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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过一种效应,应该不算是封建迷信,就是当你不断地去想某个东西的时候,这个东西就会尽力地接近你。
也许是这么个道理吧,总之,今天在路上遇到了恩恩。
短款黑亮羽绒服,披肩发,双手插兜,腰板挺得直直的迎面走来。
我尴尬地举起手,笑了笑,摆了个很贱地表情,说了句,“嗨,好久不见。”
林恩恩突然停下来,看猴似的看了我一会儿,一脸鄙视地说了句,“痞子形象,难看。”然后就走了。
我尴尬地举着打招呼的手没有落下。
搞鸡毛啊!很多人说我现在的打扮和发型好看呢。
甚至还有小学妹主动和我说话,在她嘴里就成了“难看”?
过了一会儿,手机收到短信,“什么破形象,赶紧换回去吧。”
我回头瞅了瞅,林恩恩也边走边不经意似的回头看了我一眼。
她就不想和我多接触一会儿?
她没有别的要说?
仅仅就我的形象发表了一下意见?
裴妍又去搞排练去了,她说有杨韩,我也没太在意。
她并没有和杨韩断了联系,只是减少了联系。
我也没太在意,我觉得她是个聪明人,如果真有事的话,反而更不会让我发现她和杨韩有什么联系。
我是个大度的男人,不会去随随便便怀疑自己的女友,也不会检查女友的聊天记录,更不会小心眼地突击检查自己的女友有什么状况。
所以,我现在正走在去裴妍常在的排练地点搞个突击检查的路上。
心情忐忑紧张加兴奋地到了所谓的排练地点,空无一人。
愤怒的情绪瞬间被燃起。
不说她到底是不是和杨韩有什么问题。
至少她骗了我。
我气愤地给裴妍打去电话,“老婆,在哪呢,人家想你了么。”
“排练啊。”
“哦,在哪排练啊,可想死我了,今天特别想你。”
“大学生活动中心啊。我也想死你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想你,真的。”裴妍说。
我瞅了瞅脚下,他们最近在排练隐形术吗。
“哦。那快点回来啊,等着你一起吃饭呢。”我说。
我没有拆穿她,因为如果拆穿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挂掉电话后,怎么想怎么都来气,我想不明白,我对你裴妍哪点不好,居然敢这样戏弄本屌。
有个形容愤怒的词是咬牙切齿,而此刻的我真的气到咬着牙撑着鼻孔攥着拳头。
我又拿起电话,拨过去,这次不打算装了,直接拆穿,然后过去捉奸。
一定要捉奸。
打过去,电话挂断,再打过去,再挂断。
再打,关机。
也许如果她接了,再给我编个借口,我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可是现在的事实是,她关了机。
我知道,以她的聪明才智和我的“愚昧”,完全可以在回来后给我个不接电话和关机的理由,然后我就乐颠颠地相信,然后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可是最难熬的是此刻。
我的脑海里想出了一万种可能性以及一百万种关机的原因。
我现在的状态完全适合做“分类讨论”的数学题型,有多少种情况本屌就能给他分析出多少种情况。
甚至,如果有n种情况,本屌能来个n+10086种讨论,完爆所有数学老师以及奥赛高手。
我胡思乱想到脑袋要废掉。
我生气地拿着手机在学校里乱转乱走,不时地拨一下电话看看有没有开机。
可是每次都是关机的提示音,失落、心慌、不踏实、愤怒、伤心难过的感觉充斥在心里,不停地翻滚着。
我看着有说有笑的路人,我愤怒地用眼神扇每一个男人的耳光,用眼神强j每一个笑着的女人。
怎么办?
难受到哭不出来的感觉谁能体会。
我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手机。
我到处乱走着,却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们。
杨韩的宿舍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我给杨韩打去电话,杨韩直接按断。
再打也是关机。
让我抓到他,我一定会杀了他,毫不犹豫。
我看着手里的手机想了很久,去宿舍借了水果刀用报纸裹起来。
我知道我太过冲动,但是我无法说服自己。
我把水果刀揣在羽绒服里,蹲在学校到ktv的路上的“旅店一条街”。
这里是我交代自己第一次的地方,心里说不出的痛楚和愤怒。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在这,如果不在这里,算杨韩幸运,如果恰好在,那么说明老天要亡他。
我蹲着,怀里揣着水果刀。
我有点哆嗦。
雪碎碎地落下来,世界变白色。
天气好冷,我却冷静不下来。
我蹲着,感觉要冻僵了。
站起来跺跺脚。
在这蹲一天才会发现原来认识的那么多熟人是这里的常客。
我眼睛死死地盯着这几个旅店门口,生怕错过什么。
如果到晚上还没有等到,我就回去,然后相信裴妍的解释。
也许我现在就该回去,想想,温暖的宿舍里,外面下着雪,我听了裴妍的解释后然后消了气,和她有说有笑地一起玩着电脑,多么幸福温馨。
为什么自己一定要找事。
我冷到挺不住,再坚持一下吧,再坚持一下就好。
黑夜慢慢来临。
走吧,走吧,一切都这样过去吧。
可是,他们真的出现了。
他们挽着手,从我交代了第一次的旅馆里出来。
一直期望着捉奸在床的我,如今真的捉到了奸,却后悔起来。
我好希望今天没有来这里。
气愤到想要杀掉杨韩的我,却反而不想杀他了,没知觉地松掉了刀子,落在白皑皑的雪里。
报纸夹在怀里,刀子在雪里安静的躺着,折射出漂亮的金属光泽。
在这一刻,我什么也不想了。
我没有见到林恩恩和朱玉军时那么淡定,也没有第一次和杨韩打架时那么愤怒。
在见到他们一起从旅店出来的一瞬间,我的世界彻底崩塌。
他们没有看见我,背对着我往前走着。
我蹲下抱住脑袋,哭了。
哭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哭得不知道为什么哭。
我抱住自己,好冷。
觉得自己好可怜,好委屈。
雪依然碎碎地没有任何表情地落着。
下着雪的夜,很亮。
车辆缓缓而过,没人理会蹲在街边的我。
他们走远后,我大声地哭,不顾一切。
雪夜是安静的,雪夜里的一切节奏都是缓慢的。
我却哭得那么撕心裂肺。
哭累了,心却还碎裂着,无法拼凑完整。
我拿出手机,拨了林恩恩的号码。
她很快就接了起来。
我没有说话,只是碎碎地抽泣着。
“许松,你怎么了?”林恩恩关切地问。
我想说话,却说不出,也没什么可说。
“你在哪?”林恩恩问。
我支吾着。
“许松,你有没有出息!值得吗!”林恩恩突然很大声。
我更委屈,挂掉电话。
电话又响了,来点显示——林恩恩,可我只想自己安静地蹲在这里,回想着过去的一切。
我按断。
电话响。
尴尬,我不知道该怎样和恩恩通话,于是,我也选择了关机。
不知道过来多久,我看到一辆出租车停下。
林恩恩下了车,手里拿着个围脖,小跑着过来,为我系上围脖,蹲在我的身边。
她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没有说话。
雪依旧静静地落着,落在恩恩白色羽绒服上,似乎融在一起。
她突然单膝跪在雪地里,让我靠在她的怀里。
好温暖。
“哭吧,痛痛快快地哭。”她说。
听到这个,本已平静许多的我又放声大哭了起来,哭得好踏实。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真心哭累了,抬起头。
恩恩也在默默地掉着眼泪。
她递给我一张面巾纸,我接过来擤了擤鼻涕。
哭得痛快,所以心里也不再那么难受纠结。
我站起来,蹲得太久,腿麻到没有直觉,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点了根烟,缓了会儿神。
“走吧。想通了。”我说。
恩恩却突然大哭了起来,哭得稀里哗啦,歇斯底里。
第一次见到林恩恩哭成这个样子,像个孩子。
我一下子乱了手脚。
本来自己还难受着,现在却又要来安慰这位姑奶奶。
“别哭了啊。被戴绿帽子的是我,你哭个什么劲。”我说。
丝毫起不到作用,林恩恩依旧哇哇大哭着。
“喂喂喂!你搞清楚状况啊!”我说。
还是不理我,哭得更凶。
已经够乱了,还给我来这出,我无奈地站在旁边等着她哭完。
过了一会儿,没动静了。
我瞅了瞅她,“哭完了?”
她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
“走吧?”我说。
她又点了点头。
雪停了,一起走着。
她没有说话,没有看我,只是看着前方,陪我安静地走着。
雪夜里的她分外迷人。
“你没有化妆?”我说。
林恩恩有心事似的笑着摇了摇头。
“难看吗?”她好像突然反应过来,紧张地问我。
“很美。”我说。
她笑了。
“怎么不化妆呢?”我说。
“没来得及,都准备睡了。”她说。
“哦。”
彼此又没有再说话。
一路走到她的宿舍楼下。
我摘下脖子上的围脖,看了看,蛮好看。
“谢谢,还给你。”我说。
她笑了笑,“不用了,留下吧。围脖而已。”
“哎呀,给你吧,我平时也不围这玩意儿。”我说。
“什么时候冷了就围上呗。”林恩恩看着我。
“那多不好意思啊。”我说。
彼此太久没有见过,不自觉地陌生客套起来。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又不是几百万的东西。”她说。
“呵呵呵。”我有点不好意思。
林恩恩看着我,微笑着,“留下吧。给你织的。”
黑色的天,白色的夜。
暖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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