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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东汉末年,因桓灵二帝禁锢善类,崇信宦官,朝政日非。少帝继位,改元光熹①,何进为大将军,与宦官分别把持朝政。曾拥有四百年荣耀的大汉王朝,如今也已走到了日落西山的地步,宦官与外戚之明争暗斗导致宫中大乱,接连不断的天灾与高压的增税,无情地剥夺了人们生存下去的力量。朝廷和地方政令愈加混乱不堪,人民生活困苦,以致天下人心思乱,盗贼蜂起,冲突不断。时至公元一八三年春天,太平道创始人张角已秘密进行传教活动达十几年,大量招收门徒几十万人之多,随时都有爆发动乱的可能,已然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而各地豪门望族和地方行政官僚暗自招兵买马,发展本方的势力。然而在此混乱的世局中,许多英雄豪杰也逐渐在各地崭露头角。
局势何如?小子道来:
时西北,武威马腾,西平韩遂,安定董卓;巴蜀,汉中张鲁,成都刘璋,南中孟获,云南高白凤,哀牢刘沙;河北,襄平公孙度,北平公孙瓒,蓟县刘虞,晋阳丁原,南皮袁绍,上党张杨,邺县韩馥,北海孔融;中原,洛阳何进,濮阳刘岱,临淄田氏,陈留曹操,下邳陶谦,汝南孔伷,寿春袁术,庐江孙坚;荆楚,宛城张绣,襄阳刘备,江陵刘表,武陵金旋,零陵刘度,长沙韩玄,桂阳赵范;吴越,秣陵刘繇,吴县严白虎,会稽王朗,交趾士燮。
群雄逐鹿,大战一触即发。这是群雄并起的年代,也是华夏大地空前浩劫的序幕。
和煦的春风吹过北方的冀州大地,朔风萧萧,一片苍莽,马跃极目,旷野无遗,平原上一条淡淡的黑线在整齐有序地蠕动,喘息声、脚步声交响混成,金属的兵器闪着锐利的冰冷,这是一支武装力量!缓缓走过的这支人马,约两百人左右,甲具精炼,赤绛为底,与汉军装束不同的是铠甲,汉甲连甲带连接,这支军队的铠甲则是“倒丫”山文字甲片中间凸两边凹,由多片甲片相互扣合成整甲,原来此非大汉正规军,而是私人的武装部队。他们正向魏郡邺县方向而来。行进在前的是两名女子,分别乘马。
左边的一位,身长七尺零五分②,一副修长姣好的魔鬼身材,蓄有披肩长发,发自额顶中分,遮耳齐腰,一双杏仁眼,两道剑眉,清丽貌美,柔中带刚,器宇不凡,头戴触须型银箍,身披钴蓝色长袍,罩盖全身,露出两只玉臂裹有银色护甲。此人正是穿越的主人公,祖籍凉州汉阳郡平襄县静宁,世居并州太原郡晋阳县,姓李,名莉,字正贤。因出生于茉莉花旁故取名“莉”。为人正直、贤良,以心做事。行侠仗义、济人贫苦、周人之急、扶人之困使她的名声在江湖上颇为响亮。
右边的一位,身长七尺七寸,天使魔鬼的好身段,蝴蝶发卡束青丝,束起一缕马尾,额前左右分作两缕青丝微微下垂,柳叶弯眉桃花眼,眸澈眼圈隐烁智慧,峰腰唇红皓齿白,双唇性感极致诱惑,身着粉绿色的汉服,橄榄绿的宽腰封,手执鹅毛羽扇,打扮虽然普普通通,难掩雍容高贵典雅的气质。此人乃兖州山阳郡高平阳人,孟子的后裔,姓孟,名瑜,字光美。山东才女,天资聪颖,很多人认为她不同寻常。擅长巧思,多有发明研究。平日寡言,躬耕陇亩。认为世界的纷乱都是因为人的各种欲望所引起的,常曰:“无欲品自高。”
孟瑜是在李莉修行之中两人相识的,一见如故,成为挚友。此次出行正是受了冀州女英雄高圆圆的书信邀请,前去赴会。高圆圆,名翼,祖籍幽州右北平土垠县,出生幽州广阳蓟县,在幽州广阳蓟县和冀州魏郡邺县均有田产。乱世奇女子,河北的女豪杰,绰号“麒麟仙子”。据传武功超群。这次李莉拜访高圆圆,想借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请这位豪杰加入自己的阵营,以期发展壮大力量。
本来出行是一件令人心情愉快的事情,然而于路之上,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李莉降生此汉末三国世界已有十七个年头了,然漫漫创业之路尚无头绪,天下之大,却无立锥之地,李正贤深感茫然,究竟该走向何方,想到这些,慨然长叹。
“正贤,何故长叹?”听到李莉感叹,孟瑜不禁关切发问。
“光美啊,你看咱们这一行所见,净是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怎能不让人肝肠寸断?”
“嗯,朝廷腐败,国家动乱,人命便猪狗不如,老百姓也就没有好日子过。”
“经过二年的游侠生涯,我悲哀地看到在这个世界上,光靠个人的力量无依无靠,是根本无法在这个乱世生存下去的,一伙流窜的山贼就足以让你送命。这是个人吃人的时代,而你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拿起武器去杀人,只有这么做,你才能活下去。这是什么社会?!我恨不得马上结束这种动乱的时代。”
“乱世之中,机会多有,且安心以待天时。”
“维护和平,爱护百姓,尽早结束战乱,当为我平生之己任。”
“正贤能如此,苍生有幸!首先我们结交这位‘麒麟仙子’,重要的是考虑一下立锥之地当于何处。”
“那是那是。”
正言语间,邺县的界碑出现在孟瑜的视野之中。
“正贤,我们已进入邺县地界了。”
“嗯,太好了。我们……”李莉话刚到嘴边,戛然而止,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
只见六名难民卧倒路旁,其中怀抱满月大(的)婴儿的妇女,蓬头垢面,两眼无神,婴儿啼哭不止,显然是饿了,作母亲的已经好久没有进食,哪有奶水,咬破自己的手指以血水给婴儿喂食!
此情此景大大触动了李莉的神经,一行热泪夺眶而出,沿面颊滑落。
不过镇静的她还是忍住了哭泣,轻轻用小指挑去泪珠。
“明洁!”李莉朗声道。
“有!属下在此,主公有甚吩咐?”一位身着银盔银甲的少女连声答道。
“赶快把咱们随行所带的干粮和水取出一点分发给难民。”
“遵命!”
这位被称为“明洁”的女将,姓张,字明洁,本名月,正贤依据古代传说中的一种神珠为其更名玥,兖州陈留郡陈留人,是李莉家的侍婢。自小为李莉的父亲所收养,为李莉家做工。人长得眉清目秀,聪明伶俐,很受李莉的母亲喜欢。与李莉姐妹关系莫逆,李家姐妹都拿她当自家人待。李莉传授其武艺,并提拔她为府上的护卫队的统领。
李莉亲自下马,解下马匹上的一个如号角模样的小水壶,疾步上前。“大嫂,这里有鲜奶,快喂给孩子吃吧。”
“哦?喔,谢……谢……谢谢!”妇女感动地不知说什么好了,只是称谢。
孟瑜、张明洁与麾下的军士,把干粮和水发放给难民,难民一面磕头道谢,一面狼吞虎咽,此情此景令人心疼。
看官要问,李莉怎么会随身带有鲜奶?小子前者说过,李家世居并州,靠近胡人,鲜卑崛起,匈奴衰落,越来越多的匈奴人南下,多在并州,长期与汉族人民杂居错处,匈奴“人食畜肉饮其汁”的生活习俗也逐渐影响汉人,李莉因此慢慢习惯食用牲畜奶汁,建有一个乳制品生产的加工厂。
婴儿喂过奶水后,停止了哭泣,甜甜地进入了梦想。李莉望着婴儿的小脸儿,欣慰地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大嫂,听口音你们不是本地人,请问从何处而来?”李莉主动与难民交流起来。
“哦,义士,我们是从山东的临淄逃难而来,路过这里,我们老家是上党的。”
“噢,难怪这口音听起来与我家很像……临淄?这里距离临淄有七百里之遥,那里没听说有战乱啊?如何跑到这里来避难?”
未及妇女答话。一位五十岁开外的老人开口了。“唉,别提了,临淄城出了个贪官啊。”
“贪官?叫什么名字?”
“我只知道他姓田,是临淄当地的国相,听说他是当今皇帝家的一个什么亲戚,很有钱,富得淌油,金银珠宝堆成山,用糖水刷锅,还用蜡烛当柴火烧,就这样仍然抬高税收,各种各样的税得有二三十种……”
“什么?!二三十种税?那还让不让人活了?”张明洁愤愤不平。
“正是有这样无道的昏官,百姓才会受苦,国家才会慢慢败落!”孟瑜说道。
“谁说不是啊,我等原先也是善良百姓,苛捐杂税实在没法呆了,交不起税啊,又怕抓到会砍头,这才想起逃走,一路乞讨,流落到这儿来,盘缠又没多少了……”妇女含泪道。
李莉听罢难民的诉苦,从腰间的锦囊里掏出一串铜钱,递给妇女。“大嫂,请收下这些钱作为路费,虽然不多,与诸位尽快回到你们的乡里是足够了。”
“这……这……”妇女结结巴巴不知如何道谢。
“大嫂,收下吧。这是正贤的一片心意。别客气。”孟瑜道。
只听“咕咚”一声,几名难民一齐跪在地上,不住给李莉磕头。“恩人在上,受我等一拜!”“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使不得,使不得,快快请起。”李莉赶紧搀扶妇女起身。妇女双手接过铜钱,心中是百感交集。
“明洁!整队出发!”
“诺!”
望着李莉等人远去的背影,一个难民道:“不如跟着他们去,或许有吃有喝……”
“你傻呀你!”老者道,“你没看见他们都是官兵么?为首的女子不定是哪个高官家的子弟,指不定跟那个田国相一样,把我等骗去加倍工作,最后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看他们不像坏人啊,老叔您可别冤枉了……”
“哎呀,这坏人脸上还都写着‘坏人’二字啊,有钱人心肠一般黑,老老实实回老家乡下种田吧,不就交点租子么。”
“老叔啊,人家姑娘心肠蛮好的,你呀就是叫官儿欺侮怕了。”
“走吧走吧,还要赶路呢。”
……
却说李莉、孟瑜及众军向难民道别,继续上路往邺县县城进发。
“正贤!”
“嗯?”
“很多人见了乞丐敬而远之,但你做了相反的事。”
“呵,我以前做过货船工民,曾在很脏的地方工作,落魄之际与丐不相彼此,假若世人无一不讳,早成孤魂饿鬼。所以我并不介意身上脏,心里干净就可以了。”
“国情之考,乞丐大多是骗子,不值得帮助。”张明洁不等光美答话插了一句。
李莉笑笑:“你说得对,或许我身为中国之人,却不了解中国国情,反倒像个暂时的客人。”
“希望那些乞丐不是骗子……”明洁说了一半,把“否则辜负主公的一片善心”后半句咽了回去。
“主公觉得,每个人都需要别人的帮助和怜恤,这是人们能互相扶持着共同生存于世上的原因;”光美闻二人的一议一论,把李莉心迹先谓明洁,复转话锋,“不过明洁警觉高呀!”
“嗯嗯,这也没什么不对,”李莉额首道,“帮助他人,学会‘保护’自己。”
“但如果真是(乞丐),也肯定是可怜的人,能帮就帮。”话绕过来,孟瑜把观点还是倾向了李莉。
李莉道:“每个人都是渺小的,当我们不能在宏观的大问题上出力,至少能关注到身边的每一个人。”
“……正贤真像一个人……”
“哦?某像谁?光美的朋友?”
“呵,没有,没有……”
“对了,光美,光顾谈花边了,高圆圆约我们在哪里会面?”
“她来信说让我们到‘圆来客栈’找她。”
“‘圆来客栈’?嗯。”
未时③,一行人抵达邺县城外,李莉安排张明洁在城西外暂时驻扎,自己与孟瑜单骑进城。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①光熹:历史上的公元一八三年应为汉灵帝熹平十二年,在这里为剧情需要改为少帝即位的光熹元年,特此说明。
②七尺零五分:本书介绍的历史时期是汉末与三国年间,这里的尺寸采用的是汉尺,即1引=2310cm,1丈=231cm,1尺=23。1cm,1寸=2。31cm,1分=0。231cm。
③未时:就是24小时的13时到15时。
本文采用汉代十二时辰制计时。每个时辰等于现代的二个小时。时以下的计量单位为“刻”,一个时辰分作八刻,每刻等于现时的十五分钟。刻以下为“字”,一个字等于现时的五分钟;“秒”为古时间单位,秒以下为“忽”;如何换算,典籍没说清楚,只说:“‘秒’如芒这样细;‘忽’如最细的蜘蛛丝”。
按照【天色】为夜半、鸡鸣、平旦、日出、食时、隅中、日中、日昳、晡时、日入、黄昏、人定,分别对应【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相当于【现代】23-1点、1-3点、3-5点、5-7点、7-9点、9-11点、11-13点、13-15点、15-17点、17-19点、19-21点、21-23点。
【夜间】五更五鼓五夜现代时间
黄昏一更一鼓甲夜19-21点
人定二更二鼓乙夜21-23点
夜半三更三鼓丙夜23-1点
鸡鸣四更四鼓丁夜1-3点
平旦五更五鼓戊夜3-5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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