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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呼吸,拼命晃动三叔的手腕,却像蚍蜉撼大树,根本不是一个量级。拼尽所有力气,朝三叔踢踹,却如石沉大海,毫无着落。我绝望的看着长发白幼秀小猫儿生命之火一点点熄灭,她不再挣扎,跟被挂在衣架上的白色连衣裙一样,从头到脚尖,直挺紧绷,又轻飘飘的。
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霎时间泪水涌出我的双眼,模糊了视野,这种无力感,似曾相识,在被三叔附身的美人噬咬长发白幼秀小猫脖颈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事。
可第二次,已经发生了。我昏昏沉沉的望着她,一生一世,全心全意,抱歉不能等你长大。我们一起上路。
漆黑的山林间,只有三叔的诡异眼眸散发着幽幽的光亮,一切都安静下来,数次死里逃生,如今又撞上,这可能是我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印象。
可是我们都忘了,在这片草丛中,还有第四个东西在场。
说时迟,那时快,一团小小黑影,蹭的一声从长发白幼秀小猫包包里窜了出来,直扑三叔面门。三叔该是没想到长发白幼秀小猫包里还有只活物,再刀枪不惧,无奈眼睛是任何生物最脆弱的地方,于是踉跄闪身,竟然松手,把我们都摔了下来。
我眼冒金星,半条命被摔没了,身上擦出了血印子,可这是救命的一摔,着地的同时,接住了一块飞出来的长发白幼秀小猫儿。饶是如此,肌骨相撞,小丫头一声痛哼,跌在我怀里,双眼紧闭,温香软玉,发丝散乱,白嫩俏脸没有一丝血色,顿了一顿,大声咳嗽几声,秀气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我登时又惊又喜,惊的是小人被连掐带摔,毕竟年幼体弱,别搞出什么残疾来,喜的是,她还活着,
她还活着,小猫,这个小东西,小可爱还活着,你知道吗。
谢天谢地,谢谢不知窜到哪里去了的小猴崽儿,我感觉自己像个傻瓜一样,真的快要喜极而泣了。全然不觉大敌依旧当前,危险尚未褪去。
果然,闪出数米远的三叔一声冷笑,盯着扑簌扑簌逐渐安息下来的枝叶,缓缓说道:我当是什么东西,原来是只猴儿。眨眼间又欺身上前,我忙不迭的把处于意识模糊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长发小白幼秀护住,底气不足的瞪着三叔:
有什么冲我来,别伤害小猫,怎么说,你们也曾父女一场。
三叔像听到什么极好笑的笑话,鬼森森的笑着,一把将我拎了起来,阴阳怪气的指着玉体横陈的长发小白幼秀说道:她!不过是我的奴隶而已——你,你们,也不过是我的工具。在我眼里,就跟血狗子没什么区别。
说着三叔露出犬齿,歪起头,做了个思考的表情,好像想起什么:噢,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杀了你们,我会变更强。
现在你该知道了吧,三叔与我面颊相贴,恶狠狠的接着说,没什么东西能救你。
畜生。我心道,嘴上不敢说,说了只怕死的更快。我不想死,就感觉嘴角一热,甜腥的味道,估计是开始流血了。好吧,就算非死不可,不能死不瞑目,于是勉强镇定的问三叔,“你说杀了我们,你会更强,什么意思?姑姑是有自愈再生的能力,可是其他人,什么都没有啊。”
“小滑头,叔不会再跟你啰嗦,每次啰嗦都出意外。”
说着三叔就要动手,可他话音还没落稳,咚的一声轻响,一块小石子飞了过来,不偏不倚,砸在了三叔额前,蹭过我的脸,滑了出去。有点疼,但不是很疼。
这的确没什么杀伤力,可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在这样极端危险的环境下,眼眶兀自湿润,心脏狂跳不止,被折腾的七荤八素丢了半条命的我,差点失声笑出来。是真的。横竖是个死,倒不那么拘谨了。
小猴崽儿扔完石头,一纵身窜到我们头顶的树枝上,冲三叔做了个鬼脸,又把屁股掉过来,很放肆很夸张的扭了几扭。
三叔面色,惨不忍睹。我只听到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吼声,从三叔喉咙里发出来,接着眼前一花,三叔不见了。兔起鹘落,电光火石,他跳将起来,张牙舞爪,去捉小猴崽儿。
我失去平衡,倒退几步,心里一动,当即冲小丫头摸去。长发白幼秀小猫恢复了意识,俏脸白里透红,正皱着眉头,努力想从地上支撑起身子。
怎么样了,你,我边问边将她拦腰抱起,想趁机悄悄溜走。谁知小猫儿挣扎了一下,要我放下她,一着地便体柔音清的扑闪着大眼睛问:那个呢?
哪个?小姑奶奶,我又去抱她,这都什么时候了,那个那个,逃命最要紧!
小猴子呢?见我好像不明白,长发白幼秀小猫儿又焦急的问。
我一怔,望了望阴森可怖的山林,说,正在被三叔追呢。隐约有扑腾的动静,可是不见人影。
咱们还是先走吧。我我觉得它没事儿,虽然个子小,可速度真心快。不是一般猴子能比的。
不行,找到小猴子再一块走。长发白幼秀小美妞目光炯炯,态度突然坚决起来。
我登时就无语了,情理上来说,确实,这小猴崽子算得上我们的救命恩人,抛下它有点不仁不义。可它这么做,就是为了救我们,如果到头来,它挂了,我们也接着挂掉,岂不是辜负了小猴崽儿的一片好意?
我把这个道理,三言两语的给长发小白幼秀讲了,又安慰她说:怎么都觉得这小猴崽儿不是寻常俗物,三叔那老胳膊老腿儿,还真不一定能捉到它。
别说了,长发小白幼秀打断我的谬论,幽暗未明的环境中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俏脸表情严肃:我们必须救小猴子,大家伙。没有它,我们根本逃不出去。
我一愣,小丫头这话怎么讲,要说危险,的确,血族清理完狼族跟星尘的势力,八成是要回头搜索我们灭口的。可是难道要靠小猴崽儿一只只的引走?我将信将疑的望着长发小白幼秀,迟迟不能下决定,就在这个当口,伴着树枝被撞断的脆响,一阵吱吱吱的叫声由远及近,完了,我心里一凉,跟长发白幼秀小处子巫面面相觑,这下想跑也跑不了。
一大一小,两个黑影在山林间穿梭,瞬间就显现到数米远处,三叔又把小猴子追回了这里,那小猴儿竟然能跟三叔跑几个来回,可眼看是精疲力尽,跑不动了。
怀里长发小白幼秀立即从我怀中坐起,白嫩手指放进小嘴里,贝齿轻咬,登时见红。
你干吗?我吃惊的望着小猫,还嫌自己血多吗?
长发小白幼秀皱起眉头,美眸轻眨,好像在自言自语:拼一下。
说话间,小猴崽子慌不择路,一头撞到了我们旁边的草丛里,可能伤到了哪里,嗷嗷叫起来,半晌,探出个脑袋,黑不溜秋的眼珠子看看我们,又望望追过来的索命黑影,一点一点往树上靠。
跑啊,三叔收了骇人的狼形,笑模笑样,摇头晃脑的步步紧逼,望望我们又看看小猴子:他妈的,你倒是跑啊。这林子里三层,外三层,早被围的水泄不通,我看你们往哪儿跑。
已经跟血族勾结起来了吗,我脊背阵阵发凉,从来没这样恶心过三叔这幅嘴脸,我甚至觉得,还是那个狼头顺眼一点。
小猴崽儿浑身发颤,可能是感到威胁,转身想爬,可是没爬多高,就立即从树上滑了下来。这一番追逐,估计已经筋疲力尽了。
以三叔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这只小猴子的,可我又没什么办法,明知杀完它就是我们,也没胆量上去阻挡。三叔脸色阴郁而变态,身影一晃,就直接去捉小猴崽儿。而我只觉得怀里一动,白影一闪,长发小处子女巫扑了过去,抱住了它。
“求你,别杀它。”长发小猫儿扭过白嫩脖颈,是在对她曾经的养父说话,可是忽闪个不停的大眼睛注视着别处,没敢看三叔。
三叔咧起嘴角,露出一口森森白牙,五指微曲,青灰色利爪毕现:那就先收拾你们俩。
不要!我连忙跟着扑过去,把护着小猴崽儿的长发白幼秀小猫抱在怀里,对三叔怒目而视,是的,怒目而视,仅此而已,目前我只能做到这样,我无能,保护不了自己重要的人,那就用血肉之躯挡一挡吧。紧紧的搂着温香软玉一般的长发小猫,我等待着自己被撕裂的那一刻。
可是半晌没动静。我不能指望三叔突然良心发现,不杀我们了。
“啧啧啧,小侄子,我被你感动了。”
三叔深情的将我拎起来,又重重摔下去,脸上一副毒瘾得到满足的变态样子,“既然这样,我决定,让你眼睁睁看着她先死。”
只能说,山林地面真凉啊,一股清香和腐烂交织的气息,我抬起头,吐了一下,嘴里都是混着血水的泥沙。醒了醒神,我直接伸手想去扳三叔的腿,还没碰到,就被他踢得一连几个翻滚。
大家伙!我听到长发小白幼秀在叫我,我还没死,只是眼睛有点睁不开,我勉强对自己笑了一下,蹭着地面朝她那爬,还有一口气在,任何人都别想伤害你的。
小啊斯,看好了。
三叔古怪一笑,亮亮骇人利爪,觉得引起我注意了,就猛然朝小丫头柔美脖颈间挥了过去。
伴着小猫儿的尖叫,一颗心沉了下去,我拼命抬头,徒劳的睁大眼睛,终于再次适应了黑暗的视野,却发现了离奇的一幕。
三叔表情僵硬,一动不动,而长发白裙小猫的位置不知为何高出了许多,就像坐在了一座小山上。
仔细一瞧,有双粗壮如铜柱的黑色胳膊将三叔利爪牢牢握住了。
黑暗的山林中,陡然亮起一双赤金色巨眼,足足有水杯口那么大,与此同时,幽密林的山林间响起一声雄浑咆哮,木叶萧萧,震天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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