凡,空气依旧有着凉意袭人,巾帼军的会师与夷陵狙击战让这个季节多了几分深层的寒意。
此刻,州牧府内的养心厅却温暖适宜。刘表穿着酱紫色的宽袖敝膝汉服,正坐在主座,聚精会神、忧心忡忡地看着宜都郡治所夷道县送来的加急文书。他时而皱眉,时而叹息,时而目阅,时而以拳击案。第一次围剿的失败令刘表十分不爽,水军虽不及对手,好歹还能勉强平局,如今简玲有了步军,且一般的地方治安部队都无法解决了,这就太让他窝火了。荆州文武百官中重要人物侍立左右两旁,默默等待荆州的最高行政长官发话。
“诸位,”刘表终于开口了,“简玲如此猖狂,实为荆襄巨患,某决意对女匪开战。有何高见?”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据在下已知,女匪简玲往来兵船数百艘,女将军兵过万,水上是很难对付,然而陆路之上我荆襄子弟数十万,世受大人恩惠,岂愿从贼!请大人纵观全局,从大处着眼,小处下手。对付蟊贼要有对付蟊贼的方法。各郡县实行‘联保制’,十户联保,每夜戌时点名,禁止出入,一人有罪,联保之人同受惩处。允许士族与豪强招募壮丁,号召全体军民共同御敌,防止贼众大肆掳劫粮食、百姓的财物及工具,无以为生,使其无处容身;对付这种流寇,千万不要只注重一军御敌,从而因小失大呀。”谋士蒯越建议道。
“异度先生言重了,小小流寇何必如此惊动百姓?劳师足矣,无须动众。”蔡瑁反驳道。
“某以为夷陵与江陵近在咫尺,骑兵快速二日可达,请州牧大人尽快集结军力保卫江陵,兵戎相见,胜负难料,一旦事出万一,江陵陷落敌手,属下对州牧大人的安危实在忧虑啊!”从事中郎将韩嵩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简玲这帮女匪太猖狂了!无理至极,可恶至极!请大人下总动员令,调集荆襄全体官兵势与女匪血战到底!”表将王威道。
“你们看看,谁可以领兵?”刘表问道。
“某认为,当此任者,非蔡、张二位将军不可!”说话者乃尚书郎傅巽也。傅巽,字公悌,北地泥阳人。瑰伟博达,有知人之鉴。刘表拜为座上客。巽很会揣度表之心思,推荐蔡瑁、张允正对刘表的心思。因为蔡瑁是刘表的妻弟,张允是刘表的外甥。雄踞荆州的刘表认为没有给亲族子弟权力,使己孤立,钻了“唯”这个牛角尖,硬是要以“任人唯亲”为原则,溺爱妻子蔡氏,而偏向任用妻族,如蔡瑁、蔡中、蔡和等。这些人并非毫无实力,却不及上上吞智者,累卵之危不能复为画计,而他们掌握实权,干预刘表决策。身边有能人却不敢用。甘宁归附刘表,可只落得个因居南阳,不见进用,后转托黄祖,祖又以凡人畜之。
刘表一听傅巽推荐自己家的亲戚,心中大喜:“嗯,我看可以。你们说呢?”
“有理,州牧大人圣明。”
蔡瑁、张允一看都已经点名到自己头上了,也甭想了,立刻起身道:“请州牧大人下令,我等愿意领兵出征!”
刘表额首满意,遂朗声道:“张允听令!”
“在!”
“张允为陆上‘剿匪’统帅,南郡、宜都、建平三郡各部兵马归你调遣,统辖荆襄步骑消灭简玲的陆上乱匪。”
“诺!”
“蔡瑁听令!”
“在!”
“蔡瑁为水上‘剿匪’统帅,统领荆襄所有水军歼灭简玲水贼。”
“诺!”
“州牧大人,属下请一将共往。”张允请令。
“何者?”
“文聘文仲业,现在江夏协助黄太守。”
“令守卫江夏的大将文聘援护,共同带兵收复夷陵。”
“谢州牧大人!”
“发信邀请襄阳的刘备与武陵的金旋出兵,如果情况紧急,某就向周边其他官吏请援,不到万不得已,就不上书朝廷请求平乱了。”刘表补充了一句,实际上他的本意是不愿意朝廷插手地方事务的。
方散会后,蒯越叫住张允:“等待全军齐至,攻城兵器一到,一齐进攻,不可冒进。”张允口上答应了。
当日,张允自江陵点起一万荆襄兵摆出一副杀气腾腾的架势,前去包围夷陵城。出发时,张允集合将领开了一个临时的军事会议。
“都督,末将愿为前部先锋,跟那骚女人干上一仗。”允视之,乃南阳人张羡。
“将军勇气可嘉,然简玲水贼凶猛,屡挫我军,据闻她与两股逆贼合流,我等不可小视。”
“都督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视之,乃张羡子张怿。“某与父亲同往,抢占先头阵地,以候都督大军。”
“呵呵,好!自古英雄出少年,就与将军与少将军三千人马打头阵,切记占据前沿阵地,异度先生曾言——等待攻城兵器一到,一齐进攻,不可冒进,在此叮嘱二位。夷陵告破,二位当记头功!”
“遵命!”
却说刘表军动,却又被巾帼军水灵军团探知军情。此时简玲的战船并未预期赶到,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巾帼军全部人马滞留城中,“顺利撤退完毕”的计划变得遥遥无期。刚忙活一通,至午时,李莉等女尚未用膳,饥肠辘辘,人报表将张羡、张怿引军到。
“果然来了!看来不打一仗是不行了。”李莉道,“有多少人?”
“荆州大军自江陵出发,东南方向为主力,据悉有一万人,分前中后三路,前路军三千人,先锋张羡、张怿,军中没有重武器,中路军为张允统领,他亦是总帅,后路军庞季携带攻城兵器,照当前的行军速度明日午时三刻前全部到位。江夏方面军的主将是文聘,约有三千到五千人。张羡、张怿二人正在指挥手下军兵安营扎寨。”刘语菲查得清清楚楚。
“这是出击的好机会!”孟瑜道。“趁他们立足未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高圆圆道:“某愿往破此一路军!”
“饭未毕,妹妹岂可空腹出征?”
旁边的周君在准备早饭,听到刘语菲汇报的情况,知道军情十分紧急,于是急中生智,把猎取的山羊,专找嫩肉,飞刀切下十多片薄肉,放在沸水里搅拌几下,待肉色一变,马上捞入碗中,撒下细盐。一面双手端过,一面温声说道:“请高将军吃下这碗肉汤,再行出征。”
“谢过姐姐,兵贵神速,稍有迟疑,战机转瞬即逝。请主公准我出征!”
“打仗不是儿戏,我与将军同去吧。”紫三水对高圆圆的实力亦有怀疑。
“三水将军不可离开!我军真正可以作战的人员很少,倘若敌人有异军突袭,城中防务还需骑射军。”申星道。
“圆圆,给你五百骑军与一千步军,有点少,突袭快的话还是能打垮对手的。”
高圆圆道:“只是破敌不需要那么多,五百骑军就可。”众皆惊叹。
“将军,请满饮此热酒。”紫三水虽然觉得此举莽撞,但敬其胆色,遂壮行酒。
“酒且斟下,留着给我庆功吧,某去去就来!”
言讫,上马引军出。“她能成功么?”三水瞅了一眼热酒与肉汤,暗暗担心。孟瑜暗暗差李冰、范冰带一千人马出东门,绕后转总路口等候。
“哎呀,还有一个重要的消息!”刘语菲赶紧补充道,“襄阳、武陵方面亦有动静,一支部队正在向这里靠拢,目前详细的军情正在调查中。”
“难不成是……子龙?……”李莉心中莫名激动了一下,但很快便将非分之想压了下去,“不行,不行,这时候绝不能想他……”
“再探!一定要知道是哪支部队,指挥官是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见李莉一时怔住,孟瑜先传令下去,然后秋波传意,仿佛在问:“正贤,莫不是在想子龙将军?”
李莉注意到了孟瑜的目光,笑了一下,好像回应道:“没事的,光美,我不会为这种羁绊所累。”随后上前谓众人道:“姐妹兄弟们听着,在最后撤离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坚持到底,如果有敌人来犯,就与他决一死战!”
“诺!”
李莉转身回到自己的休息场所,孟瑜随后跟来。
“侍剑言船要来,可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或许碰到了什么问题……正贤,哦……你恨(李)冰冰么?”
“……”李莉明白孟瑜问的意思,“真正的朋友应该说真话,不管那话多么尖锐。”
“……”
却说张羡、张怿二人刚到离夷陵约十里的地方,只道是简玲不敢出击,放心大胆、慢条斯理地安营扎寨。
“父亲,咱们安营完毕之后,是不是去试探一下城内的女匪呢?”
“嗯……可以,不过不要大意,都督吩咐过要小心谨慎,你可记得?”
“张都督说过,如果我们拿下夷陵,不就是大功一件么?”张怿立功心切。
“……话是那么说,为父听闻这简玲十分不得了,攻与不攻等布置完毕,前去看看情况吧。”
张怿听父亲同意了,便不再吱声了。
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大喊:“不好了!敌人来了!敌人来了!”
未知战果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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