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师父把车停在了这个镇子的政府。
其实所谓的政府在这种民风彪悍,并不融于世间的镇子里并没有多大的威慑力,但多少也是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把车子停在这种地方再合适不过了。
当然,这样的忙也不是白帮,免不了花一些钱上下打点了一下,算是帮忙看车的费用,毕竟现在对于现在的我和师父来说太重要了,最后去到雪山一脉无人区,还要靠它。
做完这一切,已经夜晚时分,这种时候上山显然已经不现实了,我们本想在这个简陋的政府楼住一夜,无奈这下别人怎么都不答应了,因为除了一个门房老大爷,其余工作人员都走光了。
后来,我们才得知,这里的政府只是离这里最近的一个镇子的政府人员偶尔过来管理一下,这个偏僻到极点的镇子基本上自治,他们不敢留我们,是因为这里民风彪悍,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也别在这办公大楼出事儿。
我和师父无奈了,其实在我印象中的苗人是分两个极端的,一个就像是月堰苗寨那种寨子里的人,温柔而善良,一个却是黑岩苗寨的人,民风确实彪悍,排外,甚至有些冷血。
但无论那种苗人,其实我都感觉他们对自己的文化有一种比较‘偏激’的保护,既想融合,但更重要的是要保护文化的传承不能被这种融合所改变。
其实,这种偏激的保护我偶尔会觉得很好,因为我华夏的文化也源远流长,是不是需要一些偏激的保护呢?
最终,我和师父还是没有冒失的去到寨子,死乞白赖的留在了门房大爷这里…
是夜,一壶酒,两包烟,几袋花生米,我们和门房大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准备熬过这个漫漫长夜,毕竟这个小小的门岗也无法睡。
师父天生就有一种很随意与人沟通的能力,却不是像我,一开始接触总是和人保持着距离,怕投入感情的顾忌。所以,很快就和门房大爷打成一片,天南地北的聊开了。
门房大爷是一个汉人,他喝酒以后,和师父谈的最多的无非就是在这里工作了好多年,镇子上的每个人看着都眼熟,可就是不知道名字。
至于原因,是因为这个镇子上的人不爱与汉人说话,他也始终融入不了这个镇子。
那么排外?我有些惊奇…就算感觉黑岩苗寨也不是那么排外的。
“那也是无奈啊,我以前出生在农村,政府政策好,我也运气好,弄了那么一个公职。我以前可不是守大门的,是退下来了,闲不住。说我对这里没感情吧?那不能…毕竟守门之前,我也时不时到这里工作的。我很遗憾啊,这里的人们始终就没接收咱们,感觉就像是隔绝起来自个儿过一样。说来好笑啊…我在这嘎达这么多年了,一包同样的烟,这个镇子上的人在小卖部买,5块!我去买10块…坑人呢。可不买又咋办?人家还爱卖不卖呢。”大爷喝了两杯,情绪有些激动,说着说着话,竟然带上了一丝东北味儿。
这让我听得很亲切,想起了那一年在深林子里的一切,幽默胆小,但关键时候却不会掉链子的吴老贵,憨厚老实,为人靠谱的老张,神奇的棍儿,白雪皑皑的密林,还有我那魂牵梦绕的姑娘一切的一切都留在了那里。
想起如雪,内心又莫名的刺痛了一下,现在这种刺痛,每一次都伴随着灵魂,会让我猛地呆滞一下,但我也学会了掩饰,只是拿着花生米的手抖了一下,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神情的变化。
这是连师父都看不出来的掩饰,他还在和门房大爷搭话,10块钱是坑人,这不贵了一倍吗?
这亲切的东北话让我对门房大爷,不,应该是对任何陌生人防备的心弱了一点,脸上不自觉的就浮出一丝自然的笑容,为门房大爷倒了一杯酒。
门房大爷可能感觉这看起来挺冷漠,不好说话的年轻男人忽然对自己示好,有些感动,也冲我感激的笑了笑。端起酒杯,哧溜又喝了半口….
有时,人与人的友好看起来就是那样简单,我却常常做不到,我不知道是不是被童子命所累,总是感觉我所深爱的人,想象到最后总会离开我,会留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空旷的地方,无助的喊着‘我不放’,这些让我很防备。
终究还是应了师父那句话,对于感情,我拿不起,也放不下,对陌生人亦如是。
和门房大爷聊的高兴的师父也没注意到我的这些情绪,我想在这样的深夜胡思乱想也不好,干脆收回了思绪,一边剥着花生米,一边一点点的抿酒,听门房大爷激动的说话。
“谁能够说10块不贵呢?可就这,还是友情价呢…其他办事人员去买东西,包括当官的,我不瞒你们说,翻个三倍才是正常呢。”门房大爷说的激动,但也有些小骄傲,他能有个‘友情价’。
师父不动声色的喝了一杯酒,然后扔了一颗花生米在嘴里细细的嚼了,才说到:“这些人怎么那么排外呢?以前我记得可没有这样一个镇子啊?这…..”
啊?以前没有这样一个镇子?我有些莫名其妙,那师父为什么会指路我来这里?可是,我只能装作不动声色,听他们聊。
“咦?你咋知道呢?以前还真没有这个镇子,以前这嘎达连个村子都不是,就零零散散住着一些人家。这忽然有一年吧…”大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好像有些顾忌的样子。
师父赶紧的为大爷倒了一杯酒,说到:“无妨,不瞒你说吧,我以前也和这里颇有渊源,否则咋会这么了解?”说着,师父压低了声调,小声的说到:“山上的人我也认识好些呢?”
“啊,你认识山上的人?”大爷的眼光惊疑不定,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师父几眼,又有些疑惑的说到:“莫非你也是个苗人?”
“得,哪儿可能,我就是正宗的汉人,只不过…有些机缘巧合,认识了山上的人。”师父说的很真诚,实际上他也没说谎,这不过是一种说话的技巧,说了等于什么都没说。
可这个门房大爷激动了,一拍放酒的凳子,酒瓶子都差点儿倒了,还是我连忙扶住的,可他顾不上,小声的说到:“嗨,那我可真羡慕。这山上的人可不简单呐,怎么不简单我是不知道,但我敢肯定,他们会神奇的东西?就比如叫法术?”
平常人分不清楚道术和巫术,还有一些其它术法,统称为法术也没错。
“哦?那我也相信啊,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人越老啊,就越相信这些,说的不好听一些,这人一辈子吧,谁还没遇见过几件儿怪事儿啊!到老了,想起来了,也就所谓的‘迷信’了些吧。”师父四两拨千斤的,把话拨了回去,毕竟和一个普通人深谈这些,在真正的圈子里都是忌讳的。
“也是…总之不说这个,就说回先前的事儿吧,以前这里还真没有镇子…多久以前呢?我得想想,大概十年前?反正我在这里工作了不少年头…这个镇子上的人排外也是也原因,哎…”说着话,大爷把面前的一杯酒一口气给吞了,才把空酒杯重重的放在板凳儿上,说到:“这些人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确切的说他们是从山上下来的人!不知道什么原因来到了山下…就一直呆在这里不走了,修着房子,行成了一个镇子。”
这…一夜之间从山上下来?我低头皱了皱眉,抿了一口杯子中的酒,不禁有些担心强子。但细想时间又不对,十年前出现的这个镇子,那比我最后一次见强子要早上一些时候了,强子至少从来没给我提过这些事儿,难道是秘密?
想着,我松开了眉头,放下了酒杯。
师父也同样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喝酒,而大爷还在絮絮叨叨的说到:“你说忽然一夜之间下来这么一些人吧,还自己动手,几个月就把这里弄成了一个镇子的模样,不管吗?肯定得管啊!但在这穷山恶水的,也抽不出那么多人手,就只能….”
他说的是这个所谓镇政府的来历,如果这些苗人真的是从山上下来的,那么他们可能还真的不把这个所谓的临时监管政府放在眼里。
说起来,这的确是一个有趣的消息,好像背后隐藏着极大的秘密,但是我也不知道师父打听来干嘛?
这大爷说着说着,舌头也有些大了,又是天南地北的扯了一通,我们也没再劝他酒,他却自己迷迷糊糊的无意中又说出了一件事儿:“你们说,这个镇子有什么好值得关注的啊?这两月,来了好多拨儿人,看起来面色不善的样子,弄得镇子里的人越发的排外。我们也不敢管,更没想明白为什么?这都是咋回事儿呢?”
大爷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半躺在椅子上睡了,我和师父对望了一眼,来的是什么人?该不会…不可能,两个月前,我和师父还在竹林小筑,没道理的!
想到这个,我和师父同时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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