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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李莉等人走后的第十天,接到书信的李家姐妹带着本部人马自太原赶到了邺县。来者分别是李晶、李霞、李那那等人。之后的七八天,在北方的各路巾帼豪杰纷纷赶到邺县,其中有丐帮女帮主黄玲、黄燕姐妹,具有“神厨”美誉的周君,盐帮女帮主朱茵,拥有鲜卑人血统的张岷,“万人迷”的陈湘,“神腿张”之称的张羽绮等等。诸路人马聚集于邺县城郊操练。来者无不尽出家财,置办衣甲旗幡、筹措粮秣军械,金帛钱物,不可胜计。
孟瑜和申星二人将所有人马合为一处,统一划分编制。寻觅一处野外的平原设置练兵场,这里人迹罕至,相对“隐蔽”,不易走漏风声,每日操练各种阵法,并加以研习改进。
且说几日来,最难的就是治军。治军的第一步就是练兵。练兵场中,巾帼的武装在场上列队,各类武器一字摊放着。因为来自东西南北中,所以人员不整,兵器更是五花八门,计有环首刀、矛、戟、铤、铍等等,短兵器是刀、剑、手戟,长兵器是矛、戟、铤、铍、棍子,甚至还有秦汉时期的戈!射远器是弓箭和弩;以及各类自制兵器,见都没见过。李莉指挥的太原人马在李家姐妹的调教下精神面貌好、装备较整齐,最像一支正规军。其他的武装则参差不齐,黄玲的丐帮,人数多、分布广、势力大,在机伶之极的黄玲领导下,除强济弱,重诺守信,为江湖上著名的正道组织。由于帮众分布极广,眼线甚多,耳目灵通,故在搜集敌情,传递讯息方面颇有所长。有些武装的人员成分杂、装备乱,要把这么一群人统一在一起是有难度。孟瑜、申星挨个察看,然后向原带队的女首领交代相关事宜,士兵们都在看着她们。
观之军容,孟瑜先向诸位女首领们探讨了当前的问题所在。
“诸位姐妹们,摆在我们面前的形势的确很严峻。”孟瑜比较严肃地说。
“光美是担心武器装备弱吗?”黄玲看到孟瑜检查士兵,立刻联想到了这个问题。
“这武器算一个,可纪律是我最担心。大家来自五湖四海,以前从没有统一调度过。”“怕不听话是么?这个好说,我的丐帮没人敢不听我的话。从今日起,加入了巾帼军,我就告诉他们听‘光美’的命令,请光美姐姐下令,我的部众就是你的部众,你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有命令下来一定以光美的命令为先,谁敢不从,严惩不贷。”
孟瑜严肃说道:“请大家真正懂得一点,军队不能是任何个人的,必须有正确的方向和正确的目标,而方向和目标只能来自于正确的主义和组织!这也是纪律呢,军队的政治纪律。”
诸女虽然不是马上能理解贯通,但是知道遵从统一号令是必须的。然后孟瑜向众人训话:“作为一名士兵,要牢记的事无非三件:攻击,行动,联络。攻击好理解。行动也不复杂,无非是利用地形地物,冲锋撤退。就是这个联络,最容易被我们忽视!作战不是单打独斗,是要整体联络协作,方能打大仗,打胜仗。联络靠什么?仅仅依靠指挥的将军喊话,靠通信兵传令,都不如号角。眨眼间,这号音能传个十里八里呢!”孟瑜说得慷慨激昂。士兵们都听得眼睛眨巴眨巴的。
“请许清姐姐来。”“诺!”
须臾,一位持箫的女子姗姗而至。她的美丽不是那种一见即倾城倾国的美,而是越看越经看的美,标准的鹅蛋脸,不算大得吓人的眼睛,高度适中的鼻子,大小合适的嘴巴。高矮,胖瘦合适,真是高一分太高,矮一分太矮,胖一分太胖,瘦一分太瘦,标准的中原第一美女。而最美的又是那个脸形,从上部到下巴,慢慢转过来,不缓不急,下巴不尖也不翘,一看就使人特舒服。
她就是幽州广阳蓟县人,土家族的许清。原某教会的第三号人物。因教会得罪了官府,遭到清剿。许清侥幸逃脱,逃至洛阳,在这里寻觅到一个冷冷清清的小巷,用所余的盘缠在这里安顿下来,建房种竹,隐居于此。平日头戴竹笠,竹笠上附薄纱帘遮面,轻入淡出。这条窄窄的巷子之中几乎没有人光顾,只在巷子尽头,好大一片绿竹丛,迎风摇曳,雅致天然。小巷中没有喧闹,一片清凉宁静,平日里静悄悄地一无声息,偶然间风动竹叶,发出沙沙之声,仿佛这里与外面的洛阳城宛然是两个世界。竹林丛中隐隐有一扇小门通向院内,庭院之中尽是郁郁葱葱的植物。许清嗜好读书、吃饭、古琴洞箫。抚琴,乐曲声中,低音温柔雅致,小溪流水,凌波跳跃,每个音节清晰可闻;曲调悠扬,春暖花开,群卉争艳,花团锦簇,展现一副澎湃生机;秋风峦起,百鸟南去,大地宵睡,万籁俱寂。即使不懂音律者,却也不禁心驰神醉。
许清与孟瑜酷爱音律,琴箫合鸣,拂弦弄箫,相知心灵,成为同僚挚友。后来接受孟瑜的邀请加入。许清得传执萧前来。孟瑜走到她跟前:“一会儿点验完了,你来找我,你我研究各种号谱,要请你把号吹活使能‘说话’,无论冲锋集合撤退,调张三李四,所有的人一听就明白。清清擅长吹箫,定能把这号角奏响。”
“没问题,光美姐姐,只要你给个调儿,我准给你吹得花花哨哨!”许清没想到自己钟爱的音乐能派上这么大的用场,不由喜出望外。
“那就好,从今天起,巾帼军无论起卧、吃饭、睡觉、冲锋,除了常用的口令,都听你的号音,还要请你训练号令兵,让大伙儿逐渐养成听从‘号令’的习惯!”孟瑜指示,声音铿锵有力。
在众女首领的支持下,很快完成了军队纪律的统一。话回当日,此时孟瑜、申星端坐在架起的高台,一面指挥阵型一面交流看法。两旁分立各位巾帼豪杰在场观看场内正在操练的八卦阵。
“无阵型,步兵难敌骑兵啊。战场之上,胜负往往并不取决于双方伤亡的绝对数量,而是士兵的士气,当一方绝大多数部队陷入恐惧,失去了继续撕杀的勇气,也就宣告了他们的失败。而人是盲目的,所谓勇气,很多时候是依赖于身边是否有站立的战友,我方是否能够保持完整的阵容。只要一个战阵依然完整,哪怕被重重围困,身边的将士也能给士兵以继续作战的激励。”申星道。
“嗯,对于战阵,说是靠在一起,其实不然。可以想象,一旦双方步卒战线平平地对击,面对面的厮杀,过分紧密的队形将导致我方兵器无法有效挥舞,而对手的长戈却有机会作到一击数人。因此,所谓完整的阵容,其实是松散的,这就给了骑兵以可乘之机。
马上的骑兵相对于步兵而言拥有压倒性的优势,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其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强大的冲击力对于战线造成的破坏性。正统的战法,也就是‘冲阵’,是百骑齐发,在正面从多个点冲破对方战线,直抵阵后,再勒马回身反向冲击。这种反复冲击的作用并不在于杀伤,而是使对方任何两个士兵之间的联系随时有被匹马截断的危险,使单个的步兵产生孤立无援的错觉,在整体上将完整的队形破坏为一盘散沙。加之骑兵冲锋时有如镰刀割麦,极高的速度造成巨大的能量,使单独的步兵一旦正面被撞,不会有任何格挡或反击的机会。这种死亡的恐惧在孤独感的作用下会越发显著,从而导致个体失去战意,进而发展为群体的溃败。
静止的骑兵是弱小的。骑兵攻击步兵的模式,其实充满着虚张声势的成分。由于本身实际的攻击范围并不比步兵大,坐骑的存在又导致受打击面积远大于步卒,因此他们只能利用无休止的跑动和不规则的路线,依靠瞬间的爆发力冲击毫无防备的、落单的步兵。一旦有举枪提盾、互相依靠、严阵以待的步兵集结扎堆,骑兵往往会轻巧地绕开。这些扎堆的‘刺猬兵’虽然难杀,却也无法对有意识避开他们的骑兵造成伤害,也就在事实上造成了一方实际战斗人员数量的损失。他们不动,则无用;动,则会产生松动,露出破绽。
骑兵通过来回地冲杀,制造混乱和恐慌,等待那些‘刺猬兵’自行散开,再逐一收割。因此,骑兵的冲击路线虽然没有规律,但实际上往往会选择眼前人比较少,队伍较薄弱的方向前进。”孟瑜接着讲解道。
“对,骑兵的手段,不过是在敌阵前后两端之间来回冲击;目的是给对方造成恐慌和混乱。步兵的劣势,正是无法兼顾安全性与机动性,因此无法与骑兵堂堂正正地对决。”申星道。
孟瑜详细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咱们这八卦阵,就是要事先采取针对性训练,以步兵应对骑兵的手段。在对方冲击时,有意识地在战线的某些位置让出真空,引诱骑兵下意识地集中向这些路线行进。待其杀入阵中之后,我阵虽破却不散,一路上在两边集结固守,让出前方空间任由敌人冲刺。当然,即便对手换成步兵进攻我军,也不足为虑,步兵缺乏骑兵高速的冲击力,往往是靠人海战术发起攻击,给对方以压顶之势,八卦阵型稳若泰山,执锐袭出,杀伤敌于真空之带,移阵而不乱,敌入而不生,割敌而数段,聚围而歼之。
此阵势的核心在于:所用路径可以计划事先操演确定,通过有意识地引导,让对方本来是战阵两端的直线冲杀,变成我方主导下的,在阵内的环型路线!连续不断地接触,无穷无尽的敌人,将会逐步消耗骑兵的气势和体力。而由于骑兵自身的特性,他们又不得不按照这条‘安全’的路线冲锋。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随着时间的推移,阵内的敌军最终会被逐渐消耗一空!”
“光美深得阵法精要之妙!”申星称赞道。“面对一只训练有素的部队。凭借个人的实力,没有全军的配合,根本是行不通的。就算是天下第一的勇将,若是遇到以配合作战而闻名的八阵图,不要说闯围而出,就算能支持一两个时辰,就已经算是极了不起了。”
“姐姐过奖了!军事上还要请申姐姐与在座诸位豪杰多多指教,有错改之,无错加勉。”
看台上的孟瑜一边指点八卦阵的变化,一边讲解八卦阵的要点。台下的八卦阵是人数尚不充足的微型小阵,就是演示罢了。真正用于战场,没有个五万十万的兵也不够,所以是重在培训。军士们看着旗语,由方阵的领头将官解释其意。其中李莉带来的老兵最早受训,听指挥演练示范到位,同时逐渐带新兵,老兵带着新兵,练兵是孟瑜融合新老士兵形成战阵的一个练兵过程,现在起就慢慢磨合,尽管彼此生疏。
阵型中不时传来喊令声——“大家注意了!主帅下令了!看!这是告诉我们跑位,赶紧跑位!你准备攻击!还有你们!”“坚壁清野!”“万蛇出洞!”“降龙伏虎!”……其他女将大多都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模拟实战的八卦阵,还是大开眼界,啧啧赞叹。
孟瑜向前两步,举起手中令旗向场中示意演习暂停,全军休息。
众人走下高台,正谈笑间,忽见远方一骑直奔高台飞驰而来,远望去马上骑乘两人。
“报——!”行至近前,马上二人翻身落地,前面一人单腿跪地:“启禀……哎哟!”话音未落,后面的一人,抢先跑过来一下子把传令兵撞倒在地,冲到众人身前。
“我……我要见李莉……李莉……”
那人以不流利的汉语气喘吁吁地说道。
众人见她着急不懂礼数,方才上下打量,说话的是一个妙龄少女,身背一把斩马刀,灰头土脸,只有一双大眼睛好似掉在土地上的两颗珍珠,束着一个马尾巴,额头围一长条红带,肩披黄色三角巾,上衣犹如肚兜,裸露大半后背,腰系一条橙色宽丝带,一双粗壮有力的凤腿,只有蔽膝遮挡隐秘之处。
孟瑜走近少女,拱手道:“请教足下尊姓大名?找李莉何事?”
“什么足啊、尊的?我不懂,我只要见李莉。谁是李莉?谁是李莉?”
“我是李莉的结拜姐妹,有什么事同我说吧。”孟瑜道。
“不,不,我要见李莉,别人我都不信!”少女非常固执。
究竟这少女是谁,为何执意要见李莉,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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